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冷风中衣袂飘飘,更觉风流倜傥。
“我要是他,也会这么做。”
林盈袖抬头瞪了男人一眼,“说是嫁,我和卖身有什么区别?到富贵人家好歹吃喝不愁,还能帮上我阿娘和弟弟。到唐家——”
女人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她没有说下去。
男人分明捕捉到了女人眸底的恨意,他一脸自信,“那是自然,与我比起来,当然是我强他千倍万倍。”
无论出身,还是才华,唐墨行这辈子是别指望能赶上。
林盈袖眨巴眼,反问道:“既然二爷知道他不如你,那为何还不高兴?莫不是为我吃醋?”
裴垣敲了下林盈袖的小脑袋,再捏了捏她的脸,“那你说说,你对那人什么感觉,对我又是什么感觉?”
林盈袖望着男人无可挑剔的面孔,“他不过是一个趁火打劫的小人而已,除非我是傻子才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裴垣一脸期待地看着女人,说了唐墨行,剩下该说他才是。
“我呢?”等了半天,女人呆愣如瓜,要是风够大,这瓜定能从他这根养瓜的藤上掉下去。
林盈袖好歹也是两世人,男人这点心思还看不懂,忍着笑道:“那二爷觉得呢?”
男人手扶着船壁,突然一把将女人举起,将她举着和自己平行的位置,掐着她的下颚,四目相对,“我要你说。”
“二爷心地好,长得英俊,前程无量……”
“还有呢?”
“小老婆多。”
“林盈袖!”
林盈袖只觉掐着自己的手像是铁箍一般,再掐进去一点儿便到肉里,疼的直叫:“二爷人品贵重,令妾身心生仰慕。”
终于她像只被老鹰叼起的小鸡儿,被重重地丢下来。
“爷就知道,你对爷心有不轨,看你老实的份上,这回饶了你。”
裴垣满意地将双手背在背上,傲然转身走了。
林盈袖在心里骂了一句“自负的坏蛋,”整理好衣裳和头发,这次进船舱里,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
一男一女撇开人单独相处,说是聊天谁会信?
林盈袖被看的不好意思,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裴垣,可恨这男人一脸坦然地逗着孩子,仿佛做了坏事的人是她林盈袖,他反倒成了无辜之人。
“妹妹,你过来点两首曲儿叫唱给你听,我都点了好些。”
林盈袖往周氏身边坐下,因问这几个唱的都会些什么,林盈袖两世都没有和这些唱曲的青楼女子有所接触,这些曲儿调儿的更是一窍不通。
唱的笑道:“姨奶奶大宅院里头只怕鲜少出来,奴们便毛遂自荐给奶奶唱首喜庆的。”
林盈袖答应,“捡好的唱来,可别哄我们内宅不懂得。”
周氏悄悄和林盈袖道:“许多大户人家都自养了唱曲的娘儿们,不过咱们二爷不喜欢,所以家中一个唱的都不许留着。”
林盈袖点点头,看了裴垣一眼,这要换别的男人只怕恨不得多养几个,这些唱曲儿的个个花容月貌,又会伏小做低,媚态十足。别说男人,就是女人看了也心动,恨不得在家养几个看着养养眼也好。
这人居然不动心!
“太太,方才我买了好些胭脂水粉,还有贝壳做的花篮,这花篮我送给太太。”
贝壳全是鸽子蛋大小,开了小孔用线串联起来,做成一个小小的花篮,里头插着几只珠花,虽算不得精巧,倒是挺别致的。
“姨娘,我要那个——”
姐儿眼尖,看见这个从裴垣的腿上下来,走过来从周氏手上接过花篮,看了好几圈,越看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