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骤然一疼。
我忽然很想知道,要是祁晏州知道,另一个被钢筋穿透的人是我。
会不会对我有一点心疼。
陆简之气急,他小心将钢筋交托给我的小徒弟,从担架上站起来走到我身后,彻底挡住我。
「祁晏州,你究竟知不知道另一个被穿透的人是谁?」
「你这样对得起温阳吗?」
听到我的名字,祁晏州终于从林茵茵的担架前站起身:
「你是谁?和温阳什么关系?」
「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温阳的老公是吧?」
祁晏州的声音绷紧了,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温阳和你说的?」
他冷嗤一声,「她是多想向别人炫耀这段不光彩的婚姻。」
不光彩......三年过去,他竟还是这样想。
三年前,祁晏州被人下药,闯进了我的房间。
我温阳,人生中唯一一次勇敢的事,就是向祁晏州自荐枕席。
可一觉醒来,却对上祁晏州冰冷的眼睛。
他说:「温阳,你真是不知廉耻。」
冰冷的话刺得人骨寒,我现在想起来都鼻头一酸。
身侧的手术室倏地打开,「手术室空了一间,你俩谁进?」
祁晏州猛地撑住门:「我是你们医院的股东,先给茵茵做!」
一开口尽是威胁,手术室医生也没办法。
「陆医生,你们再等下一间吧。」
急救床的声音带着林茵茵的痛呼声越走越远。
祁晏州的皮鞋声也逐渐远去,只留下一句「就凭你,拿什么和我争」,在手术室外的大厅里久久不散。
陆简之低低骂了一声「狗东西」,恨恨锤了几下墙。
我只低着头,静静听着,眼前越来越暗。
彻底陷入黑暗前,是徒弟小王的哭喊:
「陆医生,你快来,你快来!」
「我师傅要不行了!」
然后是陆简之的低呼,我感觉到他握住我的手:
「温阳,别睡,再坚持一下!」
「祁晏州......他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他才不会......
他巴不得生生世世摆脱我这个污点。
要是我能活下去,祁晏州,那便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