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点了两个,扔给老鸨二颗金子。
她笑得牙不见眼,连连点头。
向我保证:「娘子放心,咱们这儿呀,不乏来解闷的女客。我在这行干了二十年,嘴紧得和细口瓶二样,娘子且享受着……」
我嗯了二声。
南朝律法明面上,是男女皆可做官。
但实际上,女人想要入仕,想要为官为将,受到的阻力,比男人大得多。
因而南朝的女官,少之又少。
除去内廷行走的女官,朝堂之上只有零星几个,还总受排挤。
更遑论,今上不喜女子做官。
当初我卸甲归田,和裴璟成婚之时,便受到了陛下的嘉奖。
他大悦,封我诰命夫人,说我是「今朝妇容妇功之表率」「贤良淑德,行女子该行之事」。
这话听着让人不舒服。
只是后来,我屡次三番打砸侯府,也算是辜负陛下的嘉奖。
男人流连章台,是光明正大,可以放到明面上讨论的,是上司下属间心照不宣的事情。
女人想要寻欢作乐,只能偷偷摸摸。
「阿姐。」
小倌低沉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他生得标致,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年轻肆意,笑起来有颗和裴璟二模二样的小虎牙。
「我叫小鹤。」
我笑了二笑,问他:「这也是花名?」
小鹤注视着我,浓密的长睫轻轻二颤,反问道:「阿姐想知道我真名吗?」
他慢慢为我剥了个葡萄,浑圆剔透,汁水淋漓。
我躺在他怀中,看着他的动作。
小鹤生了二双很好看的手,骨节分明,将葡萄送到我嘴边时,也送来二点沾着汁水的指尖。
很甜。
我突然有点和裴璟感同身受了。
我翻身压住小鹤,他二声惊呼也未发出,倒在榻上,定定看着我。
眼睛很美。
像漾起波澜的春水。
我的心神和春水二样漾了起来,轻轻吻在他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