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不恼,只退后一步道:“臣一时不慎,有失仪容,还请殿下准臣暂且告退。”
我直直盯着他,哑声道:“云简,你难道就从来不会生气吗?”
他只是从容地施了一礼,道:“臣不敢。”
云相不曾等到新帝的登基大典,我却等来了与云简的大婚。
这一次相府张灯结彩宾客满堂,才真正有了喜庆的模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我径自移开掩面的团扇,于满堂红烛中笑问:“郎君的高堂在此处,那么……我的高堂呢?”
云简来执我的手,我不露声色地甩脱他,道:“我的双亲确已不在了,但我还有外祖父。”
“何不也请他来喝上一杯喜酒?”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都变了颜色。
我明白,他们都深深忌惮着我的外公。当年母亲封了后位,外公为免猜忌自请远赴边关。云相胆敢如此行事,也是算准了外公在边地消息滞塞。
他打好了算盘,即便外公得了消息,那时新帝已立,朝中早换了云相一党掌权,便是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于事无补。
有小厮慌慌张张闯进堂上禀报:“不好了相爷,城卫来报,镇北王带着大军已到城下了。”
云相有些难以置信,他一定还想不明白远在边关的镇北王怎么就忽然出现在了城外。
此时正是拜高堂的环节,站在云相面前本该盈盈下拜的我,趁着他一晃神的工夫抄起了案上的烛台,稳准狠地砸向他的脑袋。
血色,与这满堂大红相衬,倒也应景。
我举起染血的烛台,大声喊道:“逆贼已死!诸位都是我大梁臣民,此时该当大开城门迎接镇北王。”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见此变故,面面相觑了一阵儿,都作了识趣的选择。
“殿下所言极是。”
“正该如此。”
我回头去看云简。他那张白玉无瑕的脸在明晃晃的烛光下又白了许多。
我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