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月光透过高窗落在我们之间,雪地上拖拽的血迹像条歪扭的虚线,从我的瘸腿延伸到来福的断爪。
······
艾特的爪子拍在铁网上时,我正把止痛药片碾碎混进猪骨汤里。阿拉斯加犬的右前腿肿成紫萝卜,溃烂的伤口渗出黄脓,滴在雪地上结成冰珠。潘宏的脚步声从焚化炉方向逼近,皮靴碾碎冰面的节奏比平日快了半拍——他的肝区又在疼了。
我拖着瘸腿撞翻汤桶,药粉混着肉渣泼在艾特笼前。他伸出舌头卷雪地里的残渣,独眼瞥向我的钢钉,喉管里滚出两声短促的低鸣。这是警告:潘宏的驯犬棍尖沾着新鲜血渍。
“豆子!”潘宏的吼声裹着雪粒子砸过来。他左手拎着条断气的杜宾幼犬,右手攥着直播用的麦克风,防寒服领口歪斜,露出锁骨处新贴的镇痛贴。
我趴下露出腹部,钢钉在雪地上刮出刺耳声响。他的皮靴尖抵住我瘸腿的关节,力道却泄了三分:“C区电网谁咬穿的?”
远处传来幼犬的呜咽。我转头舔他靴边的血渍,咸腥味里混着杜宾特有的腺体臭。他的膝盖突然发软,化疗药的副作用让他踉跄着扶住电网桩,断气的幼犬尸体滑进雪堆。
“收拾干净。”他甩给我半卷纱布,指尖擦过我耳尖时留下丝温热。那是止痛贴失效前的余温,我能算出还有四十七分钟他会再次剧痛。
深夜的医疗室弥漫着腐肉味。我叼着艾特的医疗档案溜进药柜,尾巴扫落架上的碘酒瓶。玻璃碎裂声惊醒了值班的肥波,阿拉斯加犬用爪子推开笼门缝,扔出半截磨牙棒——里面藏着偷拍的监控芯片。
潘宏的鼾声从休息室断续传来,像台快散架的柴油机。我踩着暖气管道潜行,新换的钛钉在铁皮上敲出细密的颤音。通风口正下方是捷克狼犬的产房,美芽的羊水破在凌晨三点,血水渗过地板缝滴在我背上。
“……撑住……”我用头拱开产房铁门,美芽的獠牙咬住我残缺的右耳。她的瞳孔扩散成黑洞,身下的稻草已被血浸成褐红色。我翻出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