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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我家娘子是帝姬后续+完结

月望天涯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大宋历宣和七年,初冬。幽州城南门外三十里,一列车队在冰雪漫天的掩映之下跋山涉水,朝着这座刚刚历经战火,满目望去皆为疮痍的古城缓缓而来。唐钎坐在马车里,感受着木质车轮碾压过凹凸不平的冻土时带来的剧烈起伏,身体随着车辆左右摇摆,没有尽头的崎岖山路更是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伸手揭开窗帘,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唐钎紧了紧裹在身上的皮裘,依旧没有感受到半分的暖意。“咱们这是到哪了?”车窗外,一匹黑色的骏马打着响鼻喷出一股子白雾慢慢靠了过来,骑在马背上的少年在风雪中举目远眺:“回公子的话,前方应该进入幽州地界了。”“总算是快到地方了。”唐钎放下窗帘,使劲搓了搓快要冻僵的双手,窝在嘴边呵出一口热气,脸上的忧郁更甚,“那么接下...

主角:唐钎李邺   更新:2025-01-18 15: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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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唐钎李邺的女频言情小说《新宋:我家娘子是帝姬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月望天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宋历宣和七年,初冬。幽州城南门外三十里,一列车队在冰雪漫天的掩映之下跋山涉水,朝着这座刚刚历经战火,满目望去皆为疮痍的古城缓缓而来。唐钎坐在马车里,感受着木质车轮碾压过凹凸不平的冻土时带来的剧烈起伏,身体随着车辆左右摇摆,没有尽头的崎岖山路更是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伸手揭开窗帘,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唐钎紧了紧裹在身上的皮裘,依旧没有感受到半分的暖意。“咱们这是到哪了?”车窗外,一匹黑色的骏马打着响鼻喷出一股子白雾慢慢靠了过来,骑在马背上的少年在风雪中举目远眺:“回公子的话,前方应该进入幽州地界了。”“总算是快到地方了。”唐钎放下窗帘,使劲搓了搓快要冻僵的双手,窝在嘴边呵出一口热气,脸上的忧郁更甚,“那么接下...

《新宋:我家娘子是帝姬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大宋历宣和七年,初冬。
幽州城南门外三十里,一列车队在冰雪漫天的掩映之下跋山涉水,朝着这座刚刚历经战火,满目望去皆为疮痍的古城缓缓而来。
唐钎坐在马车里,感受着木质车轮碾压过凹凸不平的冻土时带来的剧烈起伏,身体随着车辆左右摇摆,没有尽头的崎岖山路更是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伸手揭开窗帘,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唐钎紧了紧裹在身上的皮裘,依旧没有感受到半分的暖意。
“咱们这是到哪了?”
车窗外,一匹黑色的骏马打着响鼻喷出一股子白雾慢慢靠了过来,骑在马背上的少年在风雪中举目远眺:“回公子的话,前方应该进入幽州地界了。”
“总算是快到地方了。”唐钎放下窗帘,使劲搓了搓快要冻僵的双手,窝在嘴边呵出一口热气,脸上的忧郁更甚,“那么接下来,又该怎么应对呢?”
因为一场溺水,唐钎意外魂穿千年之前的大宋,灵魂附着在户部侍郎唐烁之子的身体内已经有了半年之久。
在搞清楚自己所处的年代之后,唐钎一度想跑。
须知道宣和七年的大宋国都东京,就是一处随时都会被金人围困的孤城,他才不想用好不容易才能再活一次的生命为北宋殉国。
可惜老爹唐烁位高权重,因而受到朝廷的严密监控,他若是跑了,必定连累整个家族。再加上自己大病初愈身体羸弱,就算想跑也得养好身子。
说动老父带着全家一起?此前的唐钎见识浅薄毫无抱负,只知道醉生梦死虚度光阴,面对这样一个废材儿子的危言耸听,唐烁根本就不相信。
“如今我大宋与金国结盟共抗辽人,他们怎么可能背信弃义围困东京城?”
若是在仁宗或者神宗时代,唐钎或许还能凭借自身的手段与后世的记忆逆天改命一翻,可如今的北宋已经是病入膏肓,最多也就剩下几年的寿命苟延残喘,再加上蔡京、童贯之流把持朝政,他即便是想要有一翻作为,只怕也是回天乏术。
思索再三,唐钎觉得唯一可行的方案便是等到两年后赵佶南逃之时趁着东京大乱逃出去,先在乱世中保住性命,才有图谋将来的可能。
可惜事与愿违的是,金国以归还幽云十六州为饵与大宋签订海上之盟共抗辽军,如今大宋出兵牵制云州辽军,金军得以顺利攻下幽州城,辽金之间的南方战役宣告结束。
眼看着辽军退守中京,幽云十六州尽归金国,大宋方面觉得收腹失地的时机已至,便有了这一列迎着风雪向着幽州城艰难前行的大宋使团。
虽说山路难行,使团里的每一位成员的内心之中却是欢呼雀跃,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敦促金方履行合约,归还中原旧土,如若成功,那边是流芳百世的功德,他们这些人必定青史留名。
也正因如此,户部侍郎唐烁这才动用关系人脉,将无官无职的唐钎硬塞进使团之中,也好为他将来的仕途铺路。
只是老父亲以为这只是一趟建功立业之行,殊不知在唐钎眼中,当下的幽州城就是一处龙潭虎穴,进去容易,想要出来只怕是难如登天。
沿途之中,唐钎不止一次动了逃跑的念头,只可惜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纨绔,如此凛冽的寒冬里,就算他真的逃出使团,以他目前的身体素质,恐怕在这冰雪覆盖荒无人烟的燕山山脉里也活不过三天。
继续前行十多里,前方原本狭窄的山道慢慢变得平坦宽阔起来,转过一处山脚,前方的视野豁然开朗,大雪纷飞的尽头,一座黑灰色的城池若隐若现。
贴身护卫唐小七轻轻敲击窗棂:“公子,幽州城到了。”
旌旗翻飞的幽州城楼之上,守官在值守伍长的示意之下举目远眺,果然见到城外的风雪深处,一列车队正朝着幽州城缓行而来。
他匆忙下了城楼,跨上战马在城中的街道上一路飞奔,来到幽州指挥使完颜逊的临时住所:“南门外有车队打算入城。”
完颜逊右手持剑,剑尖在火盆里拨了拨,原本有些暗淡的木炭再次变得明亮猩红起来。
“若是本王未曾猜错,这应该是前来谈判的大宋使团。”完颜逊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我等费劲千辛万苦方才攻下幽州,他们只是佯攻云州,未曾损失一兵一卒,却跑来摘取咱们的胜利果实,这帮宋人真是好算计。”
“王爷不必为此事废精劳神,交由属下处理便好,既然来者不善,那就全部解决了一了百了。”
完颜逊扭过头,看着自己纵横沙场的得力干将:“兀将军,你攻城掠地的本领不差,只是脑子不太灵光,如今金宋乃是盟友,大宋使团全部死在前来幽州的途中,你以为我大金能脱的了关系?”
兀姓男子撇了撇嘴:“宋军的战力根本不值一提,大不了兵戎相见战他一场。”
“如今北方战事未定,此刻与宋决裂,你是打算让我军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
感觉到完颜逊的目光开始阴冷深邃,兀姓男子立即收了浑身的戾气退到了一边:“咱就是一个莽夫,自然不及王爷运筹帷幄,刚刚就是胡言乱语,还请王爷切莫见怪。”
“你这些酒后的浑话在自家人面前说说可以,若是被别人听了引来杀身之祸,本王可救不了你。”对于下属的秉性,完颜逊甚是了解,此处没有外人,他也不打算追责,面向前来报信的守官,完颜逊下令,“将大宋使团安排在城外驿馆暂住,让一队将士以保护的名义严加看守,没有本王的指令,不可让使团中的任何一人离开幽州。”
幽州城南门外,车队停在城门前的官道上,一名护卫打马上前,在守城官面前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文书递过去:“大宋兵部侍郎李邺携使团成员二十七名,应大金皇帝陛下之邀,前来商议幽云十六州之归属事宜,烦请阁下入城通报。”
为了对方能够听懂,护卫又以金语重复了一遍。
守城官只是扫了一眼文书,随即朝着护卫拱了拱手:“得知大宋使团抵达,我家小王爷已经有所交代,使团一路舟车劳顿,想来已经身心俱疲,还请诸位使者在南门外的驿馆休息片刻,随后入城之时,自有专人接待。”
得知金国的安排,李侍郎点了点头表示满意,这一路走来,的确是将这位平日里连走两步路都感觉累的三品大元深感疲倦:“客随主便,既然贵方如此安排,那我等就先行前往驿馆休息。”
所谓驿馆,也就是四五间厢房组成的一座空落小院,幽州本就是苦寒之地,商贩往来不多,驿馆的规模不大也在情理之中,加上如今战事不断,无人居住的驿馆更显破败,甚至连一间能够遮风挡雨的完整房间都没有。
看着四处漏风的房屋,不等诸位官员嗫嚅,唐钎第一个忍不住自己的脾气:“这等残垣断壁,也是人住的地方?”
负责接待的金国官员立即拱手赔笑:“这位公子且请息怒,幽州城适逢大战,城内建筑受到波及可谓十不存一,相比城内,这处驿馆已经是一处不错的休憩之地。城守大人也下了口令,大宋乃我国友邦,使团前来,我大金必竭尽全力以尽地主之谊,各位大人有什么要求,下官必定全力满足。”
有了这句还算像样的表态,诸位使官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既然如此,那就先端几只炭盆上来,也好让我等烤火取暖。”

东京城外十五里外的金军营帐之内,完颜逊正一脸嫌弃地拍着唐钎的后背,等到对方将胃里残余的汁水全都吐了出来,立即收回了手,心中一阵腹诽。
果然是未经人事的稚童一个,只是站在后方观战而已,竟然也能这般狼狈。
感觉到自己已经吐无可吐,唐钎这才直起了腰并擦干净自己的嘴角,两世为人,他连一次杀狗杀猪的场面都未曾见过,今日看到无数士卒被巨石砸得脑浆迸裂,被刀砍了个身首异处,尸殍遍野宛如炼狱的场景就在眼前,他没有直接吓晕过去,已经颇为自得了。
“虽说宋军拼死抵挡,勉强守住了东京,不过这只是攻城的第一日,若是结果并未如你所说的话......”
“在下这颗项上人头,小王爷尽管拿去便是。”面对完颜逊的威胁,唐钎似乎并不以为意,“只不过若是双方议和,在下算是猜对了结果,可似乎还是捞不到什么好处。”
“你这是在跟本王讨价还价吗?”完颜逊一声冷笑,“放心,若是真如你所言,本王可以担保,只要本王驻守幽州一日,你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唐钎也咧了咧嘴角:“在下还以为小王爷会任在下自由离去,看来是在下想多了。”
“唐公子此言差矣,如今的大宋朝廷积弱盗匪横行,可谓内忧外患,两相比较之下,本王觉得我的幽州城对你而言反倒安全些。”
如若唐钎果真有窥视未来的异能,完颜逊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他离开?这种异人自然是要留在身边为己所用,想走?唐钎这是标准的痴人说梦。
唐钎倒是很想说,他回到大宋的作用远比留在金国要大上许多,可现下两人所处的位置就根本不是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若是自己表现出一丁点逃跑的心思,完颜逊丝毫不介意给自己来上一刀,既然无法公平对话,唐钎所能做的也只有暂且隐忍。
好在他能看出完颜逊的野心不小,也就是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将自己交出去邀功,所以目前来看,两人是在相互利用,只要还有利用价值,唐钎的处境便还算安全。
帐外的两人各自打着心中的盘算,军帐之内的诸位将军同样也在复盘今日的攻城之战。
首战失利,而且战损不小,这样的军报令主帅完颜斜也的脸色很是不好看,这令原本便有病在身的金国丞相显得更显疲倦。
“诸位可有破城良策?”
帐下众将好一阵面面相觑,竟然无人出声,这让完颜斜也的脸色愈发阴沉可怖,几乎已经黑到了极点。
完颜宗翰与完颜宗望两兄弟互视一眼,全都在示意对方解围,在出征之时,他们也觉得在灭辽之后,如今的金军势如破竹,南下灭宋只如探囊取物,可经过这两次的进攻,发现想要攻克东京,只凭现在这几万人马似乎力有不逮。
须知道大金将士擅长骑射,若是两军在空旷之地对垒,己方绝对可以将宋军杀一个片甲不留,可这是攻城战,宋军坚守不出,骑兵毫无用武之地,想要攻克城楼,就必须以人命去堆砌阶梯。
原以为宋军怯战,以往见了金军旗帜便会望风而逃,但如今他们守的是大宋都城,城破则国灭,大宋将士即便再没有骨气,也断不会愿意当亡国奴。
如此看来,此番攻城接连失利,也在情理之中。
“启禀大帅,宋军固守城池,而且宋国已经有各路兵马进京勤王,对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即便我军能够顺利攻下东京,战损也不会小,末将以为咱此番不必非要攻下东京不可,若能迫使宋国皇帝议和,也算是大胜而归了。”
完颜宗翰硬着头皮说出的一番话令在场的将领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他们带来的都是亲卫军,谁也不愿自己的亲信战死在东京城头。
宋军向来软弱,即便有宋国的存在,将来也不会是大金朝的心腹之患,不用流血牺牲便能得到宋国进贡的岁币,何乐而不为呢?
“换言之,尔等是在劝本帅退兵?”完颜斜也的一声冷哼,令一众将领噤若寒蝉,“本帅在出征之前便在陛下面前立过军令状,不破东京誓不回朝,而今只是与宋军对阵了一场,便要无功而返?”
完颜斜也声音低沉,显然是在强压着胸中的怒意,完颜宗翰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泛起一阵嘀咕,丞相府中早已流出这老家伙命不久矣的传闻,现在强拉着几万人马攻宋,明显是为了死后留下为大金开疆扩土的美名被后人编书立传,根本就不是真的为了助父皇问鼎中原。
“强攻东京不可取,我等不能让数万将士无辜惨死,不过若是大帅不惜毁掉东京城,咱们倒是可以复刻我军进攻辽都一战,必能收获奇效。”
听完颜宗翰如此说,其他将领纷纷附和:“只要令投石车向前推进五十丈,我等绝对有信心攻下东京城头,外城一破,宋军必定军心涣散,夺下内城只在顷刻之间。”
完颜斜也凝眉沉思,他并非未曾想过用这一招攻克东京,但是眼看着中原繁华之地成为一片焦土,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倒不是真同情那些可能葬身城内的宋国百姓,他是在担心此举会不会受世人唾骂。
“罢了,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我大金能够一统华夏,便由本帅做了这恶人又待如何?”
内心之中简单纠结了片刻,完颜斜也便已经做出了决断:“明日再攻一次,若是还拿不下外城,也休怪本帅无情了。”
商议完毕,众将领各自回营准备,到了第二日天明时分,金军再一次在营外结阵,这一次,完颜斜也可谓是押上了全军,站在城楼上向下望去,自左向右黑压压一片,密密麻麻皆是人头,便连大宋主帅李纲看了也感觉到阵阵寒意袭来。
“此番必定是一场硬仗,陛下可千万不要辱没了皇家的威严。”
赵桓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吐沫。明明已经怕得要死,这时候也只能强装镇定:“李侍郎放心,本太子......朕绝不会临阵脱逃。”
昨夜太上皇赵佶打算出城南逃,竟然被一队守城将士堵在了城门口,纵然赵佶破口大骂也无济于事,最终还是被押送回了皇宫,足见此时的东京城早已不在皇家的掌控之内。
就算是昔日的道君皇帝也不被放在眼里,自己这个根基不稳的新皇若是想弃城而逃的话......赵桓觉得他必定会被某位不知名的士卒一刀劈死在城墙之上。
城外一声军号响起,数万金军开始攻城,与此同时,城楼之上的宋军也全都开始了行动,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彻底,便连整个城墙都似乎开始微微抖动了起来。
伴随着一座座浮桥被搭建起来,大片金军顶着如雨点一般的箭矢冲至城墙之下,尚未搭好云梯,石块、金汤和滚木被抛了出来,引发出阵阵哀嚎,目睹此景,唐钎再一次感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实在是见不得如此血腥的场景,他只能将视线移向不远处正在中军台上指挥全军的金军主帅完颜斜也。
前方将士伤亡惨重,完颜斜也却丝毫没有退兵的意思,眼见宋军只顾守城,只能眼睁睁看着己方的十多辆投石车推进至护城河畔,完颜斜也的脸上扬起一丝笑意:“传我将令,投石车准备,目标东京外城,准备投射。”

指挥所的大门外,正在来回踱步的小七瞧见唐钎急匆匆而来,立即迎了上去:“公子谋划之事可还算顺利?”
唐钎一声苦笑,并未停下脚步,而是招呼小七快走:“此地不可久留,先回去再说。”
后世里所用的铁质炭炉是在没有实现集体供暖之前比较常用的取暖设备,唐钎以为凭借这项独有的发明可以在改善金国民生的同时,也能令自己目前的处境能够稍微乐观一点,但他没有想到,如今的铁矿可是非常珍贵的稀有资源,全都处在国家的管控之下,他提出这个设想,无异于是在自己找死。
原本还想着献出这个新事物来与对方交好,没成想反倒是将自己朝着断头台的方向送了一步,简直是就自寻死路的昏招。
一个不小心就能掉脑袋的时代,还真是不好混啊。
唐钎在心中感叹,脚下的步伐可不敢有丝毫地松懈,见自家公子是这样一个状态,紧随其后的小七自然也能猜到事情的结果:“实在不行就按照之前的商议,等天气转暖之后寻个机会,我护送公子闯出去,只要出了幽州地界,咱们就算是有了活路了。”
说着话,小七下意识地感觉到自己的右脚长靴里一个长条形的硬物,那是公子在东京时用了小半年的时间费尽心力才打造出来的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
“此乃下下之策,万不可轻易使用。”唐沭考虑了片刻,还是否决了小七的提议,“先不说咱们到时候是否真能逃出去,我全家可都在东京城内,如果金国迁怒,我可就成了家族罪人了。”
若是孤身一人,唐钎自然没什么顾忌,但他可不能让唐家整整三十六口都因此受了牵连。
“何况取暖设备又不是只有炭炉一种,只不过这是最方便打造的东西而已。”等他回去研究一下,搞出地暖来也不是不可能。
主仆二人在幽州城的大街上疾走,想要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在即将穿过城门返回驿站之时,身后一声马斯传来,还是有人将他们拦在了城内:“唐使官留步,我家主人有请。”
来人端坐在马背至上,虽然语气平和,那居高临下的架势还是唐钎心中发出一阵暗骂,表面上不敢有丝毫的异色的他朝着来人拱了拱手:“不知你家主人......”
来人一扬手中的马鞭,很是不耐烦地打断了唐钎的问话:“让你去见,跟着便是,哪里来的如此多废话。”
他翻身下马,将马缰扔给一边的守城兵卒:“一会有人来牵走。”随后朝着唐钎一招手,“随我来吧。”
纵然有一百个不愿意被呼来喝去,唐钎却也不敢有反抗的念头,只能与小七对视一眼,跟在来人的身后向着来的方向重新折返回去,三人一前两后在城中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完颜逊所在的指挥所。
正在唐钎在心中计较该如何应对之时,来人却并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穿过一边的巷子,带着两人来到了侧门,从这里走进了另外一处幽静的别院。
“两位稍后,我去请我家主人。顺带给你们一句忠告,问什么便回答什么,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想必不用我再提醒了吧。”
对方的看上去是在提点,实则是在警告,对于如此态度,唐钎敢怒不敢言,谁让如今的幽州城是金国的地盘呢。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金国大汉轻哼了一声,随即转身而去,留下心中忐忑不安的唐钎主仆二人,完全猜不到对方想要玩什么花样。
很快,转角处传来了些许动静,唐钎与小七立即整装而立,却见一前一后两名女子自外面的回廊里走了过来,在唐钎的面前站定。
难怪刚才的那位大汉在临走之前有过那样的嘱咐,能够在这幽州城里驱使金兵的人自然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份,但这年头女子抛头露面世所罕见,至少在摒弃大唐遗风,女子地位急速下降的北宋,这是有违礼数的。
来的两名女子全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妆容打扮与唐钎之前所见的中原女子风格迥异,不过倒是应了后世对此地的一句称赞,东北的姑娘就是水灵,唐钎只是瞄了一眼便迅速低下了头,也不得不感叹,这两名少女竟然让他对金国的好感上升了那么几分。
可他完全不清楚对方的身份,想要躬身施礼,双手抱拳举举在面前,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如此窘境还是让对面的两人轻笑出声。
感觉到唐钎抬头看着自己,为首的那位少女轻咳了一声收敛笑意,双手别在了身后,她装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歪着脑袋看向唐钎:“知道本小姐让人叫你回来,是做什么吗?”
“姑娘会说大宋的语言?”对方一开口,竟然是一口流利的大宋官话,这倒是让唐钎感觉到了一阵亲切,随即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不妥,立即后退一步将头又低了下去。
寄人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
“还请小姐明示。”
唐钎的满脑袋都是浆糊,少女也不生气,反倒是直勾勾地盯着唐钎,双眸里都是异样的光彩:“你方才与完颜逊所说可属实?当真有代替炭盆取暖的东西?”
“有倒是有,不过完颜指挥使刚才也说的很清楚,铁矿是军需资源,擅自动用是要杀头的,在下就算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再提此事......”
唐钎的话音未落,只见少女猛地一挥手,让他的讲述戛然而止:“我不管那些,我只是想知道你能否打造出来?”
“只要有精通打铁的工匠与足够的材料,照在下的方法行事自然可以成功,而且在下可以保证相比炭盆,炭炉的使用过程绝对安全,绝不可能出现走水或者使人窒息的情况,取暖效果比炭盆更佳之外,还有其他的作用,堪称北方严寒之地的过冬神器绝不为过。”
“很好。”得到唐钎肯定的答复,少女也不废话,从腰间摸出一块黑色的腰牌交给身后的那名侍女,“小璃,你拿着我的令牌,带这位公子去一趟幽州行营里的军需处,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和工匠,不管他有什么需求,一律照办。”
随后,少女面向唐钎:“如若你在打造炭炉的过程中起了什么歪心思,或者根本就造不出我想要的东西,后果怎样,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唐钎旋即弯腰拱手,口称不敢。
身后的小璃接过腰牌,朝着少女行了一个女真族礼仪,再向唐钎二人招了招手:“你们随我来吧。”
在侍女小璃的领路之下,一人在前两人在后的第二次步行再次开始,而唐钎遵照金国大汉的吩咐,即便是心中有些好奇,却也没有说出一句不合身份的废话,只是埋头跟在小姑娘的身后向前走。
三人很快穿越来时的后院,这一次,小璃姑娘并没有带着他们绕圈,而是径直出了幽州北门,向着金军行营的方向走过去,不出半刻的工夫,三人便站在了行营的辕门之外。
毫无意外,辕门前的值哨军士一瞧见这三位,立即将手里的长戟往胸前一横,脸上的神色更是分外严肃,只是小璃姑娘并不等对方开口,直接将手中那枚束着一个金色穗子的令牌朝哨兵亮了亮,伴随着唐钎一句完全听不懂的契丹语自小丫头的口中说出,哨兵立即收了武器,毕恭毕敬地站在了一旁,就这么将行营的大门给三人让了出来。

又在牢中躺了两日,一名狱卒将唐钎押送至城外的行军大营。
完颜逊朝着他扔来了一套厚实的军服,再命下属牵来一匹黄骠马:“看你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只怕走不出燕山山脉,姑且留在本王的身边充作幕僚,免得你死在返回东京的路上。至于你那位仆从么,还需得在牢里住上一段时日,若是你还能活着回来,自然可以去接。”
唐钎将军服穿上,又用厚厚的披风裹住自己,很不情愿地翻身上马,心中早就将眼前这位少年将军的家族女性全都问候了一遍,早知道还得在这寒冬之中走一回来时路,还不如当初在来的路上逃跑。
来的时候终究还有马车遮挡,如今倒好,只能坐在马背上硬扛风雪,唐钎还真是有些担心自己经受不住从马上栽落下去。
随着各部集结完毕,完颜逊大手一挥,高喊了一声:“出发。”大营里所有的金兵立即开始了行动,唐钎双腿夹了夹马腹,策马跟在完颜逊的身后,不急不缓地出了辕门。
回头望一眼紧随而来的军队,唐钎稍稍愕然了片刻,嘴角挂上一丝略带玩味的浅笑。
“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小王爷此番职责重大,可谓不容有失啊。”
“阁下似乎是在耻笑本王。”完颜逊冷哼了一声,表面上并未因为唐钎的无礼而露出丝毫的愤怒,内心却还是升起了一丝不甘,虽说自己的确只是因为父亲的关系被赐姓完颜并继承了王位,并非正宗的完颜皇族,可让他负责押送粮草,简直就是一种羞辱。
仰头望天,完颜逊眼神之中满是坚毅:“终有一日,本王会让所有轻蔑之人统统闭嘴。”
率领自己的亲卫迎着寒风走走停停,山行三个多时辰来到一处山坳,完颜逊挥手示意大军停止前进,这一段路途本就陡峭,加上有冰雪覆盖,众将士推着辎重更是难走,此刻天色渐晚,也到了安营扎寨的时候。
饶是这一日只走了三十多里,唐钎也不得不佩服完颜逊的治军严明,须知道这一路委实艰难,唐钎觉得若是换做大宋的军队,能走出十里便已然算是一支强军了。
翻身下马,遭受凌冽寒风吹了一路的唐钎早已是抖作了一团,连走路进帐都费劲,惹得一旁的金军士兵好一阵哄堂大笑,对于即将到来的攻宋之战更是信心满满,宋人虚弱至此,区区东京城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手到擒来?
随着完颜逊的稍稍偏头示意,一名贴身护卫从马鞍上取下一只皮囊,拔开木塞递给唐钎:“喝口酒暖暖身子,等过两天出了这片山,也就没那么冷了。”
唐钎接过皮囊只是嗅了一口,便又递了回去:“在下身子虚,喝不得烈酒。”他伸手指了指马鞍另一边的一只皮囊,“能否先给口水喝?”
侍卫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阵笑:“那只皮囊里的东西可喝不得,会死人的。”
唐钎抿了抿有些青紫的嘴唇,突然来了兴趣,看了看附近的几匹战马上都悬挂着两支皮囊,他的脸上满是疑惑:“既不能喝,大家都带着作甚?”
侍卫抬眼看了看已然缓步离开的完颜逊,原本欲言又止的神色中多了几分炫耀:“你可知当初我大金两万将士面对辽国南京城内的三十万大军,是如何取胜的么?”
接下来的话,侍卫并未说出来,但从他的神情之中不难判断,金军能够以两万兵力攻下守军数倍于己方的幽州城,依仗的就是这人手一只的皮囊里所装盛的东西。
唐钎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侍卫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他自然也知道泄露军机那是死罪,不过好在自己及时住口,眼前这人根本就不知道皮囊里的东西是什么,自然也就不算泄密。
而唐钎倒也识趣,并未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看着他转身进入军营之中烤火取暖,侍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直到全身早已被冻僵的关节随着炭火的炙烤慢慢松弛开来,唐钎暗自庆幸总算是捡回一条命的同时,在心底又一次将完颜逊那个无耻狗贼拉出来鞭尸一次。
“你小子想扬名天下,别拉上老子垫背啊。”
再这么挨上几天的冰冻,他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僵坐在马背上再也醒不过来。
虽说唐钎给人的感觉像是被冻傻了一般,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自己方才一时口快而爆出的军事机密,这名侍卫却也不是掉以轻心的人,在之后的几日行军之中,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监视唐钎的行动。
在确认这小子果然从未问起过关于马背上的第二只皮囊的只言片语,甚至从未正眼瞧过那东西之后,这名口无遮拦的侍卫总算是将原本一直隐隐担忧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须知道完颜逊一向治军从严,若是得知自己曾经像一个宋人提及那只特殊皮囊内藏乾坤,即便没有泄露给宋国,按军规,他也得被斩首示众。
想到此处,侍卫有些沾沾自喜地看着唐钎那冒着傻气的背影嘿嘿一笑:“宋猪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这般在风雪中走走停停,完颜逊所率领的这支后勤补给部队总算是走出了银装素裹的燕山山脉,看着眼前满目枯黄一片枯败之色的华北平原,唐钎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在这样的极端环境里走了一个来回也冻不死,注定老子命不该绝,想到在幽州的时候自己也没叛国,唐钎以为他也算是对得起祖宗与大宋了,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寻个机会逃去临安,不求后半生能够大富大贵,至少先保住小命再说。
只是下一个瞬间,想到如今还身陷囹圄的唐小七,唐钎觉得如今还不能轻举妄动,若是他现在跑了,小七的性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唐钎忍不住一声叹息,其中夹杂着太多的无奈和不忍,可惜适逢乱世,他这样一个连自己都快顾不上的小人物,只怕再如何努力也成不了救世主。
不过一个转念之间,唐钎还是暂时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他救不了整个大宋,却也真的不想看到小七就这么死在幽州。
出了幽州地界,这支金国补给小分队算是正式踏入了宋国的国土,为了防止遭人偷袭,完颜逊放出斥候打探情况,并且做好了随时作战的准备。
而斥候传回来的消息让完颜逊觉得自己的小心谨慎显得太过多余。
“沿途的各处宋国要塞都插满了大金的旗帜,连经过的县城也都易主,咱们可以一路向西直抵东京。”
唐钎也知道北宋末年的宋军战斗力基本为零,可如此望风而逃一泻千里,甚至连敌人的影子都还未曾见到便已经撤走的情况,他还真的是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病入膏肓的大宋,也的确是到了覆灭的时候。
完颜逊扭过头看了唐钎一眼,眼神之中满是轻蔑:“如此情形,阁下还坚持认为我大金攻不下东京城吗?”
当初面对辽国数十万精兵,他大金国也是胜得易如反掌,宋军如此不堪,完颜逊认为只需要大军一个冲锋,这帮乌合之众便会直接溃散。
“小王爷可曾想过一种可能,那便是宋军这是在避其锋芒退守国都,以免被贵军逐个击破?单箸易折的道理,想必小王爷不会不明白吧。”
完颜逊冷哼一声,到了此刻依旧死鸭子嘴硬,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那便让你在东京城下死个明白,到时候本王必定第一个将大金的旗帜插在东京城墙之上。”

看见那十多辆投石车已然就位,由一队金军操控机杼做好了投射准备,唐钎突然没来由地心下一紧。
虽然并不清楚金军所要向东京城楼投射的究竟为何物,唐钎却知道这玩意儿绝非砸人的石块如此简单。
“难道说......”突然间的一个明悟,令唐钎的脸色瞬间煞白,如果他所料不错,金军这是打算毁掉东京城的节奏啊。
完颜斜也这老货已经疯了,为了攻克大宋,竟然能丧心病狂到地步,难道他真的不担心自己会遗臭万年吗?须知道此刻的东京城内尚有数十万未曾出城的百姓啊。
可洞悉了这一切又能怎样?自己还能插上翅膀飞回城去通知宋军?即便他能够做到,这时候恐怕也来不及拿出什么应对之策了吧。
明知道繁华的东京城即将化为一片焦土,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即便唐钎从来都觉得事不关己,此刻的内心之中还是泛起了一丝无力感。
难道说因为自己的出现,改变了历史原来的轨迹?他可从不知道在宋金双方的城下之盟签订之前,东京城还需要经历一场足以灭城的浩劫。
就在唐钎感觉束手无策,脑中胡思乱想之际,原本已经高高举起右手的完颜斜也却一直未曾挥落下去,身旁的亲卫同样察觉到主帅有恙,他自然也知道此时的完颜斜也早已恶疾缠身,担心主帅发作,立即上前搀扶。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一丝助力,还在苦苦支撑的完颜斜也再也坚持不住,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右手扶住剧痛袭来的胸口位置,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不健康的红晕,一口黑血如离弦之箭一般喷出,将他脚下的黄沙镀上了一层暗红色。
“大帅!”
伴随着亲卫的一声惊呼,完颜斜也被众人抬回了金军大营,没了主帅的指挥,副将立即下令收兵,原本金军的攻势如潮,东京外城的部分关口也相继告急,双方的将士在城头展开激烈的白刃战,虽说一时半会肯定拿不下城楼,宋军这边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便连李纲也未曾想到,金军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收兵了,他都已经打算将固守外城的最后一批禁军调上城头放手一搏了。
被胁迫来监军督战的赵桓一见金军退走,全然忘记了自己那大宋新皇的身份,一屁股坐在了内城安远门的城楼之上,口中喘着粗气,心里庆幸这又一次的劫后余生。
他才不担心金军此举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要今日休战,他便算是又多做了一天皇帝,至于明日敌军会不会继续攻城,等到了时候再说吧。
城楼之上的宋军在高呼万胜,全军的士气已然达到了顶峰,遥望那人声鼎沸的东京城,完颜宗翰两兄弟同时发出一声无奈叹息。只怕经此一战,大金想要以迅雷手段覆灭大宋的计划已然彻底破产。
“昨日不是商议妥当了吗?”完颜宗翰一声嗤笑,“咱们这位族叔果然还是爱惜自己的羽毛啊。”
“今日半途而废,想来这东京城怕是拿不下了,可此番出征,咱们的损失不算小,也不知道宋人会不会议和,不如咱们借撤军之时沿途劫掠一番,总不能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两人一边小声商议,一边收拢自己的部众回营,刚刚进入军帐不久,便收到了主帅疾病复发,已然陷入重度昏迷的消息,兄弟俩交换了一个眼神,中京城那边传出来的消息果然并非子虚乌有,完颜斜也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迅速整理战甲来到中军大帐前,这里已经聚集了所有的参战将领,全都焦急地等待着帐内主帅的消息,脸上的表情分外凝重。
只是这其中有多少是真情流露,又有多少是幸灾乐祸,只怕只有各人心里清楚。
若是金军主帅病死在了东京城下,那可有乐子瞧了。
一片轻声议论之中,帅帐的布帘轻启,随行军医从里面走了出来,见了众将也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向着后营疾步而去,如今的完颜斜也只剩下了一口气还在吊着,纵然药石无灵,他却不敢两手一摊,至少也得让主帅活着回朝才行。
领军主帅一病不起,这场仗还怎么打?若是没有皇帝的圣旨,谁敢越俎代庖?便是两位皇子,也不敢擅自指挥。
回去请旨也不现实,大宋都城距离大金千里迢迢,沿途又是大雪封山,此去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等请来了陛下的圣旨,宋国的各路勤王大军只怕早已会师东京城外了,己方这数万大军又该何去何从?
继续战,宋军接连胜了几场,这时候气势如虹,继续攻城只怕损失会更加惨重,退兵,大军集结而来,现在却要无功而返?万一皇帝怪罪,谁能担当得起?
犹豫不决之际,众人全都将视线投向了完颜宗望:“出征之前,我等收到的军令上本就注明都统为副帅,此刻我军进退两难,还请副帅决断。”
完颜宗望暗骂一句无耻,竟然打算让老子来背锅,不过那军令之上倒也确有其名,此时被人架在了火上,他却真没法推辞。
“各位稍安勿躁。”简单沉思了片刻,完颜宗望似乎有了对策,“东京城易守难攻,再打下去,我军只怕损失惨重,不如要挟宋国皇帝要些好处,大军先行撤回云州,再做打算?”
久攻不下,军心不稳,退军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这几万人的军饷,又该向谁讨要?
“各位怕是没听清本都统的话吧。”完颜宗望阴恻恻一笑,“本将说的是西进大宋河东路,再由太原府向北,撤回云州。”
片刻的寂静之后,众将全都喜笑颜开了起来,作为大金的领军将领,在场之人没有是傻子,东京城北围,大宋各路大军勤王,后方自然空虚,这时候不去劫掠更待何时?
“趁敌军增援京城,直取大宋腹地,都统此计甚妙。”
数万大军合兵一处,而对方驻守各处城池的又都是些只会望风而逃的老弱残兵,这一圈走下来,必定收获颇丰。
眼看众人已经商议出了结果,身处角落里的完颜逊不自觉地将视线瞄向身边的幕僚唐钎。
虽说与对方所预料的结果有所偏颇,但此番南征的结果的确如他所说,大金果然没有攻下东京城。
难不成这小子还真有些玄妙本事在身?看来自己还真就捡到了宝,若是将唐钎收服为己所用,说不准还真能逆天改命。
完颜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中开始盘算束缚唐钎的办法。
便在众将谋划着如何行军之时,帅帐之中走出一名完颜斜也的亲卫。
“主帅有令,明日继续攻城,诸位将军还请早做准备,不得违抗军令。”
一语即出,众将哗然。
完颜斜也这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下东京城的节奏啊,只是他为了完成心中夙愿,以便死后可以瞑目,却也不能拉着这数万人跟他一起陪葬吧。
无奈军令不可违,纵然有着太多的抗拒,众将也只能选择各自回营传令。
“诸位将军且慢,能否听在下几句话?”
角落里突然冒出的一个声音让众人的视线全都投了过去,突然被这些大金将领盯上,唐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稍显稚嫩的脸上满是紧张与慌乱之色。
见说话的不过是个身穿大宋服饰的少年,完颜宗望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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