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吟涛小说 > 女频言情 > 结局+番外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覃颂周云喜

结局+番外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覃颂周云喜

绛满月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龚明鹊无语地抱怨:“至于嘛?都是一个窑烧出来的,还一块块检查。”“你懂什么?哪怕是一个土窑出来的,火势不均匀就会出现品质不一样的。”叶家勇解释完,继续查剩下的。接收到大外甥的眼神询问,覃颂点头。一拖拉机两千多块砖,叶家勇一匹匹检查得挺仔细。等他查完了,龚明鹊第一个问:“怎样?我小姨夫的砖是不是特别好?”“好好说话。”覃颂拍了下大外甥后背,冲叶家勇笑道:“咱们第一次合作,是要检查仔细点,以后才能放心长期合作。”“你能理解就好。”叶家勇看覃颂时露出一抹笑。“你家烧窑技术不错,比龚群家的还好。”“我和我二弟都是跟着我爸从小烧到大的,有点经验了。”“行,你明天全部运过去。”覃二宝好奇地问:“一共五万匹,全运过来你一个人查的过来吗?”叶家勇指...

主角:覃颂周云喜   更新:2025-01-20 14:5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覃颂周云喜的女频言情小说《结局+番外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覃颂周云喜》,由网络作家“绛满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龚明鹊无语地抱怨:“至于嘛?都是一个窑烧出来的,还一块块检查。”“你懂什么?哪怕是一个土窑出来的,火势不均匀就会出现品质不一样的。”叶家勇解释完,继续查剩下的。接收到大外甥的眼神询问,覃颂点头。一拖拉机两千多块砖,叶家勇一匹匹检查得挺仔细。等他查完了,龚明鹊第一个问:“怎样?我小姨夫的砖是不是特别好?”“好好说话。”覃颂拍了下大外甥后背,冲叶家勇笑道:“咱们第一次合作,是要检查仔细点,以后才能放心长期合作。”“你能理解就好。”叶家勇看覃颂时露出一抹笑。“你家烧窑技术不错,比龚群家的还好。”“我和我二弟都是跟着我爸从小烧到大的,有点经验了。”“行,你明天全部运过去。”覃二宝好奇地问:“一共五万匹,全运过来你一个人查的过来吗?”叶家勇指...

《结局+番外重返1989:从山沟沟里攒金开始覃颂周云喜》精彩片段

龚明鹊无语地抱怨:“至于嘛?都是一个窑烧出来的,还一块块检查。”
“你懂什么?哪怕是一个土窑出来的,火势不均匀就会出现品质不一样的。”叶家勇解释完,继续查剩下的。
接收到大外甥的眼神询问,覃颂点头。
一拖拉机两千多块砖,叶家勇一匹匹检查得挺仔细。
等他查完了,龚明鹊第一个问:“怎样?我小姨夫的砖是不是特别好?”
“好好说话。”覃颂拍了下大外甥后背,冲叶家勇笑道:“咱们第一次合作,是要检查仔细点,以后才能放心长期合作。”
“你能理解就好。”
叶家勇看覃颂时露出一抹笑。
“你家烧窑技术不错,比龚群家的还好。”
“我和我二弟都是跟着我爸从小烧到大的,有点经验了。”
“行,你明天全部运过去。”
覃二宝好奇地问:“一共五万匹,全运过来你一个人查的过来吗?”
叶家勇指了下龚明鹊。
“这小子不是有些小伙伴嘛,叫几个过来,一人给几块钱。”
“真的?”龚明鹊眼睛亮成了一百码灯泡。
“没空骗你。”叶家勇白了眼龚明鹊,这要不是有覃颂做搭桥,大哥还愁着怎么帮周念管管孩子。
也不知道上辈子是欠了什么怨念,大哥一直还放不下。
“那我明天叫十个人过来行吗?”
“行,一人五块,给我检查完别出差错。”
“好呢!”
四中门口旁的烧烤店人很多,龚明鹊一进去就喊:“老板还有位置吗?”
老板听着声音,头也没回地说:“直接楼上去,要吃什么叫我儿子下来烤!”
“好呢,谢谢李叔哈。”龚明鹊拉着覃颂和覃二宝进去,开心得很。
覃颂问:“你同学家开的?”
“对!”龚明鹊熟门熟路带路,三人从梯子爬到二楼。
二楼是个阁楼,得弓着腰低着头,不然就得撞头。
李帅老早听见龚明鹊声音了,这会儿已经摆好了桌子凳子,看见覃颂立马喊:“小姨夫好!”
“去你的,谁是你小姨夫!”龚明鹊踹了李帅一脚。
覃颂眯起眼,想起刚刚一群小伙子里就有这娃。
“刚刚我和喜鹊一块去了,见过了小姨夫的身手,简直太棒了!”不用他们一帮小孩子去,他觉得小姨夫都能摆平黄大奇几人。
“快下去烧烤!”龚明鹊拍了下笑得花痴的李帅。
李帅很大方,专挑肉类烤,烤完撒佐料也是非常舍得,以至于几人吃完大汗淋漓。
临走前,覃颂问李帅父亲:“哥,多少钱?”
李帅父亲愣了下,回头望了眼自己儿子和龚明鹊,“不用不用。”
“开门做生意,哪里有不收钱的道理。”覃颂掏出十块扔下,拉着二弟赶紧走。
“诶,要不了十块啊!”李帅父亲叫李帅给人家送过去。
龚明鹊拽住李帅,拽得像个二百五,抖着腿:“李叔你就别客气了,我小姨夫将来是挣大钱的,有钱!”
“呵呵。”李帅父亲笑得有点儿敷衍,他又不是不认识覃颂。
一天开着个拖拉机游手好闲,半年前,一晚上跟人输了两万!
在整个镇上都输出名了!可谓是倾家荡产!
这年头谁家有个万儿八千都不得了!
两万都能在市里旁边地段能买块地整两层房了!
他也就是看在龚进两口子面子上,他刚才给了点好脸色。
“你们知道吗?覃颂那小子又把窑子烧起来了,傍晚拖了一车砖出门了。”
“生意都被张大运抢光了,他拖给谁?”
“也不能这么说,前两天他的瓦砖降两分也是能卖出去的,哈哈哈!”
“呵呵呵,一天到晚会做死,三分钱贱卖,挣得回来他输的钱吗?”
“就是,半年前他在镇上跟人翻坨子输了三万!”
“整整三万啊!那是多少人一辈子都存不到的钱!”
“听说是把自己多年的积蓄掏光了,还借了些钱想去翻本的,没想到越翻越进去!”
“这人是废掉了,也就他老婆傻,还给他生孩子!”
几个男人说的正起劲,一个妇女插嘴:“要我我直接去投河了,才不跟他过了呢!”
几人看了看那妇女,长得还可以,但和覃颂家老婆简直没法比。
他们每次看见他老婆就忍不住心神晃荡,多想化身为覃颂啊!
“听说覃颂还跟镇上大老板做了赌约,才拖回来两台制砖机,给人家老板分一半的利润。”
“也不知道大老板怎么想,就不怕他回头把机器给卖了?”
“哈哈哈!”
一群人嘻嘻哈哈笑。
其中一个男人看了看玩扑克上瘾的老婆,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周云喜简单清洗了身体,去后院倒水的空闲,屋里坐着一个男人。
吓得她立马看上床上,见女儿一脸甜香的睡着,心放了下去。
“你是谁?”
男人转过头来,目光直勾勾落在周云喜身上。
“嫂子,我是颂哥的好兄弟啊。”
看清楚对方的脸,周云喜想起来是覃颂狐朋狗友里的其中之一王翔。
“你找他,他不在家。”
“不,我今晚不找颂哥,我来和嫂子聊聊天。嫂子刚生下孩子,颂哥就晚上不回来出去鬼混,嫂子为什么还跟着颂哥呢?”
“......”周云喜皱眉,不明白这人什么意思。
平日里来家里吃饭颂哥前颂哥后,那谄媚的样子都只差跪舔覃颂的脚了。
这会儿跑来跟她说覃颂的不好?
“嫂子你喜欢画画啊?”王翔看见搁在椅子上的一幅画。
周云喜想上前抢过来,王翔已经先拿起那幅画和一支笔,她不想和王翔接触就收回了手。
画的是一副古代美人图,长发飘飘、衣裙拖地,光是侧影就很美。
王翔拿着笔看了看,在美人图上方某处画下两个圈。
一边一个,很是对称。
“嫂子,我给你添点东西给你看看。”
周云喜眉头深深皱起,“你什么意思?”
“这样是不是更美了?”
王翔提着画给周云喜看。
原本意境很美的美人图,现在看着很下作。
周云喜气得一把抢回来,直接撕了。
“出去!”

周云喜咽了咽嗓子,两个荷包蛋根本不够填饱她的肚子。
她空出一只手接过来,一边吹一边喝。
甜甜的糯糯的白米粥,是她嫁给他一次吃到他亲手做的食物。
不由地鼻子一酸,眼泪砸进碗里,伴着粥一块咽下。
“对不起。”覃颂心里酸楚极了。
周云喜恍若未闻。
铁了心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绝对不能相信!
喝完粥,她想放下女儿去放碗。
看了看床前的覃颂,不由地抱紧了刚睡着的女儿。
“给我吧。”覃颂接过碗放好,拿了扫把和撮箕进来。
将屋里他砸得到处都是的酒瓶子扫干净。
突然,他被一块染血的玻璃碎片晃到了眼睛,蓦地看向搂着女儿躺下的周云喜。
她背对着外面,穿着破旧打着好几个补丁的的确良衣裤。
长期营养不良瘦瘦的她,看起来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云喜,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扎破的手掌心早已经不流血了,这碎玻璃片上的血,怕是她刚刚磕头扎着腿上流下的。
周云喜一动不动,搂着女儿不说话。
她心里乱套了。
这个男人突然又是做饭,又是关心她,一定没好事!
覃颂明白她此时的防备,也不再多问,从家里找来了特意炼制过的桐油。
“云喜,我看看你的腿。”
他的手刚碰到她的脚脖子,她就冷声道:“别碰我!”
“......”
气氛凝固了几秒,周云喜怕刺激到覃颂而遭一顿打,默默松了松绷紧的皮肤。
她尽量好语气地商量:“我知道你跟你妈都想要儿子。”
“但是我刚生产完,身子弱,你这个时候要是要了我,我身体会坏的,到时候怕是难怀孕。”
覃颂只觉得一股血液涌上头,他是有多渣?
让自己的老婆以为刚生产,他就急不可耐要睡她。
忍着狠狠抽自己几巴掌的冲动,“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帮你处理一下你腿上的伤。”
“......”周云喜瞪大眼睛,她是不是做美梦了?
“我们家穷,我妈又重男轻女,怕是不会帮我们带孩子。”
“所以你要爱惜身体,才能照顾好女儿。”
说话间,覃颂卷开了她的裤腿,看见了膝盖上的伤。
他去烫了一个碗和一小块白布,端来一碗白开水。
用白布沾湿清洗她膝盖上的伤,将桐油抹在伤口上,俯身帮她吹干。
桐油是中药材,具有清热解毒,收湿杀虫,润肤生肌之功效。
这年头,家家户户种的有油桐树,油桐子炼制成桐油,用来处理些小伤口。
“今天先用桐油处理下,等一会我去镇上买点棉球和碘伏回来。”
“我没钱!”周云喜反射条件开口,她嫁过来后,家里给她的那点钱早已经被他搜刮完了。
“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找你拿钱,我会自己去想办法的。”
覃颂看了眼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云喜,你现在吃饱了,辛苦你照顾会孩子,我出去一趟。”
周云喜只是搂住孩子,什么话也没说。
这人走就走,告诉她干什么?
她恨不得这个家里没有他。
他每每喝了酒就要打她!
覃颂盯着躺在床上的母女看了看,去后面的灶房翻出渔网,拿着镰刀两桶准备出门。
周云喜看见他拿着镰刀,就心里发怵,抱着孩子在那瑟瑟发抖。
他噎了下,无比温柔道:“云喜辛苦你一个人在家里带孩子。”
“......”巴不得他能不在家里。
没得到周云喜的回应,有些难受但没资格生气,强调:“中午我一定回来,不会让你和女儿饿着。”
自己造的孽,这想暖热老婆的心怕是要熬很久了。
覃家村坐落在有山有水的好地方,村最中间有两百多亩的农田,一条河围绕在中间,这年头河里很多鱼儿螃蟹,虾米乌龟都有。
村子里的人想打打牙祭,下河就能搞到半桶好货。
但1989年的三月天气冷,不比21世纪全球变温,河水浸骨头,大家都不愿意下河打牙祭,忙着种田。
覃颂顾不了那么多,打算多下河搞点水货,一来给妻子补补身体,二来可以去镇上卖。
上辈子妻女走后,他的第一桶金就是靠河靠山得来的。
从村里走到镇上,再上市里,靠着厚脸皮和三寸不烂之舌成了市里有为青年老板。
有钱却孤单,不是没有女人打着爱情的戏码想嫁给他,但一想到妻女惨死他就没那个心。
这辈子,他要带着老婆女儿过上好日子!用自己一生让她们幸福!
出了门,覃颂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大眼睛有些湿润。
离开了这里五十多年,现在一切都还是记忆里的模样,让他有了家的感觉。
其实他家是覃家村里位置最好的一户人家。
那都是因为他爷爷那一辈就是少有的瓦匠。
整个村子盖房子用的青瓦红砖都是从爷爷手里出来的。
村长便在爷爷这个瓦匠愿意落户时,挑了最好的地段让他家在这里盖房子。
还有他爸,遗传了爷爷也是瓦匠,他们家原本一直日子比其他人快活。
可是生了他这个不孝子以后,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把村里的人都得罪光了。
然后他爸的徒弟去了隔壁村搞了一个瓦窑,把生意抢得光光的。
说起他爸,覃颂心里很难受。
性子老实忠厚,没什么心计,徒弟抢了他生意后,老妈各种嫌弃谩骂。
连着他这个大儿子跟着一块骂。
骂的老爸一气之下跟老妈分居,跟着弟弟住去村尾了。
现在想想,老爸有什么错?
他当初跟着老妈一致认为是老爸没用、没本事。
各种诛心的话朝他老人家砸过去,弟弟妹妹知道了,为此跑回来跟他和老妈吵吵。
他仗着力气大,把弟弟妹妹都揍了一顿饱饱的。
哎,真特么不忠不孝,毫无人性啊!!
“算了,别想了!”
覃颂抬头望着蓝天,默默在心里说:“神明,感谢你让我重来一生!”
“我发誓一定改邪归正,带着我的妻女过上好日子!好好孝顺家里父母亲!”
......
他家屋后靠山,门前有条三米来宽的泥巴路,为了更快通入河里,从泥巴路旁边开了条小道下河边。
沿着一条下坡小路冲下去,就是一条清可见底的河。
这会啊,河里没有污染,特别多的鱼和河蟹。
站在河岸上都能看见许多半斤一斤的鱼儿游来游去,深处还能隐约看见爬行的乌龟。
脱了鞋,一脚踩进河水里,透心凉的感觉让他颤了颤。
这三月天啊,水还真是凉,浸骨头!
铆足劲扔渔网撒网,就弯腰翻石头。
四五只胖河蟹受了惊吓四处乱窜。

“谢谢爸,您也坐。”周云喜抱着女儿坐下。
覃老爹伸长脖子看见粉嫩如玉的大孙女,脸上堆满了笑。
想到外面两台制砖机,又顿时担忧紧张。
“云喜啊那两台制砖机怎么来的?覃颂那小子是不是干了什么犯法的事?不然钱也没有,他怎么勾搭得上那龚老板!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咱们得赶紧商量解决,可不能让他走上老毛的路。”
周云喜一身晚辈的温和有礼,安抚道:“爸您别担心,不是他偷抢来的,我大姐夫跟龚群是亲戚,帮忙做了说客......”
她轻轻拍着怀里的闺女,把事情完整说了一遍。
覃老爹这下放心了,满满的感激:“真是难为你了,我们家的人都不明白,让你吃苦还跟着操心。”
“是覃颂自己会说。”
这社会能说会道的人,出路多。
当初她父母就是被他的甜言蜜语和会来事收买的。
婚后,她受了苦回家哭诉,还会被父母说是她自己的原因。
“他最近没欺负你吧?”覃老爹看着大儿媳妇,有些愧疚。
周云喜看了看怀里的女儿,“有了孩子以后,挺好的。”
覃老爹放下心来,坐下后第一次跟大儿媳妇说起有关覃颂的事。
“那小子从小就主意多,但三个儿子里他是最肯干的,我跟他妈没少得到他的力。他不是不会读书,是看我们辛苦就上完初中不上了。村里推荐当兵没他的资格,他就自己跑去招兵队引起别人的注意,运气也挺好,直接收录了。”
覃老爹叹了口气,“当了兵想着他升升职,家里要是出个干部光宗耀祖,哪知道他干了两年就退伍了,连长招他回去贴身开车都不回去。”
“为什么?”大好的前途,别人求都求不到。
覃老爹搓了搓脸,“那年我腿摔断了,两个弟弟妹妹的学费逼得紧,他就跑回来帮我烧窑。”
“他年轻干活速度又快,他烧窑那几年比我挣钱多了,弟弟妹妹也是受了他当大哥的恩惠,不然光靠我和跟他妈送不出去的。后面也不知道怎么的脾气越来越大,跟你结婚了更是压制不住,可不就被张大运钻了空子嘛,生意被抢光了。”
周云喜话不多,但脑子灵活,共情能力强。
听着公公那番话站在覃颂的角度就想通了。
弟弟妹妹读书读出来了,两个妹妹在城里混得还不错,三弟在部队上升到了士官,二弟虽然现在待在农村,但也是高中生。
回头看看他自己,一个初中生没文化,日子一眼看到头,戾气就上来了。
吃饭的手艺又卖不出钱,劣根性就越来越严重。
这是第一次她了解到以前的覃颂。
是个顾家顾弟弟妹妹的好大哥,却没人顾他。
“你哪来的钱!”覃二宝提着母鸡和鸡蛋过来,看见两台制砖机就叫起来。
覃颂上前从他手里接过鸡和蛋,“别吵吵,吵到我老婆女儿了。”
覃二宝朝门口看了眼,压低声音问:“老毛死了,你是不是跟二毛他们在贩粉子?”
“去你的,我是那么没底线的人?”
“以前不是,现在真讲不好!”覃二宝烦死了,抓了几下浓密的短发,“我跟你说你要是挣黑钱,全家都要跟着你倒霉的!老三都得被部队赶回来!”
覃颂阴恻恻看了眼覃二宝,换成以前就是一拳一脚过去。
“没大没小的!”
骂了句提着鸡和蛋进屋。
覃二宝跟着他,还要教育。
周云喜起身道:“他没做坏事,那两台制砖机来的路子是干净的。”
“大嫂,你别被他骗了!”
“我大姐和姐夫跟我说的,他们不会骗我。”
“......”大嫂为人干净,大嫂的姐姐姐夫清清白白在镇上做生意的,都是干净人。
他们没必要帮覃颂隐瞒罪行。
覃二宝顿时放松了,看覃颂的眼神有点儿羞愧。
覃颂感激地冲周云喜笑了笑,回头冲二弟说:“骂骂咧咧一路了吧?闲得慌就帮忙生火杀鸡,吃了饭我带你用那机器去。”
覃颂嘴巴张了张,无声地骂了两句,跟着覃颂到后面的厨房。
兄弟俩一起拔鸡毛的时候,覃二宝看了看他说:“生意都被张大运抢光了,你搞两台机器回来敬神么?”
覃颂瞥了他一眼,没吱声。
覃二宝见他没骂自己,胆子越来越大,“当初我要和你一块烧窑,你为了独吞把我赶跑了,想没想过会被张大运骑在头上拉屎?”
“啧,不是为了独吞。”覃颂把当初的想法说出来,“你一个高中生待在村里烧窑,村里人都笑话你知不知道?跟着你大姐二姐去城里混不好吗?”
覃二宝傻了,盯着大哥看了好几秒,声音有些抖:“你是希望我去城里混?不是为了独吞土窑?”
覃颂认真想了想,“应该也有担心你留在村里,让我没活路。把你们一个个送出去,我就留个土窑讨生活,你还撵不走。”
“......”覃二宝心情很奇妙。
覃颂抬了抬眼皮,嗤笑道:“瞧你那啥样,白送你读高中。脑子笨得要死,难怪到城里找不到活。”
“......我遗传爹了。”覃二宝有些泄气,他学不来大姐二姐笑脸迎人、阿谀奉承。
“啧,幸好不是你当大哥,不然弟弟妹妹要跟着饿死!”
覃二宝想到大哥退伍回来,没日没夜烧窑撑起这个家,再多的怨恨都化为虚无。
“你放心,就算窑烧起来生意好了,我也不跟你抢土窑,你给我按工人开工资就成。”
“行啊,先拿你的工资偿还学费。”
“没问题。”
覃颂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二弟说:“你是不是傻啊?干活不要工资的?”
“我没结婚不需要用什么钱,你还得养大嫂和侄女。”
覃二宝说着说着声音变小了。
覃颂心情很复杂,上辈子他和家里人闹翻了,生意上又忙,没怎么来往。
覃二宝后面在老妈的盘算下找了个城里媳妇,虽然在家里做不到主,但跟着他媳妇做生意,日子也过得不错。
兄弟俩却因为早年心里的结一直不怎么亲。
现在说清楚了,心里沉甸甸的一块石头也没了。
“二弟你放心,我再不济也不会从你身上喝血的。咱们兄弟齐心,一起挣大钱!”

“那就别怪我不顾情面了!”张大运龇牙咧嘴,一副要吃了覃颂的样子。
覃颂嗤笑了声,抡起摇把上去。
龚进吓了一跳,拉他没拉住。
那速度太快,又快又狠,气势太凶狠,摇把在他手下挥动,一下击打在张大运大腿上。
“啊!”在张大运的惨叫声下,摇把又用力打在他肩膀上。
覃颂一脸肃然使劲,抡着摇把抡出了大刀的气势。
摇把压着张大运的肩硬生生逼着他跪了下去。
从小干活,他体力本来就比一般孩子要大,成年人挑一担百来斤的谷爬坡喘气,他十二岁挑一百二十跑回家不带喘的。
成年了,人家挑一百斤五,他能挑三百斤!
人跪了,摇把一端抵住张大运的额头,覃颂狠狠道:“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抢了我们老覃家的生意,还跟我谈什么情面!”
说着,一脚给张大运踹飞。
“覃颂!够了够了......”龚进惊出冷汗,上前抱住覃颂的腰。
张大爷蜷缩在地上,咳嗽几声吐出一口血。
吓得他带来的人瑟瑟发抖,不由得后退。
覃颂眉间戾气消散一些,冷冷道:“老子告诉你:张大运的运气也就到这了。今天是对你的小警告!再有下次,我保你有血光之灾!”
夜黑风高的晚上,月光罩在覃颂身上,眉眼的冷厉配上冷嗤的笑,像午夜索命鬼。
张大运这半年来挣得油光面面,早就忘了本。
此刻被打了一顿,突然想到覃颂就是个没心肝的畜生,犯起浑来连自己弟弟都打!
有一次给二宝摁在田埂上,二宝骂了两句脏话,覃颂直接抡起一砖头朝二宝的脑袋砸过去。
要不是覃二宝闪得快,当场就被爆头了。
他现在还记得当时二宝屁股尿流连滚带爬,边跑边嚎——
爹啊娘啊,呜呜,大哥要打死我了,大哥要杀我了!
自那后,二宝再生气,也不敢在覃颂面前凶。
此时此刻,张大运终于体会到覃二宝的心情了。
闻到覃颂身上的酒味,看着覃颂一个倒手拐子脱开龚进的束缚,吓得抱住头叫:“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和你开玩笑的......”
“还要抢吗?”覃颂一脸肃杀。
“不,不抢了!你拖走吧。”
覃颂赶着回去试机器,不想浪费时间在张大运身上,对龚进喊:“姐夫,上车!”
回到拖拉机前,将摇把插进发动机前段的启动爪,对准卡槽,开始摇转。
‘突突’着火声响起,拖拉机正常运转,覃颂跳上拖拉机开走。
“......”张大运一身冷汗,人瘫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拖拉机运着制砖机回到覃家,龚进拉住覃颂问:“你刚刚真想打死张大运?”
“没。”
龚进咽了咽嗓子眼,“我看你刚刚就是想打死他。”
“真没。”覃颂抬眸冲姐夫嘿嘿一笑:“我又不是黑社会。”
想到他那犯浑的样子,叮嘱:“都是成了家的人了,以后做事注意点。”
“姐夫,刚刚情况特殊。张大运骑在我们头上骑习惯了,我不狠点就别想把机器拖回来。”
龚进想到有关这妹夫的传闻,从小到大就是个刺头,从村里打到镇上。
忍不住又说:“上周老毛被毙了,你知道吗?”
覃颂拧了下眉,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粗犷的脸,冲自己哈哈大笑:覃老弟你跟着我混,我保证不出天天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老毛对他发出无数次邀请,上周被逮,白面数量可怕,直接毙。
现在那帮子跟着老毛荡悠的,都不敢冒泡。
之后老毛两弟弟二毛三毛,也都落得一个横死下场。
他图财,为了挣钱可以拼命,上辈子从一个穷光蛋混到身价千亿,什么行业都沾,但有两不碰:黄和毒。
哪怕从上学时老毛像个哥哥照顾他,两人称兄道弟,在拉他入伙他都是拒绝的。
他是退伍出来的,不存在干有害国人的事!
老毛为了扩展队伍手段极其肮脏,但没把下三滥手段用他身上。
以至于隔了一辈子想起老毛,他心情还是有些微妙。
“为了云喜和孩子,你也不能走老毛的路。”龚进想到自家那街溜子儿子,挺烦躁:“混子混到最后,再有能耐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覃颂拍了拍龚进的肩膀,“姐夫你放心,我是守法好公民。”
“那最好。”想了想,龚进交代:“一会回家了别提张大运的事,免得她们操心。”
“好呢。”他巴不得不提。
见制砖机顺利拖回来,周念叫着龚进赶紧回家了。
周云喜趴在窗户前看着院子里的两台制砖机,有点做梦一样。
这算是结婚以来,覃颂做的最靠谱一件事了。
覃颂进家门时,她赶紧躺回床上。
“春风凉,我找点胶纸给窗户洞堵上。”
“哦。”她偷偷打量他忙碌的背影,摸了摸女儿身上的新衣服新包被,眉眼渐渐有了丝丝柔情。
“云喜我有件事跟你说......”
忙完,转过身,覃颂对上云喜温柔的大眼睛,一下傻了。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见她眼里有柔情了。
梦里每一次梦见都是眼神空洞、或恨意滔天。
周云喜被她盯得别开目光,问:“你要说什么?”
覃颂搓了搓手心,有些犯傻,在屋子里团团转找到板凳坐下。
“制砖机弄回来了,得赶紧烧窑出砖,我打算把爸和二弟叫回来。”
周云喜微愣,倒是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他会跟自己说。
他以前,是什么事都不会问她的。
而且公公和二弟那时候跟他闹得可僵,他喝了酒就在家里骂他们,怎么突然就改观了?
真像大姐说的因为有了孩子,感觉到肩上的重量,一下子就长大了?
“我还得出去跑下客源,在家里陪你的日子没那么多,到时候会辛苦你一个人在家带着女儿。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饿着。”
“嗯。”他会不会多陪着她,她早就不在意了,只要别打骂她就成。
覃颂起身:“你赶紧睡吧。”
看见他又出门,她好奇地趴在门缝去看,就见他挑灯忙和着。
看那架势是真要重新烧窑了。
回到床上睡着,睡得挺沉,睡到翌日十点是被满身泥的覃颂叫醒的。
“起来吃早饭,吃完了再睡,别饿坏了身子。”
覃颂弓着腰喊醒她,脏兮兮的手放到背后怕碰到她。
周云喜有些愕然,她已经很久没睡这么踏实了。
看了看放在床中间的女儿,另一边还隔了条被子。
覃颂:“我怕她滚下床。”
她心微动,“还不会翻身,没事的。”
“还是你懂孩子,娶你是我的福气。”
周云喜皱眉,不习惯他突来的夸奖,说:“你只要靠谱些,我吃些苦也甘愿。”
本想抱着孩子去吃早饭,看见覃颂笑呵呵盯着女儿的傻样,想到他这两天的改变便收回了手。
但也不敢让女儿和他单独待在一起,便端着饭碗守在一旁吃,眼睛一直盯着。

大火燎原,我无法拥抱你的尸体,只能在废墟中悲鸣。
若有来生,我对神明起誓:定会珍视与你们的缘分。
——覃颂
病入膏肓的男人颤抖地睁开眼,养老院的医生立即来到病床前。
“覃老先生,您还有什么心愿吗?”
“......心愿。”
覃颂脑海里浮现出五十多年前。
“覃颂,我求求你了,别卖我们的女儿,我求求你了。”
女人漂亮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跪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疯了般磕头。
咚咚咚,几下就额头红肿,沁出了血色。
而年轻的覃颂砸了酒瓶。
“谁让你生的不是儿子!”
木板搭建的床上传来婴儿的啼哭,覃颂朝着床就是一脚,婴儿哭得更惨了。
“哭哭哭!现在就把你卖了!”
“覃颂,我求求你了......”
女人扑到年轻的覃颂脚边,被一脚踢飞,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覃颂抱着襁褓中的女儿跑出家门。
等卖了女儿,他就有钱了!
等卖了女儿,母亲再也不会以死相逼了。
等卖了女儿,回头再努把力,让老婆再生个儿子光宗耀祖!
到时候......
他被石头绊了一跤。
摔倒那一刻,下意识护住怀里的女儿。
看着襁褓中皱巴巴的小女婴,他心里一软。
“孩子,等你妈给你生了弟弟,我就把你找回来。”
他把女儿送到了邻村一户不能生育的人家。
对方给了他两百块钱,还送了他两只鸡说是给他老婆补身体。
他揣着钱提着鸡飞奔回家。
他想着老婆性子一向温柔,哄哄就好了。
哄好了就生二胎,生个大胖小子!
半个小时的路程,眼见着拐了一道弯就到家了。
却不想看见自家那木屋成了一片火海。
他的妻子一把火烧了房子。
寒风吼吼,老木屋很快成了废墟。
他瘫坐在一片废墟中,连妻子的骨灰都找不到。
他昏昏沉沉度过几天,想离开覃家村前看一眼女儿,却得知女儿夭折了。
......
弥留之际,覃颂泪流满脸,奄奄一息道:“我死后,把所有的遗产捐给慈善机构。”
“把我的所有器官......捐给有需要的人。”
只盼神明可怜他孤苦一生,做了五十多年的慈善,能让他与她们再重逢。
若能重逢。
他对神明起誓——
珍视和她们的缘分,爱她们,护她们,带着她们过上好日子!
为此,哪怕以后的生生世世让他做猪做狗做羊都行!
病床上的老年男人带着终身悔恨咽下最后一口气。
......
“喔喔喔!”
公鸡打鸣唤醒了横躺在床上的年轻男人。
睁开眼,视线所及家徒四壁,纸糊的窗户破了多半,寒风吼吼。
男人醉眼朦胧,甩了甩头。
“看来是死了,下了地狱吧?”
不然怎么回到五十多年前的破木屋。
书上说,人下了地狱,会受到惩罚,无数次经历生前最痛彻心扉之事。
可他不怕,下了地狱,哪怕终日噩梦里都是她们母女,也是一点幸福。
“呜呜呜......”
覃颂随着哭泣声看向角落处。
只见白皙却消瘦的女人抱着用破床单裹着的婴儿,巴掌大的脸上全是泪水,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恐惧望着自己。
“云喜?”他试着开口,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魇。
这样的梦,他做了五十多年了。
每一次都身临其境。
死了,也会做梦么?
“你不要过来啊!”
女人受惊,崩溃大哭,紧紧抱着怀里的一团。
“哇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从女人怀里传出来。
覃颂连忙下床,却一个不稳跌在了坑坑洼洼的地上。
女人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瑟瑟发抖,咬破的嘴唇渗出血,缩着身体摇着头。
“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别卖女儿,我求求你了。”
覃颂深吸一口气,手掌心摁在碎酒瓶上,他听见了掌心皮肉被割破的声音。
好痛!
他抬起手,看见了鲜血。
瞬间,泪水决堤,一双浓眉皱成了八字。
从来,没有一场梦像今天这般清晰。
这不是梦!
临死前,他的心愿成真了!
他重生了!
赶紧拔了手心里的碎玻璃片,他在衣服上蹭了几下血,一脸激动看向周云喜。
周云喜被他别样的眼神吓得胆战心惊,紧紧抱着怀里的女儿。
“覃颂,我求求你别卖女儿。”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卖我们的女儿。”
“对不起!”覃颂心如刀绞抽泣了两声,狠狠砸了一下自己的心窝。
周云喜被他神经质的言行吓得更厉害,将女儿放到床上,扑通一声跪在覃颂面前!
“我求求你,求求你了,你要卖就卖我吧,别卖我们的女儿!”
她疯了般磕头,完全不顾地上打碎的玻璃瓶扎进腿里。
久远的一幕浮现在眼前,当年的他被她哭得心烦,一脚踢晕了她,抱着女儿就冲出了家门。
再回来,妻子一把火烧了木屋。
耳边的咚咚咚声唤醒覃颂的思绪,眼看着周云喜额头磕破出血,他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啊!”周云喜失声尖叫,疯了般推他。
覃颂紧紧抱住她,哽咽道:“不卖,我不卖了,死都不卖。”
怀里的女人僵住,不敢相信男人在哽咽,不敢相信他的怀抱会这么纯粹的暖。
久久回过神,她瑟瑟发抖问:“真、真的吗?”
“真的。”覃颂松开她,看着她额头红肿出血,眼泪止不住地流。
“云喜我向你发誓,我绝不会卖我们的女儿!”
周云喜呆愣地望着覃颂,从嫁给他成天挨骂,几天挨一次打,她从来没看见过他这个样子。
自从怀孕后,他就天天在她面前念叨要儿子,说是生不出儿子,就卖女儿,直到她生下儿子为止。
做了这么久的恶人,怎么会突然就变好了?
他一定是故意哭给她看,先卸下她的防备,然后偷走她的女儿卖掉!
对!一定是这样!
她不能上当,但也不能惹怒她。
“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周云喜受惊地摇头,爬上床抱起刚出生的女儿。
她脸色苍白,看着刚出生的女儿饿得哭,顾不得其他,掀起衣摆喂奶。
然,她身体虚弱,半夜生产,现在天都快亮了,一直没有吃东西,根本没有奶水。
皱巴巴的小婴儿在她怀里拱着,小嘴努力吸吮,一点奶水都没有,饿得撕心裂肺大叫。
她愧疚、惊慌,慌乱无比。
语无伦次哄着啼哭的女儿,“对不起,对不起宝宝,妈妈对不起你。”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