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吕逸吕布的现代都市小说《家父吕奉先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一世浮生若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吕逸分派了众将,唯独剩下吕布和高顺两个人没有安排。高顺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极沉得住气,静静地听着,若有所思却不发一言。吕逸瞟了他一眼,暗暗赞许,转向吕布道:“请父亲大人亲率精锐五十人,待贼人主力汇集西门之时,直捣黄龙,奇袭鲜卑中军!不需斩将杀敌,只要佯攻穿插,攻敌不备便可。”吕布虎目中精光一闪,道:“妙啊!吾儿这声东击西之计,果然深得兵法之要!”“都是父亲平日里的教导,儿子不敢居功。”吕逸赶紧施礼,谦虚地说道。吕布面露得色,不料冷不丁地听见“哼!”的一声。众人都循着声音望去,却是郝萌,正兀自冷笑。他本出身在河内郡,光武帝龙兴之地,后来因为得罪了上官,被贬斥到这里。仗着自己年纪大,平时偶尔也会显露出对出身关外将领的不屑,只是碍于吕布威严...
《家父吕奉先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吕逸分派了众将,唯独剩下吕布和高顺两个人没有安排。
高顺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极沉得住气,静静地听着,若有所思却不发一言。
吕逸瞟了他一眼,暗暗赞许,转向吕布道:“请父亲大人亲率精锐五十人,待贼人主力汇集西门之时,直捣黄龙,奇袭鲜卑中军!不需斩将杀敌,只要佯攻穿插,攻敌不备便可。”
吕布虎目中精光一闪,道:“妙啊!吾儿这声东击西之计,果然深得兵法之要!”
“都是父亲平日里的教导,儿子不敢居功。”吕逸赶紧施礼,谦虚地说道。
吕布面露得色,不料冷不丁地听见“哼!”的一声。
众人都循着声音望去,却是郝萌,正兀自冷笑。
他本出身在河内郡,光武帝龙兴之地,后来因为得罪了上官,被贬斥到这里。
仗着自己年纪大,平时偶尔也会显露出对出身关外将领的不屑,只是碍于吕布威严,不敢对吕布不敬。
现在听吕逸侃侃而谈,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嗤之以鼻。
是他!
吕逸心中一凛,他清楚的记得,郝萌过不了多少年就会落井下石背叛吕布。
这样一个阴险反复的背主小人呆在身边,无异于一个定时炸弹,让他寝食难安。
吕逸还正愁找不到反面典型立威,没想到面临困局,郝萌自己就跳了出来。
“不知郝将军以为哪里不妥?”吕逸沉住气,耐着性子问道。
“呵呵,倒也没什么不妥,只恐赵括之事重演罢了。”郝萌淡淡的说道。
“将军是说我纸上谈兵?”吕逸问道。
“不敢,少将军天赋异禀,又有吕将军日夕提点教导,自然深谙兵法。只是...”他故作沉吟般顿了一顿,又道:“某有两事不明,还请少将军赐教。”
“将军尽管问。”吕逸自信的答道。
“其一,这三路军,只佯攻不接战,可能解围?”
“不能!”吕逸坦然回答。
“其二,吕将军亲率精兵,可能杀尽贼酋,吓退敌军?”
“不能!贼军由数部组成,错综复杂,贼酋众多。即便以父亲大人之英武,也不可能一举诛灭。”
郝萌大声道:“如此,既不能解围,亦不能斩将,我等疲于奔命,岂非儿戏?!”
众将闻言,也都豁然抬头看向吕逸。
郝萌说的也正是他们心中的疑惑,只是没有人敢提出来而已。
“郝将军此言差矣,我何曾说过此计足以解围?”吕逸一脸无辜的看着郝萌。
“不为解围,难道用全城的性命陪你胡闹不成?”郝萌没想到吕逸会直接承认,顿时抓住话头,不依不饶。
吕逸环视四周,见众人眼里都是疑惑,即便是一直支持自己的吕布,也有些神色不定。
他眉头一皱,这个时候若不能把郝萌压住,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军心,瞬间就会烟消云散。
“大胆!父亲大人先前已有严令,众将依令行事,我话还没说完,你便横加指责,莫非是要乱我军心不成?”吕逸暴喝一声,先声夺人。
“哼!某且听你说完,若还是这样的胡闹,哪怕你用军令压某,某也不服!”已经到这份上了,郝萌索性跟吕逸针锋相对。
吕逸却先不理他,继续吩咐道:“高顺何在!”
高顺一愣,没料到一直被忽略的自己,突然被点了名,赶紧上前拱手,朗声道:“末将在!”
“命你晚间扮做父亲大人模样,领精兵快马出城,夜袭贼营,务必多带引火之物。冲入营中之时不需交战,四处纵火即可。接连两夜,贼起你退,贼息你烧!”
“末将遵命!只是...”高顺有些欲言又止。
“?”吕逸示意高顺明说。
他有些郁闷,郝萌这一跳出来,果然麻烦接踵而至。就连高顺这样敦厚的人,都会多嘴问上一句。
“只是不知为何要扮做将军模样?”高顺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因为孝父虽然勇猛,却不及父亲大人威名赫赫。贼人见了你或许会穷追不舍,见了父亲大人就只有抱头鼠窜的份了!”吕逸认真的说道。
“不需如此麻烦,为父亲率精骑夜袭即可。”吕布大手一挥,满不在乎的说道。
“父亲大人虽然勇猛无双,但终究是血肉之躯。孝父兄为人沉稳,又武艺高强,夜袭之事交托与他大可放心。父亲大人还需好好休整,应对白天的奇袭。”吕逸满脸关切,认真的说道。
这番话却把吕布和高顺都捧了一下,顿时再无异议。
他又转头问郝萌道:“依你之见,如此一来,守足三日当非我夸口吧?”
郝萌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只要依计行事,守足三日肯定不成问题。
见吕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显然不止于此,还有后手。
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了,只是面子上挂不住,兀自嘴硬道:“守是没问题,解围却仍无头绪,岂不还是空谈?”
“解围之事不劳你费心,包在我身上,三日之后我自会带援军前来!”吕逸自信的说道。
“我儿的意思是?”吕布若有所思。
“父亲大人明鉴,儿愿单人独骑杀出重围,去云中郡搬兵解围!”
“云中郡离此三百余里,即便他们肯出援军,如何来得及在三日之内赶到?”郝萌顿时又反驳道。
“我一人双骑,马不停蹄,半日之内可至云中。到时候只借骑兵,再两日足以前来救援。”吕逸不假思索的说道。
“哼,某当你有什么妙计,不过是拖延时间求救而已,为何非要你去?”郝萌冷哼道。
“城中有此勇力者,除父亲外,舍我其谁?!莫非你能突围?!”吕逸傲然反驳。
“哼,即便如此,你又如何能确定云中太守张扬将军愿意借兵与你?!”郝萌仍旧嘴硬道。
“呵呵,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成算!”吕逸懒得再和他啰嗦。
却不料郝萌不依不饶,语出惊人,“某怎知你不是怀了畏敌之心,借口搬兵,独自逃生去了!”
众人闻言,顿时齐刷刷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向吕逸。
“放肆!”吕逸暴怒,虎目圆睁,厉声斥道:“我父母俱在城中,幼妹尚在襁褓,怎会弃而不顾!即便无法请来援兵,我也自会回到城中与父亲大人及诸位将士一同血战到底!”
说到这里,他豁然转身,面向众人,朗声说道:“苍天在上,我吕逸在此立誓,定与九原共存亡!若违此誓,天厌之!”
众将肃然拱手,吕布却叹了口气,道:“何至于此...”
“虎父无犬子!”吕逸凝视着吕布的双眼,郑重的说道。
事已至此,郝萌已经无话可说,默默垂首。
但吕逸知道自己绝不能就此放过他。若不立威,人人怀有二心,这城还怎么守!
“至于你!”他暴喝一声,劈手一指郝萌,“乱我军心,其罪当诛!”
“竖子敢尔…”郝萌一脸震惊,没想到吕逸这时候发难。
“左右,将这匹夫推出去斩首示众!”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且随我来!”张杨和吕逸对视,神色难明,良久才幽幽说道。
“是!一切听凭伯父安排。”吕逸轻轻一笑,顺势收起宝剑,一副乖顺识礼的模样,与先前判若两人。
中军帐中,张杨高坐帅案,吕逸拱手而立,两个心腹亲兵面无表情的守在帐外,把探头探脑的人拦了个严严实实。
张杨率先打破沉默,问道:“你自称奉先之子,可有凭证?”
吕逸从怀中拿出玉印,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摆在帅案正中。
张杨拿起玉印,仔细辨认过后,终于脸色稍缓,点了点头道:“确是奉先家传之物。”
“伯父大人英明。”吕逸不要钱的马屁随手送了一个。
“砰!”
毫无征兆,张扬把脸一板,大喝一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吕逸一脸人畜无害,“伯父大人何出此言啊?小侄对伯父一向恭敬,不敢稍有逾越。”
“好一个一向恭敬,不敢逾越!老夫且问你,刚才在辕门外是怎么回事?”张杨冷哼一声问道。
“伯父大人容秉。”吕逸从容拱手道,“鲜卑一万大军围城数日,眼看支撑不住,小侄拼命突围,前来示警。这厮却拦着不见,贻误军情,其罪当斩,小侄只是替伯父大人略施薄惩而已。”
张杨被他气笑了,斥道:“你差点杀了他,还叫略施薄惩?”
“不如此,怎能请的动伯父大驾呢?”吕逸嘿嘿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
刚才辕门之外都闹翻了天,吕逸绝不相信张杨这一郡主官会一无所觉。
若真昏聩到这样的地步,他又怎么可能坐镇云中郡这么多年,岿然不动呢?
很显然张杨是有意回避。
借刀杀人?
不至于,真要置杨丑于死地,还轮不到他一个外人动手,更何况最后也是张杨现身,救下杨丑一条狗命。
那想来也只有假痴不癫了!
张杨一定有苦衷,他不想见自己,又碍于和吕布的兄弟之盟,不好直截了当的回绝,这才把杨丑这个挡箭牌推了出来。
要的就是自己知难而退。
只是张杨万万没想到,吕逸完全不按常理出招,一力降十会,差点就真把杨丑杀了,这才不得不亲自出面。
刚听到消息的时候,他只当吕逸是个愣头青,还存了随意打发的心思。
现在三言两语之间,吕逸锋芒毕露,把自己逼的一点退路都没有,张杨哪里还会再轻视吕逸。
“哎...”张杨长叹一声,“贤侄啊,不是老夫刻意为难你,实在是中原巨变,老夫虽心有余,而实难为也!”
吕逸眉头一挑,问道:“哦?愿闻其详,小侄虽不才,也愿为伯父大人分忧。”
“贤侄有所不知,有妖人张角假托天命造反。纠结三十万众,号称黄巾军,中原八州尽起刀兵。”张杨幽幽说道,“老夫已接到大将军军令,整训兵马,驰援幽州,前锋营已尽出,老夫这里,明日也得起行!”
吕逸一愣,他这才想起来,今年正是黄巾起义之时,难怪张杨避而不见,原来症结却在这里。
丢了九原,罪不在张杨,误了军令,倒霉的却一定是他。
“恕小侄说一句僭越的话。”吕逸略作思索说道:“一来,黄巾贼刚刚起事,虽然号称三十万众,想来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小侄看来,最多十万,不可能再多!”
见张杨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二来,黄巾贼虽然猖獗,不过是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一时听信妖人蛊惑,归根结底都是汉人。”
“八州军马训练有素,现在不过是事出突然,没有准备。一旦各州郡严防死守,必能力挽狂澜,何至于要打我们边军这区区万人的主意?”
“再者说来,胡虏屡屡寇边,觊觎我大汉之心不死。鲜卑人更是残虐好杀,所过之处百姓死伤枕籍,血流漂杵。驱逐胡虏乃是大义!”
“这世上哪有放着胡虏不打,先杀自家同胞的道理啊!”吕逸语出惊人的道。
“休要胡言!大将军既有明令,我等岂能肆意妄为,不遵军令?”张杨斥道。
吕逸再次拱手,说道:“即便如此,九原城外鲜卑不过万人,伯父大人分小侄三千精骑即可,不至于影响大局!”
“贤侄!”张杨脸色大变,说道:“无令岂可私自调兵?”
沉吟半晌,见吕逸丝毫不为所动,又道:“老夫予你精骑两百,助你救出父母也就是了。你父亲有万夫不当之勇,贤侄看来也深得奉先真传,有这些人,当可万无一失。”
“那九原城的其余军民又该如何?九原城又该如何呢?”吕逸没料到张杨竟然撺掇自己父子弃城而逃,心中愤怒已极,大声质问道。
“时也,命也,怪不得旁人!”张杨面露不忍,却决绝的说道。
“好一个怪不得旁人!”吕逸气的满脸通红,再也憋不住了,厉声说道:“张将军可知,九原城是我大汉疆土?”
“张将军可知,自我大汉立国以来,多少先辈抛头颅、洒热血才打下这关外寸土?”
“张将军可知,受降城外千里地,多少忠魂尽望乡?你轻描淡写一句话,说弃就弃了?!”
“将军豁达,着实让某佩服!只是要某学将军苟且偷生,却万万做不到!”吕逸越说越激动,“某怕死后无颜见列祖列宗,无言面对百年忠魂!”
看着慷慨激昂的吕逸,张杨脸色数变,青一阵白一阵。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意气风发,敢想敢为。
曾几何时,他也甘愿马革裹尸,不及个人得失。
是什么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什么让他患得患失,丢掉了当年的豪情壮志。
可他现在拥有的已经太多了,抛不开,舍不下,切不断。
张杨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吕逸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
他很想拂袖而去,面对这样一个自私薄情的人,多说一句话都是对他的侮辱。
但他不能走!
果真负气而去,九原之围谁来解?满城数万军民的性命谁来救?
“某还有最后一句良言奉告。”吕逸一字一顿的说道:“九原城破之日,就是将军前程尽毁之时,某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就走。
夜色如墨,大雨瓢泼。
一道惊雷劈开了天际,那一瞬间亮如白昼。
“啊!”破碎焦黑的棺椁碎屑中,吕逸捂着头,猛然坐起。
暴雨倾泻而下,他的身上脏污泥泞,满头的乱发杂草般苦立,混上雨水更显得仓皇如同鬼怪。
吕逸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旌摇荡,很难相信自己竟然穿越了。
模模糊糊的他听到耳边嘈杂不断,脑袋像被利刃劈开了一样,无数纷乱的记忆潮水般的涌入脑海,剧烈的头痛在噪音的刺激下更加难以忍受。
他双目赤红,大口喘着粗气,试图缓解这难以忍受的痛苦,脑子里散碎的记忆渐渐清晰。
东汉末年,乱世烽烟将起。
我在哪?
九原县?那不是雁门关外吗?!
我是谁?
汉末第一猛将“温候”吕布唯一的儿子?!
我怎么会躺在棺材里?!
是了!鲜卑人犯境,把九原县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吕布组织了一千乡勇兵丁反抗,但架不住鲜卑打游击的大军不下一万,凭借着无双武力,勉强支撑到现在。
连日来的抵抗之下,城内粮草空虚,几近弹尽粮绝。
哪怕他有万夫不当之勇,面对这样的局势也一筹莫展。
自己的前身,更在乱军之中不幸罹难。
吕逸怔怔转头,看向远处那个挺拔的身影。
身旁的地面上散落着数个酒坛,脚边倒伏着一柄巨大的有些夸张的方天画戟,红樱如血。
他的身边围着两个壮汉,暴雨遮住了视线,看不清面容,声音急切又慌张。
“待某出城,与贼死战!”那人仰天长啸,状若疯魔。
“将军,不可冲动啊!将军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此时敌众我寡,将军绝不可以身犯险啊!”其中一个壮汉大声劝道。
“我儿死于贼人之手,此仇不共戴天!”那人暴喝道。
“将军若再有失,城中军心必乱,到时候谁能抵挡啊?”另一个壮汉焦急的说道。
“某管不了这么许多了!杀子之仇不报,某有何面目立身于天地之间!”那人吼道。
“少将军虽为国捐躯,但城中还有夫人,小姐也尚在襁褓之中,将军怎忍心弃她们于不顾?”
提起妻女,那人顿时冷静了许多,长叹一声,默不作声。
另一人大声道:“只要将军冲出去,或能搬来救兵,到时候,九原之危或能解除啊!”
那人似乎有些意动,默不作声沉吟片刻,却叹道:“哎,若某不在城中,军心必乱,仅凭你们几人能守住几日?”
两人顿时沉默,答案不言而喻。
“到时候某之妻女哪有幸理?”
“将军,只此一线生机,留得青山在...”两人兀自苦劝。
“住口!”那人厉声喝斥道:“她们若都死了,我又怎能独活?!与其如此,某自出城去,与贼拼个鱼死网破!”
吕布叹罢,一把擎起方天画戟,迈步就要离开,两个壮汉赶紧上前拽住,苦苦哀求。
他们的力量如何能跟吕布相提并论,现在他一心死战,杀意盈天,伸手一推,两人只觉得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巨力袭来,踉跄着连连后退数步。
吕布要去给自己报仇?
以一己之力独抗数千大军?即便他神勇无敌,也绝无幸理,这无异于送死啊!
怎么办?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吕布死,九原破,自己刚刚重生,恐怕就要再一次死于乱军之中了...
吕布不能死!九原不能破,他这一世才刚刚开始!
吕布绝对不该命丧于此,可眼前的一切又历历分明,是什么改变了吕布的命运?是谁拨乱了历史的车轮?
是自己!
是的,自己的重生如同蝴蝶效应一般,就在他再次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这个时代也跟着“醒了”!
谁能阻止这一切?
显然也只有自己!
“父...父亲大人住手!万不可轻生啊!”吕逸心念电转,脱口而出!
吕布听到这里的动静,豁然转身,待他看清吕逸的时候,顿时猛地推开身边的侯成和宋宪,三两步冲到吕逸身边。
“我儿没死?”吕布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的晃动着,红肿布满血丝的眼里满是惊喜和关切。
吕布大喜之下没收住力,吕逸只觉得被两只铁钳似的手牢牢攥住,胳膊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父...父亲大人!”这个于他而言本该十分生涩的称呼脱口而出,显然是这具身体对吕布的孺慕之情不由自主。“别晃了,再晃我真的就死了...”
吕布这才醒悟过来,尴尬的松了手,怔怔的看着吕逸还有些难以置信。
他不知道儿子是怎么死而复生的,想来是天意,只是眼前的吕逸让他觉得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同,又说不出来。
侯成和宋宪也赶到近前,见吕逸死而复生,看向他的目光里既惊且惧。
“天可怜见,我儿活过来了!快,快,快告诉夫人!摆酒!”吕布大声吩咐道。
侯成、宋宪闻言面色难看,吕逸只觉得好不容易压下去一些的头痛,又开始发作了。
“父亲大人,现在不是摆酒的时候啊,城内外局势危如累卵,此时升帐议事才是当务之急啊!”吕逸忍不住出言提醒。
他是真的急了,胡虏大军压境,还摆酒庆祝呢?家都快没了!
吕布糊涂那是出了名的,但直到亲身经历,他才知道,一个人原来可以糊涂到这个地步。
“哎,我儿有所不知。现在城内粮草已绝,军卒伤病过半,已无可战之力,升帐还有什么用...”
是啊!
吕布是怎么死的?
白门楼前就是意志消沉,被人暗算。
遇到挫折,一蹶不振。
第一时间不想自救,而是摆烂。
现在同样如此!
不行!现在必须靠自己!也只能靠自己!
吕逸略作沉吟,起身把住吕布的胳膊劝道:“父亲怎可涨蛮夷志气,灭自家威风。您一世英雄,鲜卑不过区区一万人而已,在您面前无异于土鸡瓦狗,何惧之有!”
吕布被儿子一夸,顿时面露倨傲之色,说道:“为父自然不惧,只是乱军之中,你母亲和妹妹却难保万无一失,如之奈何啊!”
“父亲大人勿忧,儿有一计,或有一线生机!”吕逸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把胸脯拍的震天响。
夜幕渐退,群星将隐。
九原城东门前,吕布、吕逸和高顺并肩而立,目光越过重峦叠嶂,森森关隘,落在隐藏在茫茫薄雾之中的鲜卑大营里。
耳边传来隐隐嘈杂声一片,晨曦中旗帜摇动,战马长嘶之声此起彼伏。
天亮了,九原城即将迎来新一轮的血战。
“孝父兄!”吕逸对高顺说道,“此间诸将,唯兄最为稳重,某只有将大事托予孝父兄,才能放心!”
高顺眼底一亮,抱拳沉声道:“少将军但有所命,末将万死不辞!”
“好!有孝父兄这句话,某便放心了!三日之后,见城东烟尘起处,请孝父兄在东门举火为号,全军出击,毕其功于一役!”吕逸吩咐道。
“末将定不辱命!”高顺接令。
“另外,城中诸将,唯孝父忠毅果敢,某信不过旁人。城中艰难之时,还请孝父多多留意,某只怕人心不稳,乱从内生!”吕逸担忧的说道。
“少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多加留意!”高顺郑重答应,躬身而退,把这里让给他们父子二人话别。
“逸儿,云中郡无太守,长史张扬领军,与为父颇有交情,盟为异姓兄弟。你此去云中搬兵可寻你张伯父说明原委,想来他不会推辞。”吕布嘱咐道。
吕逸认真的听着,点头道:“儿子记下了,只是儿与张伯父素未谋面,又事涉兵马,还需个凭证取信于人。”
吕布轻轻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方玉印。
吕逸伸手接过,入手温润,是上好的蓝田白玉。上半截雕了一头栩栩如生的螭龙,下半截四四方方,底下阴刻着四个字。
好在已经将这具身体的记忆融合,他仔细辨认之下竟是“刘会邑印”这四个字。
“刘会邑...这哪位?”吕逸有些不解,隐隐约约觉得似乎能和什么事情联系在一起,却一时根本摸不到头绪。
“此印是你祖母家传。”吕布解释道,“你祖母外家代代相传,从未曾流落。当年为父曾向稚叔兄请教过,他说此印乃是宗室信物。”
“宗室?”吕逸猛然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吕布。
“正是!此事不为外人所知,除为父与稚叔兄外,你是第三个知道的。”吕布郑重的说道。
吕逸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正要说话,却被吕布截住了话头,“现在不是时候,若能脱此围,为父再与你细说。”
他顿了一顿,又道:“稚叔兄见此物便能信你。”
此时城北号炮声乍起,侯成、宋宪目光决绝,带着一百五十名兵卒冲出城门。
“杀!”百人齐呼,人数虽然远远不及鲜卑,滔天战意却如奔雷冲霄,声势惊人。
天公作美,九原城外雾气正浓,视线不清,鲜卑人不知出城的有多少军马,果然成功被北门的动静吸引,吕逸前面的鲜卑人瞬间分出一支向北门那里冲去。
他知道时机已到,此时容不得他们父子惜别。
朝吕布深施一礼,说道:“儿去了,父亲大人保重!”
吕布点点头,忍不住又问道:“逸儿你真不与你母亲告个别吗?”
“不必了,儿此去任重道远,实非儿女情长的时候。若不负所托,再向母亲大人告罪!”吕逸面色坚毅的说道。
顿了一顿,他又道:“若是...”
吕布大手一挥,斥道:“休再多言,没有如果!为父在城中等你佳音!”
“是!”吕逸心里莫名有些感动,此时言语显得无比苍白,父子之间一个眼神已经足够让他热血沸腾。
吕布把马缰塞在吕逸手中,沉声道:“你骑为父的马去。切记,不要逞强,若事不可为,你当随机应变!
不等吕逸拒绝,又解下身前的护心镜,亲手给他绑扎牢靠。
吕逸静静地看着吕布为他做的一切,心中一股暖流肆意流淌。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深切的感受到父爱的厚重。
吕布一掌重重拍在吕逸的肩膀上,放声大笑,“我儿英武,颇有某之风采!”
“虎父无犬子!”吕逸大声回应。
“哈哈!好!”吕布翻身上马,接过高顺递来的方天画戟,猛地一勒马缰,战马人立而起,一声长嘶。
“上阵父子兵!待为父亲自为你开路!”
吕布拨转马头,四蹄翻飞间,转眼便冲入了薄雾,四下里顿时喊杀声渐起,不一会鲜卑人的惨叫声接连响起,不绝于耳。
吕逸一人三骑,紧随而上。
从他跨上战马的一瞬间,一种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袭上心头。
上一世的他从没有这种纵横沙场的豪情,在大帐中指挥若定是一回事,有勇气直面鲜卑铁骑是一回事,可让他真刀真枪的去拼杀却又总觉得心里没有底。
不是怯战,而是陌生,是上一世灵魂对这全新的一切并没有完全适应。
尽量稳定心神,他的手紧紧的攥住了枪柄。
多年习武养成的肌肉记忆,让他瞬间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手中的亮银枪如臂仿佛与自己血脉相连,不分彼此,强大的自信瞬间占据了心灵。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其实早就准备好了!
一声长啸,战马绝尘而去,循着吕布为他开好的前路飞驰。
短短半刻时间,吕布所过之处鲜卑军已经溃不成军。
吕逸身边只有零星围上来的散兵和侥幸在吕布画戟下捡回性命的败寇。
本来一盘散沙的鲜卑残兵反应过来冲阵的只有两人,顿时又大呼小叫着从四面八方朝他围了上来。
吕逸怡然不惧,一杆长枪舞出点点银光,在昏暗的雾色中灿若繁星。
鲜卑人又哪里是他的对手,顷刻之间伏尸遍地。
虽然北门成功牵引住了鲜卑主力,但此处剩余的鲜卑人也足有千余众,吕逸即便神勇,却既要杀出一条血路,又要保护身边战马不受损伤。
没过多时,已经被残余的鲜卑人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
吕逸枪出如龙,马踏流星,身前更无一合之敌,硬生生推着鲜卑人的包围圈一路向东。
只是他面上镇定,心中却忧急如焚。
时不我待,求援搬兵本就是争分夺秒,眼看鲜卑人杀都杀不完,再耽误下去,自己的体力终有耗尽的时候。
心中焦急,吕逸拔出腰悬佩剑,近身的用剑砍,远的银枪刺,手起处惨呼连天,血如泉涌,眨眼便杀出一条血路。
突然之间,吕逸心头警兆顿生,匆忙之间猛地一侧身,一支狼牙箭呼啸着擦着脸皮划过,带出一道血痕。
他顺着狼牙箭射来的方向看去,雾气中隐约看到百步之外,门旗之下,一个顶着夸张高冠的魁梧男子正在弯弓搭箭射向自己。
杨丑没想到吕逸已经被五花大绑了,竟然还敢对自己破口大骂。
气的他浑身颤抖,脸色铁青,怒道:“好!好!好大的胆子!本将军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呛哴!”一声,杨丑拔剑在手,朝着吕逸分心便刺。
吕逸冷笑一声,喝一声:“来的好!”不闪不避,一头迎了上去。
他是能在胡虏环伺之下杀个对穿的猛将,更是万军丛中谈笑自若的英雄。
而杨丑不过是个养尊处优,颐指气使的窝囊废,在吕逸眼里,跟个草人也没什么两样。
纵然利刃在手,杨丑又真能奈吕逸如何!
“当啷!”一声金铁交鸣,吕逸胸前火星迸现,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杨丑却像一剑砍在了泰山之上,受不住反震之力,脚下虚浮,连连后退。
若不是身边军卒眼疾手快,扶他一把,差点一屁股栽到地上。
杨丑没想到自己宝剑在手,对方手无寸铁,出丑的竟然是自己。
他气的连连喘着粗气,拼命瞪大了他那双小眼看着吕逸,满脸的难以置信。
吕逸长身而起,他对敌经验何其丰富!适才觑准剑势,挺身用护心宝镜抵挡。
这一剑砍在护心镜上,于他而言,跟被蚊子咬了一口也没什么区别。
反倒是剑锋所过之处,把捆缚着他的麻绳切开了几股。
吕逸冷哼一声,双臂一用力。浑身肌肉虬结,青筋暴凸,绳索应声寸寸崩断散落一地。
不等杨丑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抬脚踢在杨丑手腕上。
如遭雷击!
“当啷!”
宝剑落地!
杨丑只觉得一阵剧痛,钻心刻骨,手腕软软的耷拉下来,顿时捂着腕子开始鬼哭狼嚎。
吕逸脚下不停,再踏半步,重重踹在杨丑的嘴上,把他的哭喊硬生生堵在了嗓子眼。
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吕逸彪悍霸道,杀气腾腾,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有老军反应快,一溜烟朝中军营帐方向奔去报信。
这里吕逸到底没有下死手,留了余地,杨丑哼唧半天,终于缓过来一些,捂着肿的发亮的腮帮子,含混不清的吵道:“你敢一下寒少!(以下犯上),你等着!”
吕逸怡然不惧,横眉立目叱道:“狗贼!某身上背着九原城数万军民的性命和希望,有何不敢!”
他又抱拳朝四周拱手,朗声道:“众位军中兄弟今日便为某做个见证。某自问虽无手令,却事出有因。见了此僚之后,更是以礼相待,谨守本分,据实相告。”
围在周边的众军卒都把前因后果看在眼里,见吕逸说的在理,虽然不敢明着出声附和,暗地里却纷纷点头。
吕逸眼神灼灼,摄人心魄,杨丑被他瞪的心头发寒,两股战战。
这一刻,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似狼狈的少年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吕逸又跨前一步,这一步如同重重踩在他的心头,吓得他一个趔趄,瘫坐在地上。
“害民贼!鲜卑胡虏寇边,九原城危在旦夕,你还敢隐瞒不报,在这里作威作福,你真当这大营是你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吗!”吕逸喝道。
“上有张杨长史坐镇边陲,数年餐风饮露,艰苦奋战,下有各位袍泽奋勇杀敌,驱除胡虏,不畏死生,你算个什么东西!”
吕逸说到此处,众军卒都忍不住热血沸腾。
是啊!
这杨丑算个什么东西?他凭什么颐指气使?
难道就因为他在朝中有人?就因为他出身弘农杨氏?
可直面刀兵的是他们这些草头兵,并不是这些高高在上的名士高门。
他们才是大汉最后一道防线!
吕逸一指周围这些军卒,厉声道:“没有他们,你凭什么安安稳稳享受一切?没有他们,胡虏长驱直入,你能抵挡?”
杨丑面如死灰,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单纯的想为难一下吕逸,却莫名其妙的站在了整个边军的对立面。
他又不敢反驳,吕逸刀子一样的眼神,凶神恶煞的表情,随时要暴起的模样让他硬生生把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
不!他甚至不敢生出反抗的念头!
吕逸的话让这些军卒感同身受。杨丑平日里欺压他们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人群里顿时轰然叫好声此起彼伏。
“你,你们...”杨丑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这人是个杀胚,打死自己也不敢多嘴。
吕逸足尖一挑,掉在地上的宝剑精准的跃入他的手中。
他随手挽了个剑花,朝杨丑咧齿一笑,看上去如“春天般温暖”。
杨丑看的肝胆俱裂,这笑容落在他的眼里,狰狞如同鬼神!
“你...你敢杀我...我是弘农杨氏,你...饶命啊!”杨丑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不顾一切的开始求饶。
吕逸意味深长的朝着中军帐的方向瞟了一眼,很好!一点动静都没有!
果然沉得住气!
看来是戏还不够足,没事,可以加!
吕逸一脚踩在杨丑胸口,淡然的说道:“杨将军,好教你知道,某送你个为国捐躯的死后哀荣如何?想来以你弘农杨氏的背景,不难办到吧?不必谢我!”
杨丑已经喘不过气来了,拼命想要挣脱。
但吕逸轻描淡写的一脚,如同泰山压顶般镇的他动弹不得,又哪里搬的开?
吕逸俯下身,悄悄在杨丑耳边说道:“不是某要杀你,实在是有人要你死,某不过是送个见面礼罢了,你一会做了鬼,可别恨错了人哟。”
杨丑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瞳孔猛地一缩。
吕逸适时的松了一松脚,杨丑一声怪叫冲口而出:“张杨匹夫,你敢害我!”
寒芒一闪,宝剑挥落,杨丑双眼一闭,放弃了挣扎。
“当啷!”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响起。
杨丑猛地睁眼,一杆长枪在他身前稳稳的架住了吕逸的宝剑。
长枪的那头,稳稳的攥在一名面容冷肃的老将手中。
“活下来了...”杨丑顿时浑身一松,双股之间一股热流四逸横流。
终于来了!吕逸也松了一口气,随手将宝剑掷落在地,恭敬的躬身施礼,朗声道:“小侄吕逸,见过张伯父,伯父大人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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