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殷棠江鸣礼的其他类型小说《假千金出狱后,全家哭着求原谅完结文》,由网络作家“落遇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啪!”江母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全力,手掌都麻了。可她顾不上手疼,愤怒的瞪着殷棠,“我以为你真的变懂事了,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瑶瑶对你一再退让,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可你不仅在家里欺负她,在外面也丝毫不收敛,我以前就是这样教你的嘛!”“江棠,你太让我失望了!”殷棠耳朵嗡嗡作响,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教养学院。只有那里的人才会毫无理由的动手打她。好半天,她耳朵里的嗡鸣声才渐渐消失,刚好听到江母最后那句话。失望?呵!自从江彤瑶出现,他们什么时候看她“不失望”了?殷棠转过脸来,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江夫人。”第一次,是她把江彤瑶“推下楼”的时候。红肿的脸颊配上死寂般的眼神,看得盛怒中的江母忽然愣住。这...
《假千金出狱后,全家哭着求原谅完结文》精彩片段
“啪!”
江母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全力,手掌都麻了。
可她顾不上手疼,愤怒的瞪着殷棠,“我以为你真的变懂事了,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
“瑶瑶对你一再退让,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可你不仅在家里欺负她,在外面也丝毫不收敛,我以前就是这样教你的嘛!”
“江棠,你太让我失望了!”
殷棠耳朵嗡嗡作响,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教养学院。
只有那里的人才会毫无理由的动手打她。
好半天,她耳朵里的嗡鸣声才渐渐消失,刚好听到江母最后那句话。
失望?
呵!
自从江彤瑶出现,他们什么时候看她“不失望”了?
殷棠转过脸来,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江夫人。”
第一次,是她把江彤瑶“推下楼”的时候。
红肿的脸颊配上死寂般的眼神,看得盛怒中的江母忽然愣住。
这、这是她打的?
江母的手下意识抖了抖。
殷棠是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从小舍不得磕了碰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动手打她。
可、可......
是殷棠做得太过分了!
瑶瑶真心把她当姐姐,处处为她着想,可她什么事都想跟瑶瑶争,还总是欺负瑶瑶。
如果不是她做得太过分了,自己怎么可能舍得动手打她!
像是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江母坚定的又说了一遍:“是你做得太过分了,一再欺负瑶瑶,我才会动手打你的!”
又是这样的理由......
殷棠看向江彤瑶,就见她委屈的站在旁边,那样子就好像这场风暴不是她引起的。
殷棠问出了压在心头很久的问题:“江夫人能不能告诉我,我怎么欺负江小姐了?”
“你还在狡辩!”江母火气又涌了上来。
“没错,跟文诏一起长大是你,可跟文诏两情相悦的人是瑶瑶,原本有婚约的也是他们。”
“瑶瑶对你已经是掏心掏肺的好了,可你故意在大庭广众下冲她甩脸色,还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不是欺负瑶瑶是什么!”
江母的话似乎让江彤瑶更委屈了,撇着嘴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拉着江母的手轻轻晃了晃,“妈,你别怪姐姐,她和文诏哥哥一起长大,舍不下这么多年的感情也正常。”
“这一切都怪我......如果我没回来就好了,那姐姐和文诏哥哥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江母赶紧搂着她,“傻瑶瑶,怎么能怪你?和文诏有婚约的原本就是你,你们又正好两情相悦,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江彤瑶还是面露迟疑,“可是姐姐......”
她似乎很不忍,随后又下定某种决心似的,“姐姐,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做梦都想有个亲人。现在我有家人的宠爱已经很知足了,不会跟你抢文诏哥哥的。”
“我......我把文诏哥哥让给姐姐,我不会嫁给文诏哥哥的。”
她说得坚决,可语气和神态充满了不舍和屈辱,甚至说到后面时,眼泪又流了下来。
殷棠一阵头疼。
也不知是被江母那一掌扇的,还是因为自己明明说得很清楚了,面前的人偏偏听不懂人话。
在江彤瑶抽抽搭搭的哭声中,一个声音忽然响起:“瑶瑶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
几乎所有人都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面容清冷俊朗的男人走进来。
他径直走向江彤瑶,清冷的眉眼间满是温柔,“明明昨天瑶瑶还说最喜欢的就是我,怎么今天就不想嫁给我了?”
江彤瑶眼角还挂着泪珠,却在见到来人后露出惊喜又娇羞的表情,声音也更加娇软,“文诏哥哥~”
再次看到熟悉的脸,殷棠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去。
过去两年里,她无数次幻想再见到沈文诏时,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她想扑进他怀里哭诉自己在教养学院有多害怕和委屈;
她想朝他愤怒的喊出自己有多怨他恨他;
她想冲上去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质问他当初为什么要骗她!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会一辈子都只爱她一个人......
为什么江彤瑶回来后,他却说从来只是把她当妹妹,说一想到自己被她这种阴险歹毒的人喜欢,就恶心呢?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炽热,沈文诏感应到什么,转头看过来。
他似乎一时没认出来这个拘谨瘦弱,看上去有些眼熟的人是谁。
好半天,他才迟疑的开口:“棠棠?”
他语气里带着惊喜,下意识要走过去,手掌却被人拉住。
“文诏哥哥......”
江彤瑶撇着嘴,眼眶中的泪水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却又强撑着收了回去。
她一副倔强又委屈的样子,“姐姐看到文诏哥哥给我买了这么多衣服,误会我是在跟她炫耀,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姐姐还喜欢文诏哥哥......”
“我也很舍不得文诏哥哥,可如果姐姐能因此接受我,把我当家人,我、我愿意将文诏哥哥让出来。”
她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做了极其艰难的决定,语气和表情都充满不舍。
看到她这幅样子,沈文诏立马收回了伸出去的脚,“傻瓜,感情哪有让的,何况跟我定娃娃亲的原本就是你。”
江彤瑶被他一句话说得满脸娇羞,但神情还有些犹豫,“可姐姐......”
沈文诏似乎想起了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处处嫉妒瑶瑶,心思恶毒的前未婚妻,眉头深深皱起。
他看向殷棠,原本带着惊喜的眸子里只剩冷漠和厌恶。
这个眼神,殷棠太熟悉了。
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泛起疼意。
明明这双眼睛以前看向自己时,只有满满的欢喜和情意。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双只有她的眼睛里多了一个江彤瑶。
再到后面,就只有江彤瑶。
沈文诏语气生硬,“你怎么回来了?”
这句话里不想看到她回来的意思,像针一样扎向殷棠。
哪怕她早就告诉过自己要放下,哪怕她早就猜到了很多事实的真相,可还是不受控制的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我想问问沈少,两年前你说有很重要的事跟我说,是什么?”
一直乖巧坐在江母另一边的江彤瑶突然红了眼眶,“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告诉大家是你推我下楼,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妈妈也是心疼我,才会把你送去教养学院的。姐姐要怪就怪我好了,千万别怪妈妈。”
她又拉着江母的手,脸上满是倔强的委屈,“妈,姐姐过了十八年被人照顾的好日子,这两年独自在外面生活肯定不习惯,心里会有怨很正常,你千万别怪姐姐。”
她每句话好像都是在努力调节江母和殷棠之间的矛盾,但说出的话却让江母心里不由自主的对殷棠升起一丝厌烦。
本以为这两年她终于学乖了,没想到心里还是在怨瑶瑶。
当年明明是她的错,她有什么资格怨瑶瑶!
江母瞪着殷棠,语气有些重,“江棠,你的性子怎么还是这么小气!”
殷棠冷漠看着江彤瑶眼眶中要落不落的泪水。
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这样的画面,她从十八岁之后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江彤瑶甚至都不需要把眼泪流出来,就能轻而易举的让她背上十恶不赦的罪名,还能引得江家所有人心疼。
江母语气严厉,“江棠,赶紧向瑶瑶道歉!”
殷棠看着她,目光平静得让人陌生,“江夫人,我叫殷棠。”
这个名字,还是他们当初亲自当着媒体的面改的。
不知是被她冷漠的语气惊到,还是因为她陌生的眼神愣住,江母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殷棠又看向江彤瑶,语气疑惑:“江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过怨你,怨江夫人的话了?”
从始至终,她都是顺着她们的意思,保证要远离江彤瑶的。
江彤瑶被她一句话问懵了,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真诚的问出这个问题。
她下意识看了眼同样一脸懵的江母,神情慌乱起来,“我、我不是......是我误会姐姐了,姐姐没有这个意思,是我自己瞎想的,都是我的错。”
一直挂在她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落下来,可怜无辜又委屈,看得江母更心疼了,所有疑虑都在瞬间抛之脑后。
“瑶瑶不哭,这不是你的错,是你姐姐的行为太容易让人误会,妈知道你也是好心。”
江母赶紧搂着江彤瑶好一通安慰,心里对殷棠更埋怨了。
瑶瑶明明是一片好心,她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就是不懂得大度一点呢!
看着母女俩抱在一起的温馨画面,殷棠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刺痛了一下,感觉这辆车的空间格外狭小拥挤。
好在没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殷棠赶紧下车。
她以为经过刚才的事,这个街肯定是逛不成了。
可江彤瑶擦掉眼泪从车上下来后,又满脸笑意的挽上她的手。
“姐姐,我知道有一家店的衣服特别好看,需要预约才能买到,我带你去看看吧!”
她不由分说的拉着殷棠往里走,似乎刚才被殷棠一句话说哭的样子都是假象。
跟在后面下车的江母还语重心长的说道:“看看你妹妹对你多好,从来不记你的仇,你这个姐姐也该有个做姐姐的样子了。”
殷棠忽然有种很无力的感觉。
好像不管她怎么说,他们都只会相信自己以为的“真相”。
殷棠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气,没了继续浪费口舌的精力。
她其实不想跟这对感情深厚的母女一起逛街,也不明白江彤瑶为什么非要拉上自己。
但她知道自己拒绝的话,江彤瑶肯定会委屈难过,迎接她的又会是江家人无休止的指责。
所以她任由江彤瑶拉着自己,进了云城最著名的奢侈品商场。
十八岁之前的殷棠是这家商场的常客,很多专柜都有她专属的贵宾账户。
但如今这些账户的名字,都变成了江彤瑶。
一进来,那些曾经看到殷棠就迎上去的笑脸,全都拿着店里的最新款迎向了江彤瑶。
那热情的样子直接将殷棠挤出去,差点儿崴脚摔倒,却根本没人在意。
似乎谁也没注意到这个穿着不合身的开衫卫衣的女孩儿,曾是云城最耀眼的明珠。
他们簇拥着如众星捧月般的江彤瑶,殷勤的邀请她去自己的店里看看。
江彤瑶却是看了一眼被挤出去的殷棠,朝着一家服装店走去。
殷棠不明白她看自己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但本能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她迟疑时,江彤瑶已经进店点了十几件衣服,让店长全出拿出来试了。
“江小姐,这套礼服也太衬你的身材了。”
“江小姐皮肤也太好了,衬得衣服都变明艳了。”
“这条裙子简直是为江小姐量身打造的,跟你太配了!”
听着那些熟悉的赞扬围绕在江彤瑶身边,殷棠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些赞扬本就属于江家千金,跟她这个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早就没关系了。
她本想趁这个机会离开的,毕竟有江彤瑶在的地方,她很快就会成为被忽视的那个。
但江彤瑶却像是故意盯着她一样,第一时间开口叫住她:“姐姐,你看这条裙子好看吗?”
她的声音一下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各种充满好奇、打量的目光看得殷棠下意识往后退,身体紧绷起来。
她害怕有太多视线落在身上的感觉,因为每到这个时候,就说明那些人又想到了新的折磨她的方法。
殷棠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背,努力藏起自己的害怕。
“好、好看。”
她想赶紧回答江彤瑶的问题,让众人都不再看自己,但江彤瑶却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她拿了好几套衣服热情的跑向殷棠,一副势必要她给出建议的样子。
殷棠一边忍受着那些像刀子一样落在身上的视线,一边应付着江彤瑶一句接一句的询问。
可江彤瑶就好像没看到她泛白的脸色。
或许看到了,但她不在意,还有些刻意的露出苦恼的表情,“这些衣服都好漂亮,我到底选哪件好呢?”
有眼力见的店长立马笑着迎上去,“江小姐要是喜欢,不如一起带走吧!”
“我们老板是沈文诏沈少爷。他特意交代过,要是江小姐看上了店里的衣服,直接带走就行,不用付款。”
再次听到沈文诏的名字,殷棠感觉像被扎了一根针,麻木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泛起疼意。
“十号,两年期限已到,江家来接你了。”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个白炽灯在头顶闪烁。
殷棠蜷缩在角落里,听到这话后抬起头,脏乱麻木的脸上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自从来到这个叫“天使教养学院”的地狱,她每天都得面对“老师”的教导鞭笞,承受“同学”的欺辱折磨,无时无刻不提防着被人暗算,每天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原来,才过了两年而已。
殷棠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被人架着拖出房间,拖过一个长长的走廊。
直到身后的铁门传来“咔哒”上锁的声音,直到刺目的阳光照在脸上,殷棠才回过神。
她费尽心思逃了两年,无数次差点儿死掉,如今终于出来了......
“江棠?”
一个声音忽然拉回殷棠的思绪,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穿着咖色皮夹克、工装裤、马丁靴,手里拿着墨镜的男人,正站在炫丽张扬的跑车前惊讶的看着她。
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让殷棠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叫了自己十八年姐姐的人——江鸣礼。
十八岁前的江棠是云城最耀眼的明珠,是江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不仅有父母疼爱,还有哥哥的宠爱和弟弟的袒护,甚至有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未婚夫。
可一切美好都在十八岁生日那天破灭。
自称江彤瑶的女孩儿拿着亲子鉴定上门,说自己才是真正的江家千金,当年护士把两人抱错了。
江棠期待了好久的生日宴,变成了疼爱她十八年的父母抱着亲女儿痛哭,并保证一定会好好补偿她的认亲宴。
所有人都遗忘了角落里面色苍白,本该是这场宴会主角的江棠。
爸爸说:“既然殷家父母已经去世,那你就留下来,江家多养一个女儿还是养得起的。”
妈妈也说:“往后你和瑶瑶一样,都是我们的女儿,你还能多一个妹妹,这样多好。”
连向来袒护她的哥哥和弟弟都说:“别怕,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们还是一家人。”
可在殷棠“失手把江彤瑶推下楼”后,他们联手把她送上了专门替权贵管教不听话、不服管教的子女的天使教养学院。
江父说:“江家的门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以后你还是随你生父姓殷吧!”
江母说:“殷棠,你妹妹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你却在享受我们的宠爱,为什么就不能让让她?”
哥哥和弟弟也说:“我没你这样心思恶毒的妹妹(姐姐)!”
他们甩掉了麻烦,却没想过一个专门收留被人遗弃的“垃圾”的地方,能是什么好去处。
“你真是江棠?”江鸣礼的声音满是怀疑。
毕竟他记忆中的江棠随时都是抬着下巴,高傲得宛如天上的明月,穿的永远是最新款的名牌,指甲永远是干净圆润的。
可此时的她穿着两年前那件不合身的,有些发黄的白色长裙,外面套着一件很旧的灰色开衫卫衣,指甲参差不齐,从前明媚的脸上露出空洞麻木的神情。
如果不是那张脸,他都要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江鸣礼皱着眉,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了一下。
他认识的江棠,不该是这样的。
殷棠回过神,和江鸣礼的视线对上,只一瞬间就低下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浑身紧绷。
在天使教养学院里,她只要和人对视就被视为挑衅,他们用最恶毒的话骂她、诅咒她,用拳头雨点般的砸她。
无数次的经历,已经让她形成了本能反应。
可江鸣礼却笑了,“看来这教养学院果然有本事,竟把你教得乖巧懂事了。真该早点把你送去,瑶瑶姐就不会受你那么多欺负。”
殷棠低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愤怒的为自己大声辩解,仿佛默认了。
江鸣礼不耐烦的戴上墨镜,“行了,赶紧上车,别耽误了我一会儿跑比赛。”
“也就瑶瑶姐心善,要不是她开口,我才懒得来接你!”
殷棠低着头打开副驾。
她刚坐上去,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江鸣礼就一脚油门踩下去。
跑车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江鸣礼一脸兴奋,墨镜下的眼睛往旁边瞥了一眼,等着她害怕的失声尖叫,然后开口求饶。
或者像以前那样仗着姐姐的身份,不许他在赛场以外的地方飙车。
只要她开口,他就回去告诉爸妈和大哥,说她在教养学院根本没学好,还是和以前一样嚣张跋扈,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除非她开口求他,保证以后再也不管他的事,他才考虑放她一马!
可等了半天,殷棠始终没有开口。
她死死抓着车顶把手,即便脸被吓得苍白,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两年的教训,多得足够让她学会隐藏自己的恐惧,甚至连表情也不泄露分毫。
只有把害怕藏起来,那些欺负她的人才会觉得无趣,才会放过她。
可她的反应却让江鸣礼黑了脸。
像是较劲一般,他踩着油门,车速越来越快。
但不管他怎么提速,殷棠牙咬得太阳穴都凸起了,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江鸣礼猛地一脚踩下去,刺耳的刹车声在人烟罕至的山路上响起。
咚!
殷棠的脑袋狠狠砸在副驾台上,疼痛伴随着眩晕袭来。
江鸣礼冷眼看着,随手划开手机。
他就是故意的。
谁让这个恶毒的女人两年前把瑶瑶姐从楼上推下来!
电话接通。
“江少,比赛提前开始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江鸣礼看了眼殷棠,“马上。”
挂了电话,他冷冷开口,“下车!”
殷棠还没反应过来,江鸣礼就直接打开车门,将人推了出去。
“自己打车回去。”
就这样,他将殷棠丢在了公路上。
刚开始被送去天使教养学院时,殷棠最常想到的人就是沈文诏。
那个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发誓会永远爱她、护她,跟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如果不是他,两年前的殷棠不会独自丢下爷爷特意安排的保镖去见他,傻乎乎的走到那个没有监控的地方,被江家的人绑着送去教养学院......
周围的人好像谁也没发现殷棠煞白的脸色,围着江彤瑶说着各种羡慕恭喜的话。
“沈少对江小姐真好,也太令人羡慕了!”
“江小姐和沈少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江小姐马上就要毕业了,想必和沈少的好事也将近了吧?恭喜恭喜!”
江彤瑶满脸娇羞,“文诏哥哥真是的,都跟他说我的衣服够了,他怎么还老是给我买呢!”
嘴上说着责怪的话,她的面上却是藏也藏不住的开心。
江母也是一脸笑意的拉着她的手,“女孩子的衣服哪有够的。沈家又不缺这点儿钱,文诏这孩子心里想着你才是最重要的。”
殷棠就像个局外人,看着娇羞的江彤瑶、欣慰的江母,和周围那些羡慕恭喜的笑脸,麻木的心脏像是又被扎了好几根针。
江彤瑶仿佛这才想起她似的,目光一下就捕捉到殷棠的位置,“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
众星捧月的江彤瑶一句话,再次让众人的视线落到殷棠身上。
好奇、疑惑,似乎在想着她是谁?
江彤瑶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满脸笑意的走过去,“姐姐以前不是最喜欢逛这家商场吗?你快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一起让文诏哥哥付钱。”
她故作狡黠的眨眨眼,“到时候就骗文诏哥哥说都是我买的,他肯定不会发现,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怪姐姐的!”
殷棠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单纯天真的脸,不由自主的扣紧了自己的手背。
“江彤瑶,你今天带我来,就是为了炫耀这个吗?”
炫耀那个发誓会一生一世保护她,会永远只爱她一个人的青梅竹马,是如何对其他女人好的......
江彤瑶茫然的看着她,“姐姐,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她满脸无辜,“姐姐,你是不是还喜欢文诏哥哥呀?”
原本落在殷棠身上好奇打量的目光像是突然明白什么,恍然大悟,“我说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江小......江二小姐。”
“什么江二小姐?江家不是只有一位小姐吗?”
“你没听说过江家千金当年在医院抱错的事吗?这就是以前那个江小姐。”
“她就是那个鸠占鹊巢,还阴险歹毒嫉妒人家真千金,处处使坏的江棠?她不是被送出国了吗?”
“什么江棠,她早就改名叫殷棠了,这事儿还在新闻上挂了两天。而且出国了也能回来,只是没想到她回来得这么快,她不会又想跟江小姐抢吧?”
周围的议论声不大,但这是室内,所有声音都能被听得清楚。
江彤瑶无辜的站在那儿,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你炫耀文诏哥哥对我有多好的,我不知道你还喜欢他......”
“我、我以为你两年没跟我们联系,是已经放下文诏哥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彤瑶的声音清楚传入每个人耳朵里,那些落在殷棠身上的视线带上了更多的恶意。
“以前就听说江家那个假千金恶毒善妒,没想到还真是。人家江小姐好心让她选衣服,她竟然以为江小姐跟她一样恶毒。”
“她这次回来肯定又是为了跟江小姐抢吧?全云城都知道她当初有多喜欢沈少,所以看到沈少对江小姐这么好才会嫉妒。”
“她两年都没跟家里联系,喜欢的哪里是沈少,分明是江小姐的身份!可惜沈少和江小姐两情相悦,感情深厚,她才不会得逞呢!”
谁也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殷棠的心思,似乎恨不得用这世上所有恶毒的话来描述她。
每次都是这样......
殷棠不明白。
为什么每次只要江彤瑶开口,所有人都会相信她的话,然后把所有阴险歹毒的罪名安在自己头上。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最后她反倒成了罪大恶极的那个?
殷棠手背传来近乎麻木的痛感。
她疑惑又无力的看着江彤瑶,“江小姐,你为什么总是喜欢用自己的猜测来判定我的想法呢?”
她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说得很清楚:“我只想多陪陪爷爷,想好好活下去,从来没想过跟你抢什么。”
“江家千金的身份是你的,沈文诏也是你的,我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还喜欢他,你到底为什么觉得我会对你产生威胁呢?”
喜欢沈文诏的代价太大,她已经没有那条命再活着走一趟天使教养学院了。
不知是不是殷棠藏在语气里的那一丝绝望泄露,整个店里都安静下来。
也许是被她的话震住,江彤瑶下意识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脸上也露出慌乱的神情。
她没想到殷棠会忽然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明明以前在被这么多人指责的时候,她只会慌乱的说“我不是、我没有”之类的话,看着就像是被揭穿后的无力辩解。
怎么才短短两年不见,她就真的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江彤瑶咬了咬牙,眼泪忽然就掉下来,“对不起,是我误会了姐姐,是我在换乱猜想,都是我的错。”
“我、我只是看到姐姐从进来后就一直沉默,脸色也很不好看,还误会我是故意在你面前炫耀文诏哥哥对我的好,我以为姐姐还没放下文诏哥哥,所以生气了......”
经过她的提醒,众人才猛地反应过来。
是啊,殷棠如果真的放下了沈少,怎么可能故意摆脸色,还问出了江小姐是不是在炫耀的话。
她分明是被江小姐戳破心思,恼羞成怒了!
那些看向殷棠的目光再次带上恶意,甚至比以前更多了厌恶。
在众人的怒视中,一道身影猛地冲向殷棠,抬起了自己的手。
江以聿一脸严肃,“爷爷一直偏心你,不相信你推瑶瑶下楼的事,一定要你亲自当着他的面说才行,我们就告诉他你去了国外。”
“但爷爷不信,要亲自去找你,结果走到门口摔了一跤。他吵着闹着非要我们把你叫回来,说你不回来,他也不回江家,所以这两年就一直住在医院。”
他推了推泛着冷光的金丝眼镜,“如果不是为了你,爷爷不会摔倒,更不会一直住在医院那样的地方。”
“棠棠,爷爷年纪大了,身体没有以前硬朗,你也该懂事,别总是让爷爷为你的事担心。”
殷棠脸色发白,对他的话却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在江家所有人都站在江彤瑶身边的时候,只有爷爷会无条件相信她,看到她的委屈和难过。
可她为了讨好江家其他人,总是忽略一直守在身边的爷爷,让爷爷一把年纪还总是为她的事操心。
如今又因为她,爷爷摔进医院住了整整两年,她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爷爷一定很伤心吧......
见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江以聿再次开口:“我们跟爷爷说你要在国外呆两年,爷爷每天掰着日子等你回来,昨天甚至还要亲自去机场接你。我们告诉他你的飞机晚点了,他才没有去的。”
“棠棠,爷爷这两年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他总是在你和瑶瑶之间偏心你,让瑶瑶受了不少委屈,以后别让他担心了,明白吗?”
殷棠当然明白。
他跟自己说这些,不过是担心一会儿她见到爷爷会告状罢了。
爷爷不相信她推了江彤瑶,如果知道他们因此把她送去天使教养学院,一定会很生气,会想方设法的把她接回来。
在他们看来,她回来就会继续“欺负”江彤瑶,所以他们瞒着爷爷把她绑去教养学院,还骗爷爷说她出国了。
如今又害怕她在爷爷面前揭穿他们的谎言,让爷爷因此怪罪江彤瑶,所以特意来提醒她。
她不是傻子,看得出江家人的想法和偏心。
只是以前的她不愿相信十八年的朝夕相处会因为一个血缘关系就消失,自欺欺人的忽略那些一眼看得见的偏心。
“我知道了。”
殷棠没打算戳破这种拙劣的谎言。
她原本就不想让爷爷担心,没想到他们倒是帮她想好了办法。
许是终于升起一丝愧疚心,江以聿声音柔和了些,“棠棠,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知道吗?”
殷棠没接话,将脸转向窗外,一副不愿再交谈的样子。
“为了你好”这四个字,她早就已经听倦了。
她始终不明白一次次偏心江彤瑶,明明没做过却硬逼她认错道歉,怎么就是为她好了。
他们的这份“好”,她实在是要不起。
医院。
殷棠跟在江以聿身后,一路忐忑的上了顶楼。
两年了,也不知道爷爷过得怎么样?头发有没有变白?棋艺是不是更精湛了?有没有生她的气?
走在前面的江以聿推开房门,殷棠却没了走上前的勇气。
爷爷那么疼她,可她一消失就是两年,连个消息都没有,爷爷肯定会很生气的......
“你来干什么?”
江老爷子一眼看到推门进来的江以聿,并不知道门外还站着自己心心念念两年的乖孙女,语气讽刺又嫌弃。
“怎么,又要来告诉我小棠儿的飞机晚点了?”
“你们口口声声说小棠儿过两年就回来,我天天掰着手指头数,好不容易撑着一口气活到现在,你们又想用这样的借口继续骗我,你们是非要等我死了才把小棠儿送回来嘛!”
“我的可怜小棠儿......”
江老爷子的声音满是对自家孙女的心疼,“江以聿,你要还当我是你爷爷,就告诉我到底把小棠儿藏哪儿去了!”
“我都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难道你们非要看到我死了都见不到小棠儿最后一面嘛!”
原本满心忐忑紧张,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江老爷子的殷棠听到这些话,所有不安顿时烟消云散。
不管什么时候,只有爷爷是永远站在她这边,真心疼爱她的人。
江家其他人都恨不得她离得越远越好,如果不是爷爷坚持,也许两年期限到了后,江家根本想不起她这个被送到天使教养学院的累赘。
或许她会跟那些期限到了却被家里人遗忘的“同学”一样,继续留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狱里......
她以前为什么那么傻,非要执着于江家其他人那些善变的、施舍般的关注,总是忽略爷爷对她的好?
江以聿一脸淡定,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
这两年只要他们来医院,爷爷就会把他们骂一顿,闹着让他们交出棠棠,有时甚至还会迁怒瑶瑶。
不管他们怎么解释,爷爷就是不信瑶瑶是无辜的,他们拿老爷子没办法,干脆来医院的次数就少了。
如今棠棠回来,倒是比以前懂事很多,想必老爷子也不会闹了吧!
江以聿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赶紧将站在门口的殷棠拉进来,“爷爷,我们真的没骗你,你看这是谁。”
原本生气愤怒的江老爷子愣住,声音带着不确定的颤抖,“小、小棠儿?”
充满怜爱、关心、思念的呼唤一出,原本极力忍耐的殷棠瞬间红了眼眶。
“爷爷......”
她颤抖着双脚走过去,跪在床边紧紧抓着江老爷子的手。
原本来的路上,她在脑海里练习过无数次见到爷爷要怎么笑着告诉他自己过得很好,不能让他担心。
可真的见到了,她只感觉所有委屈如排山倒海般涌来,再也控制不住的趴在了江老爷子腿上,失声痛哭。
悲切的哭声响彻整个病房,她仿佛要把所有委屈和难过都哭出来。
在教养学院这两年,她最想念的人就是爷爷,无数次在梦里向最疼爱她的爷爷哭诉自己的委屈,告诉他自己受了多少苦。
江老爷子也红着眼眶落泪,一边紧紧握着殷棠的手,一边颤抖着手抚摸着她的脑袋。
“小棠儿......爷爷的乖乖孙女儿,是爷爷没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