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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别跪了,真嫡女她被太子求娶了!全文

长大成了老山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多时,几人退了出来,重新跪在大堂上。粉衣沈鸢眉眼止不住的得意,恶毒的看向白衣沈鸢道:“污蔑朝中重臣,贱种,我倒要看你有几条命!”白衣沈鸢微微皱眉,心中预感不好。她为何这般自信。很快答案揭晓,俩人皆是有一模一样的桃花胎记。白衣沈鸢睁大眼,眸中全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这么巧?!一样的桃花胎记,一样的位置?粉衣沈鸢站起来突然狠狠甩了白衣沈鸢一巴掌,得意又愤恨道:“你个贱种竟敢伪冒我的身份,你是从哪听来的我的胎记搞法子印在背后的?!当真是恶毒!”白衣沈鸢身子被歪过去。顾钰下意识向前一步,手往前伸,眸光闪了闪扯住粉衣沈鸢的袖子道:“鸢儿,别冲动。”粉衣沈鸢甩了甩手,撒娇道:“她这个贱人敢随意诬告我,我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岂不是往后人人都可以伪...

主角:沈鸢林青妍   更新:2025-01-23 16: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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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鸢林青妍的其他类型小说《将军别跪了,真嫡女她被太子求娶了!全文》,由网络作家“长大成了老山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多时,几人退了出来,重新跪在大堂上。粉衣沈鸢眉眼止不住的得意,恶毒的看向白衣沈鸢道:“污蔑朝中重臣,贱种,我倒要看你有几条命!”白衣沈鸢微微皱眉,心中预感不好。她为何这般自信。很快答案揭晓,俩人皆是有一模一样的桃花胎记。白衣沈鸢睁大眼,眸中全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这么巧?!一样的桃花胎记,一样的位置?粉衣沈鸢站起来突然狠狠甩了白衣沈鸢一巴掌,得意又愤恨道:“你个贱种竟敢伪冒我的身份,你是从哪听来的我的胎记搞法子印在背后的?!当真是恶毒!”白衣沈鸢身子被歪过去。顾钰下意识向前一步,手往前伸,眸光闪了闪扯住粉衣沈鸢的袖子道:“鸢儿,别冲动。”粉衣沈鸢甩了甩手,撒娇道:“她这个贱人敢随意诬告我,我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岂不是往后人人都可以伪...

《将军别跪了,真嫡女她被太子求娶了!全文》精彩片段

不多时,几人退了出来,重新跪在大堂上。
粉衣沈鸢眉眼止不住的得意,恶毒的看向白衣沈鸢道:“污蔑朝中重臣,贱种,我倒要看你有几条命!”
白衣沈鸢微微皱眉,心中预感不好。
她为何这般自信。
很快答案揭晓,俩人皆是有一模一样的桃花胎记。
白衣沈鸢睁大眼,眸中全是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这么巧?!一样的桃花胎记,一样的位置?
粉衣沈鸢站起来突然狠狠甩了白衣沈鸢一巴掌,得意又愤恨道:“你个贱种竟敢伪冒我的身份,你是从哪听来的我的胎记搞法子印在背后的?!当真是恶毒!”
白衣沈鸢身子被歪过去。
顾钰下意识向前一步,手往前伸,眸光闪了闪扯住粉衣沈鸢的袖子道:“鸢儿,别冲动。”
粉衣沈鸢甩了甩手,撒娇道:“她这个贱人敢随意诬告我,我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岂不是往后人人都可以伪冒我的身份将我告到府衙来?”
顾钰含糊应了一声,其实眸光一直落在白衣沈鸢身上。
他在犹豫是否要将实情说出来。
但他又觉得也许是自己记错了呢?兴许是鸢儿有桃花印记,沈鸢想办法印在后背的。毕竟鸢儿比起沈鸢更像个大家闺秀,世家嫡女。
县令在案桌上重重一拍,喝道:“沈鸢,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白衣沈鸢捂着脸,泪光盈盈,扣头道:“民女没有撒谎,民女就是侯府三小姐沈鸢!可将我师傅林青妍请出山来辨认!”
粉衣沈鸢脸色一变,上前猛的踹了她一脚,“我师傅在青山闭关,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你个贱货休想惹我师傅清静!”
县令也沉了脸。林青妍是他想请就能请出山的吗?再他看来,这白衣沈鸢就是被拆穿没有法子只能在这里拖延时间的。
“好了!沈鸢,我可问你还有办法能证明自己身份吗?若没有,我只能治你的罪了!”
白衣沈鸢从地上爬起,瘦弱的身体略显可怜,却坚定道:“民女锁骨下有三颗首尾相连的黑痣!”
这痣生的丑,她怕被父亲嫌弃,便没有说出口,没想到这时派上了用处。
粉衣沈鸢脸色煞白,死死的看着她。
这贱人,居然没有跟父亲说完!
县令拍案又想让人去查探真伪,粉衣沈鸢突然大叫不可。
她愤怒的指着白衣沈鸢道:“我才是侯府的真千金,凭什么一切都要听她的来!我父亲马上下朝了,到时候让我父亲来辨认,哪有亲生父母认不出自己儿女的?我一个侯府千金,若三番四次被人看去了身子,像什么话!”
她鄙夷又恶毒的看向白衣沈鸢,“你不要脸,我可还要脸!”
她如此笃定,沈侯爷下朝归来一定会选择她。
白衣沈鸢的心顿时沉入湖底。她如果这时还没猜出什么来,可真真就是个傻子了。
恐怕那桃花印记就是沈侯爷告诉这冒牌货,印在她身后的吧。
沈侯爷知道在侯府里的那个是冒牌货,但是宁愿帮她造假,都不愿意接自己回去。
但如今告到府衙来,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于是重重磕头道:“我手腕上这三颗痣,母亲知晓,当初接生婆也知晓,县令大人派人一问便知!”
“你!”粉衣沈鸢气极,又是一脚踢到白衣沈鸢脑门上。
白衣沈鸢脑门蹭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额角处已隐隐见血。抬起脸来时,一双平静的眸子坚定不移,头发狼狈的散下,美的出格。
顾钰看着粉衣沈鸢的恼怒,哪还能猜不出什么,心里有了数。
说起来他还和侯府嫡女有婚约......
刚想上去说些什么,外面太监尖细的嗓音突然响起,
“朝阳公主,到——”
众人赶忙慌乱的跪下。
“本宫前来瞧瞧,什么个事。”水蓝色裙摆扫过地面,娇艳的面容上围着一层薄纱,看不真切,更添一分朦胧之梦。气势浑然天成,典雅端庄。路过时,身边的百姓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生怕玷污了公主。
县令赶快让出主位,朝阳公主盈盈一笑,坐在一旁道:“本宫只是来看看。”
县令笑了一下,又坐回主位,板着脸道:“让人传当年给侯府三小姐接生的接生婆来!”
沈夫人疼惜沈鸢,连同当年给沈鸢接生的接生婆都一同放在府邸上养着。
朝阳公主温柔开口,“且慢。本宫刚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县令大人可讲讲?”
这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朝阳公主,县令不敢怠慢,连忙笑着一五一十将这事仔仔细细的说清楚了。
朝阳公主眼神从地上的白衣沈鸢身上扫过,又意味不明的看向顾钰,问道:“顾钰哥哥,你觉得这俩人谁更像真的?”
顾钰恭敬跪在地上,身旁是粉色沈鸢眸光灼灼的视线,而白衣沈鸢低头沉默不言。
他手上青筋凸起,迟疑不决。
朝阳公主笑了一下,也不为难他,道:“本宫与侯府三小姐认识四年,虽辨不了真伪,但山鸡和凤凰还是能分的出来的,顾钰哥哥,你说是吗?”
顾钰垂眸不敢应。
粉衣沈鸢却是笑开了花。朝阳公主这明显就是再替自己说话,那山鸡只能是旁边那个贱种了。
朝阳公主又道:“去叫那接生婆来吧。”她身边的婢女便跟着府衙的人一起去了。
县令擦着额角的汗,隐隐觉得朝阳公主来的这一趟不单单只是看戏。
很快,接生婆就过来了。
朝阳公主看她道:“当初你接生侯府三小姐时,可看到她锁骨下是有三个首尾相连的痣吗?”
接生婆跪在地上,心里七下八下,脑子里全是刚才路上时那婢女告诫她的话。
“这些钱够你们全家好吃好喝八辈子,是公主的一点心意,嬷嬷收下就是。若不想收下,那只有嬷嬷家人替嬷嬷收下了。”
朝阳公主单手撑着脑袋,眉眼带笑,美人面容,蛇蝎心肠,“时间久远,嬷嬷可好生想想,别记错了,误了人家一生。”
接生婆脑袋重重扣在地上。

沈鸢没反应过来,“谁?”
裴玄刻意加重了那两个字,“你今日交到的朋友。”
沈鸢摇摇头。
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也就没多问彼此的名字。
后面走的又太匆忙了,俩人只约好了明天在红柳街相见,并没有问对方的名字这些。
但沈鸢觉得这并不重要。
裴玄不置可否,嘴角挂上浅浅的笑意,歪头问道:“沈姑娘可有想过以后去哪,做些什么吗?”
这个问题倒是把沈鸢问住了。
她原本只是想回侯府跟亲生父母团聚,其他的她也没有多想。可如今侯府是回不去了。她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她只想着治好裴玄的病,偿还报答之恩,可去哪里,干些什么,她确实是没有好好想过。
于是摇了摇头道:“大约是跟师傅一样,找一个清闲的地方隐居吧。”
开医馆救济天下,她没有这个抱负。更何况,她知道自己也做不到。
裴玄便不再问了,只是沉默的看着外面淅沥沥的小雨。
沈鸢凑近他,好奇问道:“殿下,那你呢,你想做什么?”
裴玄好笑的看着他,“当然是当皇帝啊,然后治理这个国家,万太平世。”
这句话很大逆不道,如果被有心人听见了,会被拿去大作文章。
可沈鸢又不懂,她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灵动又鲜活,“除了殿下。殿下,我是说如果你不是殿下的话,你想做什么?”
裴玄愣了一下。
他没想过。
小时候他想的是能母妃吃饱饭就行。
少年时他想的是如果皇后死了就行。
现在他想的是,如果所有人死了就行。
他其实很想杀人。
裴玄左手摸了摸右手食指上的扳指。其实这个扳指只要往右边一旋,就会射出三根带剧毒的银针,见血封喉。
那天第一次见到沈鸢的时候,他想杀了她的。
想先获取她的信任,再突然杀了她,欣赏她脸上惊恐又害怕的表情。
可是她说她是林青妍的徒弟,于是裴玄又改变主意了,留她一条命。
可现在,裴玄又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沈鸢以后跑了怎么办?她都能从将军府跑,如果她从这里跑了怎么办。
他的病还很严重,沈鸢绝对不能走。
该用什么办法留住她呢?
此刻沈鸢还不知道裴玄的想法已经山路十八弯了。她见裴玄不说话,以为他只是不想说而已。
外面的雨逐渐小了,沈鸢道:“估计要冷了。”
裴玄抬起眼眸,看她。
“你为何跟顾将军分开?”
见沈鸢看他,裴玄丝毫不觉得冒昧。
“孤只是觉得顾将军睚眦必报,肚量太小,怕他揪着孤不放,所以想看看能不能从沈姑娘这边来堵他的嘴。”
沈鸢有些犹豫。
也不是不能说,就是说出来有点丢脸。
但是看着自己住在别人府里,麻烦别人的份上。
沈鸢还是老老实实的给交代了。
说完她才意识到一件事,就是朝阳公主好像是殿下的妹妹!完了,他不会觉得自己在胡言乱语吧......
沈鸢惊恐的看向裴玄。
却没想到裴玄毫不意外的盯着她道:“朝阳性格恶劣,做这些事太正常不过了,沈姑娘真是受委屈了。”
沈鸢很意外,“殿下,您信我?”
“自然,孤最信你。”裴玄笑了起来。
没想到沈鸢对感情如此深厚,那如果让她爱上自己,那岂不是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了。
而且会更加卖力用心的为自己治病。
顾钰当初不仅不信她,还评判她。可是太子殿下却是毫不犹豫的就信了她,且太子殿下每次都很信她。
沈鸢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她冲裴玄扬起了笑脸,真诚道:“殿下,您真是个好人。”
瞧瞧,这都用上敬语了。
裴玄眉眼温和的看向她,又咳嗽了两声,“沈姑娘才是,非常可爱的好人。”
外面的雨几乎停了。
裴玄问道:“沈姑娘可否推着我出去走一走?说起来,你还从未好生逛过这里,都怪孤太忙碌了招待不周。沈姑娘可别怪罪。”
沈鸢连忙走到轮椅后面,“我怎么会怪罪殿下,当初如果不是殿下。我可能就死在牢狱里面了。”
对于裴玄,沈鸢是感恩的。
俩人开始在偌大的府邸里面逛了起来。
裴玄一一给她介绍院落的布局,偶尔碰到几个有意思的建筑,裴玄还会耐心的解释这建筑的寓意跟由来。
沈鸢听的很认真,也不禁感慨道太子殿下真是博学多识。
没逛多久,天就完全给了下来,月亮悬在空中。
沈鸢将裴玄推回他的院中,准备行礼告退。
裴玄却突然对她道:“沈姑娘,你过来一下。”
沈鸢靠近他。
他又招了招手,温和的笑,“你蹲下些。”
沈鸢不明所以,却还是老实蹲下。
有些冰凉的手贴过她的耳边在她的头发上弄了什么。
沈鸢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回过来神时,裴玄手中捏着一片枯黄的树叶。他摇了摇手中的树叶,笑意温和,“辛苦沈姑娘推我出去转那么一趟了。”
沈鸢的手下意识拂过鬓边,站起来微抿着唇,摇了摇头,“殿下客气了。”
裴玄的动作和神态无比自然,显得多想倒是她的不对了。
裴玄看出她的局促,也不多留她,只说道:“夜里黑,沈姑娘回去路上小心些。”
沈鸢应下,行了礼后就退下了。
她走后裴玄的眸子陡然变得冷厉起来,倒是没想到,对沈鸢居然还要温水煮青蛙。
还好,他有的是时间。
他掀开自己的衣袖,小臂上是深深浅浅的伤痕。
他今日瞧见沈鸢粉白色的小臂上什么丑陋的东西也没有,再加上她清冷温柔又倔强的双眸,令裴玄忍不住去摧毁她。
还好,她的父亲不要她。
她喜欢过的人也不要她。
不然她要是过的那么幸福美满,裴玄真的会忍不住摧毁她的幸福的。
幸好,她是不幸的。
如果眼里再多些痛苦,那就更好了。
裴玄将手中枯叶揉成齑粉撒了出去,他冷漠的眸子往着前方。
总不能只有他一个人不幸吧?

走时,时辰的模样还有些恍惚。
沈鸢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时辰摇了摇头,脑子里想的都是刚才小陈说的那番话。
天色已晚。
沈鸢同时辰道别,时辰看她没有马车,便说道:“你坐我的马车回去吧。”
沈鸢摇头。
她本来出来就只是打算随便逛逛的,没想到会遇到时辰,也没想到会来红柳街。
时辰看她毫不犹豫的要走,又想起他们好像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虽然沈鸢看起来并不想跟他有过多接触。
但是他想跟沈鸢有过多接触呀!
又喊她道:“姑娘,我看你精通医术,能帮我个忙吗?”
沈鸢偏头看他。
时辰心中一喜,道:“家中祖父重病,这病生的怪,宫中太医都治不好。我想请姑娘试一试,诊金丰厚!”
宫中太医都治不好的病,时辰也没报希望沈鸢能治得好,只是希望能多瞧瞧她而已。
沈鸢应下。
时辰这人她觉得还不错,所以愿意答应他这请求。
师傅说,学医是为了救助世人。
可今天红柳街这一趟,她觉得师傅的这句话说错了。
她能做的太有限了。
师傅说能救助世人,为什么她不下山呢?
刚回到府邸,便淋淋沥沥的下起小雨。
春在府门口等着,手上撑着一把青墨色的油纸伞,“幸好,小姐再晚回来一些就被淋着了。”
沈鸢看向蒙眬的雨雾,叹道:“是呀。”
忽然,她愣住了。
隔着模糊的雨雾,她看到雨帘那边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人,穿着暗绿色的修身的云锦,眼眸沉沉又直直的看向她。
顾钰......
沈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面纱,心里叹道幸好面纱还在。
然后她也不多看顾钰一眼,转身就进了府邸,将大门关上。
顾钰的脚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却看到沈鸢毫不犹豫的扭头,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见门在他面前关上。
他与沈鸢一起相处四年,他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沈鸢。
她的背影,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一切他都熟悉无比。
天知道,当他去大理寺想见沈鸢一面,想告诉她别怕,他会帮她的时候,等到那狱卒说沈鸢死了的时候,他有多难受。
几乎是失魂落魄的回到将军府。
夜夜睡不好觉,每分每秒都在想她。
他今日鬼使神差的来到这里,没想到真的看到了日思梦想的人。
顾钰先是震惊,后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最后是愤怒。
沈鸢怎么跟太子在一起。
现如今朝政动荡,那病弱太子许多人巴不得他快点去死。沈鸢跟他待在一起就不怕自己出事吗?
他在雨中攥紧了拳头,想着一定要将沈鸢重新带回将军府。
他因为朝阳跟他生气,那他以后就少跟朝阳接触好了。
另一边,沈鸢才回府正跟着春往自己的院子里走时,大管家忽然急匆匆的来到他面前说道:“沈姑娘,太子殿下有请。”
每次太子殿下找她都没什么好事。
沈鸢第一反应就是他癔症难道又犯了?
但当沈鸢见到裴玄时,他发现情况原比他想的糟糕。
因为裴玄的腿,断了......
裴玄面色苍白的坐在轮椅上,一张唇毫无血色,一向厌世的眼中竟然出现了淡淡的愤怒和不甘。
沈鸢下意识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看见大管家皱着一张脸难受的样子,这大概是不能说的。
沈鸢上前蹲在地上,按了裴玄腿上的几个穴位,问他,“有感觉吗?”
裴玄垂着眸,脸上毫无表情,“没有。”
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的腿是真的断了。
沈鸢觉得不可思议,搁着布料掀开他的裤腿,却发现他的腿竟然是以一种颇为诡异的方式扭曲着,上面布满了青青紫紫的血污,看上去非常恐怖。
换句话说,这腿是被人活生生打断的。
可是也不该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
沈鸢猛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想着,裴玄,下半身瘫了!
他原本就活不长,如今又瘫了。
沈鸢不用去想,都知道外面的非议会有多么大声。
可是,这好好的腿怎么会摊。
明明前些天,他的腿都还是好的。
他可是太子,谁敢这么动他?
沈鸢不了解这些,也想不出来。
她拿来纸笔写下药房交给大管家,又仔细看了看腿,探了一下裴玄的脉,心中有了个大概。
大管家急切问道:“这腿还能治好吗?”
沈鸢肯定的点了点头,但是脸色难看,“可以,但是要先调理,我将药方写出来了,一日两次,再加上我之前开的那个,每天都要喝。”
裴玄又中了毒。
但是还好,这个毒并不难解。
裴玄一只手搭在轮椅上撑着脑袋,墨色的头发如绸缎般垂落,长长的睫毛扇动着,他看向沈鸢,“我听说,你今日去红柳街施粥了。”
沈鸢看他,以为他是怕人多,自己的身份会被人识破,便道:“是的,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就一起去了。殿下放心,没有人看到过我的脸,也没有遇到熟人。”
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刚刚回府邸时,我好像看到了顾钰。”
裴玄嘴角轻轻扯了一下,讥讽藏在眼底,垂了垂眼眸,“那顾将军还真是痴情。”
痴情?
这个词形容顾钰的确蛮好笑的。
大管家见裴玄想跟沈鸢单独说话,于是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事实上,裴玄只是觉得沈鸢很有趣。
他查到沈鸢是四年前突然出现在顾钰身边的,看她的表现不难猜她那四年是失了记忆,老实乖巧的跟在顾钰身边。
如今恢复了记忆,没见到聪明多少,反而有些烂好心。
是的,裴玄觉得沈鸢今日做的这一切都是烂好心。
且她这么单纯,估计都不知道那个跟她一起的少年是国公府的独苗苗,时辰。
沈鸢眨了眨眼睛,想起来了什么,道:“哦对了,殿下我今日答应了我那个朋友,明日前去他家给他祖父治病。”
裴玄懒洋洋应了一声,琉璃眸盯向她,有些恶劣的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俩人赶紧求饶,却挡不住时辰的怒火,将他们踢了个鼻血直流。
他们太想活着了,爬起来跪在沈鸢跟前,堵她心善,疯狂的磕头认错,痛哭流涕承认自己有多畜生,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可是沈鸢只是冷冷的评价道:“死有余辜。”
时辰愣了一下,接着高声道:“死有余辜,说得好!府衙不管你们是吧?小爷管!沙,去将他们拖远点解决了。别误了我们的眼睛!”
“是!”
俩个胖子的哭喊声逐渐远去。
沈鸢拿出手帕轻轻的给男孩擦去眼角的泪道:“我替你给他们报仇了。”
小男孩眼睛红红的看着沈鸢,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沈鸢好生的安慰了他一阵,又道:“小风呢,今日施粥他怎么没来?”
“小风......小风在陪他奶奶,等死......”
“什么?”沈鸢有点懵,她有点没听懂。
男孩哭着道:“小风......他奶奶要死了......没人给她奶奶治病......他在陪他奶奶等死......”
沈鸢听的心头一紧,连忙道:“带我们去,快!”
男孩也不墨迹,转头就开跑。
沈鸢紧随其后,时辰让侍卫端着两碗米粥跟上。几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一座破财的小院前,沈鸢毫不犹豫抬脚踏了进去。
时辰以为这什么废弃的地方呢,没想到进去居然是一个人的家。
这个地方甚至没有他家的茅屋修的好。
时辰心中一时不知什么感想。
小风惊讶的看着几人,他手中拿着黑色的毛巾,正在给年老的婆婆擦脸。
“小陈,你们......”
沈鸢二话不说直接给人挤开,坐在板凳上,拉过奶奶的手腕就开始把脉,又看了看她的眼睛,皱着眉头道:“有纸和笔墨吗?”
小陈和小风皆是尴尬的看着她。
都穷成这样了,哪来的纸和笔墨。这些都是富人家才用得起的东西,他们根本不配。
时辰觉得纸和笔墨都是很普通的东西,甚至于他觉得没有才是不正常的。他每日看到这些都觉得烦。
沈鸢大概也猜到了这点,干净利索的撕下了自己的白色裙摆,想咬破手指在上面写字,小风赶紧从墙角捡来木炭来小声道:“我不知道这个好不好用,您要不试试?”
沈鸢接过在上面写了起来,不太好写,但也算是写完了。
她将这写了字的裙摆交给身后跟着的一个侍卫道:“麻烦你去医馆将这些药给我取回来,顺便买点药罐......”
侍卫迟疑着没动。
沈鸢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快速说道:“你走了还有一个不用怕我会不见。我治了这个人就回去,你动作快点,我回去的也快点,明白吗?”
那人便不再犹豫,立马消失在眼前。
沈鸢又从怀中拿出银针来。
自从上次夜间裴玄事件,沈鸢就觉得一位合格的医者应该是随身带银针的。
她将银针布包放在一旁,准备动作时停了一下,看向几个人道:“麻烦你们出去一下。”
时辰:“哦哦哦。”他带着人赶紧出去。
小风盯着奶奶,不想出去。
小陈将手拍在他的肩上,悄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只见小风眼睛一亮,连忙跟着他出去了。
人都走了,沈鸢可以大伸拳脚了。
她将奶奶的衣服扒下一些,拿出银针扎了上去......
小陈和小风在门外焦急的等着。
时辰将一碗米粥递给干瘪的小风,“喝点吧,嘴上都起皮了。”
小风接过米粥说了声谢谢后就狼吞虎咽的喝了起来。
这碗米粥是他喝过最好喝的一碗!
时辰的高马尾一甩一甩的,看着俩人问道:“你们多大了。”
小陈:“十二岁。”
小林:“十一岁。”
时辰有些意外,因为他们的身高和身材看起来都只有八九岁孩童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已经十一十二岁了。
他又道:“府衙每半年都会分发银钱和提供民工机会,为何你们这里还是这般穷?”
谁知俩人都是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小陈道:“什么银两,我们从未收到过。”
时辰奇怪道:“陛下亲令的,家中非常困难者在府衙核实情况属实后,每半年会领到五钱,你们难道没有吗?”
俩人都摇头。
时辰断言道:“那说明你们的情况不属实。”
小陈和小风看向他的眼神突然变了。
时辰嘿了一声,“你们俩兔崽子,这是什么表情?”
小陈道:“你知道为什么只看到小风的奶奶吗?”
“为什么?”
“因为他父母都死了。”
一阵安静。
时辰声音低了些,“父母都没了,叔侄那些呢?还有亲戚什么的,多少人,多少也能帮衬一下。”
这次小陈的目光带上了讥讽。
“你以为我们跟那些皇孙贵族一样是什么世家大族吗?我们不是,我们只有简简单单的五口人,四口人,三口人。一个人死了对整个家来说都是无与伦比的灾难!”
“小风的父亲为了三两银子上战场死了,一件遗物都没有。他母亲哭着去要遗物,没要到,想要补偿银两,那些人却将她打了一顿。这件事传回来,又说她没良心,相公死了只想要银两!”
“银两多吗?不多,只有二两,只有三两,可是他们都拿不到!二两多吗?三两多吗?那成千上百的二两和三两多吗?小风的母亲被逼死了,因为区区二两!”小陈眼睛通红,咬牙看着时辰。
何不食肉糜!
时辰哑口无言,他甚至想不到该怎么去说。
从小到大,他见到的东西,享受的东西,读过的书,接收到的教育,根本没有跟他说过这些。
父亲说:“忠君爱国。”
他只知道忠君爱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陛下的命令没有错。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可是,当小陈将黑暗的这一面赤裸裸的撕开摆开在他面前时,他却不知所措起来。
还好这时,沈鸢出来了。
她来不及说什么,快速上前接过侍卫手中的药开始熬药,因为天太晚了。
她将药弄好后,就教给了小风,嘱咐了他好几遍时辰和火候问题才放心。

翌日,沈鸢突然想到她似乎忘记跟那少年约定时间了。
两人只约了地点,没约时间。
她看了看今日雾蒙蒙的天气,猜想大概是昨日他们遇见的那个时间相见,不然这也太难想了。
都怪昨日走得太着急了些。
另一边时辰更是难受的一晚上没睡着。
不是,他咋就忘了跟沈鸢约定时间?
然后他早上一大早就去红柳街等着了,万一那冰清玉洁的美人儿提前来了,他可不忍心让姑娘久等。
另一边沈鸢则是用了早膳后就往裴玄的院子里去。
大管家没拦她,只是跟她说裴玄在书房里。
沈鸢一推开书房的门就看见裴玄正在作画,骨节分明的手执着狼毫笔,在宣纸上认真作画。侧脸的轮廓分明凸显,好看得有些不真实。
沈鸢对外貌没有太大的感觉。自从她下山后遇到过夸奖她容貌的人不计其数,可她对自己的美貌没什么认知和感受。
直到遇到裴玄。
他是长得真好看。
当然,性格也好。
沈鸢走上前去,看到他做的画时又是因为一愣。
因为那画上的人,是自己。
沈鸢惊讶地看向裴玄,“殿下......”她还没有觉得太子殿下会喜欢自己。
他们没有相处多久,而沈鸢暂时也没有继续其他感情的想法。
还好,裴玄只是温和地说道:“孤平时太过无聊,只有作画疏解烦闷。擅自画了沈姑娘?如果沈姑娘不愿意,那孤就撕了这画。”
沈鸢连忙摇头,“我不介意的殿下。”
裴玄继续低头作画,“那便好。”
沈鸢现在来也只是想看看裴玄的身体状况见他没有问题才放下心来。
可是看了又来,又显得有些奇怪。
于是她小声道:“殿下,我帮您研磨吧?”
裴玄应下,这倒是让沈鸢不会了。
因为她只是随口一说,本意想的是按照裴玄的性子应该会拒绝,但是没想到他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
可是提都提了,那只能做了。
沈鸢走到一旁,一边帮裴玄研磨,一边看他作画。
头一次看到别人画自己,沈鸢还有点新奇和不好意思。
尤其是看到裴玄在自己右耳垂下点下一颗红痣的时候,沈鸢不禁感叹道:“殿下真是细致入微。”
她右耳垂下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红痣,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她也是八岁时才偶然发现的,没想到裴玄竟然观察得那么清楚。
一幅美人儿画画到中午才只作了一半。
裴玄真的很用心,虽未画完,但也能感受到这幅画的精细。
沈鸢本来想告退,却没想到裴玄留她一起用午膳。
沈鸢只犹豫了下就同意了。
恍惚间,她发现自己变了些。
如果是才见到裴玄时,他邀请自己吃饭,自己一定不会拒绝。
可如今,不只是对裴玄,她其实不太爱跟人交流了。若遇到有趣和有兴致的,她才会愿意跟人多说两句话。
两人一起安静地用完午膳,沈鸢就告退了。
她想着先去药房里给裴玄弄点能随身携带的药丸来。
没想到一走进药房,发现大管家也在。
她随口问了一句,“白老呢?”
大管家脸上的表情复杂,有点像幸灾乐祸,“犯了错,去军营了。”
那老头天天托人找自己帮他向太子殿下求情。
他倒是想啊。
但是太子殿下什么性子,白老不知道吗?
自己嘴贱瞎出主意,活该受罪。
沈鸢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没太在意,选了几位药材后,又突然想到下午还要去赴约。
于是将药材打包放好,她跟大管家说道:“能劳烦王管家备辆马车吗,今日我要去一位朋友家做客。”
大管家笑眯眯道:“可以的,太子殿下知道这事吗?”
“殿下知道。”
“奴这就去给姑娘准备。”
沈鸢点头应下,将昨日在摊子上买回来的医书翻出来看。
这本医书很有意思,上面有很多令人讶异的治疗方法。
沈鸢看得正起劲时,大管家派人来告诉她马车备好了。
沈鸢便跟着那人一起往外走。
府在停着一辆低调的素色马车,看着普通,木材却全都是用的上好的木料。不过沈鸢也不识货,她也不在意这些。
她刚坐上去,一位清脆的女声在外面说道:“小姐,奴可以进来吗?”
沈鸢,“进。”
进来的是一个干练的丫鬟,一双眼睛亮如星辰,盯着沈鸢笑道:“小姐,奴是太子殿下赐给小姐的丫鬟。奴叫夏,武艺还算过得去,平时也可以保护小姐。”
沈鸢笑着点点头。
马车慢慢走了起来。
到了红柳街,时辰已经等待多时。
这一辆马车太过不起眼,他一开始还没注意到,只睁着个大眼睛到处找人。
最后还是沙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马车的方向道:“世子别找了,人在哪呢。”
时辰甩了甩肩,亮晶晶地看着沈鸢的方向,又警告沙道:“别叫我世子,喊漏嘴了!”
沙很无语。
等会回国公府,一堆人叫世子,还能捂着大家的嘴吗?
而且国公府三个大字挂在外面的,这姑娘看着又不是个傻子。
时辰大步跑向沈鸢,露出八颗牙齿,“姑娘,你来了。”
沈鸢点点头,好奇问道:“你很早就来了吗?”
时辰摆摆手,“没有没有,我也才刚到。”
沙:其实一大早就来了,期间还一直特别害怕你不来了。
沈鸢听见他这么说才放下心。
如果他一早就来了,沈鸢还有些过意不去。
时辰小心翼翼问道:“姑娘,我昨日忘记问你姓名了,可否告知一下?”
沈鸢昨日只说她姓沈,可没说她叫什么。
但是这可不能说。
早知道她说她姓乔了。
见沈鸢沉默,时辰怕她不开心,连忙道:“姑娘不想说也没事的。我还没有跟沈姑娘自我介绍呢,我姓时,叫时辰。”
“时辰?”沈鸢微微睁大了眼眸,“好名字。”
怪有意思的。
时辰被夸了,就嘿嘿地笑。
他本来想的是如果今天沈鸢还是一个人走路来的话,就可以让她做自己马车了。
却没想到她有备而来,还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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