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虞京仪齐晏的其他类型小说《反派状元今天依旧不肯承认爱我虞京仪齐晏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星杳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虞京仪履行承诺给齐晏洗了头,就在屋子前的空地上。齐晏也没有拒绝她给自己淋水的提议,只是偶尔路过此处的人,看见他们俩相处甚好的样子难免奇怪,或是嘀咕两句,或是指指点点。虞京仪无所谓,赵琴问起来她就说这小子头发都长虱子了,再不洗要熏死人。她已经在想后面几天该如何和小反派拉近关系,又该如何挣点钱了。实际上孟婆子祖上也是富过的,而且是有名的绣娘,后面没落了,她只学了一招半式,再加上又懒又馋还好赌,这门手艺硬是荒废了。虞京仪继承了她的记忆与技艺,但毕竟不是自己的,总是有些生疏。好在孟婆子之前也留了不少存品,有的是她自己绣的,但更多的是孟家昔日的人绣的,可能是为了留个念想,好赌成性的孟婆竟都没有卖了它们。成为了孟婆子的虞京仪卖了。她又不是真的孟...
《反派状元今天依旧不肯承认爱我虞京仪齐晏完结文》精彩片段
虞京仪履行承诺给齐晏洗了头,就在屋子前的空地上。
齐晏也没有拒绝她给自己淋水的提议,只是偶尔路过此处的人,看见他们俩相处甚好的样子难免奇怪,或是嘀咕两句,或是指指点点。
虞京仪无所谓,赵琴问起来她就说这小子头发都长虱子了,再不洗要熏死人。
她已经在想后面几天该如何和小反派拉近关系,又该如何挣点钱了。
实际上孟婆子祖上也是富过的,而且是有名的绣娘,后面没落了,她只学了一招半式,再加上又懒又馋还好赌,这门手艺硬是荒废了。
虞京仪继承了她的记忆与技艺,但毕竟不是自己的,总是有些生疏。
好在孟婆子之前也留了不少存品,有的是她自己绣的,但更多的是孟家昔日的人绣的,可能是为了留个念想,好赌成性的孟婆竟都没有卖了它们。
成为了孟婆子的虞京仪卖了。
她又不是真的孟婆子,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书中人物就不顾自己了,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
可这要养一个小反派远远不够。
穿越小说里的主角总能靠各种现代知识赚到大钱,都有哪些来钱快又简单的呢?
卖菜谱?她做的饭只有自己能吃;制冰?这不是未来女主的活儿嘛,而且她现在无权无势的,怀璧其罪,到时候没得到钱就算了,可能还有生命危险。
一连好几天,虞京仪走在大街上时,都恨不得天上掉下钱来。
忽然,一个人急匆匆跑过她身边撞了她一下。
“快去看看,王老爷家贴了个告示......”
落日熔金,烟霞燃火。
坐在窗口的齐晏心生讶异。
这段时间孟婆回来得都很早,还会给他带礼物。
或是包子,或是坚果,或是其他零嘴儿,或是草蚂蚱、竹蜻蜓,甚至还拿厨房的鸡毛给他扎了个毽子......
这都是小孩儿会喜欢的东西,比如他还在侯府时隔壁的那个小玩伴,就肯定会喜欢的。
忽然他狠狠掐了自己手臂内侧的软肉一下,疼痛让他清醒过来。
“我这是在做什么?已经在期待她回来了吗?”
“小齐晏,我回来啦。”
声音传来,齐晏猛地抬头,掐着自己的手指也慌慌张张松开,却已留下一道扭曲的红痕。
他身上穿的是自己的那身宝蓝色的锦服,虞京仪给他洗干净了,又把破损的地方缝补了一下才还给他。
他此时披散着一头长发,两侧却还有一撮没长长,被风一吹就翘了起来,在空中一晃一晃的;他端端正正地跪坐在那儿,换了一身衣服的他已有将来翩翩公子的模样了。
小反派实在太好看了,像古籍里化成小孩子的精怪。
“我给你说个好消息!”她下意识开口。
可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孟婆便缄口不言了,让齐晏既疑惑又好奇,心里像有小虫子在爬。
“你要说什么?”他忍不住开口问。
“当当当当~”虞京仪笑了两声,将手里的竹篮放在他面前,盖着的布一掀开,里面有个不大的砚台和墨块,一小沓纸,一支笔。
齐晏有些吃惊,这些虽不是上乘货,但只要是跟读书挂上号的东西就不便宜,比起之前她给自己的那些小玩意儿加起来都贵。
“你买的?”
“不是。”她神秘兮兮地凑近,“我偷的。”
小反派的眼睛瞪大了,瞳孔肉眼可见地缩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小兽,看得虞京仪手痒,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怎么可能?别人送的,我不会偷东西的。”
话虽这么说,但齐晏知道她人缘不好,谁会给她送这些?已认定是她要么是买的,要么真是偷的了。
不管如何,都是给他的,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让他一时忽略自己的脑袋刚刚被她摸了。
他伸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砚台。
“来,我给你摆好你试试,不过天快黑了,你不能写太久。”
他看着孟婆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在自己面前,又倒了水给他研墨,视线一直跟着,直到她转过身来时,才飘到纸上。
提笔蘸墨,好像已过了很多年似的。
祖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宴儿,沉心静气,聚精会神,脊背挺直,笔下所出的字才会和人一样有风骨。”
虞京仪见他开始写字了,虽没有笑,但眼神看起来似乎比那日拿到书还高兴。
不枉费自己今天的努力。
说起来也是她的运气,王家的老太太思念已逝的亡夫,食不下咽,积郁成疾。
平时好歹能靠画像聊以慰藉,但前段日子家中翻修,一片混乱中,那画像不小心被撕毁了,还沾上了污秽。
这下好了,老太太觉得亡夫在地下过得不好,就连梦里都是二人见面听他诉苦、抱头痛哭的场景,这么一来,身体就差了。
王家想找人修复画像,去的人一看那画的样子纷纷摇头。
虞京仪硬是混了进去,提议说可以按照王老爷的描述,给去世的老爷子重画一幅。
要知道,她在现代就业范围之广,下到教小朋友学蜡笔画,上到给刑警队的心理专家当助理画嫌疑人侧写。
她有能力又努力,还有点小运气,所以才能赚到钱。
于是便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下,她用炭作笔,画出了一幅素描。
速度、相似度均完胜其他人,让王老爷连呼传神,不仅给了她十两银子做答谢,还送了她这些笔墨纸砚。
她凑上去看了一眼,齐晏写的是那日她问的话:
“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写得真好看。”
齐晏抬头看她,眼眶微红,因想到了祖父,目光中竟带着一丝孺慕。
这几天,孟婆都对自己很好,他无法时时刻刻都将自己的心防备得如铁桶一般,从天堂跌落后再次得到关爱,难免心生触动。
“谢谢你。”
倘若她是真心的,是否能放自己离开?
他无意识地抓紧了袖子,声如蚊蝇:“其实我......”
门外忽然传来赵琴的唤声:“表姑,你来。”
虞京仪有些懵,这个时候喊她作甚?
她给齐晏一个别怕的眼神,走了出去,两人就在一个避着人的角落说话。
齐晏垂下眼帘,没有穿鞋,轻手轻脚下地,贴近墙面。
一墙之隔,他能隐约听见二人的声音。
等虞京仪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时,四周已灯火通明。
一群被吵醒的人围在她的屋子门口,还有凄厉的哀嚎声断断续续传出,听起来是个妇人的声音,好歹让她松了口气。
她钻了进去,首先看见的是门口的一大滩血。
一个中年女人被孙婶儿扶着坐在地上,剪头插着一把剪刀,地上的血就是她肩上来的。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只披了件外衫匆匆赶来的赵琴见此情景一声吼。
“赵娘子,你可得为俺做主啊!”
那个受伤的妇人叫钱氏,哭道:“俺就是听说孟姐今晚守夜,所以过来她这屋瞅瞅那小杂种安不安分;结果刚推开门,就从天而降一把剪刀,恁看这给俺扎的,要是俺运气再差点,岂不是成俺的断头台了!”
赵琴烦不胜烦,命人去取药来,又找了一圈,“把孟婆子叫来!”
虞京仪闻声主动站了出来,“赵娘子,我在这儿。”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京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她回头,门框上有一根白色的细线,中间挂在顶端,一头缠在门栓上,断了的那头在夜风中摇曳。
缝补刺绣是孟婆子为数不多的精细活,线和剪刀都是孟婆子针篓里的。
虞京仪的脑海中飞快出一系列场景:那么细的线悬着一把剪刀在门上,只要有人从外开门,线被崩断,剪刀必定掉落下来。
这定是齐晏设的一个小机关,机关虽小,但却让她遍体生寒。
虽然她今晚当值去了,但这是她的屋子,若她忽然有事回来,这把剪刀若是扎在了她的身上怎么办?
还是说这本就是为她而设的?
系统可没说自己死在攻略过程中会怎么样,万一直接结束呢?
虞京仪又看向屋内,一盏烛火悠悠然亮起,齐晏就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火苗颤颤巍巍的,明灭的烛光照映在他身上,打下半片阴影。
“问你话呢,发什么愣!”赵琴不耐烦地拍了她的后背一掌。
她冷静转头,面不改色:“这是我去守门前设置的。”
无论如何,得先保下小反派,反正只伤了个npc,趁机刷刷好感吧。
“好哇,原来是你!”钱氏捂着肩膀,对她怒目而斥,“恁好端端的整这玩意儿作甚?这下把俺伤成这样,你必须赔钱!”
“哈?”虞京仪觉得好笑,理直气壮道,“这是我防着这小子趁我不在逃了设的,没伤着他倒伤着你了,我还要问你呢,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扒我房门,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恁胡说!”钱氏口齿没有她利索,急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她则愈战愈勇,学着现代那些骂架的大妈,拍一下手后叉起腰往前猛踏了一步:
“我怎么就胡说了?要不你告诉大家伙,你大半夜过来做什么?怎么我的剪刀就扎你,没扎别人?我说我前些天赢下来的三十两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也是你趁我不在偷的?就和今天一样!”
钱氏懵了,顺着她的话辩解道:“什么三十两?恁啥子时候赢了三十两?恁不是才赢三两吗!?俺今天都没得手,恁不许冤枉俺!”
这话一出,却没人和她吵了,四周一静。
虞京仪环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呆呆地看了一眼四周。扶着她的孙婶儿偷偷拧了她一下,她才转过弯儿来,又急急忙忙说:
“俺才不是来偷你钱的!”
“行了!”赵娘子懒得听她们争论,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她先将钱氏训了两句,让她以后晚上少溜达,随即便让众人散了。
虞京仪看着人群一个个离开,刚松了口气。
结果转头便见赵娘子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似笑非笑道:“表姑,你可不像是能想得出这机关的人,为何要替这小子认了?”
虞京仪心里一咯噔,要不怎么这个npc是庄头呢,还是有些聪明在身上的。
她反应很快,故意做出不高兴的表情,“懒得和钱氏掰扯了。”
不知赵琴听了如何想的,微微点头,便拎着灯笼打算走了。
只是刚走两步,又忽然转身,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表姑今日好像突然变聪明了,如此,也要小心些。”
说完也不需要虞京仪的反馈,径直离开了。
虞京仪却是有些忐忑,这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这么快自己就掉马了吧?
古代不知什么穿书、系统,可别把她当精怪幽魂架火上烧了。
实际上赵琴只是感慨一下,毕竟她也希望这个老是惹事的表姑能有脑子一点;后面那句也只是单纯提醒她,别被齐晏这小雏鸟啄了眼。
虞京仪看了看地上那滩血,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没等到她发火的齐晏抓紧了不合身的袖子,抿紧了唇。
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还带来了一盆水和竹扫帚。满满一盆水泼下去,将血冲下去,再赶紧拿扫帚扫走,又用抹布把门口门框上的血擦掉。
她做这活儿的时候看上去并不害怕,这本身就比任何反应都叫齐晏忐忑了。
一切忙完,她进门来,也不唤齐晏,只是坐在桌边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等了一会儿,齐晏终于忍不住了,向前一步,冷着小嗓音道:
“你要打骂只管来便是,这般吓不到我。”
虞京仪笑了一声,“我何时说要打骂你了?方才不是还替你背了黑锅?”
齐晏皱起了眉,“为什么?”
这属实是他心中的一个疑问,孟婆转变太大,让他毫无头绪,难不成真如她所言,仅剩的良心想起了跟自己一般大的孙儿?
“那机关你为何要设?是为了杀我?”
“不是。”齐晏急急辩解,“我是白天偷听到有人以为我给了你好处,打算晚上过来偷东西,所以才设下的,我知道你晚上守门,不会回来。”
闻言,虞京仪稍稍放了些心,反派再怎么样,毕竟还小,也还是没有那么疯的。
“那不就行了?好了,你睡吧,我走了。”
她起身离开,路过门口时将线和剪刀都带走了,丝毫问责的意思都没有。
齐晏松开手,慢慢爬上床。
床单和被子都换了衣柜里最好的。
主要是因为虞京仪嫌弃孟婆子之前睡的那床,总觉得带着股怪味。
齐晏想,虽然这个机关没有避着孟婆的打算,但是自己有分寸,一把剪刀而已,不至于害人性命。
事发后自己左右不过挨顿打,还能检测出来孟婆对自己的态度。
结果显而易见,他试出来了,自己没有挨骂更没有挨打,孟婆甚至还主动替自己背锅。
不管是什么原因,孟婆是真的对他忽然包容了许多。
若是换个人来看守他,他逃跑的几率就更小了。
“我进来了哦。”
虞京仪估摸着齐晏好了,也不指望他答应,敲了门后就进来了。
他果然已经换好了衣服,只不过他被赶来时本就没带什么东西,少有的几件衣服都被孟婆子偷拿去卖钱赌博去了,所以现在齐晏穿的是她找的一件孟婆子最好的衣服。
这衣服估计是逢年过节穿的,花花绿绿的,穿在齐晏身上太抢眼了;袖子和裤腿各长好多,卷了起来,硬是被他穿得看上去整洁又端正。
他此时已有几分长大后的风采了,只是小脸上的表情木木的。
“给你说个好消息。”虞京仪走进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刚刚我和赵娘子说了,你以后就住我这儿,也不必把你关着了,只是你不能出庄子,去哪也得我跟着。”
齐晏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可她分明瞧见对方放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
过了一会儿,才听他吐出一句话:“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什么?”虞京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把我关在猪棚旁、拴着我、不给我饭吃......都是你干的,现在又说这些都不必了。”还有些稚嫩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我不是小孩子了,打一棍子给颗甜枣,妄想让我感恩戴德,在我这里行不通。你直说吧,若是要从我这得到什么,我宁愿你继续将我关回去。”
他的小嗓音沙哑中带着委屈,葡萄眼红通通的,看上去格外可怜,偏偏又是一副强忍着不想流泪的样子,说完就抿紧了嘴,跟个河豚似的,叫人很难不生出怜爱之心。
他垂着的眼珠微动。
这个孟婆会如何回答,气急败坏,还是继续虚情假意?
结果虞京仪微微张大了嘴,“你一口气说了好长一段话。”
而且有条有理,这真的是七岁孩子的口齿吗?
齐晏:“......”
真会装啊,让他有种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眼中有一瞬间的迷茫——这种情况祖父没有教过自己。
他索性跳下床,径直朝门外走去。
虞京仪急忙拦住他,“你要去哪?”
他抬头,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坚毅:“回猪棚。”
“别了,你就在这儿住吧。”她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借口,装出一脸懊恼的样子,“之前是我不对,其实我很早之前有个孙子,只是体弱早夭了,若是长大,和你年纪差不多,所以看见你就想起了他,我以后不会欺负你了。”
齐晏歪着头,半信半疑地仰头看她,“你发誓。”
很是可爱。
“我发誓。”她立马道,“我如果再欺负你,我就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几乎是她誓言刚发完,齐晏的表情便有些松动了,抿着唇故作老成地点点头,转身坐回桌子边。
虞京仪松了口气,反派再聪明现在也还是个小孩子啊,发个毒誓就能让他放下戒备的话,她还能发一百个。
“咕咕咕......”
她看向一脸窘迫捂着肚子的齐晏,微微一笑,“你等会儿,该吃晚饭了,我去给你拿,顺便给你把药熬上。”
“......有劳。”
她笑呵呵地离开,小反派还挺有礼貌,看来离完成任务又近了一步。
在她走后,齐晏脸上稚气的表情瞬间消失。
祖父教的果然有用,示敌以弱,亦是妙计。
他又不禁难过,若是祖父还在世,定不会把他赶出来、让他与这种人周旋的。
他才不想回那个又臭又脏的猪棚呢,只是绝不能是他求着旁人出来,这样就落了下风。
不管如何,孟婆也不算特别聪明,对自己来说是好事。
他扫视了一眼这间屋子,又小心走到门口朝外望。
结果一下子就对上了两个妇人打探的眼神,他立即往后缩回了身子。
过了一会儿,他尝试性地朝外踏出一步,庄子里巡逻的人看了他一眼,还真没有拦他。
真如那孟婆所言,只要他不靠近大门,竟然可以自由活动了。
想到这儿,齐晏朝虞京仪消失的方向走去,脑子里飞快记忆着沿途的布局。
另一边。
虞京仪到了厨房,正巧是开饭时间,其他人都聚在一起吃饭,见她来了,安静了一瞬。
“孟姐,来这儿坐!”一个胖乎乎的大妈笑眯眯地朝她招手。
这人是个厨娘,姓孙,平时大家都叫她孙婶儿。
一看见饭菜,虞京仪也饿了,只纠结了一秒钟,寻思自己吃快一点,小反派就少等一会儿。
她坐了过去,刚扒了两口饭,孙婶儿就凑过来挤眉弄眼地问:
“孟姐,恁咋突然对那小杂种好起来了,是不是从他身上得到了什么好处?”
她就说平时也没见孟婆子人缘这么好,敢情有理由的。
她面不改色道:“嗐,能有什么好处?不过是他差点病死,挨了赵娘子好一顿骂,我不敢再偷懒了呀!再说了,他是被赶出来的,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门边一片花花绿绿的衣角一晃而过。
孙婶儿不知信没信,只笑呵呵地点点头。
虞京仪生怕她又找自己说话,平阳县地处后世的河南,她之前不是河南人,并不能完全听懂,还好孟婆子混迹赌场,不说方言,不然她一张口就要露馅儿。
于是她加快吃饭的速度,吃完就站了起来,找准了给齐晏留的饭菜,赶紧拎着就走。
孙婶儿在后面扯着嗓子喊:“于姐让俺和你说,今晚恁还她的班,中不中?”
“中!”虞京仪大声道。
就是之前孟婆子约了人赌,所以和一个姓于的妇人换了班,今天轮到姓于值班了,所以得她来还,唉!
她跑得飞快,回到屋里时,齐晏仍是乖乖地坐在原地等她。
趁着他吃饭,虞京仪通知他:“对了,我今晚得守后门,晚上你一个人睡,别怕,有什么事就大喊一声,庄子里到处都是人。”
最后一句就是在提醒他了,不要想着逃跑。
齐晏手一顿,“嗯。”
小反派吃饭都吃得赏心悦目,他吃了多久,她就欣赏了多久,殊不知齐晏心中有多膈应。
——她此时的所有行为,不过是以为我还有利可图罢了,那便就让她这么以为着吧。
入夜。
虞京仪没想到,因为身体原因向来不熬夜的自己,刚穿书的第一晚就熬上了夜。
她靠在后门框上,一个哈欠接着一哈欠。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时,一道尖叫声忽然划破黑夜。
这方向——好像是她的房间。
小反派!
“赌一把吧!往右一千米有一个悬崖和陡坡,我们可以在马车掉进悬崖之前跳车!”
齐晏怔怔地看着她,又震惊又不解,那支箭射穿了她的身体,小截箭头都刺开衣裳从前露出来了,她就这么扎着一支箭思考出了对策,和他说赌一把。
此时的她哪里像个尖酸刻薄的婆子?简直像个女将军。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齐晏瞬间做出了决定,忽然从袖子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你做什么?”虞京仪吓了一跳,生怕他再给自己捅一刀。
他却目光坚定地狠狠扎向了马屁股!
鲜血溅了出来,马儿吃痛,嘶鸣一声,顿时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如闪电一般猛地冲了出去,眨眼间就拉开了好远的距离。
两个人险些掉下去。
“快了,准备!”虞京仪粗着嗓子喊道。
齐晏其实很紧张,但他越紧张脸色反而越平静,只是无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在经过两侧各有一大片非常茂密的丛林时,他感觉到自己被人环住,先是一阵失重感传来,随即是天旋地转的翻滚。
最后“咚”的一声,掉进了一个坑里。
“砰、砰、砰......”
整个空间仿佛只有他的心跳声,大得出奇,震耳欲聋。
这个坑不算太深,也不算太大,但足够将他们遮挡起来。
他推了推抱着自己的人。
“嘘。”虞京仪很轻很轻地嘘出声。
孟婆还活着。
齐晏没有意识到自己松了口气。
虞京仪此时却很懵。
——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很重?
宿主,您现在是重伤失血状态,这是正常的。
——那我不是要死了?!任务失败了?
急死她了。
还有救。
——哦。
侯府的杀手业务能力实在不过关,动态射击技术那么差吗?硬是给了她一箭。
还有这小反派,扎马屁股也不说一声,好歹让她把背后的箭身掰断一截啊,这下好了,滚下来的时候箭断了,还跟钻钻头似的扎得更深了。
头顶有一小块光亮,从落叶的缝隙传来,这应该是猎户留下的陷阱,还好底下没准备什么木刺,不然两个人这么掉下来,保准要成刺猬。
就在陡坡之上。
杀手们赶到时,恰好看见马车径直冲向悬崖,掉了下去。
他们在悬崖边勒马,朝下望去,一眼看不到底。
“要下去找吗?不然这、死不见尸的......该如何复命?”一个黑衣人问。
领头的垂眼思索了一下,扫视了一眼四周没发现有什么,抬手做了个动作,所有人转身撤退。
然而坑里的人并不知道上面的情况,只能安安静静的待着,想象自己是一片枯叶。
直到那缝隙里透来的阳光变得刺眼,齐晏慢慢坐了起来。
他背着光,没什么力气的虞京仪看不清他的眼神,只知道他坐起来后垂着头安静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在打量她?
“小齐晏?”她有点艰难地发出声音。
“嗯。”
“你受、伤了吗?”
“......没有。”
简单的对话结束,齐晏终于动了,却是伸手将露出她衣服一小角的钱袋扯了出来,随后再次抽出手中的小刀。
虞京仪张大了眼睛,有个不详的预感,“你做什么?”
他没有多说,站起身后,用力将手中钱袋扔了出去,听见“噗”的声音,估计刚好扔在了叶堆上。
旋即又用刀在坑的四周找了个位置,挖了几个落脚点,每爬一截便拔出来再扎进土里,就这么一点一点爬了上去。
露出头小心地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他才用力翻了出去,跌坐在了地上。
他的手在抖,脚很痛。
但是他活下来了,上天终于眷顾了他一回。
只不过历经生死,他仿佛一根嫩苗被逼着扯着瞬间成长,眼眶发涩。
——爹,承恩侯,是你吗?七年父子情分啊,你真的非要对我赶尽杀绝吗?
他心中刺痛万分,劫后余生的迷惘与无奈在此刻争先恐后涌了上来。
天地浩大,还有他的容身之处吗?
“哈哈、哈哈哈哈......”他低声笑了起来,因为担心被人听见,他忽的张口咬住了自己的胳膊,瞬间咬出了血来,笑声都变质扭曲了。
直到他的余光瞥见扔上来的钱袋,他倾身过去拿了起来。
坑口的树枝被他拨开,恰好有一个细碎的光圈照在虞京仪的眼睛上,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偏下了脑袋,又眯着眼去看。
小反派为什么在笑?死里逃生高兴傻了吗?
齐晏的脑袋忽然出现在上方,又恰好挡住了那束光。
虞京仪一喜,刚想说让他想个办法拉自己上去。
“你不是孟婆子,你是谁?”他猝不及防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虞京仪心里咯噔了一下,反问道:“你说什么胡话,我不是孟婆子还能是谁?”
“没有人能短时间改变这么多。”齐晏数着,“猥琐、愚蠢、虚伪、贪婪、吝啬、自私......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东西。”
“‘一千米’是什么意思?”他顿了顿,“还有,我被人质疑时就不会说‘我不是齐晏还能是谁’。”
山林肃静,唯有鸟啼与蝉鸣。
他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嗓音不像成年人那般厚重,却让虞京仪浑身发冷。
“论迹不论心......我帮了你。”这句话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嗯,所以谢谢你。”齐晏笑了一下,露出沾着血的白齿,应得很快:
“但是抱歉了,你伤得很重,我是个小孩儿,也是个伤患,我救不了你。你可以恨我,但我若能活着离开,来日会为你修墓立碑的。”
他很冷静,也很冷漠。
说完,他用手撑着地,艰难地站了起来。
这一刻,虞京仪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情绪占据了主导地位,有震惊,有难过,有气愤,有着急。
眼看他要走,她知道任务完不成了,只想问一句:
“你从来没有信过我?”
“你又有几句真话?”齐晏轻笑了一声,转身之际说:“你个形影相吊的寡妇,哪来的孙子?”
世界最恶心之事,莫过于背叛与欺骗。
虞京仪躺在坑底,听着脚步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嘎吱”渐渐远去,心里很是受挫。
齐晏带给她的震撼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其实还有重伤引起的大脑缺氧,只是她感受不到,所以忘了。
检测到宿主身体处于重伤濒死状态。
——哦,不痛就是这点不好,要死了都不知道。
——那我的任务失败了?
她不想死,她想活着,但都做到这个程度了,小反派果断放弃她也就罢了,甚至没信过她?临走前还不忘薅走她的钱......
他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七岁孩子。
这个任务太难了。
孟婆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系统正在重新捕捉书中角色......
捕捉成功,预计一分钟后,您将开启第二次攻略任务。
祝宿主马到功成。
虞京仪本想跟着钻进马车里,结果被车夫拽住,“你是主子么?也想坐车。”
没办法,她只好跟着坐在外头的车辕上。
车夫一扬鞭子,马车摇摇晃晃地出发了。
眼看走了一段路了,距离三环山也越来越近,她在脑中思考该如何进去和齐晏通气。
身后的帘子忽然掀开,齐晏冷着一张小脸道:“我脚痛,孟婆子,你进来帮我按按。”
车夫看了一眼,没有阻止。
虞京仪顺利进去了,大声道:“宴少爷,您哪里痛?”
齐晏会意道:“这儿,还有这儿。”
“好的,我帮您按按。”
其实他压根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坐近些,随后便压低声音道:
“我细想了,他们不可能等我平安抵达灵泉寺。”
“我正要说这个,赵全告诉我,赵琴他们安排了人假扮山匪,就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
齐晏眉头紧锁,右手攥成了拳,像个小老头一般严肃,垂眸想了一会儿,忽然问了个听上去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为什么叫‘三环山’?”
虞京仪不解,还是回答了:“因为有三座山脉回环相扣,灵泉寺在最里头,你的意思是......”
“只能是第二环。”他自言自语,抬头定定地看着她,嗓音带着颤抖和害怕,“我能信你吗?”
“当然可以。”虞京仪脱口而出。
孟婆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压抑的声音也有些变形,一切都在阻挠自己的判断。
“停车,我要解手。”齐晏忽然出声,嗓音带着一股稚气,却十分冷静。
车夫却喊道:“少爷能憋会儿么?快到了,这荒山野岭的,不安全。”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虞京仪都想笑了,哪个书里和电视里会写让角色憋尿的?
而且“马上到”的根本不是灵泉寺,而是最适合杀人埋尸的第二环山。
“不行,必须停车,我憋不住了。”齐晏木着一张小脸,说出和表情完全不相符的话。
这下直接都不回应了,反而是鞭子声一声比一声急促,马车愈发颠簸起来。
齐晏忽然抓住了她的袖子,有意识地靠近她,像一只害怕而寻求母兽庇护的小兽;面上的表情也终于有了松动,不再强撑着作大人模样。
虞京仪心里不合时宜地一喜,患难见真情,小反派这次是真的对自己产生依赖了吧?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赌一把。”
她说完,让齐晏坐好,自己钻了出去。
车夫听到动静转头看来,虞京仪朝前者笑了一下,突然出手猛地推向他。
“你做什么!”
这一下令他猝不及防,差点直接掉了下去,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攥紧了缰绳不撒手,高速行进中的马被他拽得一歪,脚下打滑,横冲直撞了起来。
虞京仪即使早有准备,也险些被甩了出去,见车夫扒着车辕不撒手,正在拼尽全力爬上来。
——他是npc,他是纸片人。
虞京仪只迟疑了一瞬,便一咬牙,双手抱着车门,抬起右脚,狠狠地朝他的手踩下去。
那车夫也是能忍痛,半截身子都拖地上了,手还在被踩,这样都没松开。
她只好踩上去后又用力碾了碾。
车里的齐晏先是被一阵剧烈的晃动重重撞在了车壁上,马车像疯了似的摇来晃去,随后便听见了车夫的斥问声,只歇了不过几息时间,又是一阵物体落地声,夹杂着车夫的惨叫。
——孟婆赢了吗?
虞京仪扑上去抢下缰绳,使出吃奶的劲想将马儿调转方向,可她和孟婆子都不会驾车啊!
“吁!吁!”她想起电视剧里的方法,趴在狭窄的车板上“吁”了半天,不仅没有作用,还硌得浑身疼。
一颗小脑袋从车里钻了出来,齐晏的头发都歪了,站不稳的他只能贴紧车壁,大声道:
“你拉得太紧了,松一点!”
“哦哦。”虞京仪应和着,但这么快的行驶速度,她的手有点不敢松开缰绳。
齐晏从她手里抢过来,却忽略了自己的小身板哪有什么力气,被惯性差点甩下车去,幸好虞京仪反应快,一把将他抱住了。
可也正是因为他力气小,马儿感受到的勒力没有那么重了,渐渐慢了下来。
“吁~”齐晏唤了一声,让马儿成功停下,打了个响鼻以后不动了,累得低下头吃了口草。
“你真厉害。”虞京仪松了口气,瞥见他柔嫩的掌心磨出了血,道:“我们必须赶紧离开,我来吧,你教我。”
“我也不会驾车。”他面露难色,自己会骑马,但当初身为侯府嫡子,怎么可能学驾车呢?
虞京仪从他手里把缰绳拿过来,“给我,我试试。”
齐晏没有推辞,直接给了她,攥了攥受伤的手却也没有进去。
一个操作,一个指挥,两个人努力,还真成功让马儿掉头了。
“驾!”她学着之前车夫的动作,佯抽了下马屁股,马儿噌地跑了起来,虽然歪歪扭扭的,但她已经很满意了。
可估摸着才跑了不到五分钟,便听见身后有一阵阵更重的马蹄声。
“前面的马车停下,留下财物,饶你们一命!”
“是山匪!”虞京仪不敢扭头去看,马车本就跑不过骑马的,她更怕影响自己控制方向。
齐晏扒着边缘回头望,七八个人戴着面纱,驱马而来,手里拿着刀。
哪有这样的山匪呢?分明就是来杀自己的!
他心痛万分,不由得心生恍惚。
“小心!”虞京仪一声提醒。
一支利箭从旁边树上飞来,带着破风之声,反而狠狠射进了虞京仪的身体。
惯性使得她往前扑了一下,拽得马头一歪。
“你......”她给自己挡箭?齐晏难以置信地从她怀里抬头。
结果就见她扬起一个笑,嘴里全是血,像刚吃了小孩儿似的。
“没事。”
——没事个屁!这人准头好差!
——卧槽,还真不痛。
......
射箭的人发现中了但没射对,懊恼地捶了一下树。
放冷箭的很有可能是之前那个暗卫,好在估计他是后手,没有马,追不上来,但身后的其他人穷追不舍。
虞京仪拼命思考,忽然灵光一闪,抓紧缰绳费力控制马儿朝右边跑。
“赌一把吧!往右一千米有一个悬崖和陡坡,我们可以在马车掉下悬崖之前跳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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