他的头发还滴着水。
一股很清冽好闻的气息。
安澜拿着手机给他照明,见到他很快找到了打火机,抬手将蜡烛放在烛台上点燃。
一簇小火苗亮了起来。暖黄的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有种过生日时候的感觉。
“要不,你先擦擦头发?”
已经入秋,天气渐凉,湿着头发很容易感冒的。
安澜抬头看他的睡袍,蓝黑色的脖颈处洇了一圈的水渍,他脖间的皮肤露出,喉结滚动。
非礼勿视,她做贼心虚地收回了视线。
“好。”
沈风致又点了一根蜡烛,起身去了浴室,拿了一件白色的毛巾在湿发上胡乱擦了擦,囫囵擦得半干后,才又坐到沙发上。
安澜抿抿唇瓣,细白的手指了指打火机,“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
“嗷呜——”
“嘿嘿——”
安澜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差点碰到桌子上的烛台,沈风致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又稳稳地扶住了她。
站稳后,安澜反应过来,又是刚才那个扮鬼吓唬人的小孩!
“害怕?”
沈风致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理智,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有些发抖的手,小声抱怨,“那小孩,太调皮了。”
“坐会儿吧,给你看样东西。”
沈风致将两根蜡烛往安澜的方向推了推,从大屏电视机旁的桌子上拿了一叠东西递给她。
厚厚的一沓。
安澜一摸就知道是照片。
她有些惊喜的一页一页地翻过,一开始是她在东林岛的时候拍的,再后来……是揽霄山云雾缭绕的近景,还有漠城奇幻绚丽的冰雕,在阳光下迸射出七彩的光芒。
她用手指轻轻抚摸照片,脸上带着喜悦和怅惘。
“好美。”
可惜后来没能去成。
“沈先生,公司的宣传……”
烛光照射下,沈风致高挺的鼻梁投下深深的侧影,他靠的近了些,声音像是某种低沉悦耳的乐器,“宣传片已经剪好了,公司的人想让你给出点意见,明天我发给你看?”
清冽的呼吸打在耳畔,安澜有些局促地再次翻起照片,“可是后面的,我都没有去。”
让她过目,也太尸位素餐了。
“没关系,合照有一张就足够了。”
“那好吧。”
安澜不好意思地揪了揪自己睡衣袖子上的小花边,对于公司的人要参考她的意见感觉有点羞耻,“我一定认真看。”
昏黄的烛光中,沈风致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了弯,掏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她面前,“从漠城带给你的礼物。”
安澜着实受宠若惊地张了张嘴,打开盒子,一颗晶莹透亮的珠子串成的手链赫然在眼前。
漠城的特色传统手艺。
冰珠。
质地,颜色都像冰一样的珠子,据说要参加漠城举办的冰雕大赛才能得到。
“戴上试试?”
安澜伸出细白的手腕,男人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将龙虾扣扣好。
很漂亮,细白的手配上冰珠,像是冰天雪地里的小白狐。
安澜抚着手腕间的珠子,莫名其妙有点想哭。
“谢谢。”
放了他鸽子,他不生气,还给她带了礼物。
“还有,”
还有?
安澜看着男人跟变戏法似的,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掏出另一个盒子,打开,是透明玻璃瓶装的颜色像橙汁一般的甜酒。
揽霄山上的美酒。
据说一点也不苦。
一口可忘忧。
安澜有些嘴馋,看着男人想要重新将酒瓶放回去,抬手拦住了,“沈先生,我现在可以尝一口吗?”
沈风致剑眉轻蹙,看着她眼里淡淡的愁绪,将酒递给她,去厨房拿了几个陶瓷小酒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