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管长着青苔，管壁上用粉笔画着歪扭的符咒，据说是去年跳大神的留下的。阿明总抢着当圣斗士，把啤酒盖当圣衣扣在汗衫上，生锈的金属边缘把他胸口硌出北斗七星的印子。夏夜里他指着猎户座说那是黄金十二宫，蟋蟀叫唤就是小宇宙在燃烧。有次他偷了美术课的颜料，把自己涂成蓝精灵，被他娘拿着笤帚追到护城河。河面上漂着绿藻和避孕套，他扑通跳进去时惊起三只正在交配的蜻蜓。
初二那年校霸抢了瘸腿张的假肢。那假肢是铝合金的，膝盖关节处用电工胶布缠着，走起路来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阿明抡起板凳就砸，人家一拳把他鼻梁骨揍歪了。血滴在水泥地上像串省略号，他捂着鼻子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