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宏的驯犬棍戳进罗威纳犬喉管时,我的钢爪正卡在电网检修口。雪粒子被北风卷着砸在脸上,右后腿的钢钉冻得发麻。那只罗威纳被按在泥浆里,獠牙间卡着半截泰迪犬的断尾,血水从它嘴角溢出,在雪地上烫出一个个小坑。
“豆子,通电。”潘宏的声音混着柴油发电机的轰鸣。他的皮靴尖挑起罗威纳的下巴,另一只手摸向电击项圈遥控器——本该在我这里。
我拖着瘸腿挪过去,爪垫被冰碴割开的口子渗出血珠。罗威纳的独眼突然瞪向我,喉咙里滚动的低吼震得项圈链条哗啦作响。潘宏的眉骨动了动,这是他不耐烦的前兆。
“遥控器进水了。”我低头露出后颈的旧伤疤,那里还留着为他挡下杜宾袭击的齿印。潘宏的呼吸停顿半拍,突然揪住罗威纳的耳朵往水泥桩上撞。
三下。
骨裂声比冰层碎裂更清脆。罗威纳瘫软下去时,潘宏的驯犬棍在它腹部点了点:“下次再咬幼犬,老子让你生吞烙铁。”
回犬舍的路上,我的瘸腿在雪地拖出歪斜的轨迹。潘宏的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白,右口袋鼓出一块方形轮廓——是止痛片的铝箔包装。他在捷克狼犬笼前突然停步,从兜里掏出个还冒热气的烤红薯。
“拿着。”红薯皮上沾着机油,被他攥出五道指痕。我张嘴去接,他却掰开薯肉,吹掉沾着的铁屑,“急什么?烫掉舌头怎么干活?”
肥波在隔壁笼子扒拉铁网,阿拉斯加犬的涎水滴在食盆里结冰。潘宏抬脚要踹,我抢先撞翻饲料桶,冻硬的鸡架骨滚到肥波爪边。
“废物东西。”潘宏的骂声轻飘飘的,驯犬棍在我后腿钢钉上敲了敲,“明天给你换新钉。”
深夜巡更时,暴雪压垮了C区电网。我叼着手电筒钻过铁丝网缺口,右耳残缺处灌进的风像刀片在刮。潘宏的鼾声从监控室飘来,混着止痛药瓶摇晃的窸窣。
艾特笼前的积雪有新鲜抓痕。我拱开食盆底的冰层,把私藏的抗生素药片埋进狗粮。阿拉斯加犬的鼻子拱了拱我残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