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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这位心理医生,你的专业好像不太行秦玉林老肖

鲁班班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前后折腾了大半宿,等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小程帮我把恒温箱搬到门口就回去了,我拿出钥匙开门发现打不开,这才想起庄湘住在我家,而且我临走的时候,还特意提醒她要反锁房门。“睡了没?给我开个门。”我给庄湘打了电话,她含糊不清的答应几声就挂断了,这让我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真的醒了。好在庄湘很快就来给我开了门,看到恒温箱和里面的东西之后,又尖叫着跑回了客卧。整个过程,我的注意力都在庄湘身上——她穿着我的睡衣,这意味着我今晚没有睡衣穿了。不过我原本也不打算睡觉,独自把六个恒温箱搬到阳台,又去冰箱拿了瓶啤酒,最后在阳台上的躺椅坐了下来。我和秦玉林接触的时间不长,却也能看出他的大致性格。如果只从他的言语来看,似乎是常见的偏执型人格障碍,但实际上他...

主角:秦玉林老肖   更新:2025-03-13 15: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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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玉林老肖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这位心理医生,你的专业好像不太行秦玉林老肖》,由网络作家“鲁班班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后折腾了大半宿,等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小程帮我把恒温箱搬到门口就回去了,我拿出钥匙开门发现打不开,这才想起庄湘住在我家,而且我临走的时候,还特意提醒她要反锁房门。“睡了没?给我开个门。”我给庄湘打了电话,她含糊不清的答应几声就挂断了,这让我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真的醒了。好在庄湘很快就来给我开了门,看到恒温箱和里面的东西之后,又尖叫着跑回了客卧。整个过程,我的注意力都在庄湘身上——她穿着我的睡衣,这意味着我今晚没有睡衣穿了。不过我原本也不打算睡觉,独自把六个恒温箱搬到阳台,又去冰箱拿了瓶啤酒,最后在阳台上的躺椅坐了下来。我和秦玉林接触的时间不长,却也能看出他的大致性格。如果只从他的言语来看,似乎是常见的偏执型人格障碍,但实际上他...

《结局+番外这位心理医生,你的专业好像不太行秦玉林老肖》精彩片段


前后折腾了大半宿,等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小程帮我把恒温箱搬到门口就回去了,我拿出钥匙开门发现打不开,这才想起庄湘住在我家,而且我临走的时候,还特意提醒她要反锁房门。

“睡了没?给我开个门。”

我给庄湘打了电话,她含糊不清的答应几声就挂断了,这让我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真的醒了。

好在庄湘很快就来给我开了门,看到恒温箱和里面的东西之后,又尖叫着跑回了客卧。

整个过程,我的注意力都在庄湘身上——她穿着我的睡衣,这意味着我今晚没有睡衣穿了。

不过我原本也不打算睡觉,独自把六个恒温箱搬到阳台,又去冰箱拿了瓶啤酒,最后在阳台上的躺椅坐了下来。

我和秦玉林接触的时间不长,却也能看出他的大致性格。

如果只从他的言语来看,似乎是常见的偏执型人格障碍,但实际上他是典型的强迫型人格障碍,外加一小部分的表演型人格。

这种人对于完美的要求几近苛刻,甚至愿意为此付出一切,而在目标完成之前,他们一般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既然秦玉林费了大力气布置研究室,这六个恒温箱就一定与他的目标有关。

“师兄?”

我听到声音回头看去,就见庄湘正躲在阳台门后面,睡衣外面又加了一件我的大衣,还有帽子、围巾之类的,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你不热吗?”我问她道,顺手把阳台门打开,不过她好像没有出来的意思。

“热点也比碰到那东西好。”庄湘指了指蜥蜴的恒温箱,能看出她是真的害怕,就连手指都在抖,“师、师兄,你晚上出去就是买这些东西?”

“不是,是一个朋友……寄养在我这的。”

我斟酌了一下用词,挑着无关紧要的部分大概解释了一遍:“我那个朋友觉得这里面会有线索,所以我想顺便帮他研究一下。”

“你说的朋友是肖队吧?”

庄湘露出个“我懂”的表情,不等我否认又继续道:“师兄,你们看过箱子里面吗?如果是我要留下什么信息,一定会埋在这里面。”

“埋在里面?”

我心里一动,朝那六个恒温箱看去,虽然里面饲养的生物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的都有很多遮蔽物。

比如蚯蚓箱中的土壤,或者蜥蜴箱中的沙粒,看上去埋了东西的概率极高,不过……

“应该不会在里面。”

我摇头笃定道,理由也很简单。

埋东西这种可能,刘祈大概率也能想到,而且他能说出蚯蚓箱里有十条蚯蚓,说明他们肯定早就翻过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庄湘也觉得在理,随即露出疑惑的表情:“既然这样,怎么还会觉得有线索呢?”

“是啊,为什么呢……”

我自言自语着,顺手把易拉罐递到嘴边,冰凉的啤酒顺着喉咙流下去,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如果这些恒温箱里没有线索,刘祈为什么要把东西给我,并且告诉我里面会有线索呢?

我想过之后,发现不外乎两种可能,要么是线索的形式过于隐蔽,刘祈确实没有发现,要么就是他已经发现、甚至拿到了线索,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

想到这里,我连忙找出刘祈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给他打了过去,可是一直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而等我再打过去的时候,那个号码竟然变成了空号!

“老狐狸!”

我暗骂一句,基本已经确定是第二种可能。

如果放在平时,我可能会就此打住,因为我从来不是喜欢探究秘密的人。

但这件事实在太过诡异,秦玉林说的“下一步行动”,应该就在这些线索当中,如果不按照他给的路走下去,天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我不想冒险,所以又给肖海打去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刘祈在本市落脚的地方,他刚开始有点意外,但也没多问,很快就告诉我一个地址。

另一边庄湘已经用手机地图帮我查询,是一家位于郊区的老招待所。

“你准备现在去吗?”

肖海在电话里问道,我能听出他的潜台词是想一起去,但我权衡之后还是拒绝了。

一来刘祈的身份在这摆着,无论如何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举动;二来肖海和刘祈似乎不太对付,带着他万一让局面变得更复杂,反而弄巧成拙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才我打过电话之后,刘祈肯定也知道我察觉了什么,他不会毫无准备,所以我也不打算单刀赴会。

“你是开车来的吧?我刚在楼下看到你的车了。”我看向庄湘,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麻烦送我过去。”

“现在?”

“三倍加班费。”

……

这个时间路上没什么车,但庄湘的驾驶风格属于保守派,所以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我们才到肖海说的那个地方。

“师兄,你确定导航没错吗?”

庄湘看着传说中的招待所狐疑问道,也不怪她怀疑,那间招待所看上去确实有点太破了。

我在实景地图搜到的招待所是三层小楼,可是现在只剩下了一层半——一楼门窗尽毁,二楼区域仅有几堵残垣断壁,三楼更是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二十年前市中心迁移,这一带就成了无人区,如今还在地图上保留,估计更多是充当地标的作用。”

我打量着废弃招待所解释道,其实心里也有点打鼓。

肖海说刘祈他们在这里落脚,可是这里看上去明显不像能住人的,再怎么吃苦耐劳也不行。

“是不是在附近啊?”

庄湘又转头朝四周打量,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会儿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能见度甚至还不到百米,除了那栋破败的小楼,我们连第二栋建筑都看不到。

“看来肖海也被耍了。”

我叹了口气,只能当做是刘祈没说实话。

就在我准备叫庄湘回去的时候,余光猛地看见招待所一楼的窗口,有一抹微弱的红光一闪而过!

里面有人!


“你确定这是画在墙上的图案吗?没记错?”

我怀疑的看向张全,但并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对他这种异常自信的人,质疑远比恭维更好用。

果然,张全闻言立刻停下了笔,翻到一页空白的纸递给我:“你随便画点什么,越复杂越好,我看一眼就能全记下来!”

“抱歉。”我推回他的素描本,“我只是觉得这个构图不应该出现在墙上,而应该是……”

“电路板。”张全接上我的话,同时手上的动作不停:“对吧?”

我点点头,发现他没看我又“嗯”了一声。

如果抛弃整体的外形,单看那些圆圈和线条的话,这很像是某种机器中的电路板,以我粗浅的电路知识甚至能找出控制芯片的位置。

“我第一次看到也觉得像电路板。”张全说着又递给我第二幅画,“但后来仔细研究了一下,这种电路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我接过来,是一只张开脚的蜘蛛:“你还懂电路?”

“我在大学学过电气工程。”

“鲁美有这个专业?”

“没有,我自学的。”

张全说着又递来第三幅画,我看了很久才意识到,那是一条蜷缩成一团的蠕虫。

蜥蜴、蜘蛛、蠕虫。

三幅画的内容让我灵光一闪:“剩下的三幅画是不是蚂蚁、壁虎和变色龙?”

张全惊讶的抬头看我:“你看到过?”

我摇摇头,太阳穴隐隐有些胀痛,没想到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后居然又回到那六个恒温箱上了。

张全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他也没有多问,继续画出了剩余的三幅画,然后一并撕下递给了我:“六幅画,五百块,不准赖账!”

“我的员工在车里等我,一会见到她就给你钱。”我指了指公路的方向,将六幅画叠好收进怀里,然后两个人一起下了楼。

刚到楼下,我们就看到外面闪着警车的红蓝光。

“你报的警?”张全皱起眉头看我,似乎有些紧张。

我正要否认,突然想起进来之前叮嘱庄湘,如果我十分钟没出去就让她报警,而现在距离我进来已经二十多分钟了。

“可能是我员工不放心报了警。”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了想又建议道:“要不你先藏起来,我取了钱给你送来?”

“笑话!老子又没犯法,有什么不放心的?”张全轻蔑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钻进楼梯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我有些无语,但也懒得理他,出了招待所朝公路的方向走去,隔着老远就看到庄湘和肖海站在路边。

“师兄!”庄湘看到我就连忙跑过来,还剩两三步的时候又捂着鼻子退了回去:“你干嘛去了?身上什么味道这么臭?”

“臭?”我闻了闻身上,确实有一股发霉的味道,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肖海又走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肖海问我,眼睛还看着招待所的方向:“小庄急匆匆的叫我过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白了肖海一眼:“你不是说刘祈住在这吗?你自己看,这像是住人的地方吗?”

“我说的?”肖海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你可别冤枉人啊!专案组的落脚点属于内部机密,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不是你说的难道是鬼?”我一指躲远的庄湘:“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听着,你是想说我们都记错了?”

铁证如山,肖海的表情更疑惑了:“你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你……我……”

我张了几次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先不理会肖海,翻了个白眼转向庄湘:“带钱了吗?给我拿五百,一会儿给你。”

“又要钱?”庄湘脸色一垮:“快递费和加班费还没给我呢!”

“回家一起给你。”我拿出手机晃了晃:“我手机没电了。”

庄湘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什么去车上取钱。

“你真没给我打电话。”肖海拿出手机给我看通话记录,“这是我下午叫你去警队,没打通才打了你诊所的座机,再就没有记录了!”

“或许是被你删了。”

我随口回道,说话的工夫庄湘已经回来了。

我拿了钱让他们在这等着,然后又去招待所给张全送钱。

“真不是来抓我的?”

我刚进招待所就听见张全的声音,但是不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

“你不是没犯法吗?有什么好紧张的?”我说着把钱举起来,“钱来了,你在哪儿?”

“放地上就行。”张全的声音再度传来,完全没有现身的意思。

我放下钱正准备离开,张全又在黑暗中喊道:“等一下!”

“怎么了?”我停下脚步回头,就看到楼梯下的阴影被手电光照亮,张全还是没有现身,但能看到他投在墙上的影子。

“你是个好人,希望还能再见到你。”

张全说完就关了手电筒,周围重新归于黑暗。

我眨了眨眼适应光线,就发现地上那五百块钱不见了,可我刚才并未听到有人靠近。

我摸着怀里的六幅画,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连忙摸黑去到楼梯底下,一番摸索后就发现这里果然没有人。

“难道张全也是当事人么……”

我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思索起来。

通过之前和张全的对话,我能确定他虽然有点自负,但精神状态十分稳定,所以他刚才那句话一定是有意义的,只是我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希望还能再见到你。”

这句话乍听像是没有意义的客套,但如果加入“张全是当事人”的假设,就会得出两种可能的解释——

张全遇到了某种危险,以至于他不确定是否还能见面;张全认为我将遇到某种危险,在以这种方式提醒我小心。

但是真的有这么复杂吗?

我对自己抛出了一个疑问,随即发现了第三种解释,也是概率最大的解释——最近遇到的事情太过诡异,搞得我现在有点过分敏感。

“身为专业的心理医生,不应该被外界影响自己。”

我默念了一遍导师的口头禅,收起纷杂的念头准备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现在,你相信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吗?”


“我们都被骗了,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男人望着远处说道,嘴角的香烟随着动作飘下几片烟灰,但很快就消逝在空气中了。

我不抽烟,但我认得那是一支廉价的、红色硬装的云烟,因为这种烟很耐抽,而且烟灰出了名的结实。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我装出疑惑的语气,眼睛不自觉看向他的脚尖——那里距离天台边缘还有十公分左右,如果我的动作够快,或许……可以把他拉下来?

不。

我很快就放弃了这个计划,一来男人和天台边缘的距离,远比我和他之间的要近。

二来我也没有那么好的身体素质,如果是肖海在这,或许还有一线可能。

肖海是我的发小,幼儿园时期就体力惊人,警校毕业后进了刑警队,现在已经是小队长了,这会儿他正带着几个部下,藏在天台巨大的空调外机后面。

因为我面前的男人不让警察靠近,否则他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你还在听吗?”

我突然回过神,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可我根本不知道他刚说了什么。

“你会走神也很正常,学生们总说我的课枯燥无聊。”

男人自嘲的笑了笑——那应该是笑,看上去是叼着烟的嘴角耸动了几下,也有可能是防止烟蒂掉落,我不知道。

“你是老师?”

我顺着他的话题问道,这是一种心理学技巧,聊对方熟悉的事,可以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放松下来。

“我是大学教授。”

男人转过头看着我说道,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准确来说是他的眼神,和其他寻短见的人很不一样。

人会寻短见,多半是因为走投无路。

各种层面上的压力,会让他们看上去十分暴躁或是绝望,但这个男人的眼神很冷静。

我甚至觉得他比我还要冷静。

我心里还在惊讶于他的眼神,嘴上已经下意识接着问道:“那你是教什么的?”

“生物工程,不过我大学时主修的是哲学。”

“听上去很厉害。”

我并不意外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样说有失偏颇,但根据我从业多年的经验,这两个学科是最容易出现怪人的,它们庞大、繁杂、永无止境的知识量,足以让任何敢于探索的人走火入魔。

“看来你在大学的成绩不错。”

我努力挤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我大学是心理专业,但辅修过哲学,‘世界是虚假的’——我隐约记得这个论题。”

心理技巧之二,构建和目标之间的相同经历,可以让目标在潜意识里把我当成自己人,进而卸下心理防备。

“看来你的成绩很差。”

男人的眼睛里透出了嘲讽,接着他矮身坐在了天台边缘,把两条腿悬在外面:“据我所知,目前的哲学圈子里并不存在这种论题。”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小的往前挪动了半步,但没想到他马上就发现了。

“别做傻事。”男人的眼神一下变得凌厉起来,“谁都不能阻止我越狱。”

“越狱?”

我不自觉露出一丝惊讶:“你是服刑人员?”

男人点了点头,我立刻在心里大骂肖海不靠谱,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居然没告诉我!

我的本职是一名心理医生,但因为肖海的关系,时常也会来警队客串一下谈判专家。

出于保护公民之类的规定,和犯罪分子的谈判自然轮不到我,我要做的只是劝慰那些想不开的人,用我的心理学技巧,把他们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但是今天这个人……

“你的刑期还有多久?”

我尽量缓和语气问出了一个冒昧的问题,如果对方是死刑犯或是无期,我就只能默默退后,让肖海他们在楼下做好准备了。

“不知道。”男人想了一下摇摇头,“我的身体还算健康,可能……几十年?”

“是无期么……”我心里暗想,已经开始觉得头疼了。

想让一个寻死的人活下去,最重要的就是给他希望,而眼下这种情况的人,可能比死刑犯还要难搞。

“不如说说你犯了什么事?”

我后退了一大步表示诚意:“我懂一点法律,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你口中的法律,对我而言并不适用。”

男人又露出那种耸动嘴角的笑容,一截儿烟灰掉到了天台外面,不知道会不会砸在谁的头上?

“我们说的不是一件事。”男人摇了摇头,似乎看出我不理解,他想了想又道,“你听说过数字生命吗?”

我点点头:“AI?”

“不,是数字生命。”

男人严肃的纠正了我:“1987年,C.G.Langton组织了首届人工生命研讨会,并在会上提出了人工生命概念。”

“三年后,也就是1990年,钱学森先生将VR——也就是虚拟现实取名为灵境,同年,全球首例数字生命,诞生在Thomas.S.Ray的计算机中……”

我听着男人的滔滔不绝,大脑又不自觉的开始放空,我从来不擅长听课,从小学开始就是这样。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呆滞,男人愣了一下,旋即从那种殉道者的狂热状态里脱离出来。

“简单来说——”

男人取下嘴角的烟蒂,在天台边缘画出两个黑色的方框:“左边这个,是我们目前生活的世界,右边这个……”

“是数字生命的世界?”

我接着他的话问道,想表现出我在听他讲话的样子,可没想到他却摇了摇头。

“右边这个是真实的世界。”

男人把烟蒂在右边的黑框里晃了晃:“这个世界是广袤的、无限的,同时它也是虚无的,没有天地、没有花草、甚至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实质。”

“一个虚无的存在,你怎么知道它是真的存在?”

“我就是知道。”男人古怪的笑了笑,把烟蒂放进左边的黑框,“真实世界的罪人,会被套上名为‘躯体’的枷锁,流放到我们这个虚假的世界。”

“寿命是我们的刑期,永无止境的物欲就是监牢,而我们经历的苦难,就是我们犯下罪孽之后应得的惩罚!”

我看着对方,在心里撤回了之前对他的判断,能提出并坚信这种理论的人,一定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不错的假说,但我有几个疑问不太明白……”

我一边抛出话题拖延时间,同时借着挠脖子的动作,用拇指轻轻弹了三下领子里的通讯器。

这是我和肖海之间的暗号,意思是我搞不定了。

很快,耳机里传来肖海的声音:“救援气垫还在充气,三分钟!就三分钟!”

我把一只手背在身后,朝空调外加那边比了个“OK”的手势,就在这时,坐在天台边缘的男人突然动了。

他先是缩起了腿,接着转身把两条腿悬在了天台内侧,之后他又拿起那支烟蒂向我伸来,似乎是想要递给我。

我下意识伸出右手接过烟蒂,男人满意的笑了起来:“我会向你证明的。”

我一怔:“你说什么?”

“那个真实的世界。”男人指了指右边的黑框,“我会向你证明的。”

说完,男人向后一仰,整个人几乎瞬间就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和杨教授来到客厅,他以“买酱油”为由把庄湘支走了,然后我们像以前做课堂测验一样,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杨教授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后说道:“我的目标是帮助你解决问题,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渡过难关,你可以绝对信任我,明白吗?”

“明白。”

“先说说你的近况吧?最近的生活怎么样?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

整个心理评估用了大概半小时,期间杨教授看似随意的、问了许多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我知道那是为了窥探我的心灵深处。

对于我这种专业人士,这种技巧是很难起到作用的,可半小时后,杨教授还是得出了结论,这让我对他的能力水平又产生了新的认知。

“你有中度的偏执型人格障碍,另外你的思维模式也发生了变化,极有可能是在近期受到过强烈的心理暗示。”

杨教授像宣读判决书一样念出了我的症状,按说心理医生不该如此直白,但我们都是专业人士,自然就免了那些繁文缛节。

“可是这怎么可能?”我疑惑的看向杨教授:“能影响我的心理暗示,我不可能没有察觉。”

“评估结果是不会骗人的。”杨教授把他记录用的本子递给我:“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对方的能力远高于你。”

我仔细看了杨教授记录的信息,旋即知道他的判断准确无误:“您的意思是……我被催眠了?”

声音刚一出口,我忽然想起昨晚在招待所瞬间入梦的事,根据我的了解,想做到这件事的唯一途径就是催眠。

“看来你也意识到了。”杨教授观察到我的神色变化,“现在,问问你自己,你真的还想继续调查下去吗?”

“我……”

我犹豫着开口,可是足足过了两三分钟也没说出第二个字。

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选择。

客厅里很安静,可我却仿佛听到两个声音在耳边争吵,一个声音让我放弃,另一个声音则是让我继续。

啪!

就在我被那两个声音吵得头疼时,突然一声脆响让它们安静下来,是杨教授打了个响指。

“看来是我太乐观了,你受到的影响,远比我预想的严重的多。”杨教授面色沉重的叹了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我可以告诉你,但以后永远不要再来找我。”

“什么意思?”我脸色一变:“您要将我逐出师门?”

“年纪不大,说话怎么古里古气的?”

杨教授嗤笑了一下,但马上又严肃起来:“你想问的那次会议,所有人都签了最高等级的保密协议。”

“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管,但如果有,你就是查清真相的唯一希望,所以我不能让你受到我的牵连。”

我眨了眨眼,感觉自己更听不懂了:“您的意思是,您也不知道那场会议的内容?”

杨教授点了点头,忽然话锋一转:“你知道‘记忆封锁’吗?”

我“嗯”了一声,稍作回忆后说道:“这是一种心理学技巧,通过催眠的方式,让目标忘记某一段特定的记忆,但这段记忆会存在于潜意识中,可以通过再次催眠进行唤醒。”

“行,没把我教你的都还给我!”

杨教授露出赞许的表情,可他的眼神里却满是疑惑:“那是1984年,其实当时会议已经结束了,朱教授的任务,是对与会人员进行记忆封锁。”

“那您呢?”

“我和另一个同学,名义上是作为朱教授的助手陪同前往,但其实我们还有另一个任务。”杨教授的神情古怪起来:“在朱教授完成任务之后,对朱教授进行记忆封锁。”

“双重封锁?”

我马上理解了这个任务的目的,先由朱教授让与会人员忘记这段记忆,再由我的导师和他的同学,让朱教授忘记这次任务。

如此一来,除了那个下令的人,就只有我的导师和他的同学知道这次会议的存在……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我皱起眉头斟酌着用词:“如果保密级别如此之高,为什么您和您的同学没有被……被……”

“灭口?”

杨教授直接说出了我的疑问,不等我确定又继续道:“我害怕自己说梦话时透露这个秘密,一辈子没有娶妻,而我那位同学半年后,意外遭遇车祸成了植物人。”

我露出惊恐的表情,杨教授又补充道:“别误会,那场车祸我调查过,确实是意外。”

“呼——”

我长舒口气,但杨教授的下一句话又让我紧张起来。

“当年的保密措施远不止这些。”

杨教授有意压低了声音,好像生怕被人听到:“1984年,国内的催眠技巧还不成熟,但还是选择了这种方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思考了一会儿:“意味着有人为了隐藏这个秘密,用了一切可能有用的手段。”

杨教授点点头算是肯定:“当年朱教授进行记忆封锁的时候,我和同学被隔离在另一个房间,所以我们完全不知道那场会议的内容是什么。”

“但是这种动用一切手段的行为,在当年激起了我浓厚的兴趣,之后的几十年我也暗中调查过,可是没有丝毫收获——”

杨教授说到这,重重按了下我的肩膀:“我知道你不会放弃,所以我想给你一句忠告,一旦开始,就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我呆呆的看着杨教授,第一次隐约看到了我在调查的庞然大物,但只有匆匆的一瞥,好像大雾中偶尔露出的冰山一角。

“对了,给你个东西。”

杨教授起身走进卧室,拿出一个老旧泛黄的笔记本:“这是朱教授去世前偷偷交给我的,上面有当年参加会议的人员名单,还有他当年给这些人做的心理评估。”

“谢谢老师!”

我如获至宝般的双手接过,这可是国内心理学奠基人之一的笔记,哪怕不是为了调查,也能从里面学到很多东西。

“以你的能力,如果这上面的人还活着,说不定能解开他们的记忆封锁。”

杨教授说完,如释重负的瘫倒在了沙发上:“没别的事你就先回去吧,如果还有人管那件事,应该很快就会有所行动,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为你争取一点时间。”


我的思绪开始杂乱起来,可又不知道怎么去找秦玉林问个清楚,无奈之下,我只能给肖海打去电话,让他帮我约刘祈见面。

之后我让庄湘开车把我送回了家,打开电脑开始研究杨教授给我的笔记本。

杨教授说笔记本里,是朱老师偷偷记录的人员名单,我开电脑是为了调查那些人的下落,但很快就发现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这里面的人我几乎全都认识。

名单总计43人,除去已经离世的,还剩下19人。

在这19人中,有11人已经成了各个科研领域的大咖,凭我的身份肯定接触不到,最后的8人也都是各大名校的讲师,甚至我还蹭过其中几人的公开课。

我再次感到强烈的震惊。

四十年前那场神秘的会议,所有参与者都在后来做出了极大的成就,这种情况简直可以用“离谱”来形容!

我不知道是他们在那场会议中学到了什么,还是他们在当时就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所以才获得参加会议的资格。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说明这场会议的规格之高,绝对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我看着那些名字后面的简要信息,43人各自所属的领域,几乎涵盖了目前已知的所有学科。

那些纳斯卡线条般的图画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我隐约感觉抓到了什么灵感,可仔细去想的时候就是一片空白了。

“四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名单呢喃自语,慢慢将目光锁定在一个名字上面——沈卫平,男,27岁,夏威夷大学生物工程学博士。

1984年的博士生,含金量是我们的现在难以想象的,而且国内的生物工程学,大概在千禧年前后才正式出现,在1984年甚至连这个名称都很少见。

由此可以推断,沈卫平在当时是绝对的稀缺人才,哪怕在当时那一众大咖的面前,也会有一定的话语权。

但我选择他的原因却不是这个,而是因为他如今是江南理工大学的生物工程学教授,并且那里也是秦玉林工作的大学。

我不清楚秦玉林是否知道他距离答案如此之近,但拜访沈卫平是目前对我来说最具效率的途径。

于是我先托人查了一下江南理工大学的课程安排,确定沈卫平在学校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

“问一下,你们觉得地球上最强大的生物是什么?”

沈卫平一手撑在讲台上,已经67岁的他依然精神矍铄,除了那头银发,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下面的学生开始回答,有人说是老虎,有人说是狮子,还有人抖机灵说狮虎兽,但沈卫平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们,似乎没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我认为是水熊虫!”我举起右手回答道,“或者说是微生物。”

“不错!就是微生物!”

沈卫平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或许你们觉得,这些肉眼难以分辨的生物十分脆弱,但事实却恰好相反!”

“我们以水熊虫为例,这种生物的体型极小,一般在50微米到1.4毫米,身体具4对短粗的附肢,附肢末端有爪……”

沈卫平说着,用笔在白板上迅速勾勒出一只水熊虫的轮廓:“曾有人做过实验,经过150℃至零下200℃这种极端的温度变化后,只要给予水分,它们就可以奇迹般地复活,甚至5700戈瑞强度的放射线或600兆帕的压强都无法杀死它们——”

说到这,沈卫平的声音戛然而止,诡谲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学生,像是某个古老部落的祭司一样缓缓问道:“试想一下,如果将水熊虫的体型放大百倍,会怎么样?”

“……”

偌大的教室里,近两百个学生无一人说话,似乎他们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诡异的寂静在教室里弥漫开来,我感觉到一束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是沈卫平在看我,期盼的眼神似乎想让我来回答。

“会……”

我刚开口,一段欢快的钢琴旋律忽然响起,那是江南理工大学的下课铃声。

沈卫平神色复杂的看着我,隔了几秒才不甘的吐出两个字:“下课!”

学生们起身敬礼后陆续离开,但沈卫平还站在讲台旁。

我意识到他在等我,连忙小跑几步来到近前:“沈教授,你好。”

“你好。”沈卫平赞许的点了点头:“我不想耽误时间,但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可以继续回答。”

我想起沈卫平最后的问题,斟酌了一下用词才道:“如果将水熊虫的体型放大一百倍,人类的食谱可能会多几道新菜。”

“什么东西?”沈卫平诧异的看着我,“我以为你会说它们可以统治世界。”

“可能性不大。”

我想了一下摇摇头:“先不说它们的智力水平,单就体型而言,水熊虫最大的体型为1.4毫米,放大百倍也才14厘米,只要味道可以接受,它们的处境不会比兔子好多少。”

“哈哈!你的想法很有开创性!”沈卫平爽朗的笑起来,眼睛在我身上来回打量:“你是哪个班的?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抱歉,我不是本校的学生。”我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我是一名心理医生,同时也是警队的心理顾问,负责开导一些寻短见的人。”

“心理医生?”沈卫平听到这个称呼微微一怔,随后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你是为了小秦来的吧?”

“您是说秦玉林?”

“嗯。”沈卫平点点头:“他是我的副教授,不过他在大学主修的是哲学,所以学校安排他来我这之后,他经常来找我请教,算是我的半个学生吧。”

我看到沈卫平眼中的惋惜,语气也沉重起来:“抱歉,是我能力不足……您节哀。”

“和你没关系。”沈卫平摆摆手,堆叠皱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其实我早就知道,小秦会走到这一步了……”

我心里一紧:“您的意思是,他早就有轻生的念头?”

沈卫平摇头:“不是轻生,是……怎么说呢?应该是一种‘执着’吧?他太有钻研精神了,同时他还很有天赋,这两个都是优点,但放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就未必了。”

沈卫平说完就离开了,但在离开之前,他别有深意似的朝我眨了眨眼。

我看到教室里还没走完的学生,立即意识到他有话想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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