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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出于本能,我不假思索地想要提醒她注意裙摆,可话到嘴边,却因为自幼的构音障碍,变成了含混不清的气音。这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随时可能熄灭的残烛,几乎瞬间就被周围嘈杂的人声、欢笑声淹没得无影无踪。她像是隐约听到了什么细微的动静,如同一只警觉的小鹿,轻盈地转过头来。那清澈明亮得如同山间清泉的目光,猝不及防地与我交汇。那一刻,我的心陡然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且有力的手紧紧揪住,慌乱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般,以排山倒海之势涌上心头。我忙不迭地举起手中的物理练习册,像一个害怕被发现秘密的孩子,试图用它遮挡住自己那因紧张而涨得通红的脸,仿佛这样就能成功隐藏住内心如小鹿乱撞般的慌乱与羞涩。
“你校牌挂反了。”她清脆悦耳的笑声如同银铃般,透过练习册的缝隙传了过来,在空气中欢快地跳跃回荡。那笑声如此动听,仿佛能驱散我心中所有的阴霾。我这才如梦初醒般惊觉,那枚银灰色的校牌不知何时从领口悄然滑落,此刻正尴尬地背面朝上,静静躺在我的胸口。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姿态优雅地朝我走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我的心弦上,让我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指尖仿佛带着一丝温热的电流,轻轻翻过金属牌,指甲盖上跳动着细碎的阳光,仿佛是点点金色的精灵在嬉戏。她微笑着,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得最娇艳的花朵,轻声念道:“嬴幽?好特别的名字。”那声音温柔且动听,像是一阵春风,轻轻拂过我的心田。
我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剧烈滚动,试图说些什么来回应她,可声带却像被浸了水的棉花紧紧堵塞,只能发出一些模糊不清、连自己都听不明白的声音。母亲难产时那惊心动魄、鲜血淋漓的大出血场景,如同一部令人恐惧的循环播放的噩梦影片,在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不断闪现。产科医生那句冰冷、无情且宣判般的“构音障碍是永久性的”,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沉重如山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