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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下他身上的证件,拿了他剩下的所有子弹。
这是他教的。
看着不再洁净不白布盖在他的身上,缓缓地也盖住他的脸。
我以为,我习惯了与朝夕相处的人永别。
却是没有,我抽噎完,站起身,往抬走老班长走的方向,行了军礼。
这,也是他教的。
……
我已经数不清辗转了多少个战地,躺过多少尸骸成山的战道,拾起过多少兄弟的枪支弹药。
每一天都像偷来的,透支着身体的每一分力,往前走。
又庆幸着还有着每一天,然后用力挥圆了炸药,用劲刺着每一刀,把开抢变成了条件反射。
“嘣!”我的额头捱了一棒,站立不稳。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的兄弟向那外国人开了一枪。
他倒在我脚边,血液嘣在我的脸上,感受不到温度。
我自己的血液顺着额头穿过眉毛、划过眼睛、脸颊。
血液摸起来是热的,热都有点烫人,烫得……有点疼。
我的四年,终于把所有的敌人赶离我们的国土,终于看到了他们的投降宣言……
我的四年,连队几乎全军覆没,被炸死的兄弟们,没给家人留下只言片语……
9
我回到了团圆巷,我没带回任何人,没法造成他们任何人的团圆。
我独自走巷道里,一如战争结束时,我独自站在原先的军列里……
……
我终于回到了团圆巷,或许,现在应该称之为平安胡同。
正式的平安胡同。
详溪视角完结
许是大家知晓我会回来。
晏姨和青姐都在做菜,涓涓和今笛被拉来也端菜。
今笛的腿已经不那么跛得厉害了,个子又窜高了不少,比我都高出半头了。
面上也不再是娃娃像了,不过,还是没我潇洒。
涓涓端菜时,已经知道要把盘边的油滴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