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逐胥灿烂一笑，带着少年人的自信，「华阳一入宫就被我的人扣下了。我办事，你放心。」
华阳被绑的结结实实又被堵了嘴，毫无反抗之力。
可多年盛气凌人让她学不会低头，哪怕堵着嘴也能听出她撕心裂肺的叫骂。
我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的狼狈模样。
「别急。你们上路之前，我会把话都说清楚。」我转向凌逐胥，「我不介意你留下，就是会有些血腥。」
凌逐胥无所谓的摇摇头，指了指魂棺，「我好奇。」
我点头，示意她找个干净地方坐下听我讲故事。
「我是个孤儿，小时候父母就将我丢弃在山上。有个比我大几岁的少年上山采菌子，用箩筐把我背下山，我认他当了哥哥。没过多久，他的父母也因意外离世了。他靠着每天帮寨子里的人做事赚的口粮把我喂养长大。」
「我六岁时，我哥在火神节上被毕方神选中，从此在寨子中有了很高的地位。我们的日子也好过起来。」
「我哥聪明，带着整个寨子跟大魏人做生意。我们寨子便越来越富有。」
「后来……你们就来了。你们先是骗我们大魏出了瘟疫，又让陆君撷扮成迷路的游商之子，利用我们的好心进入寨子。」
「凌老将军不忍见生灵涂炭，来寨子告诉我们，让我们逃走。寨子里的人大多世代在这片土地生活，不愿意背井离乡。我哥见大家都不愿离开，只得把我送到山上的女娲庙里，然后自己再下山与寨民做了机关陷阱。」
「可陆君撷先是在寨中水井里下了药，又趁着深夜关掉了机关打开了寨门。瑶寨的人们在睡梦中被大魏的军队屠杀。你们剜了我哥的心，却发现他死不了。所以你们害怕了，把他挂在竹竿上放干他的血。」
「毕方受世人误解，被认为是恶火之鸟。为了不让世人恐惧，毕方沉入北海，受冰冷刺骨之痛。我哥是毕方神选中的孩子，所以我哥深爱世人，并不会因为你们的伤害而产生恶念。」
我拿起刀片走到陆君撷面前，「可我不一样。我是乌藤神选的孩子，承载了乌藤神对世界万物的恨。只有我哥在时，我的恨意才会减退。」
我将刀片抵住陆君撷的肌肤，「可是我哥不在，没人能让我收手了。」
只需轻轻用力，陆君撷的鲜血便蜿蜒而下，流满整个胸膛。
陆君撷吃痛，倒吸一口凉气。
我不满足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朝着他的伤腿狠狠踹了两脚。
他如我所愿发出惊天地的惨叫声。
我露出满意的微笑，忘我的汲取着他的痛苦。浑身的恶意得到纾解，舒服的我眯起眼睛，享受着这美妙一刻。
「阿麓，阿麓，」陆君撷倒在地上虚弱的唤我，「你可曾，真的爱过我？哪怕一瞬。」
他的眼睛竟还带着希冀。
我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你竟然把那些都当真了。」
「一个人没有经历过极致的幸福，又怎么会感受极致的痛苦呢？」
陆君撷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嘲讽的看着他，「你痛吗？你想过我哥当年有多痛吗？你想过当年瑶寨一百二十一口倒在血泊中有多痛吗？」
我漠然的看着他，说了最后的离别之语，「别叫我阿麓，我并不叫阿麓。越麓，是瑶寨的苗语名字。」
我看着陆君撷的眼睛慢慢失去光芒。他靠着墙坐着，随着血液的流失，逐渐支撑不住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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