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不知怎的,在听到她说自己与依玉是夫妻,他的心绪居然会有一刹那的波动。
“行,如你所愿。”谢临渊抛下一句话便走了。
程明姝依依不舍地扶着门框,目送他离开,直至再也见不到卓然挺峻的背影。
她怕他杀个回马枪,戏要演就得演全了。
几日后,程明姝正倚在美人榻,透过敞开的支摘窗,安心养胎,欣赏窗外鲜艳景色。
突然,碧萝气喘吁吁地跑来,“主子,王爷派人送来了好多礼物。”
话音方落,便有小厮搬进来一个樟木箱。
木箱打开,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
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观音像,玉质温润细腻,观音的面容慈祥,眉宇间蕴含着无尽慈悲,每一道衣褶纹路都雕琢得极为精致,定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琉璃盏在光线折射下呈现出五彩斑斓的色彩,形状若莲花,每一个细节都无言彰显着奢华。
南海珍珠打造的璎珞圈,三十六颗珍珠饱满圆润,大小均匀,散发着莹润光晕,珍珠之间以细细的金丝串连,金丝上还镶嵌细碎的蓝宝石。
另外还有各种奇巧的小物件,如珊瑚雕琢的小摆件,梨花缠枝的金钗步摇……
程明姝看着这满箱子的奇珍异宝,心中感慨万千。
单拿出来一件便是价值不菲,可以作为平民一家十年的嚼用。
如今这么多却像不要钱似的堆叠。
而这是她仅仅作为王府妾室就能获得的,若是坐上凤位,成为一国之母,又该享有怎样的滔天权势?
程明姝的野心不断膨胀,她誓要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最尊贵的女人,享尽荣华富贵,方不枉来此一遭。
怀孕的第五个月,程明姝隆起的腹部变得明显,她时常散步走动,倒不至于行动不便。
谢太妃每隔三个月要去相国寺祈福还愿,这回不仅叫上了王妃晏依玉,还有程明姝。
人老了睡眠少,谢太妃天蒙蒙亮便来到王府门口。
程明姝是第二个来的,她穿着淡红色的宽松锦裙,由莲杏小心翼翼地搀扶行来。
谢太妃见到她满是慈爱,“再过不久,孩子就要出生,就当做为了孩子平安出生,才叫上你一同去寺庙祈福。”
程明姝微微福了福身子,轻声道:“太妃说的是,一切但凭太妃安排。”
晏依玉是最后一个来的,相国寺距离遥远,在城外枫山,需要早起一个时辰。
没有明姝伺候,孟秋也总是丢三落四,便忘记了提醒她早起。
还是晏依玉自己醒来的,甚至没来得及责怪孟秋,就急匆匆地赶来。
“这都何时了?你现在才来,等上了山黄花菜都凉了。”
谢太妃没给她好脸色,当着下人的面指责她,“你瞧瞧明姝双身子的人都比你早,你走的是有多慢?”
“儿媳不小心错过时辰,恳请婆母莫要再生气了。”晏依玉快哭了,积极认错。
“哼。”
毕竟待会还要赶路,谢太妃也不想把时辰无端耗在指责她身上。
三人上了乌木朱顶的织锦马车,马车晃晃悠悠朝相国寺方向前行。
车内装饰典雅舒适,座椅与靠背都铺着厚厚的毯子,淡淡的熏香弥漫在空气中。
谢太妃坐在主位,程明姝和晏依玉分坐两侧。
晏依玉的目光不时瞥向程明姝的腹部,那隆起的肚子对于经历小产过的她仿佛是一种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