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后,老婆还是那个老婆 彭泽是被一股浓烈的油墨味呛醒的。
眼皮仿佛被胶水黏住,耳畔粉笔敲击黑板的哒哒声与记忆重叠。
前排男生校服领口脱了线,随着打哈欠的动作晃荡出细碎光斑——这画面在他四十岁失眠的深夜里,曾是唯一能镇痛的老照片。
左手虎口本该有枚月牙疤,是陈欢某次吵架时咬的,此刻却光洁如新,像被命运擦除的句号。
“老彭!
白微光在图书馆等你呢!”
室友王胖子用《线性代数》课本捅他后腰,书脊硌得肋骨生疼。
彭泽盯着封皮上扭曲的公式,突然意识到这是二十岁的春天。
掌心那道被菜刀切过的生命线尚未分叉,可ICU监护仪的蜂鸣声仍在颅内回响。
昨夜陈欢握着他冰凉的手哭骂:“让你天天熬夜!
活该猝死!”
现在想来,那眼泪砸在婚戒上的触感比心电图更真实。
图书馆旋转门折射的春光割裂时空。
彭泽踉跄着往里冲,前世他总嫌陈欢走路风风火火像赶集,此刻却在楼梯拐角撞进一片茉莉香云里。
“哗啦——” 珍珠奶茶泼了满襟,黏腻糖浆顺着衬衫褶皱蜿蜒而下。
彭泽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那声带着鼻音的“哎呀”,是陈欢每次闯祸后的招牌开场白。
“同学你……”扎着高马尾的姑娘攥着空杯,卫衣领口歪出半截锁骨,机器猫刺绣在阳光下泛着毛边的温柔。
彭泽喉咙发紧,突然笑出了声。
“笑屁啊!”
二十岁的陈欢耳尖泛红,像只炸毛的橘猫,“我……我赔你洗衣费!”
彭泽掏出纸巾,鬼使神差地按在她蹭到奶渍的嘴角。
肌肤相触的刹那,记忆如潮水倒灌——产房外她咬着他虎口忍痛的呜咽,葬礼上她攥着这枚月牙疤哭到昏厥,ICU里她颤抖着往他无名指套婚戒的温度……“下次见面,记得请我喝芋泥波波。”
他哑着嗓子说。
少女怔住,突然把学生卡拍进他掌心:“美术系陈欢!
衣服……周末拿给我洗!”
风掠过窗棂,借书卡上的证件照被镀了层金边。
彭泽摩挲着照片里蹙眉的姑娘,忽然笑出眼泪。
原来所谓重生,不过是把错过的晨昏暮晓,重新酿成一杯全糖去冰的奶茶。
第二章:当直男审美撞上白月光 白微光出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