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陈头从那条幽深的巷子里钻出来时,天色已经擦黑。
巷子里弥漫的煤烟味和饭菜的香气还在他鼻腔里搅和着,他咳嗽了两声,顺手把手里的空酒瓶子晃得叮当响。
“这鬼天气,说冷就冷。”
他嘟囔着,紧了紧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棉袄,朝家的方向走去。
老陈头是个孤老头儿,在这矿区的边缘住了大半辈子,靠着早年在矿上落下的一点补贴,勉强维持生计。
曾经的矿区,那可是一片繁荣昌盛、热闹非凡的景象!
高耸入云的巨大烟囱,就如同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不分昼夜地向外喷涌着滚滚浓烟。
那些浓烟仿佛黑色巨龙,腾空而起,直冲向云霄。
一辆辆满载煤炭的重型卡车,犹如钢铁巨兽般在矿区内穿梭往来,它们进进出出,车轮滚滚,掀起了漫天飞扬的煤灰。
整个矿区都被一层厚厚的黑色灰尘所笼罩,阳光透过这层黑幕洒下时,也变得黯淡无光。
然而,时光荏苒,随着岁月的流逝,煤矿资源逐渐走向枯竭。
昔日繁忙喧嚣的场景一去不复返,年轻人们纷纷背起行囊,离开这个他们曾经熟悉的地方,去往外面更广阔的天地寻找新的机遇和希望。
如今,这里只剩下一些像老陈头那样恋旧不舍得离去的老人。
他们坚守在这片日渐衰败的土地上,见证着矿区从辉煌到衰落的全过程。
这些老人,有的坐在自家门口,默默地望着远方;有的则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尽管生活已经不再如从前那般美好,但他们心中那份对故乡的深深眷恋之情却始终未曾改变。
老陈头时常想起过去,矿区里机器的轰鸣声、工人们的谈笑声,交织成一曲生活的乐章。
那时的他,年轻力壮,和工友们一起在井下挥洒汗水,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矿区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这些破旧的房屋和回忆。
老陈头住的屋子是矿区早年分的,墙壁斑驳,屋顶还时不时漏雨。
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里黑漆漆的,只有角落里那盏昏黄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
他把空酒瓶随手一扔,一屁股坐在那张破旧的椅子上,望着窗外逐渐暗下去的天色,发起呆来。
窗外的那棵老槐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