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再说了,这朝堂之上,律法不过是权力的遮羞布。而你不同,乔姑娘,你是杀手,你知道这世间的公道,有时候只能用血来换。”
我握紧密信,心里微动,但依旧不动声色地说道,“好一个世间的公道,有时候只能用血来换。殿下就不怕我反手一刀,先取了你的性命?”
七皇子大笑,“你自是需要我的,你不舍得顾洵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更不会让他永远背负罪臣之子的骂名。”
七皇子离开后,我独自站在水榭中,手中密信被捏得发皱。池中残荷在风中摇曳,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沾染无数鲜血。
这世道,有时候伤人的,未必是刀剑。
16
两日后,顾洵将许相借着将精铁武器以垦荒农具名义运往北疆的事情处理完才回到歇脚的地方。
他做事自是滴水不漏,许相怕是现在都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
我问他接下来该当如何,他却说要静观其变。
我:“顾大人,我这个杀手一天不杀人,就浑身难受。”
顾洵:“…”
当顾洵牵着那头戴绢花的香猪出现时,我正磨着刀。
小猪拱开他腰间的袋子,叼出半块胡麻饼嚼得欢快。
我望着菜圃里二十头圆滚滚的白玉团子,突然想起当年北疆围城时,顾老将军说“养猪比杀人难”。
“它们的名字。”顾洵递来朱砂笔,“请乔姑娘赐教。”
我在每只猪的背上写着:军器监、户部司、丞相府...最后一头最肥硕的,赫然写着“三皇子”。
“喂的都是顶好的饲料。”顾洵笑着往食槽倒,“养肥了送去早朝,定能拱翻半座金銮殿。”
残阳如血映着顾洵侧脸,恍如当年树梢眺望炊烟的少年。
“其实...”他忽然握住我沾满猪食的手,“杀畜生比杀人有趣得多。”
我反手将匕首塞进他掌心:“顾大人可知养猪秘诀?”
刀光闪过,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