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的镊子夹着锈钉晃了晃:“看看,都化脓了。”潘宏突然夺过镊子,把锈钉按在酒精灯上烧,暗红的铁锈在火焰里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PH-09”——这是他给我打的第一颗钉子。
“麻药过了会疼。”护士递来针剂,被潘宏用手背挡开。他掏出个锡酒壶,劣质白酒浇在伤口上时,我的爪子抠穿了手术台皮革。
“忍忍。”他的手掌突然罩住我眼睛,掌纹里的机油味比酒精更呛人。钛钉旋入骨髓的剧痛中,我听见他腕表秒针的走动,混着窗外运狗车的轰鸣。
回程时雪下得更密了。潘宏把暖气旋钮拧到最大,收音机滋啦响着养殖广告。我的新钢钉撞在变速杆上,发出细小的蜂鸣。路过宠物美容店时,他突然急刹,防滑链在冰面犁出两道黑痕。
“坐着。”他甩上车门,麂皮靴踩碎橱窗投下的彩光。展示笼里的博美犬冲他摇铃铛,店员殷勤的笑脸在看见我时冻成冰雕。
五分钟后他摔门回来,砸在副驾上的是盒宠物蛋糕。奶油裱花被颠成坨,插着的狗饼干十字架断成两截。他扯开丝带时扯破了包装盒,指尖沾着奶油往我嘴边递:“赏你的。”
我舔掉他虎口上的奶油,尝到皮下留置针的金属味。他的食指突然抠进我齿缝,在犬齿上来回摩挲:“这颗牙该换了。”
夜色吞没园区时,艾特正在撞禁闭室铁门。新钢钉在雪地上戳出更深的孔洞,我在医疗垃圾堆里翻出带血的绷带——足够给美芽的产房垫窝。
潘宏的办公室亮着台灯,化疗药水袋挂在衣帽架上摇晃。我叼着宠物蛋糕溜到窗下时,听见他在打电话:“……对,要刻PH-10……废什么话,老子狗的墓碑用你教?”
蛋糕盒掉在雪地里,奶油迅速凝结成石膏状。我数着路灯下飘落的雪花,直到他推开窗扔出个毛线团——是用旧驯犬服改的护腿,内衬缝着止痛药袋。
“再敢挖垃圾就剁爪。”他的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