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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级雄竞现场,作精万人迷被包围了裴鹤年姜栀枝最新章节

闪闪小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两分钟前。金碧辉煌的走廊里,乔颜穿着中古小白裙,披着长发,伸开手臂拦在顾聿之面前:“顾少爷,您是不是误会枝枝了,她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然平时脾气不好,偶尔还会打人,但是她本性不坏,不会做出来同时和几个男人......”乔颜一张小脸羞得通红,像是说不下去了。可她越是这样说,就越是火上浇油。被她拦住的男人身形伟岸,一米九几的身高配着一身银灰色的高定西装,阴沉邪美如同修罗。顾聿之面色冷硬,乔颜嗫嚅着:“枝枝只是脾气不好,喜欢玩,但她人不坏的......…而且我是她的表姐,有照顾她的责任。”“顾少您有气对着我撒,千万不要责怪枝枝,她在家当小公主习惯了,无法无天,她受不了的......”男人阴鸷的视线从她脸上收回,大步往前走去。乔颜被带的一个踉...

主角:裴鹤年姜栀枝   更新:2025-03-14 21: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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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鹤年姜栀枝的其他类型小说《顶级雄竞现场,作精万人迷被包围了裴鹤年姜栀枝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闪闪小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分钟前。金碧辉煌的走廊里,乔颜穿着中古小白裙,披着长发,伸开手臂拦在顾聿之面前:“顾少爷,您是不是误会枝枝了,她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然平时脾气不好,偶尔还会打人,但是她本性不坏,不会做出来同时和几个男人......”乔颜一张小脸羞得通红,像是说不下去了。可她越是这样说,就越是火上浇油。被她拦住的男人身形伟岸,一米九几的身高配着一身银灰色的高定西装,阴沉邪美如同修罗。顾聿之面色冷硬,乔颜嗫嚅着:“枝枝只是脾气不好,喜欢玩,但她人不坏的......…而且我是她的表姐,有照顾她的责任。”“顾少您有气对着我撒,千万不要责怪枝枝,她在家当小公主习惯了,无法无天,她受不了的......”男人阴鸷的视线从她脸上收回,大步往前走去。乔颜被带的一个踉...

《顶级雄竞现场,作精万人迷被包围了裴鹤年姜栀枝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两分钟前。
金碧辉煌的走廊里,乔颜穿着中古小白裙,披着长发,伸开手臂拦在顾聿之面前:
“顾少爷,您是不是误会枝枝了,她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然平时脾气不好,偶尔还会打人,但是她本性不坏,不会做出来同时和几个男人......”
乔颜一张小脸羞得通红,像是说不下去了。
可她越是这样说,就越是火上浇油。
被她拦住的男人身形伟岸,一米九几的身高配着一身银灰色的高定西装,阴沉邪美如同修罗。
顾聿之面色冷硬,乔颜嗫嚅着:
“枝枝只是脾气不好,喜欢玩,但她人不坏的......…而且我是她的表姐,有照顾她的责任。”
“顾少您有气对着我撒,千万不要责怪枝枝,她在家当小公主习惯了,无法无天,她受不了的......”
男人阴鸷的视线从她脸上收回,大步往前走去。
乔颜被带的一个踉跄,她很孱弱一般地惊叫一声。
可惜前面大步离开的男人没有理她。
乔颜靠在墙边,慢条斯理地拨出去某个电话,然后对着电话那边惊慌道:
“姨妈,你快来!”
“枝枝......枝枝惹的太子爷很生气,我根本拦不住......”
电话那边传来女人的询问声,乔颜呜咽着摇了摇头,
“姨妈,你快来吧......”
“枝枝,枝枝她跟别的男人乱搞被捉奸了!”
电话挂断的瞬间,乔颜撩起耳边垂顺的长发,清丽的脸庞浮现出某种嘲弄。
今天是姜家举办的宴会,表面上是为姨母庆生,实际上是公布顾姜两家联姻的消息。
说联姻不过是好听而已,谁都知道,以顾家的门楣,姜栀枝能攀上那是祖坟冒青烟,八辈子积来的福气。
为着顾家的面子,今晚到场的宾朋尤其多,姨母一家更是众星捧月,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
她这通电话的时机正好,姨母要致辞,万众瞩目。
这通电话被别人听到之后,恐怕一会儿匆匆赶来的人,可不是只有姨母而已。
众目睽睽,众口铄金。
她倒要看看,这么下流的女儿,姨母还能怎么遮掩。
乔颜笑了一声,对着镜子抹掉了唇瓣上的口红,又叠了一层浅色唇釉,做出一副楚楚可怜又脆弱无辜的小白花表情。
直到一切都天衣无缝,不远处已经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吵嚷声,她才继续往前赶去。
-
两分钟后,某扇房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人群吵吵嚷嚷,叮叮当当的开锁声不断传来,窗外的雷鸣声伴随着窃窃私语,成功让顾聿之脸色更黑了几分。
目睹太子爷不悦,吵嚷声小了些,只是仍旧难掩看好戏的兴奋。
乔颜怯懦地站在顾聿身边,声音委屈,
“顾少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来这么多人,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身形高大的男人冷冷瞥了她一眼。
乔颜讨了个没趣,退到姜母身边站好,搀着她的胳膊,
“姨妈,我们都要相信表妹。她虽然平时娇纵了些,可她毕竟是姨妈的女儿,办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穿着旗袍的姜母拍了拍她的手,眼底一片麻木。
周围乱糟糟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什么情况?姜栀枝真跟别的男人乱搞,还就在这间屋里?”
“不能吧?太子爷这种条件,她费尽心机爬床成功,这才订了婚,她能大胆到还没进门就乱搞?”
“眼皮子浅呗!不过也是,听说太子爷对这个婚事很恼火,上周的订婚宴都没出席,跟发小去飙车撒气了。”
“换谁能乐意?我听说那晚有情况,太子爷的酒是加了料的,你说巧不巧,太子爷刚一离开,姜家这位大小姐就从包厢消失了......没过俩小时,那事就闹出来了......”
“我也听说了,咱们这位姜家大小姐,还是托了朋友的关系才进的那个圈子,这倒好,连带着她朋友都被踢出圈外了!”
“唉,蠢是真蠢,这辈子就这一个跨越阶级的机会,还被自己给作没了......”
“没想到顾少这种身份的人也有人敢绿,姜栀枝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八成是寻刺激,没想到玩脱了......”
此起彼伏的声音中,随着轰隆一声雷鸣,锁舌弹动。
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几道声音从门内溢出,隐约能听见是什么“要不要”之类的话。
顾聿之一张俊脸黑成了锅底,抬腿正要踹门。
忽然,乔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门口,用纤细的身躯对着盛怒的顾聿之,还有面前一群看好戏的人,眼含热泪:
“拜托大家不要这样,枝枝可能是做错了事,但是拜托大家看在姜家的面子上不要让她太难堪,更不要拍照......”
她不提还好。
她一提醒,很快有人拿起了手机。
乔颜哭得梨花带雨,
“顾少求求你,你能不能不进去。这扇门打开的话,枝枝她就毁了!”
顾聿之铁青着脸抬手,想要拽开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下一瞬,顾聿之动作一滞,手掌僵在原地。
乔颜擦着眼泪,心底窃喜——
他一定是被自己这个柔弱又坚韧的形象打动了。
毕竟,淫荡多情的姜栀枝有一个像自己这样坚韧又美丽的表姐,太子爷对他刮目相看也是应当的。
乔颜眼眶含水,正打算继续添油加醋,却听到一阵声音幽幽响起:
“姜栀枝为什么会毁了?”
乔颜下意识开口,
“因为她正跟好几个男人乱——”
下一瞬,脊骨一凉。
窗外的暴风雨和窃窃私语中,乔颜艰难转头,看到姜栀枝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出现在视线里,带着嘲弄,
“乔颜,我父母好心让你住在姜家,供你吃喝,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故意抹黑我?”
乔颜愣住了,瞳仁放大。
哭泣的做作表情停在脸上,像是油彩没涂匀的画皮,有种劣质的违和。
怎么会?
她亲眼看见姜栀枝拿的药,又将那几位掳了进去。
对面,姜栀枝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过分精致的漂亮脸蛋冷冰冰的,像个小恶魔,盯着她:
“今天雨大,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怕被雷劈死吗?”
乔颜身体一颤,后退一步。
周围审视的目光落到乔颜身上,伴随着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极大的震动伴随着指指点点的声音,乔颜脸上浮现出某种不自然的表情。
脸上火辣辣的,仿佛受到了很大的羞辱。
她抿了抿唇,视线的余光中,穿着礼服的姜栀枝身后,是一张打开的麻将桌,明亮的光线下坐着三个男人——
俊美斯文的裴鹤年捏着茶盏,背靠无边风雨,一双肃冷凤眸带着被打搅的不悦,望了过来;
清瘦阴郁的陆斯言穿着得体的西装,刚摸完扑克的手悬在半空中;
英俊潇洒的席靳翘着二郎腿,一双桃花眼定定的落在姜栀枝身上,湛蓝眸底满是浓情蜜意。
很整齐的会客厅,茶香袅袅,巨幅落地窗外是呼啸的秋风裹挟着暴雨,再正常不过的牌局,没有暧昧气息。
处在所有人视线中心的少女靠在门旁,娇纵张扬,活脱脱纨绔又恶毒的千金大小姐。
那双杏眼一寸一寸扫过对面的人,最后落到长相最为出众的高大男人身上。
人物:顾聿之
设定:疯批醋王,恣睢薄情,京圈太子爷。
经历:万人迷女主角乔颜的正宫,前期薄情玩弄人心,后期追妻火葬场,上位者为爱低头。
姜栀枝瞳孔地震,小脸上冷冰冰的表情差点绷不住。

姜栀枝眼皮狠跳一下。
不知道是因为那句狎昵的“心肝儿”,还是因为呼在耳垂上的热气。
又或许是短短三分钟的时间里,没注意甩飞的一只耳坠。
脸侧被男人的手指摩挲,顾聿之那张英俊的脸庞因为距离而放大,狭长的狐狸眼玩味地看着她,带着点邪气。
向来很会骗男人的姜栀枝,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
“没有......”
这句话说的含糊。
不知道是要说没有丢,还是要说什么都没做。
细软的声音在空气中蔓延,在周遭的吵嚷中,过分清晰地钻入顾聿之耳朵里。
离得太近,带着香气的吐息也拂在他脸上,温温热热,勾人得紧。
视线相对,那黑白分明的湿润杏眼,长睫忽闪忽闪,看起来又纯又可怜。
顾聿之喉结下压,揽在少女腰肢处的手臂都微微收紧。
下一瞬,一道身影骤然落在他身上,席靳的声音响起,强行扯开了他们两个人,
“顾少,自重。”
顾聿之站直了身子,看着席靳拉着姜栀枝手腕的动作,声音冷冽,
“我跟自己的未婚妻,有什么好自重的?”
那双碧蓝的眼眸看着他,席靳不甘示弱,
“就算结婚也能离婚,更何况顾少跟枝枝只是口头上订了婚。”
“顾少想宣誓主权,不妨等结婚了再说。”
“结婚肯定是要结婚的,不劳大影帝费心——”
顾聿之揽着姜栀枝的腰,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声音温和了几分,
“或许我们应该早点结婚,枝枝。”
“那晚没做措施,未婚先孕总归是我不负责。”
姜栀枝:“!!!!”
席靳瞳孔迅速放大,只是握着姜栀枝手腕的动作更紧了几分,轻声,
“别怕枝枝。”
“真怀了孕,算我的。”
姜栀枝:“???”
她急急忙忙问系统那晚的情况。
系统无机质的声音传来,言简意赅:
没做。
再一回神,她一左一右两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正唇枪舌剑,又怕别人听到,已经压着嗓子吵起来了。
“小屁孩,断奶了吗?想当爹想疯了?”
“你急什么?一把年纪的老男人,我又不给你当爹。”
眼看着积蓄的低气压越来越低,不远处围在乔颜身边的人中,还有好奇的视线看了过来。
姜栀枝耳朵一热,迅速拉了拉旁边“爹来爹去”的两人,
“别说了......”
顾聿之喉结下压,咽下了没说完的话。
席靳握了握姜栀枝的手腕,给了她一个“放心”的表情。
恰好,那边的乔颜症状已经稳定了,姜母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朝着这边走来。
只是在视线落到姜栀枝脸上时忍不住皱起眉,带着浓浓的厌恶。
姜栀枝缓缓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穿书后遇见的陌生人,可是姜母这一眼,却让她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委屈,难过,想哭。
心脏都似乎被什么揪紧了。
然而只是短短一眼,姜母的眼睛就从她身上离开,又恢复了稳重典雅的做派,
“顾少,枝枝做事鲁莽,让你看笑话了。”
“顾少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开口,咱们什么事都好商量。”
明明在外人看来,姜栀枝什么都没有做错,可身为亲生母亲的姜母却不分青红皂白的贬低自己的女儿,甚至暗示他可以解除婚约。
顾聿之眼底闪过微妙的光芒,声音低沉,
“阿姨说笑了,我跟枝枝订了婚,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您以后跟我母亲一样,叫我聿之就好。”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姜母嘴里的话卡了个壳。
毕竟谁都知道,顾家太子爷这婚定的不情不愿,是姜家那位大小姐使了手段,扒光衣服做了个局,这才得逞的。
两家门楣差距太大,这桩不光彩的攀高枝婚事,让姜母明里暗里受了不少挤兑。
本来以为今天闹这么一遭,姜家肯定要颜面受损,还要丢掉这门婚事。
但没想到,顾家太子爷这个意思,反而是不想退婚?
姜母还没弄明白,席靳又往前走了一步,
“伯母,今天家里的事多,到处都需要您费心......”
他笑吟吟地看着姜母,一脸作为晚辈的乖巧,
“这边的事您不用担心,有我在这儿,会照顾好枝枝的。”
姜母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之前他们家跟席家亲近,枝枝跟席靳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后来两个孩子发生了矛盾,两家几乎不往来了。
怎么一转眼这一个两个,又都凑上来了?
姜母视线下移,看着席靳握住姜栀枝手腕的动作,有些恍神。
姜栀枝挣扎,席靳笑了一下,松开对方的手。
他依旧站在姜栀枝身边,看着那个名为姜栀枝未婚妻的男人,弯起唇角,
“抱歉,我跟枝枝从小关系要好,一起长大。”
“小的时候枝枝身体不好,一直是我牵着枝枝的手上下学,阿姨应该也记得。”
“这些年一直没有改过来,刚才又不小心碰到了枝枝的手腕,顾少不会介意吧?”
看着他虚伪的样子,顾聿之牙都要咬碎了,
“不介意。”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席靳笑了一下。
一双碧蓝的桃花眼潋滟,看着姜栀枝,继续阴阳,
“未婚妻被别人牵手都不介意,那顾少还挺大方的......”
顾聿之捏了捏拳头。
硬了。
彻底硬了。
不远处有人喊着“醒了醒了”,空气中又传来乔颜喊“姨妈”的声音。
姜母迅速“嗳”了一声。
她跟牌桌上的裴鹤年遥遥地打了招呼,又朝着姜栀枝身边的两位年轻人点了点头。
可对于自己的亲生女儿,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随着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围观的人群也开始散去。
乔颜一边捂着胸口,一边依赖的被姜母搀扶着,往后看了一眼,
“姨妈,可是枝枝......”
“别提她。”
姜母没有多少感情的声音传来,乔颜侧过脸,对着姜栀枝牵了牵唇角。
随着“哐当”一声门响,人影消失了。
-
房间里静悄悄的,有种诡异的平和。
顾聿之跟着自己的小未婚妻回到牌桌,这才像是看到了牌桌上的人一般,看着一身规整深色西装的裴鹤年,
“鹤年也在这儿?”
顾裴两家是世交。
顾家从政,裴家是商界巨鳄,几十年的友好扶持,家族中长辈还有姻亲关系,两家密不可分。
顾聿之比裴鹤年小两岁,两人从小就各顶各的优秀,作为顶层权贵圈子里的佼佼者,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不能说是形同莫逆,但也是那个圈子里难得的好友了。
“你不是对这种小玩意儿不感兴趣,怎么今天有兴致玩一把了?”
“陪年轻人打发时间。”
裴鹤年倒扣手中的牌,玉雕般的指骨折射着灯光,清冷俊美的脸庞不辨喜怒。
顾聿之挑眉,“来一把?”
裴鹤年不置可否,倒是席靳清朗的声线传来,像是什么摇着尾巴的大狗,
“枝枝,你要不要继续玩?”
“你坐我这儿!”
姜栀枝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她根本就不会打扑克。
她要是坐上去,用不了一轮,今夜的捉奸剧情就要露馅了。
姜栀枝拒绝的很干脆,
“不想玩,没意思,我去楼下转一圈......”
目光相对的瞬间,席靳意识到了什么,替她遮掩,
“正好我饿了,你让人给我送点吃的。”
姜栀枝点头,正准备开溜。
忽然,一道熟悉的冷淡声线从旁边,
“跑什么?”
姜栀枝抬头,对上了捻着牌的裴鹤年。
那双凤眼在灯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浅茶色,鼻尖一颗小痣在光影下晃动着。
绯红薄唇微微勾起,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自己凑齐的人,哪有偷跑的道理。”
“坐。”

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
那个桀骜不驯的混血影帝垂下眼睛,璀璨华丽的水晶灯将他本就分明的五官照的越发清晰。
席靳的母亲是克罗地亚人,他继承了母亲1/2的南斯拉夫血统,眼眸湛蓝,侧脸立体。
连低声下气哄人的样子都赏心悦目,
“你的手疼不疼,枝枝......”
“要不要再打我一下?你还气不气?”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如果你还生气,就用鞭子抽我。你从小身体就不好,不要累到了你......”
“枝枝,别恼我,你消消气......”
几步之远的地方,同样被鞭子抽过的陆斯言感受着身体上火辣辣的余痛,冷眼看着那两道身影。
眼底的恶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难以置信,眉心蹙起。
折辱他多年的姜栀枝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脑袋空空,满嘴谎话。
卑劣无耻,虚伪至极。
曾经的朋友、同学全都厌恶她,离她远去。
甚至就在几天之前,姜栀枝折磨他的时候,也在不停咒骂——
骂她父母偏心,忽视自己的女儿,却去疼爱乔颜那个贱人;
又骂表姐乔颜不要脸,赖在她们家不走,白吃白喝,还故意跟她争宠,就是想夺她的家产;
她似乎以为这个世界要围着她转,所以对谁都不满意。
她骂曾经的朋友狗眼看人低,不带她玩;骂老师都是穷鬼,故意在作业上针对她;骂未婚夫不知道送礼物讨她欢心;骂裴鹤年是个没人要的冰块脸老处男......
就连她的竹马席靳,都被她恶意辱骂过无数次。
甚至她还会去网上虚假爆料,故意抹黑席靳,造假料发给席靳黑粉。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喜欢姜栀枝。
可为什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席靳不是早就烦透了她,跟她分道扬镳了吗?
怎么转眼又在跟她道歉?
她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陆斯言眼底闪过狐疑,又转而看向另一旁贵气斯文的男人———
这位上层圈子里的佼佼者,s市裴家的掌权人,名利双收的商界大佬,洁身自好的高岭之花。
传闻中那些试图爬床的人,不知道让他丢出去多少,狠狠教训,以儆效尤。
可现在,他竟然会在遭到姜栀枝冒犯之后,还能宽容大度地饶过对方......
陆斯言眼底闪过不解。
蓦然,对方的目光转了过来,落在他身上。
带着高高在上的疏离,不含一丝温度。
可不知道为什么,陆斯言还是隐约感受到了裴鹤年态度中微妙的不悦。
然而还不等他细想,裴鹤年又淡淡的收回了视线,望向那两道身影。
几分钟的时间,一扇门的距离。
截然不同的情绪反差。
裴鹤年冷淡凤眸淌过某种探究的情绪,高挺的鼻梁随着稍稍偏头的动作,在面中打出一片阴影。
怎么这么快就和好了?
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姓席的这小子大方到给她看了?
裴鹤年面色古怪,又忍不住想——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裴鹤年眼神一顿,很快别开了视线。
那边摇尾乞怜的席靳已经从“求求你原谅我”发展到“你不原谅我我就去找阿姨,反正你必须得原谅我”之类的议题。
-
而一墙之隔的地方,隐约传来声响。
与此同时,系统的机械音适时响起:
友情提示,距离你的未婚夫破门而入还有3分钟。
你之前绑定的任务者,都在捉奸剧情中功亏一篑——
男主角捉奸成功,勃然大怒,他会当场解除婚约;而你身败名裂,众叛亲离。
没有了太子爷未婚妻和姜家大小姐的身份,曾经得罪过的人都会对你展开疯狂报复。
幸存的两位任务者都是这样下线,第一位被砍手切肺,网暴抑郁结束生命;第二位被大卡车碾成了肉泥。
多次失败均导致主线剧情无法推动,所以数据系统多次筛选找到了你,希望你能完成任务。
如果任务再次失败,本世界将被永久摧毁。
所以,捉奸剧情是你存活与否的重要节点,也是这个世界是否会被摧毁的关键点,一定要谨慎!
姜栀枝:“!!!”
她的视线迅速扫过眼前的三人:
衣衫不整,且面色潮红的席靳......
披着浴巾,浑身湿漉漉的陆斯言......
还有看似衣冠楚楚,实际颈侧染着口红的裴鹤年......
几步远的镜子里,还倒映着她的身影——
露肩短裙,网纹丝袜,最顶端的红色蝴蝶结细细的。
发丝凌乱,口红也花了。
好......好一场酣畅淋漓的淫乱即视感啊!
姜栀枝眼前一黑,忽然听到门外隐约的声响。
金属拨动,似乎是有人在开锁了......

话音刚落,三道如炬般的视线投射过来。
细碎的黑发下,陆斯言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烧起来了。
这么多人看着,可姜栀枝的手毫不收敛。
不仅如此,还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过分。
像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又像是故意要在这么多人的视线里,做出一些会惹他出丑的事。
陆斯言身体绷得紧紧的,微哑的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
“不要紧,我没事。”
顾聿之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眯了眯,盯着他们的方向,眼底闪过暗芒。
“你好像真的有点不舒服,”
少女轻而软的声线传来,主动接过了他手里的牌,
“要不然你去看医生,我们先不玩儿了。”
纤细均匀的手指暴露在空气中,指尖是饱和度很低的粉色,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牌。
半垂眼帘的陆斯言努力忍耐着,盯着她。
他觉得今晚的姜栀枝就是个妖精。
窗外轰隆一声,雷电的轰鸣唤回了陆斯言的思绪。
几乎是刹那间,酥麻痒意在腿上再度游移。
陆斯言却骤然掀起眼帘,盯着姜栀枝握牌的指尖——
不对!
如果不是姜栀枝在桌子下面摸的他,那现在摸他的到底是谁?!!
陆斯言呼吸一滞,借着从姜栀枝手里接过扑克牌的功夫,解释,
“没关系,大小姐。”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往下扫去。
桌下,姜栀枝礼服上摇曳的羽毛装饰正随着对方的动作,一点一点的在他腿上蹭着......
陆斯言:“......”
不知道是因为羞恼还是愤怒,又或者是自以为被捉弄的失望。
陆斯言握紧了那几张扑克。
黑色碎发下的耳尖更红了。
-
看着他们打了几轮牌,姜栀枝找了个借口,溜去洗手间,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完成任务。
毕竟,她要真敢在刚刚那个场合对大家动手动脚,都不用未婚夫出手,反派大佬裴鹤年恐怕就会第一个露出冷笑,然后阴森森地把她给砍了。
金碧辉煌的洗手间,明亮的灯光照着汩汩水流。
姜栀枝擦干净了自己的手,撩起耳侧发丝。
薄而软的耳垂干干净净。
耳坠确实丢了一只。
“找这个?”
修长的大手倒影在镜子里,修剪整齐的指尖捏着她的耳坠,璀璨晶亮的黄宝石在空气中荡来荡去。
看着骤然出现的裴鹤年,姜栀枝眼睛一亮。
刚才还纠结任务,现在这不就送上门了?
下一瞬,穿着黑色丝质衬衫的裴鹤年全然落入她的视线里。
清贵俊美的脸庞映衬在灯光下,唇薄而红,只是一双凤眼太过淡漠,全然是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
可没人知道,面无表情的裴鹤年却心头一软。
原本他只是想过来送耳坠。
可刚刚对视的那一瞬间,姜栀枝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带着不加掩饰的喜悦。
看到他,她会很高兴。
就这么喜欢吗?
喜欢到明明答应了保持距离,可是看到自己的一瞬间,还是会忍不住弯起眼睛。
就好像他一出现,那双眼睛都被点亮了。
心弦像被轻轻拨弄了一把,视线中,秾丽漂亮的少女翘起长长睫羽,去接那只耳坠,
“谢谢裴先生——”
鬼使神差,裴鹤年手指合拢,将那只宝石耳坠握紧掌心。
面前的少女没收住力,跌进他怀里。
裴鹤年下意识揽住对方。
这是今晚他第三次握住姜栀枝的腰。
不盈一握,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软的过分,好像没有骨头。
裴鹤年指尖蜷缩,姜栀枝猛戳系统,
“这算不算动手动脚?我都扑上来了!”
恶毒值依旧稳稳停在0上。
这都不算?
漂亮娇气的少女颤动长睫,一脸天真的跟裴鹤年拉开距离,还不忘倒打一耙,
“裴鹤年,你抱我。”
她抬着下巴,看着裴鹤年的脸,声音很轻,
“为什么抱我?”
洗手间一片寂静。
裴鹤年没有反驳,也没有推开她。
他甚至反常地微微俯身。
清冷的雪松香气将姜栀枝完全包裹,裴鹤年本来长得就高,气场又强,从镜子里看,纤细娇弱的少女几乎被他完全遮住了。
姜栀枝有些错愕地抬起眼睛,看着男人骤然放大在眼前的俊脸,还有鼻尖上那颗又欲又色的小痣。
裴鹤年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她脸上。
片刻后,腰间一松。
干燥温暖的大手落在她的耳垂,被藏起来的耳坠再次出现,亮晶晶的。
裴鹤年要给她戴耳坠?
姜栀枝抬头看他,没有拒绝。
“叫顾聿之老公,叫我裴鹤年?”
灼热的大手捻着她的耳垂,冰冷的宝石耳坠弯钩从耳洞穿过。
裴鹤年声音比耳坠还凉,
“姜小姐还真是亲疏有别。”
戴上耳坠,裴鹤年并没有收回自己的动作。
他单手撑在墙壁上,将那个纤细娇弱的少女框在自己怀里,眼帘半垂,看着她。
像是在等她的解释。
明亮的灯光下,完全被男人遮挡的女孩长睫微颤,慢慢抬着一张玉白小脸,
“我没有叫他老公。”
她声音很轻,看着裴鹤年的眼睛,
“裴鹤年,在我少女时代的幻想里,应该是叫你老公的。”
心脏被猛得敲了一下。
那双清雅的凤目微微放大,手臂线条都蓦然绷起,勒着怀里的人。
被他困在怀里的少女眉心轻蹙,却没有半点要挣扎的意思。
湿软唇瓣微微开启,呼出的气息热热地扑在他脸上,带着馥郁的玫瑰花香,
“裴鹤年,是你先讨厌我的。”
裴鹤年看着那双柔软的唇,几乎要移不开视线。
好大会,却又在骤然失序的心跳声中回过神来,声音艰涩,
“你骗我。”
那双凤眼恢复了凌厉,
“如果真的那么喜欢我,怎么会做局给聿之,从而嫁进顾家?”
“所以你并不是喜欢我,姜栀枝。”
“你只是想逃脱某种责任,所以故意装作喜欢我,来博取我的同情。”
裴鹤年一边说着,一边拉远了跟对方的距离。
是这样的。
本来就疑云遍布的告白,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好友的未婚妻。
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不应该跟这种满嘴谎话的小骗子攀扯。
他大概是昏了头了。
明明知道不该信她,却还是忍不住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像是被下了迷药一样,配合她应对来自好友的捉奸。
又做贼一样捡起她的耳坠,放在贴身的口袋。
看到她跟席靳说笑会觉得碍眼,看见她跟自己的未婚夫亲密会觉得烦。
这种陌生的状态让裴鹤年不适,让他用尽努力才不至于自乱阵脚。
可看着一道道落在她身上的炽热视线,他又无法忍住心底怪异的妒忌。
甚至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来到洗手间。
跟她见面。
还用这种拈酸吃醋的语气,说这些丢脸的话。
“他好聪明啊......”
姜栀枝跟系统吐槽,“你说我现在亲他一口,他会相信我吗?”
系统无机质的机械音响起,
反派大佬洁身自好,为了女主守身如玉,所有异形的触碰对他来说都是玷污,所以你尽量不要这么做。
姜栀枝想了想,抓住裴鹤年的手臂。
眼泪说来就来,湿漉漉的眼仁望着对方,她要哭不哭,格外委屈,
“不给他下药,下给你吗?”
“裴鹤年,没人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
“你已经够讨厌我了,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更卑劣。”
颤抖的尾音带着酸涩,像是咬开了一口春日枝头青绿色的苹果。
纤细荏弱的少女垂下眼睫,睫羽密密抖动着。
她似乎是想哭,又在尽力忍住哭泣。
裴鹤年眉心深拧,抬手去擦她的眼泪。
可被他困在怀里的女孩摇了摇头,推开了他的手臂,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一滴泪砸在手背,热度几乎灼人。
裴鹤年整个人僵在原地,盯着那颗眼泪。
也好。
他安慰自己——
好友的未婚妻,阴差阳错的孽缘,他本来就该放下。
可下一瞬,清甜的香气再度袭来,少女藤蔓一般柔软的手臂抱紧了他的腰身。
裴鹤年动作僵硬,看着搭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指。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后背闷闷传来,衬衫被泪水濡湿,格外委屈的声音几近破碎,
“裴鹤年,我会忘了你。”
“求求你,不要再招惹我了......”
呼吸骤停,喉口都泛起绵绵苦涩。
镜中倒映的俊美男人喉结下压,一双凤眼闪过困顿挣扎。
门外,脚步声伴随着敲门声响起。
姜栀枝名义上的未婚夫,裴鹤年多年好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迫近的危险,
“枝枝,你在里面吗?”

空气中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几道雷鸣。
另一个方向传来嗤笑,席靳终于回神。
因为药物作用本就潮红的脸平添了几缕绯红,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盯着空气中因震动轻颤的柔软指腹,一个劲儿发愣。
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感到恼怒:
“你打我?”
站在他面前的少女蹙起秀气的眉,一把拽过他的领带,
“跟我过来。”
席靳一米九几的身高,比穿着高跟鞋的姜栀枝还高出一大截。
他明明可以挣开,但不知道为什么,脚步就是不听他的使唤。
甚至任由对方拽着他的领带,拉向了另一个房间。
房门被关上的瞬间,席靳喉结下压,混血的五官积蓄着阴沉沉的黑气,
“姜栀枝,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视线中的少女抬起纤细的下颚,朝着他弯了弯眼睛。
下一瞬,痛感传来。
那只嵌满了碎钻,闪闪发光的的高跟鞋踩在他鞋面上,压了压,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席靳?你看不出来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吗?”
“下面的这场晚宴,s市一半的名流都在,你的心上人乔颜也在。”
提到乔颜,席靳眉心微不可察地拧了拧。
姜栀枝一脸痛心疾首地胡说八道:
“裴鹤年在追乔颜,我舅舅本来就想攀高枝,他巴不得乔颜嫁入这种顶级豪门。”
“陆斯言也给乔颜递了情书,乔颜虽然拒绝了他,但是跟他一起共进晚餐,两个人聊到晚上十一点。”
“别人喜欢乔颜,追得如火如荼。你喜欢乔颜,干脆放在心里,你这样子猴年马月才能追上她?”
姜栀枝绷着一张漂亮脸蛋,杏眼睁得圆溜溜的,满是恨铁不成钢。
可面前的混血青年眉心拧得更紧。
他紧紧地盯着自己,又像是穿过她这张脸,看向另一个人。
姜栀枝有点心虚,无意识地抿了抿唇,又故作心痛,
“而且,我要真想对你做什么,以前不多的是机会?”
“为什么以前我不动手?偏偏在今天动手?”
“为什么我给你下了药,又把你塞进衣柜里?转而去折磨你的情敌?”
“席靳,你从小就聪明,你怎么可能会猜不出来?”
姜栀枝唇角浮现一缕苦涩,密匝匝的睫羽低垂,
“我知道,是你讨厌我了,所以才认为我做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是狡辩......”
“可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知道你喜欢乔颜,所以想创造机会让你们俩相处,更想帮你解决你的情敌,让乔颜讨厌他们。”
视线的余光中,男人的手臂线条骤然收紧。
姜栀枝抿了抿唇,一点一点,抬起了头,跟他对视。
璀璨的灯光下,那双湛蓝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眼底炽热的情绪翻涌滚烫,在质疑和震惊中激荡。
他很紧张,紧张到连呼吸都开始停顿。
这个反应,跟姜栀枝预想中的有些不一样。
甚至有点说不出的不对劲。
姜栀枝没有细想,她垂下眼睫,声音很轻,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席靳。”
“我们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你对我很特殊,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男生能比你重要。”
“我真的很珍惜很珍惜你这个好朋友,我不想放弃跟你的友谊和回忆。”
“可我真的很差劲,连帮你都帮不好,反而惹你更生气。”
“或许,像我这样没用又坏心肠的人,本来就不配跟你做朋友......”
“我以后会离你远远的,不会再自作聪明帮倒忙,也不会再惹你生气。”
原身的记忆碎边在脑袋闪过,舌尖的话没有任何犹豫,比千万次的排练还熟悉,又像是发自肺腑,
“但是,我会永远记得很多年前,将所有玩具让给我的你,为了我和高年级同学打架的你,还有每次遇到危险都会挡在我身边的你......”
席靳悬在空中的手指骤然收紧。
呼吸都开始急促,一双永远潋滟的桃花眼染上湿意。
他明明就站在原地,一动都没有动。
可这一刻,只有席靳才明白,他有多努力才能压抑住那些心底的震惊,才能控制着自己不至于太唐突,不会突兀地将她勒进怀里。
他消失了六年的小青梅,再度活生生站在了他面前——
会在紧张时抿嘴,会偷偷看他,会用零碎又可爱的小动作昭示着内心的不安,连装可怜的语气都格外熟悉......
席靳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这一切是场易碎的梦。
他红着眼眶,湛蓝眼眸水波粼粼,忽而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
眼底情绪复杂,似乎是有什么压制不住的念头要破土而出,在某种震惊的余韵中,席靳呼出一口气,
“枝枝——”
一只柔软的手堵住了席靳的嘴。
玫瑰香气丝丝入扣地在空气中蔓延,软嫩掌心覆盖在薄唇的瞬间,席靳听到了女孩的叹息,
“别说了,都是我的错。”
一触即逝的柔软,少女波浪般的卷发在空中扬起弧度,随着转身的动作,蹭过他的手背。
席靳下意识握住那截纤细的手腕,他声音艰涩,
“枝枝,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有喜欢过乔小姐,更不会追她——”
眼前的少女没有说话,只是低着眼睛,往他手里塞了个药盒,
“席靳,对不起......”
话音落下,手掌被少女掰开,一点点拉下。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少女柔软的卷发消失在门口。
英俊高大的混血男人孤零零地站在房间里,有些无措地盯着掌心里标注着英文的药盒。
掌心柔软的触感一点点消失,玫瑰花香开始消散。
红着眼睛的青年看着那颗药,却忽然扯出一个失而复得笑容。
他大步向前,眼眸发亮:
“枝枝——”
下一秒,房门被再次拉开。
连续的开门声吸引了大厅里的两道视线。
裴鹤年跟陆斯言先后转头,看到了令人诧异的一幕。
几分钟前还要打要杀的席靳声音慌乱,握住姜栀枝的手腕,语气卑微得要命,
“枝枝,是我不好,刚刚我不该对你那么凶。”
“我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我的气......”
“你不能不理我,枝枝。”
“我好疼,吃了药好难受,我可能在发烧,不信你摸一摸——”
身形高大的混血青年微微俯身,像只忠诚的大狗,拉着少女的手指往自己脸上贴,
“枝枝,你打我打得好疼......”
“枝枝,我好想你......”
“我好委屈......”

洗手间里,紧紧抱住男人的女孩骤然跳开,跟对方拉开距离。
大概是因为紧张,连声音都开始发颤,
“顾——唔——”
刚发出的字音被再次堵住,姜栀枝身体都不自觉后退两步,被男人的大掌捂住了嘴巴。
她的脸太小,又软又滑。
裴鹤年带着扳指的大手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只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露在外面,水汪汪的。
裴鹤年气息有些不稳。
他单手捂着少女的唇,将人禁锢在自己怀里,唇舌间呼出的热气湿湿软软,从他的指尖滑过。
裴鹤年喉结下压,一双漆黑的凤眸黑沉沉的。
似乎连他自己也才刚刚反应过来,做出了好友还站在门外呼喊,自己却将对方的未婚妻圈在怀里,甚至还捂住对方唇的悖逆举动。
灯光下,两道黑色的身影打在地上,几乎重叠。
只有顾聿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枝枝,我听到你在讲话。”
“里面是不是还有别人,你怎么了?”
“叩叩”两声敲门声,带着催促的急。
门内,被裴鹤年捂住嘴巴的少女没有说话,乖乖的贴在他怀里,长睫忽闪忽闪。
这样的动作很不舒服,可是她半点都没挣扎。
甚至连疑问的眼神都没有,就这样靠着他。
裴鹤年像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又像是听到了,却装作听不到。
他的声音很低,额头抵着姜栀枝的发丝,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把他弄走。”
“我们谈谈,枝枝。”
一双绯色薄唇吐出冠冕堂皇的话,他连解释都没有,怀中的少女就一脸信任,乖乖点头。
裴鹤年喉结下压,扣在她脸颊上的大手,一点一点滑下。
露出因为碾压而越发丰润的红唇,和一点小小漂亮的唇珠。
浆果一般的红,像是被狠狠欺负过。
裴鹤年眼眸晦暗,盯着她。
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似乎有些紧张,又似乎有些不安,声线里带着不自觉的慌乱,磕磕绊绊,
“没、没有......”
“顾少......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一会儿会去找您......”
门外的人沉默了一瞬。
但很快,那道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某种关切,
“是生理期吗枝枝?”
“还是吃坏肚子了?你需要什么,我让人送来。”
看似绅士到无懈可击的关心,却态度强硬,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姜栀枝睫羽飞速颤动几次,这次真慌了。
怎么好巧不巧,这两个人一里一外,全来找她了。
她刚刚才糊弄完捉奸的未婚夫,又在反派大佬这里卖了惨,任务进度才刚刚挪动,连口气儿都还没有喘一喘,死神的大刀又悬在头上了。
姜栀枝无意识的抿了抿唇,正犹豫用哪个借口把人支开,一道巨大的阴影投射下来。
裴鹤年单手掐着她的腰,高挺的鼻尖微微下滑,贴着她的脸,
“你喜欢他?”
被他困在怀里的女孩慌乱转头,柔软唇瓣若有若无地蹭过裴鹤年的脸。
裴鹤年愣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
这一次,他很快回神,继续着刚刚没说完的话。
刻意压低的调子带着微微的哑,听在人耳朵里像拨动的琴弦,有种说不出来的撩,
“他看起来很绅士,又和你订了婚。不出意外的话会结婚,携手一生,白头到老。”
“你确实应该喜欢。”
明明是陈述的语气,但不知道为什么,裴鹤年却从自己的话里听出来点拈酸吃醋的意思。
好像作为对方妻子的姜栀枝不应该喜欢她未来的丈夫顾聿之,而应该喜欢连前任都算不上的自己。
又或者这些意味不明的话说出来,不仅仅再是怀疑和试探。
光风霁月又不近女色的裴先生抱着自己好友的未婚妻,说着吃味的话,渴望从对方嘴里听到坚定的答案——
姜栀枝喜欢裴鹤年。
哪怕已经订了婚,她心里依旧有他。
裴鹤年眼眸半垂,看着怀里的人,等着她的答案。
她会说出来的吧。
哪怕门外就是她的未婚夫,哪怕他们两人说过划清界限。
可是,毕竟她那么喜欢自己。
视线中,那个可怜又漂亮的小女孩抬着湿而圆的眼睛,一张软嫩的小脸被捂过,雪白的皮肤上还有两道嫩红的指痕。
看起来越发可怜。
如果......
如果她还是那么喜欢自己的话,或许自己也应该帮帮她。
毕竟一个可怜的小女孩,暗恋了他这么多年,又要因为一时的头脑发热,嫁给某个不爱的男人度过一生......
裴鹤年手指动了动,漫不经心地想着——
他的好友桃花向来旺盛,就算没有姜栀枝也一样,娶谁不是娶呢?
检测到恶毒值变化,您的恶毒值为2%!
「勾三搭四的恶毒女配」,进度条慢吞吞地往前推进了1/4个格。
姜栀枝眼皮一抬,打算开溜。
像个无情的做任务机器,她熟练的垂眼,闷声,带着自嘲,
“你说的对,裴鹤年”
“我确实应该喜欢我的丈夫。”
那双平静的凤眸骤然紧缩。
被他圈在怀里的漂亮少女似乎是受了伤,眼眶有些红。
眼尾碾碎的一点泪珠在瞳仁晕开,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有些决绝的推开了怀里的人。
她就这样用微红的眼睛看着裴鹤年,却提高声音,跟门外的人讲话:
“我已经好多了,顾少。”
“麻烦您给我倒一杯热水,我想暖暖胃。”
门外的人爽快答应,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姜栀枝抬手要挣开裴鹤年抱着她的动作,可那个面容清贵的男人却一动不动。
“是你要我不喜欢你的,裴鹤年。”
面容娇美的少女抬起头来,眼底含着泪花,
“是你看不见我的喜欢,甚至还要打断我的手。”
“是你怀疑我对你的爱意,对着我再三试探。”
“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所以就很好欺负?”
姜栀枝声音很轻,带着某种茫然,
“我接受你的祝福,跟顾聿之白头偕老,幸福一生。”
她举起自己的胳膊,看着裴鹤年紧紧攥住他手腕的动作,轻声问:
“这样你满意了吗?可以放开我了吗?裴鹤年。”
少女轻软的声线在空气中回荡,却让那个面容俊美的男人微微失神。
他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过分怪异。
好像从遇见姜栀枝开始,就已经隐隐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明明最讨厌那种自以为是娇纵任性的大小姐,但不知道为什么,姜栀枝对他做出了更过分的事情,可是今晚,他却觉得姜栀枝并不讨厌。
他甚至觉得怀里的人有些可怜。
眼里含着泪的时候可怜,被他捂着嘴的时候可怜,就像现在这样,要哭不哭看着他的样子更可怜。
他明明应该甩手离开,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依旧牢牢地焊在原地。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带着熟悉又陌生的温度,向她道歉,
“枝枝,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反正你本来就讨厌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觉得我碍眼,出现在你的视线里就很讨厌。”
“我已经订婚了裴鹤年,我不要再喜欢你了,我会跟顾聿之结婚,上床,我会抱着他说喜欢他,然后生一大堆孩子......唔......”
少女没说完的音调被淹没在空气中,熟悉的雪松香气将她包围。
男人的大手勒紧她的腰身,单手抚着她的脖颈,粗粝的拇指按压在唇瓣。
侵略性很强的触感,似乎要将她的唇揉烂。
姜栀枝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
明亮的灯光从男人发丝穿过,照的她微微失神。
脸颊被捧住,那张过分俊美的脸庞占据了所有视线。
含水的杏眼倒映着男人的锐利轮廓,裴鹤年听见自己暗哑的声音响起,呼吸错乱。
他克制着,很轻很轻地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
“好女孩,不要用这种话刺激我。”
“是我的错。”
“是我口不择言。”
“是我混蛋。”

众目睽睽之下,姜栀枝吸取了自己摸裴鹤年大腿的教训,没有挪动视线往下看。
她表情复杂地盯着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
顾聿之那双狭长的眼睛也落在她身上。
窗外风雨潇潇,室内的灯光笼罩着两人。
些许的嘈杂中,顾聿之那双狭长的眼睛眯了眯,拨开在中间碍事的乔颜。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似笑非笑,
“原来你长这样......”
偏沉的嗓音压得很低。
低哑的,带着某种盯住猎物的兴奋,一字一顿,
“枝枝,你好漂亮。”
姜栀枝也看着他。
从系统对顾聿之的描述来看,又是恣睢又是疯批,还加上了玩弄人心,怎么看怎么是个法制咖。
他甚至现在还在阴恻恻地夸自己漂亮......
他不会是想把自己的脸划花吧?
姜栀枝心脏抖了抖。
看来,解除婚约的事情,还是尽快提上日程吧。
打定主意,姜栀枝披着外套的肩膀往房门上靠了一下,耳侧散落的发丝落在锁骨处,更衬得一张小脸雪白细嫩。
她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声音轻软,
“顾少带着这么声势浩大的一群人赶来,总不能只是为了跟我打招呼?”
顾聿之既然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肯定会跟乔颜互相吸引,恐怕他巴不得要跟自己划清界限。
然而顾聿之还没来得及讲话,在旁边哭得抽抽搭搭的乔颜倒是先有了动作。
她一把抱住姜栀枝的手臂,哭的梨花带雨,
“枝枝,你误会顾少了......”
“是下面的人说你跟几个男人走了,我担心你出事打算过来看看情况,结果遇到了顾少......都是我不好,听了别人的话就信以为真,你要打我骂我,要把我赶出去都是应该的......”
“但是请你千万不要责怪顾少,你们俩才刚刚订婚,这段感情来的不容易,千万不要因为一点误会吵架......””
乔颜边哭边讲,几乎字字泣血。
好像她受了多大的委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让不明所以的人听到,恐怕还以为她才是受害者。
眼里那些盎然的兴致被打断,顾聿之有些不悦地扫过那个名为“姜栀枝表姐”的女人。
可他这一眼看过去,似乎让对方更兴奋了。
“顾总,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关心则乱,不应该冲动到在没弄清事情真相的时候就误导你......害得枝枝冲你发脾气......”
众人的视线中,穿着一袭白裙,宛若仙子的乔颜哭得几近凝噎,断断续续的讲着,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请您千万不要责怪枝枝,她年纪太小了......”
顾聿之闻声,眯了眯眼睛。
他本来就五官深邃,又是眉压眼的长相,面无表情的时候都会显得很凶。
他就这样直直的盯着乔颜,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勾了勾唇,
“我为什么要责怪枝枝?”
顾聿之玩味的笑容落在扑克牌桌前的几个男人身上,又偏脸,扫过房间里的人。
他抬手,握住姜栀枝的手腕。
姜栀枝眼皮一跳,骤然睁大了眼睛。
在她的视线里,那个长着一双狐狸眼,心思诡谲莫测的男人牵着她的手指。
于众目睽睽之下,放在唇边,落下一个灼热的吻。
呼出的气息扫在指缝,姜栀枝细嫩的指尖都忍不住蜷缩。
下一瞬,那个看似绅士的男人牵着她的手腕将她轻轻一扯,揽进自己怀里。
修长结实的手臂虚虚地搭在少女腰后,一截被礼服勾得细细的腰,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贴在男人手臂内侧。
顾聿之声音里含着笑,垂眸看着搂在自己怀里的小未婚妻,
“枝枝年纪这么小,能有什么错呢?”
他意味深长的扫过扑克牌桌前的几个男人,不出意外的看到席靳绷紧的脸庞。
顾聿之轻哂,转头,看向乔颜,
“确实是你的错。”
“是你一边暗示我,我的未婚妻出了意外;一边又遮遮掩掩,试图激起我的怒火。”
姜栀枝一脸震惊的盯着顾聿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乔颜表情僵硬。
下一瞬,她又很快恢复了那副可怜又柔弱的模样,嗫嚅着,
“虽然不知道顾少为什么会误会我,但是我不会逃避我的责任......”
“只要能让您和表妹出气,不要吵架,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顾聿之似乎是笑了一下,
“那你去死好了。”
窗外一声雷鸣,照亮了乔颜惨白的脸。
房间里鸦雀无声,只是在片刻过后,顾聿之又笑了一下,
“开个玩笑。”
“乔小姐既然诚心认错,那还是尽快从姜家搬出去的好。”
“毕竟我和枝枝订了婚,结婚也要尽快搬上日程,你一个搬弄是非的外人住在姜家,不知道还要惹什么祸。”
闪电照亮了顾聿之的眉眼,映出几近锋利的脸部轮廓。
夹杂的窃窃私语让她羞恼,又有些无地自容。
“她就是姜家那位表小姐?在未来妹夫面前搬弄是非,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听说她赖在姜家不走,住了好几年,姜总和夫人对她比对自己亲女儿还好......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怕不是嫉妒姜家大小姐,这才想故意搞砸对方的婚事吧......”
“看着文文弱弱的,你听听她说的话,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里玩什么聊斋,还真当别人都是傻的?”
乔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无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室内的气氛格外焦灼。
乔颜哭着看向旁边,对着喊了声“姨妈”。
下一瞬,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像是喘不过来气一般跪在地上。
“颜颜!颜颜!是不是哮喘又犯了......”
“快来人!快叫医生过来!”
女人颤抖的声音响起,乔颜歪倒在地上。
房间里几乎乱成了一锅粥,姜栀枝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剧情发展,有些一头雾水。
只有揽着她的男人似笑非笑,语气幽幽,
“这位乔小姐,倒挺会挑时间生病......”
下一瞬,那双幽深的狐狸眼落在她脸上。
姜栀枝被盯得心里毛毛的,下意识抿了抿唇。
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她脸侧,从下颚一直流连到耳垂。
被触碰的地方伴随着麻酥酥的痒,直到耳际的发丝被撩了上去,露出透着粉意的耳垂。
身材高大的男人俯身下来,热气吐在她耳垂上,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耳坠丢了一只。”
“心肝儿,告诉老公,偷偷玩什么了?”

这句话一出口,跪在地上的漂亮青年垂下眼睛,遮住了眼底浓浓的厌恶。
而面色肃冷的裴鹤年发出一阵冷笑,
“姜栀枝,你好得很!”
被他喊着大名的少女睫羽忽闪忽闪,似乎不知道自己说得是多么不得体的话,语气格外郑重,
“但是裴先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肯定会继续坚定地爱慕您的!”
“毕竟,我在很早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姜栀枝清楚地看到,高岭之花裴鹤年的嘴角抽了抽。
又似乎是忍耐到了极点,裴鹤年视线从她身上收回,又若有若无的扫过花洒下的青年——
对方很年轻,即使是罚跪,腰板也挺得笔直。
衬衫的布料有些劣质,看起来是几十块钱的便宜货,但那身不卑不亢的气度却不一般。
年轻。
呵。
裴鹤年冷嗤一声,松开被自己禁锢的少女,大步朝外走去。
房间里压迫性的气场陡然一松,姜栀枝鬼鬼祟祟地靠在墙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下一瞬,一道视线投了过来,姜栀枝冷不丁的跟对方视线交错。
人物:陆斯言
设定:清贫昳丽,被你欺辱包养的阴郁男配。后期黑化囚禁女主,坠海而亡。
姜栀枝蹙了蹙眉:“......”
反派大佬葬身火海,阴郁男配坠海而亡。
一个火葬,一个土葬。
女主乔颜到底是什么设定,怎么后宫团里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不知道三秒还是五秒,房间里静悄悄的。
姜栀枝回过神来,刚准备先让陆斯言换身干净衣服再说话。
可忽然,对上她目光的陆斯言骤然抬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搭上纽扣。
然后在她诧异的视线里,一颗一颗,打开了纽扣。
红艳艳的鞭痕从脖颈贯穿锁骨,起伏的冷白胸肌线条干净,有种被凌虐的美。
可大概那张脸实在太过漂亮,被花洒淋湿的的脸庞,泛红的眼眶,线条优美的薄唇,看起来可怜又好欺负。
他似乎是习惯了,眼底没有屈辱,只是在脱掉衬衫之后,握着一根藤条,一步一步,朝姜栀枝走了过来。
陆斯言身形清瘦,但是很高。
灯光落在他身后,投下的黑色阴影一寸一寸吞没姜栀枝。
离得近了,姜栀枝才发现,陆斯言这双眼睛长得尤为凉薄。
跟裴鹤年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还不一样。
陆斯言看她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根木头,又或许是在看一具尸体,反正不像是在看活人。
他的眼珠很黑,看人的温度又格外凉,尤其是透过黑色碎发往外窥伺的时候,很容易给人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再配上精致的下半张脸,有种诡丽的阴郁。
像是身上花纹精致的毒蛇,在野草中蜿蜒爬行,吐着丝丝的信子,做出攻击的姿态。
姜栀枝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可她已经靠在了墙上,没有可以后退的地方。
但不过眨眼的功夫,陆斯言又垂下了眼睛。
长直浓密的睫密密打在眼下,看起来很温驯。
他极为恭敬地将藤条递到姜栀枝手里,又俯下身来。
高大的阴影一寸寸褪去,直到跪在她脚下。
姜栀枝有些茫然地垂眸,看伏在自己脚下的人。
陆斯言声音是哑的,喊她:
“大小姐。”
“藤条是新折的,用盐水洗过。”
“不会弄脏您的手。”
随着说话的动作,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的胸口快速起伏着,晶莹水珠顺着伤痕的弧度滚落,蔓延着血腥的绯色。
新伤叠加着旧伤,翻滚的皮肉被泡到泛白肿胀。
姜栀枝眉心微蹙,有些不忍。
与此同时,陆斯言头顶上的字也更新了。
恶毒女配姜栀枝众叛亲离,流落街头,被陆斯言收留。
光影中的少女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可原主都这样欺负陆斯言了,对方竟然还会收留她?
青绿色的藤条“啪嗒”一声,从指尖滚落,掉在地板上。
陆斯言眼神暗了一瞬,状若恭敬地伸手去捡。
他们这位大小姐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这会儿连用藤条抽都不能让她满意,不知道她又会想出来什么新招折腾人。
大概是自己刚刚的话惹她不快。
所以她才故意丢掉了藤条,想要换种方式惩罚自己。
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陆斯言阴郁的眉眼折射着寒光,握住了藤条的一端。
与此同时,裴鹤年的脚步声去而复返,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
“姜栀枝——”
姜栀枝下意识转头,自然而然地错过了陆斯言头顶刷新的后半句话。
可私下里,姜栀枝被关进地下室,日日承受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站在门边的男人长身玉立,扫过浴室里一站一跪的两人,
“姜小姐的兴致可真不错。”
没有起伏的语气,听得姜栀枝心里毛毛的。
“只是我没有旁观的癖好,还要劳烦姜小姐让外面的人开个门。”
他说得客气,但语气却越发森冷。
姜栀枝莫名觉得脖颈一凉,好像上面悬了一把随时会掉下来的铡刀,
“锁门了吗?我去看看——”
一道压抑的咳嗽声响起,姜栀枝的脚步忽然停住。
身后,跪在潮湿地板上的陆斯言正咳个不停,因为用力,连身子都弯成了一张绷紧的弓。
黑色碎发因为咳嗽的动作起伏,冷白脸庞呈现出不自然的红,就连肩膀处的伤口都因为剧烈的咳嗽往外渗着淡淡的粉色。
姜栀枝犹豫了一秒,转身,在裴鹤年的视线中打开柜子,扯出浴巾,裹在了陆斯言身上。
陆斯言弓起的身体格外僵硬,像是被灌了水泥的人偶,一点一点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唇红齿白的少女朝他弯了弯眼睛,弧度圆润的杏眼眼尾上翘,又甜又娇。
骤然拉近的距离冲击感太强,馥郁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陆斯言忘了反应。
任凭对方将肩膀处的浴巾拉松,尽量不去碰到他的伤口。
做完一切之后,她又笑眯眯地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像是摸一只没人要的流浪狗。
行云流水的动作,馥郁的玫瑰花香由浓转淡。
她什么也没说,起身就离开了。
徒留陆斯言动作僵硬地跪在原地,握着浴巾的一角,有些不知所措。
而站在门边的裴鹤年眼眸微冷,看着那个娇俏的身影从他身前穿过。
软甜的香气扑面而来,唇红齿白,软腰如玉,像是几分钟前某个耳鬓厮磨的亲密时刻。
可惜面前的这个小混账是个骗子,嘴里口口声声说暗恋他12年,却明明照顾别的男人更多。
裴鹤年视线扫过跪在地上的贫穷青年,目光落在对方的浴巾上,顿了顿。
好得很,浴巾也是粉色。
-
套房门口,姜栀枝攥着门把手,使出吃奶的力气转动门把手,又往下拉了拉,没开。
“怎么,别告诉我钥匙没了。”
裴鹤年幽邃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带着某种危险的凉薄,
“还是说,你只是表面答应。”
“实际上,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动作,等着一会使出来——”
裴鹤年语气微妙地停顿了一下,薄唇吐出几个字,
“让我心甘情愿地伺候你。”
姜栀枝被他这句话呛得咳嗽了一声。
“怎么会?裴先生,您怎么能这样想我?”
“我都答应了您不会再骚扰您,从今往后,我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
姜栀枝一本正经的发着誓,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哐当”一声从衣柜旁响起。
姜栀枝猛然闭嘴,看着那扇紧闭的衣柜。
有种不祥的预感。
裴鹤年拧了拧眉,视线从她脸上划到那扇紧闭的衣柜。
而浑身湿透,裹着浴巾的陆斯言刚从浴室里出来,就听到又是“哐当”一声巨响。
三道视线紧紧锁定同一个方向。
猛烈的撞击声中持续响起,随着“轰隆”一声,柜门碎成了几片。
而在乱飞的木屑中,一双长腿踹开柜门。
混血脸庞的英俊青年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几个人视线里,一双湛蓝的桃花眼看向姜栀枝,咬牙切齿,
“姜栀枝,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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