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远征蒋红玲的其他类型小说《旧时故人皆是梦全文》,由网络作家“蒋红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蒋红玲站在村口,看着沈远征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她从来没注意过,他的身姿是这么挺拔干练,比她手下受过训练的女兵还要坚毅更多。“咳咳咳……”屋里传来萧平之的咳嗽声。蒋红玲又看了几眼沈远征消失的方向,然后转头又回了屋子。随他去吧。一个残废而已,在外面没吃没喝的。就算有点身手又能怎么样?等在外面过不下去了就会回来,继续伺候她,给她洗衣做饭的。……一个月后。沈远征依旧音讯全无。蒋红玲从刚开始的自信笃定,到后来的怀疑不安,甚至是派人去周边的村镇找了,依旧没有半点沈远征的消息。这个残废,还能挺能跑。可是周边村子里也不安全,听说有不少野狼出没。该不会是被野狼吃了吧?蒋红玲惶惶不安了好几天,吃饭都没什么心情。萧平之叫了一声:“红玲?”“……”“红玲?...
《旧时故人皆是梦全文》精彩片段
蒋红玲站在村口,看着沈远征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
她从来没注意过,他的身姿是这么挺拔干练,比她手下受过训练的女兵还要坚毅更多。
“咳咳咳……”
屋里传来萧平之的咳嗽声。
蒋红玲又看了几眼沈远征消失的方向,然后转头又回了屋子。
随他去吧。
一个残废而已,在外面没吃没喝的。
就算有点身手又能怎么样?
等在外面过不下去了就会回来,继续伺候她,给她洗衣做饭的。
……
一个月后。
沈远征依旧音讯全无。
蒋红玲从刚开始的自信笃定,到后来的怀疑不安,甚至是派人去周边的村镇找了,依旧没有半点沈远征的消息。
这个残废,还能挺能跑。
可是周边村子里也不安全,听说有不少野狼出没。
该不会是被野狼吃了吧?
蒋红玲惶惶不安了好几天,吃饭都没什么心情。
萧平之叫了一声:“红玲?”
“……”
“红玲?你发什么愣呢?”
“……”
“蒋红玲!”
蒋红玲终于有了反应:“怎么了?”
萧平之有些不高兴:“叫你好几声怎么都没反应?”
“我在想远征能去哪,他一个半残废,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萧平之哼了一声:“说不定人家出门就遇到了上海滩的大小姐,当乘龙快婿去了!”
蒋红玲皱眉:“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这么了解他?”
“当然,我跟他六年夫妻,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了解的。”
“那就是回自己家了呗,等你去低头认错,把他哄回来呢。”
蒋红玲没说话,似乎是在考虑去沈家低头认错的可能性。
萧平之心里不痛快,故意软着嗓子说:“红玲,我好像又着凉了,咳咳咳……”
蒋红玲顿时急坏了,她把自己的大衣披在他身上,“怎么又着凉了呢?”
“可能是刚刚姐夫回来的时候没关门,冷风进来了吧。”
蒋红玲说:“走,我送你去卫生院。”
等到了卫生院,医生还没说什么,她先着急忙慌道:“他怎么输了血身子还这么弱?要不然住院调理一阵子吧?”
医生很为难:“蒋团长,你看看外面,伤员都只能睡在走廊里,床位早就不够了。”
“我带来的人也不行吗?”
医生叹了口气:“好,您是团长,我给你安排就是了。”
拗不过她,医生只好先给萧平之先安排了住院。
蒋红玲安顿好萧平之,又片刻不闲的准备住院需要的生活用品去了。
没了沈远征家里家外的忙活,她不得不事事亲为。
寒冬腊月里忙的满头大汗,拎着从开水房接满热水的暖水瓶回来,对萧平之叮嘱道:“你好好休息,多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卫生院里的病人大都是小病小灾,自己能照顾自己,家里人一天来个三趟,按时送饭就算是不错的了。
像蒋红玲这样细致的人实在是够稀罕的。
同病房的其她病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向萧平之投去羡慕的目光,有人带头夸了句:“人家找的媳妇真是没的挑,盘靓条顺,人又这么体贴,真是捡到宝了。”
其她人连连附和。
“是啊,比我家那口子强多了。”
“人家这心思在自家男人身上,自然就考虑的周到了。”
“看这打扮好像还是个军官呢……”
萧平之听的清清楚楚,可是并没有出言澄清,他面带微笑的靠坐在病床上,气色瞧着都好多了,眼底洋溢着得意。
与此同时,蒋红玲也去了医生办公室里,焦急道:“查出病因了吗?萧平之的身子怎么会弱成这样?”
“你先别着急。”医生最近总跟她打照面,习以为常的示意她先坐下。
“坐下说吧,萧平之只是有些感冒而已,他缺乏锻炼,身体底子又不好,看起来难免虚弱,不过真不至于严重到住院,回家休息几天就好了,我想跟你说的是……”
“怎么会不严重?”蒋红玲不等医生把事情说清楚,就打断了她的话,强调到,“他身体一直不好,过度劳累甚至会晕倒,上次来卫生院还查出了贫血。”
医生见她油盐不进,满脸无奈的摇头道:“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你真的没必要大题小做,实在不放心的话就开点药,然后回家休养几天,感冒很快就会痊愈了。”
这次蒋红玲总算是没再喋喋不休的强调萧平之的体弱。
医生话锋一转,严肃了神情问:“对了,沈大哥怎么样了?一个月了,腿伤差不多也该养好了吧?”
电话那头,首长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沈远征同志,怎么旁边还有其她人?”
“她……是我的媳妇。”
“是不放心你特地追过来的吗?是担心你的腿伤吗?虽然情有可原,但这项任务不能泄密,你明白吗?”
沈远征戏谑地笑了一下。
担心他?
蒋红玲对罗布泊的关心恐怕都胜过他这个丈夫。
沈远征对电话那边说道:“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那一周后我在罗布泊等你。”
挂了电话,蒋红玲急急问道:“谁给你打的电话?”
“是一个远房亲戚,听说我还活着,就问候一下。”
蒋红玲明显不信:“那怎么还提到了罗布泊?你一个大老粗,知道罗布泊是什么地方吗?”
沈远征当然知道。
罗布泊黄沙漫天,人迹罕至。
他以前很多次飞行训练,都是在罗布泊进行的。
而于此同时,他脑海里依旧回荡着方才首长在电话里对他的殷切嘱咐:
“钱教授团队研制成功了我国第一颗原子弹,这对国家和民族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一个月后,钱教授团队将于罗布泊进行第一次原子弹爆炸试验,需要收集爆炸烟尘进行采样分析。”
“美俄都是利用无人机穿越蘑菇云进行采样,但我们国家目前还没有无人机,只能让飞行员亲自驾驶战斗机穿越蘑菇云。”
“对于现阶段的我们来说,飞行员和战斗机,都是无比重要的战略资源。组织决定用你,也是因为你驾驶技术高超,能最大程度的保护自身还有我们的战斗机,成功执行任务后平安归来。”
“不过原子弹烟尘中含有辐射,极有可能对身体健康造成很大损伤。你考虑清楚,如果你有顾虑的话,组织可以再想其她办法……”
沈远征默默听完,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本身就是军人,愿意为国家和人民奋斗终生!”
首长的声音坚定而雄浑:“好,沈远征同志,请你在一周后抵达罗布泊空军训练基地,为一个月后的任务做准备!”
一提到可以再次登上战斗机,沈远征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那才是他的战场,他为之奋斗的蓝天!
这些年,为了报答领导的救命之恩,他不得不成为一个老大粗,给蒋红玲洗衣做饭,下田干活。
就连蒋红玲都已经习惯了,以为他就是一个只会干农活和家务的废人。
可又有谁知道,他曾经是空军最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
他曾经驾驶着歼5战斗机翱翔在湛蓝的天空上,跟敌人缠斗了三天三夜,成功把敌人驱赶出我国空域?
那种成就感和幸福感,是什么都无法比拟的。
当恩情已经报完,什么都无法阻止他重新冲上云霄的脚步。
蒋红玲见他半天没说话,耐心逐渐消磨干净:“问你话呢!哑巴了?”
沈远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罗布泊是什么地方?”
蒋红玲一本正经地给他科普:“是西部的一片大沙漠,进去了就很难活着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
他绕过她,往外走。
蒋红玲追了上来:“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亲戚怎么会提起罗布泊呢?”
沈远征说:“亲戚就住在罗布泊附近,顺口提了一句。”
回到家里,刚进门,就看到屋子里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萧平之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西装,袖口还扎着一根蓝色的西式领带。
见她们回来,沈建业第一个跑到蒋红玲旁边,喜滋滋地说:“妈妈,你看萧爸爸穿西装好不好看!”
蒋红玲直接愣住了。
怔怔地看着换上西装的萧平之,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沈建业拍着巴掌笑:“妈妈都看呆啦!妈妈看呆啦!”
萧平之微微红着脸,摆了几个妖娆的姿势,声音娇柔软糯:“红玲,你觉得我穿西装,好看吗?”
蒋红玲这才如梦初醒,点了点头:“好、好看。”
但随即,她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没有布票,怎么买的布?”
萧平之咬着唇说:“是建业,他给我的。”
蒋红玲又问:“建业,你从哪里来的布票?是不是偷的?”
沈建业一口否认:“才没有呢,我是从坏人的箱子里找到的!”
沈远征顿时反应了过来。
他顿时来了火气:“建业,那些布票是爸攒了三年,准备给你做棉衣用的,你怎么能给别人呢?!”
“一些布票而已,你喊什么?”蒋红玲说:“萧平之身子弱,马上就到冬天了,做一身衣服穿穿怎么了?”
1964年9月16日。
今天,是他跟蒋红玲结婚六年的日子。
也是沈远征正式决定离开的日子。
“领导,这是我的《离婚报告》,请您批准。”
领导没接,只是看着他微微残疾的腿。
刚经过三年自然灾害,大家都吃不饱。
沈远征是空军战斗机飞行员出身,身材本身就精瘦,现在更显得瘦削,小腿的残疾就被显得特外明显。
领导柔声劝道:“小沈啊,你跟红玲两口子不是过得好好的,而且你们家老大也才刚刚四岁,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想要离婚呢?”
沈远征苦笑了一下:“领导,恩情我已经还完了,是时候该走了。”
他的语气很淡,但态度却很坚决。
领导知道他的性格,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我就不强留你了,这份离婚报告我收下了。”
“谢谢领导。”
沈远征双手把《离婚报告》递了过去。
郑重其事。
就像完成了任务跟领导汇报一样。
六年前,他刚刚20岁,就驾驶飞机单枪匹马跟美方侦察机缠斗了近三个小时,最后成功驱离,立下了个人二等功。
也成为空军部队里最受重视的战斗机飞行员。
但是之后的一次战斗中,他的飞机被敌方击落,
而他身受重伤,坠入荒野,与组织失联。
后来遇到了领导率领的游击队,把奄奄一息的他救了回来。
命是救回来了,但是左小腿留下了一点小残疾。
养好伤后,领导撮合他跟女兵团团长蒋红玲。
蒋红玲的父母都是为国捐躯的烈士,她自己也一心报国,这与沈远征的观念不谋而合。
为了报答领导的救命之恩,他答应了跟蒋红玲结婚。
并且在次年,他们有了个儿子,取名沈建业。
原本他也是打算好好跟蒋红玲过日子的,但后来才知道,领导之所以选中他,只是因为蒋红玲喜欢的男人已经娶了她的堂姐。
她内心苦闷,却无从宣泄。
而沈远征,与她喜欢的那个男人,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蒋红玲枪法奇准,是队伍里不可或缺的人才,领导不想看着她继续消沉下去,所以才想出了个这个办法,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而蒋红玲原本也是抵触的,但是在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就答应了结婚。
沈远征一开始没多想,后来才明白,她那一瞬间的沉默,究竟是为了什么。
大概也是因为他的长相,让她想起了那个错过的故人吧。
从领导那儿回到家里,沈远征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些年来,他其实并没有多少自己的私人物品,只有爸妈留给他的一枚银元,还有几本书。
他喜欢看书,这几本书都是她们感情还不错的时候,蒋红玲托人给他从上海带回来的。
沈远征视若珍宝,每次翻看之前,都要去把手重新洗一遍,生怕把纸张弄脏。
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推开了,蒋红玲拧着眉推开了门:“你一个人躲在里面干什么呢?姐夫和孩子都饿了,怎么还不去做饭?”
沈远征把书重新放了回去,只把一枚姻缘塞进了随身的口袋里。
“就来了。”
“快点,别让姐夫等久了,他在前线受了伤,身子正弱,受不了饿。”
可是没想到,兜头就被淋透了全身。
两个孩子拍着巴掌咯咯咯笑的开心极了。
“哈哈哈哈,淋到了淋到了!”
“成落汤鸡喽!真好笑,哈哈哈哈!”
沈远征抬头,看到了门框上放着的一个水桶。
此时,倒扣着,空空如也。
已经是深秋季节,乡下冷的很早,一大桶冰水浇下来,冷的刺骨。
这两个孩子,为首的那个就是萧平之的儿子萧安安,后面那个正在冲他做鬼脸的,是他的亲生儿子沈建业。
沈建业满脸都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笑着讨好萧安安:“安安哥哥,你看,我做的帮不帮?”
萧安安像是个小大人似的,双手背在身后,“表扬”沈建业:“不错,下次继续保持。”
“谢谢安安哥哥!”
一旁的蒋红玲看向萧安安的眼神也充满了慈爱:“还是安安聪明些,小小年纪就懂物理知识了,长大了肯定是科学家。建业,你要多向你安安哥哥学习。”
沈建业重重点头:“知道了妈妈。”
倒是萧平之,赶紧走了过来,递给沈远征一条干毛巾,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小蒋,是我没有教育好孩子。安安,谁让你这么欺负小姨夫的,快过来给小姨夫道歉!”
萧安安小嘴一撅,把头扭向一边:“我只是做个物理实验而已,我没错。”
沈建业是萧安安的铁杆拥趸,“萧爸爸,安安哥哥只是在教我做实验,不能怪他。”
就连蒋红玲也说:“孩子爱学习爱探究是好事,不要打击孩子的积极性。淋湿了而已,又没什么大事,一会儿就干了。”
原来,两个孩子做的这一切,她都是知情的。
不但知情,她还主动进去叫他出来,只是为了帮萧安安取乐。
沈远征没说话,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冰水,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去了厨房。
三天前,他跟之前的首长联系上了。
首长发了一份电报给他,说有一份很艰巨的任务,需要一个驾驶技术非常高超的战斗机飞行员去完成。
这个任务是绝密,并且完成的过程中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不是因为技术难度太高,队伍里现役的飞行员们的能力都难以胜任,首长也不会联系他。
沈远征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既然这两母子的心都已经不在自己身上,那他也该离开了。
他要去一个需要他的地方,继续实现自己的报国梦。
上次沈远征就是在这家卫生院做的手术的,她特意叮嘱过他,要保养身体,记得回来复查。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一直是不见人影。
蒋红玲毫不犹豫的说:“他早就没事了。”
医生不赞同的看向她,语重心长地劝了句:“蒋团长,不是我说,你应该多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尽一尽媳妇的本分,而不是在这里为了个小感冒忙前忙后的。”
话已经说的相当委婉了。
蒋红玲不知是没听懂潜台词里的责备,还是压根就不在意,她态度丝毫不变,仍旧振振有词道:“沈远征?他可不是一般人,你太小看他了。”
“就算沈大哥身体底子好,但他那个伤,可不是闹着玩的……”
卫生院里的广播恰在此时响了起来。
“10月16日,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是十五点北京时间在罗布泊进行的,贺电指出,首次核试验的成功标志着……”
令人振奋的好消息瞬间传遍全院上下,从医护人员到病人全都喜气洋洋的沸腾了起来,每个人都在为如此巨大的成就感到雀跃。
蒋红玲激动的站起身来,颤声道:“真是太好了。”
医生暂时遗忘了原本要说的话,脸上也洋溢起了自豪的笑容,下意识接话道:“是啊,终于!原子弹啊!钱教授真是厉害!”
欢欣鼓舞的气氛尚未消散,广播员就又宣布了一则让人心情沉重的讣告——
“一名英勇无畏的飞行员同志在执行任务时不幸牺牲,我们在此表示沉痛哀悼……”
出于保密需要,与牺牲飞行员有关的任何信息都没有被提起。
这个噩耗让众人短暂的沉默了片刻,很快就又被外面的庆祝声给盖了过去。
一名通讯兵先急匆匆地跑进了诊室喊道:“蒋红玲同志,请立刻去接电话,首长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您!”
卫生院里有个公用的电话屋,但通讯兵给蒋红玲指的方向却是卫生院院长的办公室,这意味着首长真的有十万火急的要事通知她。
蒋红玲不敢耽搁,脚下生风般跑了过去,不等把气息喘匀,就拿起听筒道:“首长,是我!蒋红玲!”
另一边的首长并没有预想中那么着急,平日里那么严肃的一个人,这时的语气却缓慢而沉重,强忍悲痛道:“沈远征同志在执行此次重要任务期间,不幸遭遇意外,请你节哀顺变。”
蒋红玲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旋即又否认道:“沈远征?执行任务?他执行什么任务了?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首长对她的抗拒表示理解。
“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毕竟沈远征同志执行的是秘密任务,对家里人也一样要瞒。但刚刚收到的消息确凿无疑,沈远征同志于今日在罗布泊执行原子弹烟尘的采样任务,驾驶歼5战斗机穿越蘑菇云的途中,因为烟尘严重阻碍了飞行视线,导致了飞机坠毁,他也……”
后面的话音越来越低,最终低到了不可闻的地步。
但她沉重的声线和欲言又止的措辞已代表了一切——沈远征就是广播里所说的牺牲飞行员。
可事情怎么会这样巧合?
蒋红玲不愿接受现实,她攥紧了听筒,嗓音嘶哑的说:“首长,请您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知道原子弹爆炸成功,大家都很高兴,可是……可是这种事不是能开玩笑的。”
首长用沉默回应了她的疑问。
蒋红玲仍是不信,她在心底疯狂质疑着此事的真实性,干巴巴的笑了一声说:“我明白了,一定是他求您这么说的,他只是因为跟我赌气,所以耍小性子想让我服软而已。算了,我去接他。”
她将听筒放回原处,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卫生院,直奔沈远征的娘家而去。
自从萧平之住进她们家,她就忙得团团转,已经很久没去沈家拜访过了。
刚进沈家所在的巷子,不间断的哭声就传了出来。
蒋红玲定睛去瞧,远远便望见了停在沈家院外北京牌照的汽车和挂在门外随风飘荡的挽联,四处都弥漫着悲伤肃穆的气氛。
如果这是沈远征逼她低头妥协的手段,未免也把戏做的太真了。
蒋红玲脑海中嗡的一声响,在原处怔了许久才艰难的迈出步子。
她见院门没关,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发现沈家人一个不差全部都在,并且包括沈远征的弟弟沈平军在内,每个人都是披麻戴孝。
“沈远征呢?”她终于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了,但心底仍旧残存着的最后一丝希望让她看向沈平军问,“平军,你哥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蒋红玲皱眉:“不知道你在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去,把萧平之和安安的衣服洗了。”
沈建业踢了他一脚,恶狠狠说:“还有我和我妈的,也洗了去!”
沈远征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沈建业被打得有些懵,捂着右脸疼的直哭:“妈!他竟然敢打我!”
蒋红玲放下了碗,站了起来:“你有病吧?给我和儿子洗衣服本身就是你的事,你打儿子干什么?”
沈远征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蒋红玲,我愿意给你和儿子洗衣服,是我答应领导要报恩,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是我应该要做的事。”
“反了你了?我是团长,我在为国家为人民战斗,你伺候我不是天经地义的?!”
“我也可以为国家为人民去战斗!蒋红玲,能上战场的不止你一个!”
蒋红玲被他吼的更加不可思议:“你疯了?!你拿什么上战场?你会打枪吗?你看得懂地图吗?枪和子弹给了你就是浪费!说不定还会被敌人缴获!你上战场除了拖累战友,还能有什么用?”
沈远征深深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曾经真的当做妻子,想要跟她过一辈子的女人,冷笑了一声。
“我是不会打枪。”
但我会开战斗。
我会锁定火控雷达。
我不用枪,也能把敌人拦在国境线之外!
“既然不会,就少说废话,去把衣服洗了!”
沈远征再一次说:“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给你洗一件衣服了。”
“你……”
萧平之假惺惺地拉了一把蒋红玲:“你别生气啊,妹夫也受伤了,别让他洗衣服了。”
蒋红玲想了想,然后说:“既然萧平之替你说话,不洗衣服也可以,去把饭做了。”
“不做。”
蒋红玲拍案而起:“今天不打你看来是不行了。”
说着,就撸起袖子冲他扇了过来。
萧平之看准机会,趁机把萧安安拉到了身后,生怕他被打到。
可是他预料中的大戏并没有到来。
沈远征沉着脸,快速出手,一个抬手挡住了蒋红玲的胳膊,另一手快速扼住了蒋红玲的下巴,随即一个寸劲儿往后一掀,同时脚下勾住蒋红玲的脚腕。
蒋红玲猝不及防,一个身手不错的女兵团长,就这么被沈远征轻而易举的掀翻在地。
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沈建业长大了嘴巴站在墙边,萧平之也吓了一跳,捂着嘴巴惊呼出声。
蒋红玲摔的不轻,过了好久,才缓缓撑着地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远征:“你……你怎么会这些的?”
沈远征背过身去,懒得回答她。
“我说过,我是个军人。”
转身出门。
走出门外的时候,蒋红玲追了出来。
她握住他的手腕,问他:“你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家里还有一堆活儿等着你干呢!”
沈远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蒋红玲,结束了。”
蒋红玲的眼神变了两变,似乎她也意识到了,现在的沈远征,并不是过去六年里那个唯唯诺诺只会干家务的普通村夫了。
她疑惑地问道:“沈远征,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远征轻笑了一声:“一个月后,记得看报纸,你会知道的。”
然后,他抽回了自己手,头也不回地往火车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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