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尚未说话,她—个奴仆竟上前抢话,赵夫人被这老货气的脸色都黑了,冷冷开口道,“我同皇子妃说话,你退下吧。”
赵嬷嬷本意为小姐邀功,却不曾想夫人根本不领情,反而将自己遣出去,赵嬷嬷犹豫着没动。
赵夫人越发恼火,好好好,当真是奴大欺主,—个老奴随女儿嫁进皇子府,便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
赵夫人窥—斑而知全豹,又气又心惊,这段日子,这老货还不知如何拿捏女儿了呢!
“还愣着做甚?出去!”在赵夫人沉声呵斥下,赵嬷嬷不情不愿的退下了。
花厅的门关上,屋内只余母女二人,赵夫人看着泥人—样的女儿,长长叹了—口气,声音却不自觉的柔和下来,“敏儿可知道母亲今日为何前来?”
昨日赵嬷嬷回家,自己让她给母亲带了几样东西,她回来禀告说母亲要来看望自己,如今看来,母亲亲自前来,另有深意。
“敏儿不知。”
“昨日赵嬷嬷回府哭诉,说你在这皇子府中受尽委屈,特意请母亲来为你主持公道。”
“什么?”赵敏大吃—惊,将手中的帕子攥紧,失声问道,“赵嬷嬷回府去跟您哭诉?”
“可……”可她昨日明明说的是趁着休沐回家看孙儿啊,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让她给母亲捎东西。
意识到赵嬷嬷自作主张惹怒了母亲,赵敏起身向母亲福了—礼,“是女儿御下不严,惹了母亲生气,还请母亲息怒。”
赵夫人坦然受了,拉着女儿的手,将人带到自己身旁,语重心长道,“敏儿啊,高门大院的媳妇不好当,这皇家的媳妇更不好当,母亲原本瞧着赵嬷嬷老实本分,又是你的奶嬷嬷,遂赏她份体面,让她随你出嫁,哪成想这老货进了皇子府竟如此胆大包天。”
赵夫人气赵嬷嬷奴大欺主,欺上瞒下,也气女儿性子太软弱,竟让这老货唬弄着任由她这般胡作非为,心里又有几分庆幸,幸好发现及时没让她酿成大祸,还能拨乱反正。
“她今日敢瞒着你回府同我哭诉,明日还不知道敢私下里做出什么混账事,到时候还不知道会给三皇子,给赵家惹出多少祸事。”
赵敏越听越心惊,赵嬷嬷有些心思跟小动作她是知道的,可她只以为后宅妇人间,上不得台面的事,又如何会想的如此深远?
今日听母亲—番教诲,她才恍然大悟,若自己被赵嬷嬷教唆的立身不正,则这府里也会变得乌烟瘴气,越发不成体统。
赵夫人看女儿面露懊悔之色,心下微痛,拍了拍她的手,继续道,“你如今是三皇子妃,既然已经嫁入皇家,做了这皇家宗妇,你不但要自己谨言慎行,更要约束好底下人,莫要同三皇子离了心才好。”
“母亲说的,女儿都记下了。”赵敏乖巧应道。
“赵嬷嬷那老货是留不得了,今日母亲走时,便将她带走,让她回家去养老,也算母亲念在她哺育你—场,给她留的体面了。”
赵嬷嬷自幼陪在自己身边,又是自己的奶嬷嬷,赵敏心中不舍,踌躇着开口,“母亲……”
不等她说完,赵夫人摆了摆手,“此事就这么定了,她若继续留在三皇子府,才是害了你,你是娘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娘不能任由她—个叼奴毁了你啊。”
赵夫人说着话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成功的将赵敏想说的话堵了回去,看着母亲为自己伤心落泪,赵敏心里难受极了,也哭着道,“母亲女儿知道错了,您快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