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
龙马转头看他，眼眶里没有瞳孔，只有旋转的星云。
“来。”
非男非女的声音直接刺入脑髓。
阿幻的脚自行迈步，踏着虚空走向河心。
每走一步，皮肤就剥落一片，露出底下跳动的卦纹。
1.4 天人合一之悟当阿幻的指尖触到龙马额心时，宇宙在他颅骨内爆炸了。
无数星系化作黑白丝线，将他缝入一张覆盖天地的巨网。
他看见捷胜渔民在丝线上行走，每个人的脚踝都拴着卦纹锁链；看见南门岗村的鲤鱼地其实是条被钉住尾巴的龙鱼；看见自己出生那夜，接生婆从娘胎里拽出的不是婴儿，而是一团蠕动的卦象。
“你即阴阳。”
龙马的声音低沉而深远，仿佛从宇宙深处传来。
“一切生灵皆由此而生，亦由此而死。
你不能逃避，亦无法改变。”
阿幻愣住了，心中猛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空虚感。
阴阳的真意，是否真如这位古老生物所说的那样？
他曾经固守的理念，在这一刻，似乎开始崩塌。
阿幻低头，发现自己胸口的皮肉正在透明化，那颗残缺的“坎”卦心脏，此刻与分心石上的玉心共鸣震颤。
幻象忽变。
他看见未来：自己站在血海中，九卦图在天空燃烧，脚下踩着捷胜百姓的尸骸。
可那些死人都在笑，他们的眼窝里开出了素心兰。
剧痛将阿幻扯回现实。
龙潭山重新闭合，分心石上的太极图印入他瞳孔。
河滩上多了具无头尸体，穿的衣服与他今夜所穿一模一样。
阿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在。
衣襟里滑出那枚龟甲，原本残缺的卦纹竟已补全——第九卦“噬”，形如漩涡，中心一点猩红，正是他滴落的血。
远处传来鸡鸣。
阿幻望向海平面，晨曦中隐约可见一艘幽灵船的轮廓。
船帆上绣着逆时针旋转的九卦图，与他手中龟甲一模一样。
第二章：九卦·泽被苍生2.1 血墨绘九卦龙潭山异变后的第七日，阿幻在祠堂门槛上捡到一片银鳞。
鳞片薄如蝉翼，内侧天然生长着“坎”卦纹路，沾血即化为朱砂色的墨汁。
他蘸着这血墨，在祠堂青砖地上绘出第一幅完整的九卦图。
第九卦“泽”悬浮在八卦中央，形如浪托旭日——这是他在幻境中窥见的天机：捷胜临海，阴阳流转之机不在山而在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