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嬴政秦牧的女频言情小说《大秦:我为始皇帝注射T病毒续命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有我无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胡亥口中溢出鲜血,伤口处也汩汩冒出血,流到了地上拉起一条长长的血迹。“左相,代我......向父皇,说声对不起......”他是嬴政最宠爱的儿子,不到万不得已,他怎么会想要弑父呢。说完,胡亥身体向前倾去跪在了地上,剑柄抵地,插入身体的剑又深了几分。秦牧冷漠地看着胡亥的尸体,早有这心,又何至于如此?胡亥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死亡。有些事情是身为臣子绝对不能碰的,更是身为公子绝不能做的。偏偏胡亥都占了!“厚葬十八世子。”毕竟是嬴政宠爱的儿子。秦牧吩咐一声便转身往府外走去。随行而来的秦军面面相觑,今日,他们都经历了什么,短短一日,令人闻风丧胆的胜七被一击毙命,中车府赵大人身死,连十八世子也......这一日大概是他们一生之中,最高光的一日了...
《大秦:我为始皇帝注射T病毒续命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胡亥口中溢出鲜血,伤口处也汩汩冒出血,流到了地上拉起一条长长的血迹。
“左相,代我......向父皇,说声对不起......”
他是嬴政最宠爱的儿子,不到万不得已,他怎么会想要弑父呢。
说完,胡亥身体向前倾去跪在了地上,剑柄抵地,插入身体的剑又深了几分。
秦牧冷漠地看着胡亥的尸体,早有这心,又何至于如此?
胡亥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死亡。
有些事情是身为臣子绝对不能碰的,更是身为公子绝不能做的。
偏偏胡亥都占了!
“厚葬十八世子。”
毕竟是嬴政宠爱的儿子。
秦牧吩咐一声便转身往府外走去。
随行而来的秦军面面相觑,今日,他们都经历了什么,
短短一日,令人闻风丧胆的胜七被一击毙命,中车府赵大人身死,连十八世子也......
这一日大概是他们一生之中,最高光的一日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从他们面前走过的右相大人,摧枯拉朽间便清除了乱党,好像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秦军将领握着腰间的剑鞘,他还是不明白,他的剑是如何出鞘的。
......
离开胡亥府邸,秦牧径直回了府。
在他的吩咐下,胡亥的尸体已被人安置好,宗亲葬礼的仪式正在有序准备着。
前往桑海的黄忠带回了丹药,秦牧回府便直接见了黄忠。
“属下不负所托,顺利带回聚仙丹。”说着,黄忠拿出木匣呈给秦牧。
秦牧点点头,“辛苦。”
“属下分内之事。”黄忠连忙拱手。
药已带回,是时候进宫了。
希望会是一个好结果。
“备车马,进宫。”
“诺!”
一辆马车停在了咸阳宫门口,禁军一见车马便恭敬地站直了身体。
秦牧下了马车,朝宫里走去。
“大人!”门口守卫的禁军恭敬地行礼。
秦牧点了点头,身后跟着手持木匣的黄忠。
一路行至嬴政寝宫,秦牧接过木匣抬脚走了进去。
殿内扑面而来一股药味,嬴政一直在用药调养身体,导致他的寝宫之内也萦绕着汤药味道。
秦牧直接进了内殿,也只有他敢直接进入嬴政寝宫内殿。
感觉到有人来,嬴政抬眼便见到了秦牧,脸上浮现一抹喜色,“长川!”
“陛下。”秦牧走到嬴政身边,微微拱了拱手。
“长川这是......”嬴政有些期待,秦牧几日未入宫,此番前来许是取药有了结果。
这几日嬴政一直未曾停用进补之药,奈何普通药物于他身体而言作用不大,用药这么长时间,他甚至没有感到身体有明显变化。
“陛下,长川有事启奏。”
“今日长川带兵围了胡亥公子府,斩中车府令赵高于公子府中,胡亥公子自裁。”
闻言,嬴政眼眸骤然一缩,但他没有言语,听着秦牧继续说完。
他知道,秦牧不会随意处死官员,更何况是十八。
果然,只听秦牧继续道,
“一日前,长川得知罗网动向,其中高手皆秘密潜入咸阳城,埋伏于皇宫和右相府周围,关押于噬牙狱之中的黑剑士胜七也秘密入城面见赵高,行动还有禁卫军的影子,而这一切的目的,弑君夺位。”
“十八世子,要我代他向您说声,对不起。”
尽管这句话在秦牧看来有些讽刺,但或许对于嬴政而言,多少带点宽慰。
秦牧一五一十地说完,便不再开口,真相往往残酷,但嬴政不能不知道。
跟了自己二十余年的老臣和自己的亲儿子合谋背叛,嬴政需要时间接受。
秦牧和嬴政两人一路起于微末,
而嬴政一路以来,除了运筹斡旋,还要不断接受背叛。
今日之事,嬴政心中定不知有多难过。
特别是胡亥,对于嬴政而言,他的皇子们哪怕不成气候也没有关系。
要紧的,是不要做错事。
但胡亥,这一次错太大了!
秦牧的话落下,整个寝殿之内气氛变得凝重起来,良久之后,
“赵高......”
“胡亥......”
“好,好得很啊!”
嬴政愤怒而隐忍的声音传来,他的眼中酝酿着可以摧毁一切的噬血凶芒!
外殿的小太监们不知发生了何事,听见暴怒的声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满头汗珠,陛下暴怒,一个不慎便可能人头落地。
尽管嬴政此时身体欠佳,身为一扫六合的君王气势却丝毫不弱,随着嬴政的情绪波动,狂暴霸道的气势自他的身上涌出,千古一帝的威严无人能及。
仿佛下一刻,嬴政便会怒而下令让人头滚滚落地。
他最宠爱的子嗣之一,合谋为官二十几年的中车令,试图谋反,弑君篡位!
嬴政愤怒无比更加心寒。
二十七年前,宦官嫪毐起兵造反,支持嫪毐的正是他嬴政的母后赵姬!
今日之事与二十七年年之前,如出一辙,一个是跟了他多年的中车府令,一个是他的亲生儿子!
在秦牧面前,嬴政丝毫不掩饰情绪,愤怒之后,嬴政眼中流露出疲惫,他闭了闭眼。
赵高跟了他二十几年,胡亥他们两人的一些动作他如何不知,只是念在二十年来赵高也曾忠心,嬴政也就未曾细究,只做留其一命的打算,只是如今才知赵高的野心远不止一个中车府令。
身为胡亥老师,胡亥与赵高一向亲近,当年胡亥出生之时,恰逢大秦天旱,胡亥出生不久,大旱便结束了,当时不仅嬴政,整个天下都觉得胡亥是大秦福兆。
而后胡亥在嬴政面前也一直乖巧温顺,一副不谙世事之模样,嬴政不由得对此子偏爱几分,即便胡亥有错,嬴政也只是随意敲打一番。
然而,这位他偏爱的儿子,却想要弑父!
嬴政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这几日养好的身体仿佛又垮了一点。
他嬴政自号始皇,一统天下!
儿子却一个比一个没用。
他寄予厚望的扶苏,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过软弱,亲近儒家,甚至想改革他嬴政创下的制度。
胡亥看似手段强硬,但毫无主见,若是登基,必定会成为傀儡。
“长川,朕统一这天下,真的有错否?”
月神离开后,秦牧也出了王宫,回到自己府邸。
此时,黄忠站在秦牧面前,等候着吩咐。
秦牧浅饮了一口茶,开口道,
“传令桑海,令云中君三日之内,将聚仙丹送回,不得有误。”
明面上的指令,阴阳家还是不敢抗旨的。
丹药自然要最珍贵的那一种,传闻聚仙丹有机会让人达到羽化通天之境,这般药效,对嬴政而言,自然更好。
“诺!”黄忠行了一礼,领命退下。
“大人,相国李斯求见。”秦牧还没来及思考接下来的问题,一命侍卫便进来禀报道。
“让他进来。”
“诺!”侍卫躬身退下,不一会,便带着李斯再次来到秦牧面前。
见到秦牧,李斯心中一阵感慨。
昨日的他身为大秦相国,官职在秦牧这个左相之上。
世事无常,而如今,秦牧已代政监国,见其如见始皇帝陛下。
就是他李斯这个相国见到监国大人也要行礼,朝中大小政务更是悉数得来请示监国。
“李斯见过监国大人。”进入左相府邸,李斯朝着秦牧行了一礼。
“李相国有何事?”秦牧道。
“回禀监国大人,此前陛下命我清缴墨家机关城之余孽,如今十日已久,却......久攻不下。城内之人更是抗旨不尊,我大秦将士因此折损不少,斯欲请流沙出手从旁协助,特来向监国大人请示。”李斯恭敬地回答道。
如今始皇陛下将一切政务交于了左相秦牧打理,于理法,此事是要上报的。
秦牧微微皱了皱眉,他知道墨家机关城确实易守难攻,墨家之人更是性子执拗,墨家,也是在反秦势力中地位不俗。
单单靠秦国士兵,要攻下墨家机关城,不是容易的事,至少到了现在,秦军面对机关城还是一筹莫展。
不过,流沙也不是好相与的,流沙组织是韩国余孽,对大秦本就有敌意,流沙不可能成为帝国帮手。
“不必。”秦牧抬手,“流沙不过一个杀手组织,不值得帝国看重。”
“传我命令,墨家之人,三日之内,遵照旨意,开城投降,可免去一死。”
“若抗旨不尊,三日后本相亲至,一个不留!”秦牧冷冷地道,不能归降于帝国,即便是有天赋才情之人,也只有一个下场!
死!
李斯感觉背后一寒,左相这是要屠城啊!
“诺!”李斯连忙恭敬道。
他有些疑虑,墨家机关城极攻破,他也未曾听闻左相有武力,不知左相要如何处理。
但他也不敢问出口,领完命,便快步离开了秦牧的府邸,左相的气势很是让人心悸。
自从始皇陛下授予其监国的权柄,李斯便觉得在锋芒毕露的秦牧面前,压力很大。
......
胡亥府邸
胡亥还趴在床榻之上,一日过去,身上的伤在各种珍贵药材的调敷之下,已有了结痂的迹象,只是没回换药都痛得死去活来。
因此已经处置了好几个为他换药的丫鬟,每一回痛起来,胡亥对秦牧的恨意就增加一分,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身为大秦公子,连他父皇也不曾这般对待过他。
“殿下,您就忍着点,上了药就好得快了。”赵高走到了榻边,对着胡亥说道。
“秦牧!我绝对不会放过他。”胡亥眼中充满暴怒。
“老师,今日朝堂之上,父皇可有说什么?”胡亥向赵高问道,昨日之事,他料定秦牧会上报他父皇,只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遭严惩,毕竟父皇最厌恶的便是结党营私之事,而且还是身为公子的他。
“殿下,如今的朝堂不太平。”赵高说着,拉了被子替胡亥盖上,动了动眸子眼神示意胡亥。
胡亥屏退了所有人,房间只剩下他和赵高。
“今日,陛下将监国大权授予了左相秦牧。” 赵高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但眸子阴沉得可怕。
“你说什么!?”胡亥瞪大双眼高声道,满脸写着不相信。
“怎会如此?!”胡亥盯着赵高,希望这是自己听错了。
“的确如此。”赵高点头。
知道老师不会拿做这种事开玩笑,胡亥紧皱眉头,他怎么也没想到,仅仅一夜之间,秦牧竟然代政监国了!
他已经想了无数种能至秦牧于死地的方法,而现在告诉他,秦牧被授予监国大权。
如此一来,所有计划皆泡影,连昨日羞辱之仇,他恐怕也是报不了了。
胡亥气极,恨极!
还有什么比不能手刃仇人,还要看着仇人在自己面前风光更让人憋屈的!
“混账!”胡亥一手打翻了榻旁的药碗,随即又嘶了一声,扯动伤口的痛意让他看起来更狰狞。
“殿下,注意伤口。”赵高提醒道。
他脸色阴沉至极,此时,心中想要除掉秦牧的意思不比胡亥少。
胡亥是恨,而他,是忧。
他已经得罪了秦牧,如今秦牧监国,大秦举国上下,秦牧是权力中心第一人,秦牧的手段他也算是领教过了,万一其查到这些年他做的那些事情,他赵高的日子也就到头了,恐怕还会诛九族。
赵高眼神又深了几分。
“老师,秦牧绝不能留!即便是监国又如何,监国并非帝王,不是不能除。”发泄一番,胡亥想了想凶恶地道,他绝对不会让敌人风光。
“老师,你怕了?”胡亥见赵高锁着眉,以为赵高犹豫了。
“我赵高何时有过怕,如今我们与秦牧已经势不两立,而对方又大权在握,殿下可曾想过,你我之前所作之事,要是被查了出来......”赵高顿了一下。
胡亥闻言神色变幻,这些年在赵高的协助下,为了那至尊之位,他暗中谋害忠臣,打压其他公子之事,可是没少做。
如今一切被隐藏于黑暗之下,他弄巧卖乖,尚且能获得父皇宠爱,若一切捅破,父皇绝非心慈手软之人,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到时候就算始皇陛下静养龙体出关,等待我们的,也只有死路一条,事到如今,举大计死,等陛下出关也是死,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举大计,篡位!”赵高继续说道。
“这......”胡亥惊异地看着赵高,他没想到老师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但他还是有些犹豫,此事一旦开始,便没有退路。
“殿下,我们没得选了。”赵高看着胡亥。
胡亥皱了皱眉,最终点下了头。
一切发生得太快,不可一世,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剑士胜七,就这样被秦牧一招击溃,刚出噬牙狱,便草草结束了性命。
秦军们看向他们的左相大人,一袭黑衣,立于院中,脚下是黑剑士没了生气的尸体和一汪汪血迹,而左相浑身上下不带一丝尘垢,仿佛伴着清风明月,只见他薄唇微启,随即清冽的声音打破了院子的寂静,
“逃犯胜七,私自越狱,罪不可恕,袭击监国,罪加一等,当悬挂其尸首于城门示众,以慑宵小!”
“属下领命!”秦军将领语气铿锵,抬手招了招,几位士兵便上前抬着胜七的尸首往院子外去。
随后,几名士兵又抬起巨阙呈给了秦牧,秦牧点点头,算是收下了。
这时,一个不良人突然出现在秦牧面前,躬身道:“禀报大人,黄忠已带回丹药。”
秦牧点头,接着抬脚便往院外走,禀报完,不良人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秦军对出现的人影一头雾水,但有些事不是他们该问的,将领带着秦军跑着跟上秦牧。
一众人离开了破败的小院子,六剑奴从暗中现出身来,互相对视一眼,随后身形一闪,便往城中掠去,回去禀告赵高。
走了小一会,“这好像是去胡亥公子府邸的路。”秦军将领心里犯嘀咕,去公子府邸他们这些士兵跟着好吗,但是秦牧没发话,他也不敢走。
秦牧正是去胡亥府邸。
赵高和胡亥留不得了。
原本秦牧想留着赵高,让他把所有的力量动用出来,好一网打尽。
但现在秦牧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已经懒得和赵高玩下去了。
黄忠带药回来,他该去为嬴政谋一个长生了。
......
赵高府中
六剑奴以极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此时的赵高已经知晓院中发生的一切,和胜七已死的消息。
他坐在主位上,身边站着六剑奴,只是此刻赵高脸色沉重。
不是因为胜七死了,一个流亡逃犯而已,还不值得他赵高为其流露情绪。
而是因为他赵高的一举一动竟然都在秦牧的监视之下。
胜七刚入咸阳,连一日都不到,赵高自认以罗网的实力,胜七的行踪绝对神不知鬼不觉,但他就是被秦牧带人击杀了。
自己府邸之中,必有秦牧的暗桩。
赵高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他本以为自己对秦牧已经足够看重了,他知道秦牧本身实力不弱,身边还有高手护卫。
但没想到其人暗中的力量也这么强,
连他赵高的府邸都可以安插暗桩进来。
要知道他府邸上的人,都是从罗网调过来的,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也就是说,号称无孔不入的罗网,被秦牧反渗透了。
罗网是赵高手中的核心力量,刺杀,情报,栽赃,一切不能于台面上解决的事情,都是动用罗网的力量,罗网中人,不管什么原因对组织也是绝对忠诚,赵高对其也是信任有加。
这么多年,赵高从未对罗网起过疑,而如今......
赵高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前往了胡亥府邸。
此时的胡亥也收到了消息,
他负手皱着眉在府中坐立难安。
胜七已死,说明秦牧有高于胜七的实力,他没想到曾经朝堂之上不起眼的秦牧不仅手段了得,还实力莫测。
更重要的是,胜七进城,他胡亥是知道罗网有多谨慎的,此事绝不可能被人察觉踪迹,如此一来,便只有内部泄露消息。
他和赵高的想法不谋而合,无孔不入的罗网反而被人浸入了。
罗网是他和赵高手中最大的底牌,
想到这里,胡亥更加焦急起来,不自觉加快脚步,在房中踱来踱去。
“殿下,赵高大人到了。”一名侍从匆匆上前来通报。
胡亥眼睛一亮,赵高终于来了。
他几大步向外走去,远远见到赵高便高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罗网怎么会出现如此大的错漏?
府中下人都自觉退了下去。
胡亥有些慌乱。
赵高看着这样的胡亥,眼神深了深,“慌什么,这还没打上门呢。”
闻言胡亥镇了镇心神,“老师有何良策?”
“事到如今,箭在弦上,我们退不得一步。”赵高眼中酝酿着疯狂。
胡亥皱起眉头。
“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明日便动手。”赵高看了胡亥一眼。
“明日!?可......”
一日时间,仓促动手,能成功吗?
胡亥一脸震惊地看着赵高,他觉得今天的赵高太疯狂了。
“殿下,你觉得我们还有选择吗?事已至此,成,则千秋霸业,败,则坠入深渊。”赵高开口打断了胡亥,转身走向庭中的凉亭,胡亥想了想紧跟其上。
“明日秦牧监斩九卿,必会调动禁军护卫刑场,笼络人心这么多年,禁军也该派上用场了,明日刑场之上将会全是我们的人,届时以禁军外加罗网杀手,必可拿下秦牧。”
赵高身上泛起杀意,秦牧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动向,唯有出其不意,对方毫无防备之下才可能取胜,明日不是秦牧死,就是他们亡。
“当真?”胡亥紧盯着赵高,若刑场之上都是他们的人,到时候打秦牧一个措手不及,层层包围下,秦牧必死无疑,胡亥顿时又有了信心。
“臣何时诓过殿下?”
胡亥终于一扫阴霾,他捏着拳,秦牧必须死!
这时,一名侍从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殿......殿下,左相大人带着人正朝着这边来。”
“什么!?”胡亥盯着侍从,他们刚才谋划好杀局,这主角就自己上门了,这时候,秦牧为何会来他府邸?
“带了何人?”赵高眼神阴恻恻地看向跪在地上的侍从。
侍从一个哆嗦,“一支军队。”
秦牧带了一支秦军往胡亥府邸而来,看起来气势汹汹,这也是他匆匆跑来通报的原因。
“军队!?”胡亥又慌了起来,他看向赵高,“老师?”
赵高此时脸色阴晴不定,他也拿不准秦牧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秦牧真敢光天化日之下军围公子府邸?
嬴政神色有几分黯然,这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千古一帝,何曾在人面前露出过如此神情。
一直沉默在旁的秦牧看向嬴政,后者眼中竟有一丝茫然。
“陛下何须如此。”
秦牧明白,胡亥与赵高触动了嬴政心中掩藏的诸多事。
嬴政以铁骑征服六国,颁布法令铁律,修筑长城......
世人只知始皇帝残暴,霸道!
没有人看到,或者说没有人愿意看到,嬴政一统六国,结束了百年的战争,救民于水火。
大秦法令框束犯罪之人,还民间太平。
修建长城,阻止蛮夷侵袭,更是功在千秋......
有些事是可温水煮青蛙,徐徐图之,但嬴政身为凡人,他时刻提醒自己时间的有限,他若不大刀阔斧修之,如何能斩断明里暗里的汹涌阻隔,这大秦没了他如何稳固?!
嬴政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这个天下!
而这些人不愿知道,他们给嬴政的,是在朝如赵高和胡亥一般想要谋权篡位,在野六国叛逆,诸子百家,谋逆之心昭昭,一心覆灭大秦!
“七国争霸,打了两百年,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朕打了十年,一统天下,建立大秦,百姓从此免受战乱之苦。”
“朕下令书同文,车同轨,庶民可识字,除天下之隔阂......”
“这天下之中,有几人能明白朕!”
嬴政紧握双拳,这大秦万万人,他能说说话的也就只有秦牧了。
秦牧默默听着嬴政的话,人非草木,
即便是祖龙,也希望天下一心!
“世人并非愚钝,而是不愿接受,高高在上的权力,几人能挡其诱惑,天下如何,非陛下之错!”
秦牧眼神深了几分,六国余孽,诸子百家,各反秦势力冠冕堂皇,反对暴秦。
实际上,不过是和胡亥,赵高一样,趋着权力而往,向往着高高在上的霸主之位。
只不过,为这争夺的野心,披上了一层皮而已。
“这天下,都盼着朕死!”嬴政缓缓闭上眼,这些年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朝堂之中,朝野之外,盼着他死的人何其多!
如今的六国余孽,反秦势力,
他的臣子赵高,他的儿子胡亥。
就连当年仲父吕不韦,母后赵姬,弟弟成蟜,也盼着他嬴政死!
这些人为了权力,都只想扫除他这个障碍。
嬴政说完便不再开口,秦牧也没有说话,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秦牧站在嬴政身后,静静地等着嬴政收敛心绪。
唯有香炉之中袅袅的青烟升起,偶尔被窗口透进来的风撩得歪歪斜斜,片刻后立即又恢复成一条直线,源源不断,溢满整个寝殿。
外殿的几个小太监还趴在地上,安静的大殿之内,他们仿佛几尊人形雕像,一动不敢动。
见嬴政周身气势渐渐平静下来,秦牧才缓缓开口,
“陛下,水清无鱼,大秦纵有赵高这般逆臣,亦不乏忠义之士,我朝堂文武,忠贞奉公者众多,大秦百万铁骑,破敌为国者无数。”
“世人愚昧,但秦人者众,日后之天下,皆是我大秦国土,天下世人皆我大秦人!”
秦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然而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仿佛夹杂着不可撼动的力量,嬴政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里,能与他有如此一致的想法之人,也只有秦牧了。
秦牧和他的目标是一致的,是千秋万代的大秦,在这条路上,血海尸山,阴谋诡谲,他嬴政何曾惧背叛,何曾茫然过前路!
世人愚昧,他这个始皇帝便扫除这愚昧!
帝王的威严再次升起,这次是横扫天下,九州归秦的君威。
嬴政敛了敛心神,比起死去之人,
他更在意万世大秦,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长川,此番入宫可是一切已做好了准备?”
嬴政知道秦牧进宫不会只是告知他赵高和胡亥身死的事情,如今对他来说,迫在眉睫的便是关于长生一事,他自己的身体,他再清楚不过,再这样下去,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秦牧点点头,打开木匣,一瓶瓶聚仙丹满当当地立于木匣之中,隐隐有丹香溢出。
看着满满一匣子的药瓶,秦牧眸子一动,这是把云中君家底都掏了。
“这就是能强健朕身体的丹药?”嬴政看着满匣的小瓶子,“朕需要服下这些?”
这些丹药尽数服下,他大概几日不用用膳了。
“非也,只需一粒即可。”
“此丹云中君取名为聚仙丹,结合内外兼修,传闻有机会令人达到超凡脱俗,羽化通天的境地,但不可多食。”
秦牧介绍道,随即自匣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丹香扑鼻,一粒圆润的丹药从瓶中滚了出来。
一个瓶子里仅一枚丹。
嬴政拿起聚仙丹,毫不犹豫地送入了嘴里。
他早已做出了选择,便不惧失败。
秦牧紧盯着嬴政,毕竟丹药药性刚猛,若稍有差池,嬴政的身体可承受不住太大的冲击。
好在此丹药一直是云中君自己服用的,炼丹之时自是慎之又慎,药性,冲击等方面皆有顾及,嬴政服下之后并没有不适。
在聚仙丹的作用下,嬴政感觉身体垂垂老矣的沉重感消失,仿佛回到了青年之时,体内有源源不断的力气,神智思绪也渐渐清明,他脸上显出喜色,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有力的身体了,若他能一直保持这样的身体,他定为大秦开疆拓土,一扫天下!
只可惜,这丹药无法恢复他已经病危的身体,此时的他外表还是一副病态的样子。
“丹药之力终究只是暂时的。”看着嬴政仅仅因为体内的变化就如此欣喜,秦牧心底生出滞涩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如果真能有长生之药,他又如何会出此险招呢。
“多年来,朕一直寻长生药,又何尝不知长生何其难得,只不过给自己一丝渺茫的希望罢了。”嬴政一阵感慨,长生哪有那么容易,即便是长川,也只有把握不大的方法,但他嬴政,偏偏要把这方法变为现实!
“长川,开始吧。”
秦牧点点头没有多说,他带着嬴政到了一间密室。
“此处隐秘坚固,不会多有打扰。”秦牧说道,这是他专门为嬴政注射T病毒而建造的,地点隐秘,难以被人发现,防止贼人打扰,密室墙壁坚固,即便被发现,也难以被攻破。
还有一点,此处远离其他楼阁......
嬴政点点头,这是一个绝佳的休眠之地。
“此物名为T病毒。”秦牧右手一番,蓝色的T病毒注射器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上。
嬴政没有好奇秦牧是如何凭空取物的,他盯着注射器,这东西他曾见过,形状奇特,不似大秦之物,甚至不似他所知的这个天下之物,他只在秦牧这里见过,但他对秦牧有着绝对的信任。
这个东西就是能让他长生的东西,长川说过,也有可能让他变成只会食人血肉的怪物!
“此物入体,将会重塑人身,洗髓伐骨,成,能脱胎换骨寿元大增,若败,便行尸走肉,成为食血肉的,怪物。”
“无论成败,这期间都将承受锥心蚀骨的痛苦,一刻也不停歇,人需要保持清醒,一旦松懈,便坠入万丈深渊,不仅身体,还有心智。”
秦牧看向嬴政,准确来说心智更要,一旦心智被侵蚀,再便也不无法恢复,只能成为一只行尸走肉的入侵者,到时候秦牧会毫不犹豫解决这个麻烦。
他虽然相信嬴政,但嬴政也毕竟是凡人,他必须要讲清楚。
“朕明白了。”嬴政眼中只有坚定,大概对他来说,再大的痛楚也没有大秦前路未卜带给他的痛苦更多了。
秦牧就知道嬴政会是这个反应,这,就是千古一帝的魄力!
“成功之后,您便寿元大增,理论上,可以不老不死。”
嬴政眼神闪了闪,若能不老不死,他的大秦便永生永世。
“陛下,此物一旦入体,一切便只能靠您自己了,我会派人守在门外,确保您的安全。”
“朕要怎么做?”一切结束了便知道了,而他嬴政,只会成功!
“陛下需要用一月时间将体内聚仙丹的药力彻底炼化,到时再将这T病毒注入体内!”
“成!则大秦千秋万世永恒不灭!”
“若是败了.....臣会送陛下最后一程!”秦牧缓缓开口道。
说着秦牧便将手里的注射器交给了嬴政!
“陛下,接下来,便靠您自己了。”
嬴政点点头,神情严肃的接过了注射器!
秦牧出了密室,将密室门锁死。
这个密室还有一个巧妙的设计,只能从里面打开。
也就是说,一月之后嬴政若是还没出来,
就证明失败了!
秦牧会一把火连同嬴政一起烧掉这个远离其他楼阁的密室。
“你们看好这里,任何人不得靠近!”
“诺!”
从现在开始,黄忠等人将一刻不停地守卫着这个地方。
............
秦牧离开王宫,便回了府邸。
此时,一名不速之客几乎与秦牧同时到了左相府。
秦牧前脚刚踏进书房,侍卫便来报,月神拜见。
“倒是很准时。”秦牧冷笑,看来自己的动向,阴阳家一直很清楚。
“让她进来。”秦牧退出书房,立于廊下,没有要待客的意思,阴阳家还真是事多。
不一会,侍卫便带着月神来到了秦牧面前。
“左相大人。”月神见到秦牧微微欠身算是行礼。
“国师来我左相府,又想知道何事?”此时,两人都是站在廊下,秦牧居高临下地看着月神。
月神心中瞬间起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上次秦牧的攻击她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倒不是想要报仇,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她完全不是对手。
她对于秦牧,只有忌惮。
“左相大人说笑了,月神此番特来赔罪,那日是月神思虑不周,不知左相大人在陛下宫中,多有得罪,还请大人多多包涵才是。”月神一脸真诚,欠身道歉,这次倒是比刚才行礼规矩多了。
“哦?那不知月神为何也在宫中。”秦牧感受到月神的伤势已经痊愈,没有意外,阴阳家的花架子不少,这点伤寻常人要养个十天半月,阴阳家大概两三日便能解决。
“月神入宫有事找陛下......”
嗯,探查嬴政的消息也的确是要找嬴政,秦牧冷笑一声。
“左相大人明察秋毫,阴阳家这些年来对大秦忠心耿耿,一直尽心竭力助大秦兴盛。”月神缓缓开口,东皇阁下让她接触秦牧,她需要放低姿态又不能落了面子。
秦牧双眼眯了一下,阴阳家这是看他监国,要重新择主了,还真是利益为上的百家之一。
“陛下尚在静养,你等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飞飞跳跳,扰了陛下清静。”
“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
秦牧说完,也不管月神呆愣的表情,抬脚进了书房。
月神无奈,秦牧哪是那么容易接触的,敛了敛神,才转身离开了左相府。
......
翌日
墨家机关城,
墨家几位统领坐在议事厅之内。
秦军已经围城月余,还是连机关城外城的边都没有摸到,城内一切衣食等准备齐全,外面攻城的秦军根本不能给城内造成一点威胁。
但两日前,众位统领收到秦军消息,
大秦左相秦牧,令他们墨家三日之内出城投降,否则城内一人不留!
“这也太托大了,凭他一人想屠我满城,以为我这是他咸阳宫啊。”盗跖觉得咸阳宫被屠更有可能。
“哈哈哈......这话在理,屠了那咸阳宫,杀了嬴政那个暴君,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大铁锤扛着雷神锤,机关城坚不可摧,秦军这么久都毫无进展,凭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左相,能翻出什么花来。
“大秦左相,以前从未听过此号人物。”一直没说话的端木蓉提醒了一句,自从这个秦牧的名字出现,有些事好像就在改变着,但她也说不出个缘由。
众人看向高渐离,他上次有打听过。
高渐离摇摇头,“只知此人与嬴政一同长大,官拜御史大夫,掌监察百官之职责,其他,不知。”
“班老头,你怎么看?”见班大师忧心忡忡,盗跖叫了他一句。
班大师思虑良久,才开口道,
“如今巨子不在,不可掉以轻心,传令下去,这几日机关城,不得进出。”
“一切等巨子回来,再做决定。”
从王宫之中走了出来,秦牧没有立刻开始行动。
他要给嬴政留一些时间安排后事!
“不曾想大秦的命运,最后竟然掌握在我的手里。”秦牧回头看了眼王宫,轻声叹息道。
“左相大人!”这时一个小厮突然跑了过来。
“我家世子殿下邀左相大人前往楼中阁一叙!”那小厮说着便递出一份拜帖。
“是哪位世子?”秦牧闻言皱眉,心中已经猜到了是谁。
“回大人的话,我家殿下是十八世子!”
“胡亥!”秦牧闻言轻笑一声,和他心中所想一样。
嬴政子嗣虽然不少,但是能在朝中说得上话的,也就两个而已。
一个是长公子扶苏,另一个便是十八世子胡亥!
扶苏在一年前被胡亥设计陷害,被嬴政罚去了北地戍边!
名为戍边,实则是想让扶苏在军中建立自己的名望,可惜扶苏却不懂嬴政的用意。
而胡亥在这一年里也是越来越猖狂,朝中百官半数都被拉拢到他的阵营。
如今朝堂之上,只有他这个左相还没有站队了!
秦牧摇了摇头,正想将手中的拜帖随手扔掉,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家世子殿下还请了谁?”
“回大人,殿下还宴请了除蒙将军之外所有九卿!”那小厮答道。
“你家殿下,倒是好大的胆子。”秦牧冷笑一声。
官至九卿者,无一不是大秦栋梁!
上将军蒙恬便也是九卿之一,胡亥今日竟然将蒙恬之外的其余八人都请了过去。
王公世子私下宴请朝官这是大忌,一个不好就要掉脑袋的!
胡亥现在竟然放肆到了这种程度。
“所有人都去了?”秦牧眼中闪过一道寒芒,随后问道。
“都到了,现在就等着左相大人您呢!”那小厮没有察觉到秦牧话语之中的杀气,依旧老老实实的说道。
“都到了.....”秦牧冷笑一声,这些朝官也是不老实。
真当他这个左相监察百官的职责是摆设!?
胡亥犯了禁忌,但这些官员赴宴同样也犯了忌!
现在都敢明目张胆的来拉他也下水了!
躺平了几年,这些人都快忘了他秦牧可是靠杀伐上的位!
“带路吧。”秦牧瞥了眼那小厮开口道。
他也该活动活动了,好让这些人知道,大秦朝堂究竟是谁说了算!
.......
楼中阁。
明里这里是一家只接待王宫贵胄的酒楼,暗中却是罗网在咸阳的据点!
阁中顶楼,胡亥坐在窗边看着脚下的咸阳街道。
“老师,你觉得左相会来吗?”胡亥眯着眼问道。
“他要是聪明,就不会拒绝殿下的邀请!”赵高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说道。
“如今陛下的身体撑不了几年了,左相秦牧是个聪明人,放眼大秦下任秦帝非殿下莫属,他也得为自己留条后路!”
“就怕他和蒙恬一样固执!”说起蒙恬,胡亥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放心,秦牧虽贵为左相,掌监察百官之责,但其不掌兵权,麾下毫无势力,翻不起什么风浪!”赵高带着轻松的笑容。
他掌管罗网,这些年来搜集了朝堂百官所有人的情报
他自信吃透了秦牧!
即便秦牧是左相又如何?没有兵权,没有势力,他赵高还真不怕秦牧!
“左相也在朝堂为官十年了,十年里他当真没有一点势力?”胡亥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左相这个位置可不一般,其手中权力之大他这个世子都不敢随便招惹。
“殿下放心,罗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没有罗网查不到的事情!”
“秦牧出任左相这些年可是老实的很,兵权更是碰都不碰,从来不拉拢百官,在朝中毫无派系!”赵高摇了摇头,他也是看不到秦牧的想法。
若是别人爬到了左相的位置,凭借着监察百官的权力必定会大肆拉拢党羽结成一派。
可秦牧却偏偏什么都没做。
“如此我便放心了!”胡亥点了点头,罗网的能力他还是知道的。
在罗网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没有人能躲得过它的追查!
“今日若是能逼迫左相投靠我们,皇位便挥手可取!”胡亥脸上忍不住露出放肆的笑容。
等了这么多年,他胡亥终于要坐上那个位置了!
楼中阁前,秦牧的车辇缓缓停在了门口。
驾车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全身单薄看似无力,但其双眼却如同鹰隼,凶狠异常,气势逼人!
“大人,楼中阁到了!”那老者恭敬的开口道
“嗯!”马车之中传出秦牧的声音。
车帘掀开,秦牧从中走了出来。
“左相大人!”门口的小厮见到秦牧从车上下来,连忙迎了上来。
“大人,世子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大人请随小人入阁。”那小厮低着头恭敬道。
“带路吧。”秦牧双眼半合,神光内敛,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在朝为官多年的老好人一般。
......
“殿下,左相到了!”顶楼之上,一个罗网杀手来到胡亥身前汇报道。
“看样子我们的左相大人的确是个聪明人!”胡亥闻言,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在其看来,秦牧既然来赴宴了,那就是支持他胡亥的!
如今朝着九卿除了蒙恬之前,其余尽数被他拉拢,右相李斯也对他流露过善意。
现在再加上秦牧这个左相的支持,皇位对他而言唾手可得!
“恭贺殿下,大事成矣!”赵高心中也是兴奋异常。
胡亥上位,他赵高就会成为天下最有权势之人!
凭借这些年来的谋划,胡亥都得看他脸色行事!
“走,别让我们的左相等久了!”胡亥心情大好,带着赵高从顶楼走下。
......
阁中,秦牧带着那车夫走了进来,九卿高坐宴中,下方还有着十数位官员陪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放肆的笑容,偶有几个眼中隐藏着几分忧愁。
这些人在大秦为官多年,个个都是人精,他们自然知道胡亥这次请他们来是为了什么。
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人狂喜有人忧虑!
喜的是,如果胡亥上位他们这些人的地位必定水涨船高,更上一层楼!
而忧虑的人则是担心若是胡亥失败,他们除了死没有任何退路。
当这些人见到秦牧到来之后,脸上的笑容竟然更盛几分,就连那几个眼中带有忧虑的官员,也在此刻笑开了花!
殿下当真有魄力,竟然拉拢到了左相的支持!
他们和胡亥想的一样,秦牧既然赴宴了,那就代表着支持胡亥!
有了秦牧的支持,他们已经想不到胡亥失败的可能了。
右相李斯,左相秦牧,再加上他们九卿支持,胡亥拿什么败!?
想到这,众多官员纷纷起身满脸笑容的朝着秦牧行礼:“左相大人!”
“左相大人,请上座!”众人让出一条路来,将宴中最好的位置留给了秦牧。
“奉常李思夜,卫尉陈涛,太仆赵立,廷尉孙成,典客赵秦来,宗正吴合,少府王青山!”秦牧扫视在场百官,认出了这几个九卿。
除了郎中令赵高,治粟内史蒙恬,九卿其余七人全都在场!
没错,赵高如今也混到了九卿之一。
“好,好得很啊!”秦牧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意。
九卿者,大秦栋梁,位高权重。
如今嬴政还在,这些人竟然就想着找下家了。
九卿仰丞相政令,分掌国事
其中,奉常,掌宗庙祭祀礼仪
郎中令,掌殿中议论、宾赞、受奏事、宫廷宿卫之事。
卫尉,掌皇宫诸门屯兵。
太仆,本周朝官职,秦朝沿置,掌皇家车马。
廷尉,最高司法官。
典客,掌诸侯与少数民族部族首领朝觐事务、接待诸郡县上计吏。
宗正,又称宗令,掌皇族亲属及登记宗室谱牒。
治粟内史,掌诸谷物、金玉之贮,相当于国库司库。
少府,掌皇帝私产,照料皇帝日常生活起居。
可以说这些人一旦乱来,大秦就将立刻乱套。
按理来说,九卿很少会被一位世子全部拉拢。
因为九卿之上还有着丞相钳制,以及左相监察。
但丞相李斯如今态度微妙,对于胡亥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秦牧这几年开始享受生活,少有监察百官,最多偶尔给嬴政提提意见改改政策。
而嬴政这个任何事都喜欢亲力亲为的始皇帝,在这两年里也因为身体原因逐渐放权了!
这才造成了如今这种局面。
“此责在我,今日也该抚平了。”秦牧收回视线,大秦也该清洗一遍了!
毕竟这种局面,多少和他也有一丝关系!
虽然拔掉九卿这几个人会引起大秦动荡,但秦牧可不怕这些。
要是动其真格来,大秦他秦牧一人便可镇住!
这十年来积攒起来的势力,掀翻大秦都绰绰有余了!
谁都想不到看似毫无势力的大秦左相,麾下会隐藏着那么恐怖的势力!
这大秦,他秦牧要从上到下剔个干净!
宁错杀不放过!
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秦牧站在原地不动,在场个官员们有些尴尬的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不知道秦牧心里在想什么,但这个举动让他们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左相大人驾临,是胡亥怠慢了,左相请入座胡亥自罚三杯赔礼!”这时胡亥的声音传来。
声音刚落下,紧接着胡亥带着赵高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早在秦牧刚到之时他们就下来了,只是躲在暗处观察秦牧而已。
不曾想几位九卿起身相迎邀请入座,秦牧一点面子都不给。
胡亥只以为是自己没现身,让秦牧有些不满而已。
秦牧瞥了眼胡亥,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他在盘算着该怎么处理在场的这些人。
他本想按秦律处置,但突然想到他自己就没看过秦律!
平常与嬴政相处,他也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哪有什么规矩可言。
“嗯,想不起来,那就按律当斩吧!”秦牧嘴中自语着,心中已为眼前这些赴宴官员安排好了归宿!
胡亥见秦牧在自语理都没理他,微微有些尴尬!
但为了皇位大事,胡亥压下怒气走到秦牧身前,佯装生气道:“左相为何不入座,莫不是看不上本殿下这楼中阁?”
秦牧转头看向胡亥点了点头:“嗯!”
说句实话,这些年他要么在王宫同嬴政用膳,要么就是嬴政派宫中御厨去往秦牧府邸做膳。
像楼中阁这种地方他是真看不上眼。
“.....”胡亥被噎了一下,说不出一句来。
在场众人也惊恐的看着秦牧!
他们现在明白了,左相根本不是来支持世子殿下的!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了下来,几位九卿对视一眼,低下头看着各自的脚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他们虽贵为九卿,各自分掌一些国事。
可现在这种场面,九卿还真算不上什么。
一边是左相,有监察百官之权,虽然秦牧一直都是老好人的形象,但人家手里有权,刚好能随时办他们。
一边又是胡亥,嬴政最为宠爱的十八世子,未来可能会成为秦二世的储君。
这两方,他们谁也不敢得罪,只能自觉的闭嘴当个人形空气。
“左相大人这是何意?我家世子殿下诚恳邀你赴宴,你便是这般态度!?”赵高皱着眉来到胡亥身前。
赵高自负凭借他手里的力量,秦牧不敢怼他!
这两年来计划的异常顺利,也让赵高逐渐膨胀了起来。
“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这里有你插嘴的份?”秦牧瞥了赵高,眼神之中满是轻蔑。
“坐上了郎中令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狗都不如的东西!”
“你!”赵高脸色瞬间涨红,眼神之中满是怒气。
大秦的宦官,虽然不一定非要阉割,但地位高的宦官大部分都自觉给自己阉了!
就因为当年的嫪毐,让嬴政对于没有阉割过的宦官十分不喜!
所以大部分宦官,都自觉的阉掉了自己,好让嬴政看重他们。
赵高自然也不例外!
“秦牧!本殿下敬你是左相,给你几分面子,莫要以为本殿下怕了你!”胡亥这时也忍不住了。
被秦牧当众这么打脸,他要是还不敢吱声,以后还怎么去拉拢百官!
再加上有过赵高的保证,胡亥就更有底气了!
一个空有职权的左相,他胡亥用点手段就能除掉!
“王公世子,私下宴请百官,按律当如何处置!?”秦牧看向胡亥说道
胡亥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左相大人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场的几位九卿也在此时抬头看向了秦牧,刚刚他们可以当空气,现在可不行了!
火已经烧到他们身上了!
他们来赴宴之事,可大可小!
但要是传到陛下耳中,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左相大人,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奉常李思夜忍不住开口了。
秦牧眼神斜瞟了一眼李思夜:“掌嘴!”
“诺!”秦牧身后的老车夫瞬间来了精神,一个闪身来到李思夜面前,一巴掌下去将李思夜整个右脸的血肉给抽了出去!
鲜血飞溅,将旁边几位九卿的身上沾染不少鲜血和皮肉。
“嗬..嗬...呃...”李思夜眼神涣散脚步虚浮的不断后退,嘴里已经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一刻,他整个人好像已经死了一般,没有意识没有疼痛!
几个呼吸过后,李思夜的双眼开始回神,紧接着发出一阵让人心底发毛的惨叫“呃...啊!!!!!!!”
惨叫声也让在场的众人回过神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在场众人完全没时间反应。
赵高这个宗师高手倒是能看清那老车夫的出手速度,但他也没能力去阻止!
仅凭这一巴掌,他便能淡定,这个看似行将木就的老人,是一个不弱于他的宗师。
而受了这一巴掌的李思夜在赵高心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那一巴掌已经伤了李思夜的五脏六腑,一炷香后李思夜必定暴毙于此!
秦牧则看向胡亥。
“本相问你,王公世子私下宴请百官,按律当如何处置!”秦牧微微仰头,眼神俯视着胡亥
胡亥呆愣在原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他不明白赵高口中毫无势力,淡泊朝堂的左相,为何会如此强势!
明明之前的左相,根本不会管这些!
也不曾听闻左相招揽过什么高手门客,可其麾下一个赶车的老车夫都是宗师高手!
“左相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赵高硬着头皮再次站了出来。
秦牧突然暴起,右手探出掐住了赵高的脖子!
“你若再插嘴一句,本相便割下你的舌头!”
冰冷的声音在赵高耳边响起。
赵高双眼瞪大,眼中瞳孔收缩,脸色带着震惊的神色!
左相秦牧,竟单手制住了他这个宗师高手!
他眼睁睁的看着秦牧探手而出,速度不快,可他偏偏躲不过!
“呃...”赵高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胡亥也是惊骇的看着秦牧。
罗网到底查了些什么东西!?
左相有如此实力,罗网半点没查到!
胡亥可是知道他老师的实力,那在宗师之中都是佼佼者!
但现在面对秦牧,却犹如蝼蚁一般。
“念在你服饰陛下数十年的份上,今日本相不取尔性命,小惩大诫,记住你的身份!”秦牧缓缓收回右手,冷漠的看着赵高
赵高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刚刚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秦牧看向了胡亥。
胡亥咽了咽口水,再不复之前的嚣张。
此刻的他心中不断谩骂着罗网。
这特么的还敢号称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殿下现在可答否?按秦律当如何!”
“按律,当,当处杖刑三百!”胡亥脸色难看道
杖刑三百并不可怕,他胡亥抗的下来!
真正让胡亥难以接受的是,杖刑需在大庭广众之下,褪去衣物,击打臀部!
去衣受杖,以辱受刑者!
此为凌辱!
他胡亥,堂堂王室十八世子,被当众脱去裤子,露出屁股!
这让他如何接受!
所以大部分王宫贵胄,宁愿受鞭刑,也不愿受杖刑!
“黄忠!”秦牧缓缓开口道
“在!”那老车夫中气十足的应道
他便是秦牧第三年的签到奖励,五虎上将之一的黄忠!
如今在给秦牧当个车夫!
“请十八世子,受杖刑三百!”秦牧开口道
胡亥眼中瞳孔收缩,秦牧当真敢动他!?
他就不怕嬴政死后,他胡亥秋后算账!!!
“诺!”黄忠应声,走向胡亥。
“左相,我胡亥好歹也是.....”胡亥张了张嘴,但看到秦牧的冰冷的眼神,他又沉默了下去。
“殿下,请吧!”黄忠伸手一挥,一条长凳落在胡亥面前。
胡亥眼神扫过在场官员,无一人敢与胡亥对视。
这件事他们不敢管!
按理来说,王公世子犯律,当由九卿之一的延尉亲自审理,但现在谁都不敢提!
就连赵高的眼神都微微躲闪,秦牧的强势,超出了他的预料!
胡亥惨然一笑,缓缓褪去衣物,趴在了长凳之上。
胡亥脸色被憋的通红,心中屈辱异常。
今日之辱,他胡亥日后定百倍还之!!!
他就不信了,他胡亥好歹也是王室之人,还扳不倒一个臣子?
心中带着无尽的怨念,胡亥闭上双眼。
这张长凳,他会保留下来,日后也让秦牧躺上去!
阁中百官闭上双眼,不敢去看胡亥。
“行刑!”秦牧开口道
“诺!”黄忠抄起一根长凳,使其作棍,击打胡亥臀部。
“哼!”胡亥闷哼一声,强忍着没有叫出来。
.......
一刻钟之后。
三百杖处完!
“呃....”胡亥的意识有些混乱,臀部已然血肉模糊。
这三百杖结束,胡亥下半辈子能不能站起来都不一定了!
百官见到这一幕,心中止不住的发寒,今日左相到底是怎么了?
这和他们所认识的左相完全不同。
连十八世子都敢废,更何况是他们?
赵高小心翼翼的来到胡亥身前,真气渡入胡亥体内,为其疗伤
但不敢为其穿衣,因为胡亥屁股已经是一团烂肉了。
秦牧从始至终眼神平淡,见杖刑结束,缓步走到胡亥身前。
“世子殿下可认罚?”
胡亥艰难抬头,如今这般狼狈模样让其心中满怨恨,可他不敢表现出来。
至少现在不敢!
“认!”胡亥咬牙道
“可知错?”秦牧居高临下,俯视胡亥。
胡亥双手握拳,如今秦牧的态度,就好似他父皇一般!
“知错!”胡亥深吸一口气道。
“殿下觉得为人臣子,最重要的是什么!”秦牧意有所指道
胡亥满脸疑惑,不知秦牧此话是何意
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上不愧君王,下不愧百姓!”胡亥随口答道。
“看来殿下,还是不知错!”秦牧冷笑道
“为人臣子最重要的....”
“是听话!”
此言一出,整个阁楼寂静了下去!
胡亥及众多九卿,心中明白了秦牧的意思。
这是在警告他们!
“君要臣死,臣便活不得!”
“为人臣子,便要听话!”秦牧双眼变得锐利无比,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无人敢抬头对视。
“当狗就要有当狗的样子,你说对吧赵大人!”秦牧话锋一转,看向赵高
赵高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但他却不能反驳!
“左相说的是,赵高受教了!”
“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吧!诸君好自为之!”秦牧瞥了众人一眼,带着黄忠转身离开了楼中阁。
他没打算放过这些人!
这些人都要死,但不能无声无息的死!
秦牧要让这些人的死,震慑朝臣!
桑海城,旭日初升
一座巨大的楼船停泊在城外海面之上,楼高入云,遮天蔽日,此便是蜃楼。
一匹骏马在街道上飞快掠过,甚至看不清马背之上的人影,直奔蜃楼而去。
已是两日过去,奉命前来桑海的黄忠也是快马加鞭到达了桑海。
他翻身下马,进入了蜃楼。
得知左相派人前来,云中君亲自相迎。
一见面,他便打量着黄忠,此人已有年岁却精神矍铄,一路风尘仆仆而无疲惫之态。
此人,竟是不好相与的。
“大人有旨,云中君三日之内奉上聚仙丹,不得延误。”
黄忠没有多余的废话,见到云中君直接宣布了此番前来的意图。
云中君脸色一沉。
聚仙丹!?
这可是他多年来的心血,耗费无数珍贵药材和时间,而且成丹极不容易。
更重要的是,他炼丹之事一直对外保密,左相是如何得知聚仙丹的?
而现在还想要他平白献出此物。
“大人,这其中怕是有误会,聚仙丹是何物,我也是闻所未闻,若大人要炼制丹药,只管吩咐一声,我定当竭尽全力。”
上头的命令,云中君不敢直接违抗,但可以推辞。
“云中君这是要抗旨不尊?”
“不敢,不敢!”
感受到黄忠身上肃杀的气势,云中君心头打起颤来,连忙自称不敢。
眼珠一转,云中君命人将平时炼制的杂七杂八的丹药呈上来。
他谄媚地对黄忠说道,
“近日炼制的丹药都在此处了,大人看看可有需要的?”
“你倒是有几分胆量。”
黄忠眼神锐利,抬手对着云中君一曲掌,云中君便不由自主地向黄忠飞过去,脖子正好落在黄忠手里。
云中君大惊,准备吞了含在口中的聚仙丹。
黄忠一用力,云中君双眼鼓出,脸色铁青,感觉就要断气,一颗丹药自口中滑落。
“聚仙丹在哪?”
云中君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居室。
黄忠拎起他,走向另一个房间,房间内有一黄金药橱,其中一个药屉赫然写着聚仙丹,另外还有御鬼丹,真人丹的字样。
黄忠将云中君扔到药橱前,云中君爬起来,一脸苦大仇深地打开了机关。
一只只精致的药瓶立在药屉之中,瓶子里皆是聚仙丹,黄忠扫了云中君一眼。
云中君苦着脸,拿出一只木匣,亲手将药瓶尽数装进里面,而后躬着身双手呈给黄忠。
黄忠手下木匣,转身离开。
待黄忠身形走远,云中君拔出佩剑,在房间一阵乱砍。
“左相秦牧!”狠狠咬着秦牧的名字,云中君一剑劈裂了房石柱。
石柱碎裂,惊动了盘踞其上的机关蛇,蛇眼猩红,朝着云中君冲来。
云中君毫无防备,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坐在地上不断后退。
“来人!快来人!”
......
此时,阴阳家之中
月神恭敬地站在东皇太一面前。
两日前她潜入王宫探查消息,被秦牧重伤。
以阴阳家的秘术调养,也整整两日才有所好转。
伤势已无碍,她便立即赶回阴阳家向东皇太一说明情况。
“你受伤了?”
月神的实力在阴阳家也是排在前面,感受到月神气息不似平常,东皇太一有些意外。
“是的,为左相秦牧所伤,修养两日方才有所好转。”
月神微微垂目,掩去眼中的异色,缓缓开口。
想到那日秦牧随意一指便破开她的全力防御,还将她重伤,两日来,她用尽阴阳术法,才有所好转。
这样的的实力,不得不让她忌惮。
“左相秦牧?”东皇太一语气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惊讶,阴阳家在朝多年,渗透于朝中的力量盘根错节,对其中的各大势力,人员的了解,不可谓不深。
但从未有关于秦牧武力的消息,除了其与嬴政的关系,秦牧在朝堂之上也一向低调,他们都快认为秦牧的左相之位也不过因这层关系而已。
而如今骤然得知秦牧有武力,多年来其人竟是隐藏得滴水不漏,阴阳家一点消息也没有,这是东皇太一也没想到的。
只怕秦牧还不止如此简单。
“不仅如此,陛下两日前于早朝宣布要静养龙体,秦牧已掌权监国,如今秦国的大权已易手。我此前打算入宫查探一番原委虚实,不料被左相察觉,仅弹指间,便将我重伤。”
“左相有如此实力?这么多年,我阴阳家毫无察觉......”东皇太一有些不敢相信,秦牧有实力,而且如此说来其实力还在月神之上,秦牧竟能悄无声息地隐藏如此强大的力量,东皇太一自认,就是他自己,也无法做到身怀绝技,却毫无显山露水。
“左相身边高手如云,我观其驾车之人皆是身手不凡,他能隐藏实力这么多年,与其身旁之人不无关系。”
在此之前,月神一直知道秦牧身边有高手,也正因为如此,她更认定秦牧自身怕是未有多少实力,然而月神很是无奈,自己在对方手上走不过一招。
“高手如云?这位左相,阴阳家倒是一直小看了。”
这样看来,秦牧的事,阴阳家从未了解清楚,他们得到的消息,都只是秦牧想让他们知道的。
“东皇阁下,我们是否也要做出选择了?”
月神顿了一下,开口问道。
如今大秦权力变化,秦牧突然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行事果决,且实力不弱,大秦的天也正在发生着变化,置身其中的阴阳家不可能独善其身。
东皇太一沉默了下来,秦牧的确出乎阴阳家的预料,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隐藏着这样一位人物。
不过为了阴阳家的利益,东皇太一微微点头,
“既是监国,阴阳家也是大秦之忠臣,自是不可怠慢。”
言下之意,月神需要先接触秦牧。
阴阳家能有如今的地位,一门之中两位国师。
正是因为做对了选择,他们选对了嬴政,并且能为嬴政炼制长生药。
而如今嬴政隐退,秦牧掌权,他们自然也该做出新的选择了。
“是。”月神微颔首,领完命退下。
咸阳
百官聚首,于相国李斯府邸之内。
威风八面的一干文武重臣此时无不战战兢兢。
两日来,左相秦牧监国,连斩七位九卿,击杀中车府令赵高,逼死十八世子胡亥......
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残忍暴虐,稍有不合其意者,皆数斩之。
朝堂之上,盘根错节,再清廉的官员也免不了与诸多事相牵连。
以左相雷厉风行,毫不留情面的作风,众人只怕哪天行事不慎或者左相蔓引株求,那把割掉头颅的刀便架到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如今陛下闭关,百官自然不敢冒然求见陛下,除去监国的左相秦牧,便只有相国李斯,在朝堂之中有那么些威严与话语权。
于是百官商议之下,纷纷来到李斯府邸。
“相国大人,我等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如今九卿已去其七,中车府令,十八世子......皆数毙命于左相之手,近日来咸阳城人人自危,唯恐大祸临头,如此下去,只怕大秦将乱啊!”
众人语重心长,声声为大秦着想。
“如今九卿不齐,朝中事务多有搁置,我等昼夜理事,亦未能尽数查阅案卷,若朝中再有人员折损,朝政岂非大乱否?”
百官皆忧心忡忡,自己性命尚不能自保,朝中事务越来越繁重,自左相监国,短短两日,他们已经处理了当初四五日的政务。
“正是,相国大人为百官之首,我等唯有请大人出面,入宫面见陛下,说明缘由,请陛下做主,肃清朝堂,尽快填补九卿之位才是。”
“请相国大人出面,觐见陛下!”
百官齐齐跪拜,请求李斯出面。
这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惧怕秦牧之威,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但也有对大秦忠心耿耿之官,担心秦牧如此下去,会将大秦搞的分崩离析!
毕竟连九卿秦牧都说杀便杀了!
如今大秦朝堂已然乱成了一锅粥,各种政务让这些人处理的痛不欲生。
李斯看着面前的百官,众人滔滔不绝秦牧的暴行,他的神色却如常。
厅内静了片刻,李斯的声音响起,
“诸位大人请起,这两日诸位大人处理政事辛劳,我也清楚。”
“只是如今朝政尚能运转,陛下静养其间,我等还是少打扰为好。”
李斯摇着头,开口便拒绝了众人的请求。
“大人......”原本一脸忐忑等待李斯回答的百官抬起头,焦急地看向李斯,他们把希望都寄托于相国身上,朝中如此大事,相国大人怎会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诸位请回吧,今后朝政之事还要劳各位多费心。”李斯打断了百官,直接下逐客令。
见说不动李斯,众人纷纷摇头,没有相国大人出面,他们这小官员人微言轻,此事恐难以解决,然而相国大人态度硬朗,他们也知再劝说也无济于事,无奈只得告辞离开。
李斯看着离开的众人,他不会入宫,更不会插手此事。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左相杀了十八世子之后,即刻入宫,
半日时间,已平安无事地走了出来。
他不知道左相大人和陛下谈了什么,
但他明白,如今的左相秦牧,哪怕称一声半帝也不为过。
......
自相国府邸出来,百官皆是神色失望,深感前路渺茫。
聚在一起,无人离去。
“横竖出路艰险,相国大人不肯出面,我等自己去王宫,面见陛下!”有人看了一眼众人,咬牙提议。
其他人有些犹豫,他们之中一人去王宫怕是连宫门都进不了,但众人若是一同前往......倒是有几分希望,只是如此强行入宫,陛下怪罪下来,也不是好受的。
“左相监国,我等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脑袋早撇上裤腰带了,还怕甚,我同意,我们联名上谏,请求陛下另立监国。”有人牵头,略一思量,便有人觉得秦牧监国给他们的压力比联名上谏大。
“是啊......”
“此话不错。”
“也唯有如此了。”
百官之中响起赞同的声音。
如今唯有靠他们自己了,一阵商议之后,文武重臣皆是咬牙同意,百官联名上谏,他们有了信心,让陛下另立监国。
随即众人浩浩荡荡地朝王宫而去。
.......
然而,行至宫门口,百官还未来得及请求面见嬴政,便见到了他们心中的那尊煞神。
“各位大人,本相等候你们多时了。”秦牧依旧一身黑衣,一柄秦剑插在身前,双手杵在秦剑之上,脸色淡然的看着百官!
百官瞬间停下了交谈,双眼瞳孔微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秦牧立于宫门处,不怒自威,仿佛只要他一人在,他身后条通往王宫的路便与百官成了两个世界。
早在百官去李斯府邸之时,秦牧便收到了消息,他就知道百官不会安安分分地勤劳工作。
百官对李斯说的话,私下的商议,一字不落地落入了秦牧耳中,秦牧只是微勾唇角,就算没有不良人的通报,他不用猜也知道这些官员会做什么。
但现在谁都不能入宫!
见到秦牧,百官先是下意识地如老鼠见猫般温顺下来,但随即想到来此的目的,人多胆子也大起来。
“左相大人,我等有要事面见陛下,还请大人莫要为难。”说话的乃内史,掌治京师。
秦牧的眼神扫向百官,百官顿时只觉背后发凉,左相的眼神仿佛能杀人。
“怎么,本相代政监国,如今这大秦,还有我做不了主的事情?”
秦牧冷冷开口,百官感觉周围即将失去了温度。
“这......”
“这......”
众人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为了罢免你监国之权,你当然做不了主。
“传本相令,强行入宫者,斩!”
“即便大秦丞相,也不例外。”
秦牧清冽的声音,百官不知听了多少遍了,但今日这声音,他们听来只觉得如来自地狱将要取走他们的脑袋。
百官面面相觑,事情到了这一步,若就此止步,他们便只能屈于左相之下,日日心惊胆战。
想到此处,众人壮了壮胆,左相再无法无天,总不能屠杀朝廷命官,百官作势便要往宫里闯。
秦牧冷冷勾唇一笑,强闯......
“杀!”
秦牧身后的人影晃动,百官还未及看清,他们之中便有人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待众人反应过来,三四名朝廷命官早已没了生命迹象,而秦牧身后稳稳地站着刚才那些人,仿佛未曾有过动作。
百官大骇,竟然真敢!
朝廷命官说杀就杀,这左相当真目无王法!
但众人没人敢发出一丁点声音,此刻任何异动都可能将自己至于死命。
“再有下次,一个不留!”
秦牧看着瑟瑟发抖的百官,缓缓开口。
秦牧倒是真敢。
胡亥府邸之外,
秦牧一抬手,随行而来的秦军踩着齐整的步伐,“哗啦”一声瞬间包围了整座公子府。
“左相大人!”门口两名侍卫战战兢兢,左相大人看起来来着不善,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秦牧面前他们没有权力更没有胆子询问,只得哆哆嗦嗦地行礼,看着没有表情的秦牧,要不是手中有长戟支撑着,两人早就瘫软在了地上,左相大人的气势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秦牧看都没看两人一眼,缓缓抬起右手。
士兵们等着秦牧下命令,两名侍卫还不明白秦牧这是何意。
然而秦牧接下来的话让两人彻底瘫软在了地上。
“乱臣贼党,一个不留!”
秦牧的话,士兵们不敢不听,握着长枪便应声杀入了胡亥府邸。
门口的两名侍卫是最先遭殃的,秦牧的话刚落,两人便淌着鲜血没了呼吸。
秦牧漠视着这一切。
府中下人或许无罪,或许罪不至死。
但秦牧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斩草便要除根!
谁知道放过的会是什么人呢。
要怪,就怪他们进错了府,跟错了人!
今日胡亥和赵高死,这些下人也得死!
一时间,整座府邸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胡亥神情巨变,呆滞了片刻,动身就要冲出去。
赵高一把拉住了他,“不可轻举妄动,秦牧有备而来,我等先离开再说。”
拽住胡亥的手极其用力,赵高脸色阴沉,秦牧当真敢带兵杀入公子府。
“老师,这个秦牧也太无法无天了,我乃大秦十八世子,他也敢带兵硬闯我的府邸!难道他一个左相,一个臣子,还想杀了我不成!”这般无视他身份的人,这么多年秦牧还是第一个,作为嬴政最宠爱的儿子,大秦上下谁见他不得给他面子,秦牧他竟然敢!
赵高还是拽着胡亥不放,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大秦上下就没有秦牧不敢做的事,今日这架势,分明就是冲他赵高和胡亥而来,赵高脸色极其难看,十有八九,是杀他们而来。
“别忘了我们的计划,走!”赵高拉着胡亥就要翻墙而出。
“两位这是要去哪?”秦牧的声音适时响起。
赵高脸色一变,他发现周围布满了高手。
胡亥趁机挣脱赵高,“秦牧,这是什么意思,你好大的胆子!”杀了他府邸的人,还堵了他和赵高的去路,他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就不信秦牧真敢就此杀了他们。
秦牧勾唇一笑,也难怪赵高会选择胡亥。
“蠢货!”赵高暗骂一声,看来现在是走不了了。
“殿下是说,左相大人大驾,未曾远迎,是我等失礼,只是大人带兵而入,还伤及无辜,殿下甚是为难。”赵高避重就轻,还抹黑了一把秦牧。
“赵大人嘴上功夫果然了得,怎么,捉拿乱臣贼党,还要本相携礼而来?”秦牧看着赵高良久,终于开口道。
“你......休得胡言!”胡亥又惊又恼,他没想到秦牧就这样将这几个字说了出来,被人掀开了遮羞布,胡亥忍不住反驳出口。
“左相大人何出此言,我赵高虽是一介宦官,但多年来为大秦鞠躬尽瘁,处处谨小慎微,三思而行,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大秦之事!殿下身为大秦公子,更不可能有不利我大秦之行为。”赵高强作镇定,有些事不能拿上面来讲。
胡亥也脸色一喜,对呀,他们还未行动,计划都在暗中进行,除了秦牧,没人知道,秦牧要拿他们,无凭无据,只会遭人诟病,想到此,胡亥有恃无恐地盯着秦牧。
“鞠躬尽瘁?这些年来,折在两位手上的公子,死在两位手下的百官,还少了不成!”秦牧摇摇头,神情冷漠,
“两位所作之事,真当陛下不知?”
“赵高,为陛下牵了二十几年的马,你还是没能明白陛下,若不是念在你曾经还算一片忠心的份上,你如今还有机会站着和本相说话?”
闻言,胡亥,赵高两人神情皆是大变。
这些年来,他们的确未曾接触过叛逆,做过背叛大秦之事,
但为了自己的利益,胡亥为了那尊位,他们确实暗害了不少自己人。
“我赵高就想过得更好一点。”
“这也有错吗?”
“你们,”赵高指向秦牧和胡亥,“你们这些人出生便富贵荣华,而我等只能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如履薄冰地向上爬,你们哪懂这样的苦楚!”
知道已经没有转圜余地,赵高把二十几年来积攒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
这世间总有人生来便高贵,
而他们这些小人物只能受尽屈辱,从一个小宦官做起。
“弱者才会祈怜。”秦牧面无表情。
弱者?
他赵高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建立了遍布全国的罗网,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弱者,即便现在秦牧带兵困住了他,他也不觉得自己就会在此失败。
“左相大人,你真觉得凭这些士兵就能拿下我等?”赵高收起情绪,一脸平静,赵高自己是宗师实力,身边还要堪比宗师实力的六剑奴,且六人皆是越王八剑在手,配合相当默契,而秦牧一边,够看的也就秦牧一人了,只要牵制住秦牧,那些士兵再来一支军队也困不住他赵高。
这时,六道黑影闪过,六剑奴已然出现在赵高身边。
一柄柄名剑同时出鞘!
六剑奴摆好攻势对准秦牧。
真刚,六剑奴中的领导人物,属于杀戮者,剑术刚猛,擅长正面直击,吸引敌人注意力,同时在战斗中会分析对手能力,从而制定主要作战计划。
断水,六剑奴中的隐藏者,擅长隐形技能,能取人性命于无形,隐者多虑,或者只是在等待一剑封喉的最好时机。
乱神,周身邪气,嗜血残忍,不屑于遵守人类的任何法则,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六剑奴中属于助战者。
魍魉,佩双剑“魍”、“魉”,鬼魅般边路旁敲侧击,防不胜防,左右战局胜负,六剑奴中属于投机者。
转魄,灭魂,双胞姐妹,佩剑分别为“转魄”、“灭魂”,擅长迷惑、牵制敌人,六剑奴中属于羁绊者。
“本相要杀的人,还没有能逃脱的。”秦牧冷笑,除非他想,否则要在他手下活命,这些人还真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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