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还没娶妻,但也见识过女子的饭量,香兰送来的吃食足以让寻常女子吃上一天的。
晚棠红了脸,小声辩解道:“奴婢不比大奶奶她们矜贵,不多吃些,没力气伺候主子。”
萧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晚棠默默把吃空的碗碟收拾好,回头看萧峙还坐在罗汉床上看书,便鼓起勇气问道:“侯爷可要暖床?”
萧峙刚才拒绝了香兰,她不敢确定自己这么说会不会自取其辱,不过脸面哪有性命重要?好不容易逮到这样一个机会,她总得做点儿什么。
一息、两息、三息……
晚棠好像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噗通噗通的。
萧峙一直没说话,她也不敢抬眸看。
良久,她才听到一句漫不经心的问话:“你在锦绣苑便是这么伺候的?”
当然没有,宋芷云特别提防她,怎么可能让她身上的气息沾染在她和萧予玦的卧榻之上?
晚棠刚琢磨好该怎么回答,就听萧峙说道:“暖吧。”
声音冷冷清清的,似乎不大高兴。
和通房屋子相反的那一面有间浴池,和卧房相通。
浴池里的水已经放干,不过旁边还有几桶凉水,晚棠迅速用冷水洗漱一遍,这才有些激动地回到卧房。
内室的门刚才一开一合响了下,似乎有人进来过。
晚棠走到床榻边瞄了下,才发现桌上已经吃光的碗碟被收走了,桌边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一个人都抱不过来的大木桶。
萧峙还坐在罗汉床上看书,目不斜视,十分认真。
于是晚棠便轻手轻脚地钻进被子里,默默暖着被窝,一双明媚的眸子时不时地朝萧峙那边张望,心头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一直蹦蹦哒哒的。
萧峙看了很久的书,久到晚棠迷迷糊糊中打起了瞌睡,床榻边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冷不丁瞪大眼睛,懵懵懂懂地张大了眼看他,半晌才想起之前在心里琢磨过的撩惹手段。
但她什么都来不及做,萧峙便冷着一张脸道:“本侯把床榻让给你睡?”
晚棠到嘴的话卡在了嗓子眼,迅速爬起身来。
此前故意松散开来的里衣耷拉在肩头,动作间滑下去,露出圆润的肩头,白嫩嫩的。
她似乎毫无所觉,惶恐不安地低头道着歉:“侯爷恕罪,奴婢……”
“谁稀罕道歉?做错事便该补偿,本侯明日想吃新鲜的绿豆糕、红豆糕、黄豆糕。”萧峙说着朝桌边的木桶努努下巴,随手把她肩头的衣服往上提了提,兀自上了床榻。
晚棠看他没有对自己动半点心思,挫败地暗叹一声,穿好衣服走过去看木桶。
里面竟然装了一桶五颜六色的豆子,全都混在了一起,上面还放了几只空木盆。
萧峙竟然是让她趁着夜黑风高挑豆子!
晚棠看得眼晕,琢磨着她说出“暖床”那句话后,萧峙怕是已经明白了她存心想勾搭,这才拿这桶豆子来惩罚她。浓浓的挫败袭上心头,晚棠默不作声地蹲下去,不敢有半句怨言。
哎,想在矜贵清冷的萧峙心里占据一席之位,简直难如登天。
一丈开外,萧峙默默将视线从晚棠身上收回来,合上了眼。
片刻之后,他又猛地睁开眼。
被子里染了她身上的暖香,不管他仰躺还是侧躺,周身都萦绕着那股似有若无的淡淡清香,以至于一闭眼他就想起她只着一件小肚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