胰子、香胰子
我想说一件发生在我们县的真实故事。
1981年,改革开放已经好几年了,我的邻居表婶子余大芳的儿子这一年考上了大学,是一件大喜事。我记得在他家当院里办的喜宴,那天天气晴朗,虽说是八月份,刚刚下了一场雨,温度也不是太热。表婶十分高兴,一边张罗,一边还喊他儿子接待四方邻居和来客,端凳子,倒茶,叙话。为了防晒,还搭起了一个大棚。济济一堂,大约五十人。五张桌子摆放在大院子里,仿佛就是打麻将中的五饼。
虽说那时候都很穷,虽说也只是考个学,虽说在城里不算啥,但是,在我们老家,人们还是要来的:一者余大芳很会事儿,四周邻居都个得来(关系好),二者余大芳不容易,娘儿俩相依为命。丈夫死得早,是那年修灌渠的时候放炮炸死的,说是因公吧,公社不承认,因为他丈夫不是专职爆破员,还说是因为炸鱼,雷管没响,他下到水里摸,摸到了,雷管响了,结果把肠子都炸出来了。
但是知道内情的都晓得(知道),是大队长干的活。
儿子考上大学,招待客人,此时,黄鳝泥鳅一般长,都变成了大头老百姓。客人走后,收拾东西,这个时候才发现有好多东西要洗。
虽说改革开放了,但是余家很穷,也没钱买肥皂,就把别人洗剩下的肥皂头捡着,还有,就是皂角水洗衣服。
王大娃看到他妈余大芳洗了整整两天才洗完,过意不去。好在王大娃考上了上海交大,是全国一流大学,又是大城市。
王大娃心里记着,要是有钱,一定在大城市给妈带回来一些洗衣粉、肥皂之类,让妈洗衣服也省些力气。这般想,快放假的时候,王大娃就跑到上海城隍庙那条街上,走进一家卖生活用品的小店,一问,啥都有。王大娃就让拿三袋洗衣粉,怕妈不会用,就问,有胰子没有?
人家听不懂,反问,什么胰子?
王大娃回过味,指着柜台说,那,那东西,肥皂。
服务员是个女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