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这双手和我在便利店擦货架的手一样,指甲缝里藏着洗不净的油墨痕迹。
“谢谢…...”她声音哽在早春的风里,“可是食堂大叔说贫困生都…...”
“都该缩在阴影里?”我指向公告栏上崭新的奖学金名单,阳光正穿透我名字的镂空金箔,“他们最怕的不是我们穷,是怕我们站在光里。”
暮色漫过教学楼时,我在天台找到那个男生。他正就着路灯背单词,脚边塑料袋里装着分装成小包的洗衣粉——我曾经也这样计算每克成本。
“市图书馆招募夜班理货员,”我递过盖着公章的推荐信,“馆长女儿去年也被诬陷过偷班费。”
他接过信纸时,一枚钢镚从兜里滚落。我们同时蹲下去捡,头顶的星空碎在他瞳孔里,像极了妹妹手术那晚ICU走廊的应急灯。
“苦难不是接力赛,”我轻轻碰了碰他手背上冻疮,“别让它传到下一棒。”
他忽然把钢镚放进我掌心。硬币被体温焐得发热,边缘刻着歪扭的“加油”——这大概是他全部的、炽热的善意。
下弦月升到中天时,我站在布告栏前贴传单。荧光笔圈出“勤工俭学互助会”的成立通知,玻璃倒影里,无数个曾经的我在光影中重叠:跪着擦地的、蹲着数钢镚的、蜷在厕所充电的......
而现在,我们终于站成了能彼此照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