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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独宠:皇家奶妈路廷昊陈佳丽结局+番外

歆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主子,退后。”黎沐群护在路廷昊身前,凌厉的眼神扫向二位‘来历不明’的人。“凌风公子让我二人前来通知唐公子,事情有变,请公子尽快赶到源州。”长须男子知道两人是误会了,忙解释道。“原来是他,那还愣着做什么,快些进城。”路廷昊心喜道。“请公子上马。”长须男子点首,牵出马匹示意路廷昊骑上。“不必了,这一点路,我走过去就是了。”路廷昊笑了笑道。长须男子愣了下,有些不明,另一位年长的老者却好像明白了,忍着笑道:“凌公子在源州城,骑马至少还要三个时辰。”“啊,那这?这不是源州?”路廷昊脸色很不好看,指着近在咫尺的城墙不悦的问。“是的,这是青华城。”黎沐群低首自忆请罪道。“好,你好,你真是好兄弟。”路廷昊一连几个好,说得黎沐群头更低。黎沐群自知理...

主角:路廷昊陈佳丽   更新:2024-11-20 17: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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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路廷昊陈佳丽的其他类型小说《后宫独宠:皇家奶妈路廷昊陈佳丽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歆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子,退后。”黎沐群护在路廷昊身前,凌厉的眼神扫向二位‘来历不明’的人。“凌风公子让我二人前来通知唐公子,事情有变,请公子尽快赶到源州。”长须男子知道两人是误会了,忙解释道。“原来是他,那还愣着做什么,快些进城。”路廷昊心喜道。“请公子上马。”长须男子点首,牵出马匹示意路廷昊骑上。“不必了,这一点路,我走过去就是了。”路廷昊笑了笑道。长须男子愣了下,有些不明,另一位年长的老者却好像明白了,忍着笑道:“凌公子在源州城,骑马至少还要三个时辰。”“啊,那这?这不是源州?”路廷昊脸色很不好看,指着近在咫尺的城墙不悦的问。“是的,这是青华城。”黎沐群低首自忆请罪道。“好,你好,你真是好兄弟。”路廷昊一连几个好,说得黎沐群头更低。黎沐群自知理...

《后宫独宠:皇家奶妈路廷昊陈佳丽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主子,退后。”黎沐群护在路廷昊身前,凌厉的眼神扫向二位‘来历不明’的人。

“凌风公子让我二人前来通知唐公子,事情有变,请公子尽快赶到源州。”长须男子知道两人是误会了,忙解释道。

“原来是他,那还愣着做什么,快些进城。”路廷昊心喜道。

“请公子上马。”长须男子点首,牵出马匹示意路廷昊骑上。

“不必了,这一点路,我走过去就是了。”路廷昊笑了笑道。

长须男子愣了下,有些不明,另一位年长的老者却好像明白了,忍着笑道:“凌公子在源州城,骑马至少还要三个时辰。”

“啊,那这?这不是源州?”路廷昊脸色很不好看,指着近在咫尺的城墙不悦的问。

“是的,这是青华城。”黎沐群低首自忆请罪道。

“好,你好,你真是好兄弟。”路廷昊一连几个好,说得黎沐群头更低。

黎沐群自知理亏,接过缰绳低首不语。

来护驾的两位江湖人士虽然不知道这两位是闹什么矛盾,但是却知道坐马上的这位官肯定要大,既然是他们内部的矛盾,两人也就未多言,只是到前面的小镇上新买了两匹马,如此一折腾,四人抵达源州的时候,城门早已关了,也只能在城外逗留一晚,待天亮再进城了。

路廷昊站在城门外,气得直想砸门,这是什么见鬼的规定,饿了一天了,原本指着进城先填肚子,不曾想竟被拒之城外,他想,回朝后一定要将这个鬼规定改一改。

“主子,先吃点东西垫下吧。”黎沐群见路廷昊一直在城门外踱来踱去,心里很是内疚。

想皇上几时受过今天这么多的窝囊气,可是这一天内,他却三番五次的让他吃瘪,也真是为难他了,不说的,光就吃饭这件事,皇上从小锦衣玉食,几曾饿过肚子,可是现在已然饿了一天了,从君臣感情上来说,他真是愧为人臣。

路廷昊原本打算很有骨气的推开,可是食物的香味太诱人了,他的肚子像是感应到了似的咕咕叫。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她既往不咎。”路廷昊接过递来的鹿肉,粗声粗气道。

黎沐群未语,就算皇上要杀他,也只是一句话,反正在他想着要替妹妹讨公道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死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两位公子,今晚只能在这城外打个盹了,明早进城与凌公子汇合后再休息。”长须男子怕二人越说越僵,上前打圆场道。

“有劳大侠了。”黎沐群向长须男子点首道。

“公子不必客气,大家目标一到处都是为了惩恶扬善,不必如此见外。”男子爽朗的笑道。

“大侠说的是。”黎沐群点首,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

虽然他不知道源州城有何变故,但是他心中隐有不安,总觉着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虽然很累,但是路廷昊却没有睡意,以前在深宫里每天想的都是政事,想的都是如何治理好国家,如何整治官场上的舞弊,到了江湖才知道,江湖其实更为复杂,人心更为险恶。

总是觉得做皇上累,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政事,到了江湖才知道,江湖中人看似很潇洒,其实活得比谁都累,而且那句‘人在江湖飘,那有不挨刀’还真是名言。

在江湖上,没准一觉睡了就再也醒不来,就像当初他被程昭阳算计一样,所幸程昭阳当初并无杀他之意,否则纵然他有百条命也活不到现在。

一个晚上,路廷昊就这么想了一夜,看着身边打坐的两名江湖人,他有个想法,待圣婴教的事情一解决,他要制定一个江湖规则,让江湖人摆脱那种飘荡的生活。

他总结了下,大侠来自哪里?之所以有大侠的存在,是因为朝廷的工作没做好,地方官吏的工作没做好,如果他们都做好了,解决了百姓的所有问题,那大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因而他在想,是不是可以建立一个非官方的机构去处理一些官员们处理不好的事……

这么想着时间过得好像特别的快,在他还没整理好头绪前,天就亮了,而城门也在“嘎嘎……”的响声中打开了。

两位大侠立即起身,牵着马朝城门而去。

四人刚进城,还没到目的地就让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路廷昊一眼就认出这是圣婴教的人,或者应该说是程昭阳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只有不知情的黎沐群傻傻的问。

“唐公子,我家庄主请你相谈。”他们并不搭理黎沐群,反而向路廷昊道。

“既然是有事相谈,至少程昭阳也应该亲自来,你们这样挡我去路是何用意?”路廷昊沉下脸冷质。

来人怔了下,没想到二日而已,路廷昊的气势就变了,还真有点胆怯。

“唐兄果然是深藏不露,程某还真是看走眼了。”程昭阳独特的邪笑声传入众人耳内。

路廷昊一怔,这个程昭阳还真不是一般的邪,只是不知道昨晚云阳山庄发生的事他知道不?

“程兄岂不是更深藏不露。”路廷昊眼扫过围住的喽喽,冷嘲道。

“唐兄,昨晚的事程某暂不追究,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唐兄可否借一步说话?”程昭阳手一挥让喽喽们散开,亲自走至路廷昊面前道。

“程兄请。”路廷昊虽然不知道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但是眼下他却不能推却,姓程的可是这里的地头蛇,虽然他是真龙天子,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还是小心点好。

黎沐群冷眼观察,由程昭阳满身的邪气看,这个男人真的不好对付,他真的有些担心,方才姓程的说的是暂不追究,那话中的意思很明确,从此时的情形看,他还真是有些担心。

都怪他太过意气用事,这下只怕要铸大错了。

两位江湖侠士的脸色也不好看,虽然他们不曾见过程昭阳,但是程昭阳的阴狠却有耳闻,眼下落在他手中,只怕会生不如死。

原本路廷昊以为程昭阳会再次敲晕他带至圣婴教总坛,不曾想,这次竟然是间豪宅,看上去非平常人家。

“唐兄,里面请。”程昭阳在大宅门前停下,门缓缓拉开,他慢条斯理的向路廷昊比了个请的手势,而脸上则是阴冷的笑,看得人心里一阵阵凉。

“程兄在源州还真是非同一般。”路廷昊平静的笑道。

“源州是圣婴教的地盘,我这个少教主要是没点能耐,又怎能在教中立足呢,不过唐兄在京城应该比程某更甚吧。”程昭阳以犀利的眼神扫过黎沐群,似是知道他的身份。

众人听着身后‘卡卡’的关门声,心也跟着收缩,如果这个时候程昭阳对他们出手,他们还真没把握出得去。

“凌公子?”两位江湖侠士看着由正厅走出来的凌风惊道。

“程大哥,元大哥,唐公子。”凌风在看到黎沐群的时候愣了下,随即很快的与两位江湖大侠招呼。

黎沐群见到路凌风的时候也很惊讶,但是凌风那声称呼他却很明白,应该是提醒他,他们并不认识。

“凌公子。”路廷昊抬手与凌风招呼的同时以眼神询问现在是什么状况。

凌风笑了笑,轻点首。

众人入厅后,程昭阳差退了所有的奴仆,厅里形势立变,程昭阳那边只有他自己与一名随从,而正方则有五人,虽然还未说什么事,但是众人心里也舒坦了,他们从程昭阳的行为上看,应该不会是要算计他们。

“程庄主,合作的事还是由您来说吧。”凌风见众人皆疑惑的看向他,手一拱向程昭阳道。

“凌兄,唐兄,既然今天我们坐在这,那程某就直说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两位是来源州肯定是有目的,原本不是很确定,但是通过几日了解,我想你们的目标应该是圣婴教吧。”程昭阳很有自信道,他唇边那若有似无的笑像是在告诉大家,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利眼。

只有黎沐群有点无厘头的感觉,所幸他还知道圣婴教是邪教,因而也隐约猜到皇上于南亲王何以双双来到源州。

“程兄果然好眼光,那程兄找我们来谈所为何事?劝我们离开,不与圣婴教为敌?”路廷昊不悦的冷道。

“非也,虽然几位功夫不错,但是圣婴教多年的势力可不是一般人能破的。”程昭阳眼扫过两位江湖侠士,像是在嘲讽他们。

“你不是也说了,我们可非一般人。”路廷昊带着怒气道。

“唐兄勿怒,虽然你们非一般,但是圣婴教的总坛更非同寻常,这点相信唐兄已有体会,我请唐兄来无非是想助你们一臂之力,共灭邪教。”程昭阳的笑容终于浮出。

“你要背叛西冷风?”两位江湖侠士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亦或是太过惊讶,程昭阳可是西冷风的义子,圣婴教的少教主,现在他说要同灭邪教,怎么听着都有点像是阴谋。

“是不是背叛你们无须知道,你们只要告诉我是否愿意合作?”即使不是侠义之士,说到背叛,程昭阳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

“程庄主勿恼,既然我们都坐在这,肯定是希望能够合作,只是庄主西冷风义子的身份确实让人生疑,还望庄主稍作解释。”凌风见气氛有些僵,忙起身以笑脸向程昭阳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程昭阳行事向来如此,我只能告诉各位,我与老毒怪有私人恩怨,各位如何不相信现在就可以离开。”程昭阳站起身,指着门的方向冷道。

“恕我冒昧问一句,庄主可是因为夫人的事?”凌风眼转向路廷昊迟疑了会道。

“凌风,那是我程昭阳个人的事,与你等无关。”

“好,好,那我们要如何合作?”凌风从程昭阳失控的情绪中得到了答案,坐下求和似的笑道。

“我可以将圣婴教总坛的地图送给你们,但是西冷风必须由我来处理,你们不得插手。”程昭阳放在桌上的拳头咯咯的响,很显然他与西冷风的个人恩仇恨真的不小。

众人皆心喜,程昭阳这个条件太诱惑,邪教总坛的地图,有了地图,还怕灭不了邪教吗?只是如果将西冷风那个大魔头交给程昭阳,他们总是有些不放心,万一程昭阳放了他,或是失手那岂不等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呀。

路廷昊一直看着程昭阳,而凌风等人在则等他作决定。

“这个条件很是诱惑,但是你我皆知西冷风是邪教的领导者,如果留下他,日后必定后患无穷,你要我们答应也可以,你得向我们保证不会留下西冷风的性命,至少不能再让他危害世人。”路廷昊凝视着程昭阳平和道。

“哈哈哈……这点你们勿须担忧,他绝对不会有这机会。”程昭阳听后哈哈大笑,但随即表情一变,阴冷无比。

“程庄主,并非我等小看你,只是西冷风这大魔头的功夫没人知道,万一……”

“没有万一。”程昭阳未等元大侠说完,即冷眼射向他怒道。

“元大侠,既然程庄主与我们谈合作,相信他早有计划,我们不妨先听听他的计划。”凌风怕双方僵持谈判告破,再次起身打圆场。

路廷昊未再说话,只是静听着两方的争论,他未入江湖不知江湖事,而凌风一直在江湖混,这事还是教由凌风处理的好,只要能灭了邪教,方法手段可以不必考虑,程昭阳那虽然他不太信任,但是既然他能与他合作灭邪教,那西冷风那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虽然过程有些伤和气,但是最后双方还是谈妥了,只是细节问题却谈了整整一天,程昭阳的诚意显而易见。

他不但给了路廷昊他们完整的地图,甚至还拿了邪教人常用毒药的解药,并告诫他们入总坛后应注意事项,只是如此一来时间又耽误了不少。

云阳山庄那里,唐宓眼看着路廷昊与黎沐群离开房间,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出去谈事,只是不曾想,二人刚走没多久,外面就传来吵闹声。

她本欲起身去看,却又担心泓儿一人放在床上不安全,一直隐忍着,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喊杀的声音,唐宓开始担心了,莫不是因为黎沐群?

看着熟睡的泓儿,唐宓还是有些犹豫,她起身拉开门想一探究竟,却看到院外灯火通明,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这下她再也按捺不住,拿起衣服欲出去看个详细,走至院门时终是不放心泓儿,又折返,拿了小抱被将泓儿抱起,这才出了昭容苑。

抱着泓儿心慌的赶到人声噪杂处,未近身,却远远的闻到了血腥味,心一颤,险些摔倒。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唐宓心头升起恐惧,莫不是路廷昊同黎沐群出事了,这里是云阳山庄,是程昭阳的地盘,他们二人人单势孤,会不会?

“夫人,您怎么出来了?快些回去。”平日里负责照顾唐宓的徐妈白着脸由后面追来。

“徐妈,你让我进去,是不是恩公出事了?”唐宓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生活在现代和平盛世的她几曾看到过流血的场面。

“夫人,那位唐公子伙同外人杀了庄里十多个武师,你还是赶紧回房吧。”守护昭容宛的护卫走出来冷凝着唐宓。

“什么、、那他们……”

“让他们跑了,不过夫人不用担心,庄主一定能将他们抓回。”

“幸好,可是怎么会?怎么、、、、”唐宓在听到路廷昊与黎沐群已离开这里,心平静了不少,可是想到他们杀了十多个人,心头沉沉的,她真的很怕,怕程昭阳会将他们抓住,更怕他们受伤……

“夫人,快些回屋,奴婢让刘管家多派些护卫保护夫人。”徐妈扶着唐宓,一脸惊恐。

唐宓什么都没听进,她不住的在心中问,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路廷昊与黎沐群怎么可这样随便杀人,虽然是奴才,但那也是命呀,十几条性命,难道人命在他们眼里真的什么都不值?

唐宓哭了,她害怕有更多的人失去性命,她又想到了,圣婴教总坛那几十名婴儿,她好害怕,好想去圣婴教总坛,她想尽最大的努力去救那些婴儿,她害怕再看到流血,害怕再听到有人失去性命。

徐妈见唐宓神情恍惚,怕她抱不住泓儿,伸手欲接,不曾想却引发唐宓的惊恐。

“不要,不要动我的孩子。”唐宓猛退数步,颤抖道。

现在这个云阳山庄里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没有朋友,有的只怕全是敌人,路廷昊不在,她一个人要如何保护泓儿,她要如何离开这里?

一晚上,唐宓就将泓儿抱在怀中,恐惧排山倒海的袭来,原本在宫里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是现在,出宫后,时时刻刻都有危险,现在竟然连生命都掌控不了。

当初儿子送进医院时,她也有这种恐怖,最后儿子走了,现在这种恐惧又来了,她好怕,在这里她无亲无故,就连朋友都谈不上有。

原本,以为路廷昊是泓儿的爹,能保护他们,可是现在他竟然走了,那个自私鬼走了,竟然连自己的骨肉都不顾,真是大大的混蛋,唐宓想尖叫,想狂骂,可是却颤抖着说不出声。

鸡鸣了,天亮了,可是却没有人来关心她,也没有人来问她。就算是程昭阳出现,她心里也会好过些,可是现在她认识的人都不在,这个云阳山庄对她来说,有着地狱一样的感觉。

早上,徐妈同婢女过来侍候他与泓儿洗漱,看到她苍白的脸,皆惊得连退数步。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徐妈不安的问。

“没什么,程昭阳回来了吗?”听到说话声,唐宓好似从梦中醒来,疲惫的揉了揉眼,扯了一个牵强的笑问。

“没有。”

唐宓的心又沉了下去,自从昨晚闻到血腥味后,她心里总有挥之不去的恐惧,她想有人陪在她身边,她希望有人能给她安全感。

一整天,唐宓都失魂落魄的,就连泓儿呵呵的笑声都不能拉回她的心神。

一天又这么过去了,夕阳西下,唐宓再也按捺不住了,她要进城,她要去找凌风,路廷昊不见了,程昭阳她找不到,那她去找凌风,凌风说过会保护她与泓儿的。

但是云阳山庄不是普通的民宅,要出去不被人发现很难,更何况自昨晚发生了命案后,管家早已加派了人手,唐宓一咬虐待,决定亲自去找管家,请他派人送她去源州城,不管是凌风,还是程昭阳,只要能见到一个就好。

管家也在为昨晚的事担忧,已经派人去通知庄主了,但是庄主并没说要回来,他有些担心。

“刘管家,夫人找您。”家丁向刘管家禀报。

“夫人找我?”刘管事有点受宠若惊,“那你还不让夫人进来。”

“刘管事,庄主不在庄内,我有些不习惯,你能不能派人送我进城?”唐宓直道来意。

“哦。”管家哦了声,显然没想到唐宓是来请他派人送她离去的,“夫人请坐,庄主那奴才已经派人通知了,相信庄主明日定能赶回,夫人勿怕,奴才已经加派了人手,不会再出事的。”

唐宓摇首,出不出事她是不知道,她就是不想在留在这里了,虽然她一直忽略,但是总是感觉有人在暗中监视她,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很不好受。

“程昭阳明天一定会回来吗?”

“这个,奴才也不敢肯定,奴才猜想,庄主应该会回的,昨晚发生毕竟不是小事。”

“如果明天他还不回来,你就派人送我进城可以吗?在这里我真的不习惯。”唐宓并没有掩饰眼中的惶恐。

管家艰难的点首,他已决定一早就派人进城禀报庄主了。

唐宓回到了屋内,继续等,又是一个无眠之夜,但是却没有等到程昭阳,更没有等到路廷昊他们。

中午的时候,唐宓有些等不住了,抱着泓儿欲找管家,可是刚去昭容苑,就感觉身后有人,她不时回首,可是却看不到人影。

“谁?谁在后面?”虽然是白天,唐宓还是有些怕,转过身朝身后大喊。

“夫人,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人呢。”婢女忍着笑道。

“不对,一定有人。”唐宓坚持道。

“夫人,即使真有人,也是庄里人,不用怕的。”婢女无奈的摇首,夫人这两天神经兮兮的,让她有些怕了。

唐宓未再语,转身又朝管家的住处走,刚走出没几步,听得婢女‘啊’了声,急转身,还没看清什么,眼前即一黑。

“啊、”

唐宓眼未睁,鼻中却充斥着一种恶臭,她惊恐的大叫。

“醒了。”苍老带笑的声音传入唐宓耳中。

“泓儿,我的泓儿呢?”没看到孩子,唐宓心中的恐惧已经升至愤怒。

“将孩子给她。”坐在轮椅上的西冷风向身侧抱着孩子的奴才道。

唐宓上前几步,抢过孩子护在怀中。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孩子在怀,恐惧同时也回来了,这里虽然不熟悉,但是感觉却是强烈,如果她猜的没错,这里应该是圣婴教的总坛。

“我是义父,乖,叫声义父。”西冷风以自认慈爱的声音向唐宓道。

“不,我不认识你?”

唐宓见西冷风摇着轮椅滑来,心里恐怖更大,抱着泓儿连连后退。

“现在不是认识了吗?程昭阳是我义子,你是他的女人,自然也当唤我一声义父。”

“你是、、大魔头?”唐宓脸霎时白了,虽然她方才有这种猜测,但是却不敢相信,她现在竟然面对着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难道……

唐宓不敢往下想,她现在在这里,是不是说明大魔头一直派人监视着程昭阳,现在将她抓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莫非程昭阳背叛了魔头?还是魔头想拿她做筹码逼近程昭阳做什么?

虽然这是武侠剧中老掉牙的剧情,但是唐宓却不得不这么想,尤其是西冷风的神情,虽然他极力想表现的像个好人,但是那阴冷邪气的眼神却透露着他的本性。

“哈哈……大魔头?程昭阳是这么告诉你的?”西冷风大笑道。

“不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你是魔头。”唐宓摇首,现在已经由不得她怕了,西冷风已经在她身前,虽然坐在轮椅上的西冷风有些矮,但是那阴邪的气息却让她不停的打冷颤。

“哈哈哈……看来你知道的不少,那你可知道程昭阳为何明知你不是心上人却还要将你留在身边?”西冷风猛的由轮椅上站起,吓得唐宓惊叫出声。

“啊,你的腿?”

“很意外是不是?以前它确实废了,只是我又让它们站起来了,知道我用的什么秘方吗?”西冷风阴冷的小眼盯着唐宓怀中的泓儿。

唐宓下意识的抱紧泓儿,不停的摇首。

“没错,就是用他们,他们可都是稀罕的药材,不但能让我的腿站起来,还能增加功力……”

“不……你不要再说了,你不是人……”唐宓摇首惊恐的吼叫。

“好吧,我告诉你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如果程昭阳敢背叛老夫,你们就会成为炼丹炉的原药。”西冷风再也不扮慈爱,以阴冷的小眼看着唐宓。

“你会有报应的,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将心底的恐惧籍由声音发泄后,唐宓反而不怕了,反正现在已经进了蛇窟,想躲也躲不了,不如勇敢的面对。

人可能都是这样的,当恐惧到极点的时候,恐惧就转化为力量了。

“老夫在等着,将他们关进丹房。”西冷风阴笑着走开。

西冷风所谓的丹房,其实就是圣婴教的禁地,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包括程昭阳在内。

唐宓原以为会看到一些恐怖的东西,进了后才知道其实这里不错,空间很大,也没有异味,反而有扑鼻的清香,唐宓看着严丝合缝的石门,一阵苦笑。

这里比牢房还可怕,如果没人救,只怕这辈子都出不去。她自己到没什么,就是害了泓儿。

人已经被关进来了,再想那些也没用了,既然出不去,不如多了解一些现在的情形,这次唐宓不再紧张了,抱着泓儿沿着墙往里走。

“啊……”唐宓突然惊恐的叫起,正前方突然有个墨绿色的女人在冲她笑。

“哇,哇、、、、”想必是唐宓的叫声吓着了泓儿,泓儿也跟着大哭。

“泓儿乖,不哭,不哭,都是妈咪不好。”唐宓稳住心神,一边哄着泓儿,一边偷覻前方不远的绿人。

唐宓失踪后,管家即亲自进城找程昭阳。

“庄主,奴才该死,未能保护好夫人同少爷,今天千时,夫人与少爷被人掳走。”管家一见程昭阳即跪着请罪。

“你是怎么看人的?”程昭阳一脚踢向管家,他原本以为在云阳山庄就安全了,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庄主,一定是那位唐公子,前晚他杀了庄里不少护卫,肯定……”

“放P。”程昭阳气恼的又踹管家。

他们昨天一日都在商讨合作的事,那位姓唐的那来的时间去掳人,其实此时程昭阳心底已隐有底,一定是老毒怪,想必他已窥得气息,看来行动得提前。

“庄主,现在是怎么办?”管家吐了口血了,再次跪问。

“你滚回去,但是记住,夫人被掳这事不得向外透露。”程昭阳冷厉道。

“奴才明白。”管家跪应。

“还不快滚。”

管家走后,程昭阳立即派人通知凌风等人,决定将行动提前至今晚。

他决定在今夜子时给老毒怪来个措手不及,但是关于唐宓被掳的事却不能让凌风他们知道,更不能让他们知道唐宓现在在西冷风手中,若是他们知道,那他们就被动了。

虽然他也很担心唐宓,但是相较于失去容儿的仇恨,长得与容儿相似的唐宓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不能因为唐宓而坏了计划,忍辱多年,不能前功尽弃,杀父之仇,辱母之恨,程昭阳不能不报。

路廷昊接到程昭阳的消息后很是意外,计划明明是在十五,为何突然提前,现在离十五还有七八日,而且今晚太过仓促,程昭阳为何突然改变计划?

“凌风,这会不会是程昭阳与西冷风的一个阴谋?”在场的一些侠义之士忍不住猜测。

“程昭阳的突然改变确实意外,但是通过我们对程昭阳的了解,应该不至于,莫非是邪教内部有变?”凌风猜测道。

虽然大家都猜不出程昭阳为何突然改变计划,路廷昊还是决定让凌风亲自去一趟,而他,有点担心唐宓,准备私下去一趟云阳山庄。

凌风许是猜到路廷昊要去云阳山庄,出门前特别交代黎沐群好好跟着皇上,并将御前八大侍卫叫了过来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出任何差池。

“黎沐群,你离朕远点。”虽然黎沐群没有阻止皇上,但是却像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的跟着,还有八大侍卫,路廷昊很生气,很生气。

可是他也知道臣子的责任,加上之前发生的事,除了生气,发几句牢骚,他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

“你们爱跟就跟吧,朕要去云阳山庄看皇儿。”


“啊……”众宫女齐惊叫。

一天了,小皇子一个奶娘都不要,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奇装异服的女人,竟然安抚了小皇子,最让大家不明白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有乳汁,这是巧合?还是上天少来拯救小皇子的仙人?

“啊!你们?”唐宓听得那一长串的啊,这才意识到这屋里还有其他人,抬首望去,一排排古装女人,也让唐宓吐出了一个啊。

怎么是古人,难道地府还停留在封建社会?好像又不对,这个孩子好像不是她的泓泓?

“请问,这里是地府吗?”怕让鬼笑话,因而小小声的问。

“啊……”又是一长串的啊,唐宓有点傻眼了,这种场景好像似曾相识,梦见过吗?在某个影视剧中看到过?唐宓一时想不起来。

身上很痛,尤其是胳膊,八成是摔伤了,唐宓见大家只是瞪大眼看她,既没人回答她,也没人问她,也就懒得再开口,想找个地方坐下好好哺乳。

可是这么大的房间竟然看不到坐的地方,唐宓只看到了身后不远的大床,只好将就点,走过去坐下。

“啊,你……”宫人们又齐开口,不过这次多了个你字。

“你们好,我叫唐宓,请问这里是哪里?”唐宓意识到之前地府二字可能吓到了人,这次换了种温和的方式问。

不仅仅是宫人,就连站在外殿的路廷昊都有傻眼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不说话,也没动,只是手扶着宫门,注视着唐宓……

这个从天而降的女人是谁?大大的问号在路廷昊脑中。为何她会从半空落下?为何儿子看到她会笑?小顺子不是说所有的奶娘都奶不了吗?难道是他眼花了?

路廷昊知道自己应该立即命人将这个陌生的,身着怪异服装的女人带走,但是他却开不了口。他知道以孩子爹的身份,他应该进去质问这个女人是谁,凭什么抱他儿子?可是他也没有。

他只是看着唐宓神情自然的喂乳,听她唤着儿子的名字,泓宙这名字是他取的,是在泠儿离世前二天取好的,宫里知道的人都不多,为何这个突然掉到皇宫的女人会知道?难道真的有神仙?

莫非是神仙看着他儿子可怜,特意派了一个有爱心的神仙下来搭救?

未央宫内殿的宫人一个个呆看着唐宓,宫门外他们的皇上路廷昊不但神情呆,就连眼神都迷茫了。

“泠儿?”路廷昊试探的唤道。

他希望这个儿子接受的女人是已去的皇后还魂,虽然有些说不清的感觉,但是她就是这么希望的,他不希望这个叫唐宓的女人是神仙,打从心底里排斥。

“奴婢参见皇上。”听得路廷昊声音的宫人齐齐向他行礼。

“皇上?”唐宓脑中轰轰,这个名词好陌生,只从影视剧中听到过。

难道?唐宓再扫了眼屋内的布局与家具,又看了看身上绣着金龙的男人,脑中蹦出了穿越二字。

原来不是到了地府,而是穿越了,怪不得她能感觉到痛,可是为什么没摔死?唐宓看了看屋顶,有些不解。

“平身,你们不是说没人奶得了皇子吗?那她又是怎么回事?”路廷昊故意板起脸来问。

他是皇上?好年轻的皇上,好英俊的男人,唐宓在心中暗赞,可是这样的外表,再加上他的身份,只怕又是一个超级花心男,唐宓想着脸就僵硬了。

但是当她看到路廷昊板着脸问自己,唐宓有些慌了,据记载,皇上都是很凶残的,她这样莫名其妙从天上掉下来,会不会被杀头?她这样抱过皇上的儿子当自己的,会不会被判极刑?她这样无视君王,坐在皇上面前算不算冒犯?

如果真的只是被砍头也罢了,但是古代同现代的地府是一样吗?她能找到儿子吗?

“回皇上,她……她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奴才们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有梨儿手指着屋顶……

指着屋顶傻眼了,因为屋顶竟然连个洞都没有,难道真的是神仙?这是除路廷昊外,所有宫人的想法。

“你有何解释?”路廷昊看着唐宓问。

“请问你需要什么样的解释?”唐宓淡淡道,说完也不管是否有礼貌,低首看着怀中贪婪吮吸乳汁的小婴儿。

反正横竖就是一个死字,还不如淡定点。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没能去地府,既然穿越了,那就试着在这里生活吧,反正在现代她已经什么都没了,而且怀中的小家伙很像她儿子,最重要的是他又在冲她笑。

唐宓竟然有个异样的想法,或许这孩子也是她儿子穿来的,既然这样,那她就要留下来好好照顾儿子。

“你问朕需要什么样的理由?”路廷昊忍不住唇角上扬,好一个你需要什么样的解释,好有智慧的女子。

唐宓的神情是路廷昊这辈子见过最淡定的女人,以往女人们见了她都是一脸仰慕,但是这个女人很平静,平静的像井水。

“他们都看到我突然屋顶掉下来的,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屋顶却是完好的,所以我没法解释。”唐宓平静道。

“你不觉得这很不符合逻辑吗?”

“不符合逻辑的事很多,同我突然来到这里相比,屋顶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唐宓想了会,猜测自己或许是被雷电送来的。

“这里是皇宫,不管你是以什么方式出现,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都是擅闯,都是死罪。”路廷昊加大音量道。

“那你是要杀我吗?”唐宓站起身,将吃饱的小皇子交给身侧的宫女,直视路廷昊。

“朕应该杀了你。”

“哇,哇,哇……”路廷昊的语音刚落,小皇子又哇哇的哭。

先前可以说是饿了哭,这会吃饱了又是为那般呢?众人不解。

“你对朕的皇儿做了什么?”听见孩子又哇哇的哭,路廷昊有些不悦了。

“众目睽睽之下,你认为我能做什么,小孩子哭,如果不是饿了,就是湿了,但是我看你的孩子应该是要妈妈或许我应该说娘吧。”唐宓见孩子哭的很悲,很想去抱,但是这是别人的孩子,不是她的,她没有资格抱。

“你抱他。”路廷昊看着小手乱挥的儿子突然道。

他记的刚才他说杀这个女人的时候儿子才开始哭的,莫非还在襁褓中的小婴儿也能听懂他们说话?

“我?你不怕我对他做什么吗?”唐宓摇首失笑。

这个男人还真是好玩,刚才那么凶,好像她是坏人似的,这会又要她抱他儿子,难道做皇上的都是这样吗?

虽然如此,唐宓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将小皇子抱起。

“乖,小乖乖,不哭,男人流血不流泪,从小就要像个男子汉,不可以哭鼻子哦。”月子里哄儿子的话脱口而出,唐宓小手轻捏皇子的小鼻梁,笑哄道。

“大胆,你竟然碰朕的儿子。”路廷昊见唐宓与儿子亲昵的动作,有些吃醋道。

“这不叫伤害,这叫亲昵,听老一辈的人说,要时常这样拉,以后鼻子才会挺的,长大也会更帅哦。”唐宓未将路廷昊的喝声放在耳里,依旧故我的哄逗着小皇子。

“荒谬,这样的话谁说的?”路廷昊走上前抢过儿子不悦道。

又是哇哇哇,看来小皇子连皇帝老子的面都不给。

“给我吧,这孩子好像不喜欢别人,对了,他叫什么名字?”虽然时间还很短,但是唐宓对孩子已经有了感情,见小家伙脸上肌肤蹙在一起哭,大着胆向路廷昊道。

路廷昊愣了下,这个女人真的不一样,与他说话还能如此从容,好像皇上在她眼里也没什么特别的。

虽然如此,他还是将儿子递给了唐宓。果然孩子一到她手上就不哭了,甚至睁大眼向她笑。

“小梨子,泓儿是不是所有的乳娘都奶不了?”路廷昊转向宫女梨儿问。

“回皇上,是的,我们今天已经试了六十个,不管谁都不行,小皇子都是一个劲的哭。”梨儿看着唐宓再说别人奶不了的话,好像很怪似的。

“她也是奶娘吗?”路廷昊明知故问。

“不,不是。”虽然梨儿很希望唐宓是,但是那么多眼睛看着,想撒谎都不行的。

路廷昊轻点首,扫过屋子里那站成一排的奶不了孩子的奶娘,又扫过看向唐宓的众宫女。

“你们都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梨儿应了声带着众宫人走了出去。

此时屋内只剩路廷昊与唐宓还有小皇子。

“你有什么事吗?”唐宓虽然很不习惯单独与陌生男人相处,不过既然他是这个孩子的爹,又是皇上,还是得巴结一下,不为别的,就为了这孩子。

“朕不问你的身份来历,也不治你罪,但是有一点,你必须留下来做朕儿子的乳娘。”路廷昊见唐宓看儿子时怜爱的神情,决定还是冒险一试。

“好啊。”唐宓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说好像不大好,又加了句,“反正我也不知道要去哪。”

“不知道去哪?”路廷昊有些傻眼了。

虽然她是从而天降的,但是看的样子,应该也是刚生育过的,既然有孩子怎么可能没家呢?

“是的,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原本今天是我儿子满月,可是我儿子意外夭折了……”唐宓说起儿子眼眶又红了。

“那你怎么会突然到宫中?”路廷昊才说过的话,似乎就忘了。

路廷昊的话勾起了唐宓的回忆,不由得又想起了身在现代时那让她撕心裂肺的伤心事。

孩子突然发烧,唐宓看着怀中大哭的儿子,焦急不已,明天就满月了,可是却突然发起烧来,最让她担心的是这个时候丈夫都还没回来。

半个月前,唐宓接到丈夫突然出差的电话,如今都半个月了,竟然还没回来,真是气死人了,明天就是孩子满月,这满月酒做爸爸的总不能缺席吧。

焦急的唐宓再次拔了老公的手机,却发现依然是对方已关机的信号。

看来老公是指望不上了,唐宓只得自己起身,准备唤婆婆陪着一块上医院。

“妈,妈,泓泓突然发烧,您能陪我上医院吗?”唐宓抱着儿子,拍着婆婆的房门。

“唐宓,怎么了?”婆婆开门出来了,但是脸上却有些慌张,所幸心系孩子的唐宓并未发现。

“妈,泓泓病了,你快穿衣陪我上医院。”唐宓催促婆婆快换衣。

公婆一听孙子病了,二话没说,立即陪着唐宓上医院。

挂急诊,孩子高烧,儿科检查,十多分钟后,医生们抱着孩子掠过家属往楼上奔。

唐宓他们没赶上,只得回头问儿科的大夫。

半个小时后,医生告诉唐宓,孩子可能是先天性右心室不全,这话对唐宓一家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孩子都一个月了,生下来的时候怎么没听医生说,现在却说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

唐宓的婆婆当场瘫软在地。

“妈,你跟爸坐会,我打电话给阿涛。”唐宓说着就直奔电话室,出来的时候匆忙,电话都没带。

“唐宓……”唐宓跑出十多步远后,公公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唤住唐宓。

“爸,你带电话了吗?”唐宓回身问公公。

“别打了,阿涛出差,过几天就会回来的。”公公眼神闪烁道。

“爸,怎么能过几天,孩子病了这么大的事……”

“唉,老头子,别瞒了,天亮后,你去派出所将孩子保回来吧,就说家里有急事。”婆婆虚弱的向公公道。

“妈,你说什么?阿涛不是出差了吗?怎么会在派出所?”唐宓看着公婆的神情,不安地问道。

“唉,唐宓,妈不是存心要瞒你,只是你在月子里,不能生气,会气坏身子的。”婆婆看着唐宓,愧疚道。

“妈,阿涛怎么了?您说,我不生气。”唐宓走近婆婆小声的问。

“老头子,还是你说吧。”婆婆看着唐宓很是为难,只得向丈夫求救。

“唉,唐宓,是我们何家对不起你,阿涛那个不争气的,被拘留了。”公公好似无颜见唐宓,说完即别开了脸。

“拘留?为什么?”唐宓心往下一沉,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被拘留,何涛做了什么犯法的事?

“唐宓,对不起,天一亮,我就让你爸去派去所将他保出来。”婆婆握着唐宓的双手不安道。

“妈,告诉我,阿涛出了什么事?”唐宓很想冷静,可是儿子病了,丈夫进监了,她如何静得了。

“唐宓,别激动,你还没满月,没事的,阿涛没事的。”婆婆拉着唐宓坐下安慰道。

“妈,没事,我顶得住,你告诉我,阿涛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唐宓坚持道。

“其实也没什么,阿涛说是被冤枉的,他与几个朋友去洗脚房,然后……”婆婆怯怯的说。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洗脚房,洗浴中心,那些暗黄的地方,怪不得被拘留,怪不得说出差要半个月,原来……

一直以来,丈夫是唐宓最大的骄傲,总以为他老实,不会像别的男人玩花样,也不会搞女人,没想到……

老天爷,你这是同我开的什么玩笑,医生说儿子要马上动手术,可是孩子的爸却在牢里,好爸爸呀,多好的爸爸呀……

唐宓以为自己会大笑,但是眼泪却“叭叭……”

她茫然的顺着医院的长廊走,不停的来回走,直到医生要她在手术单上签字,签完字她都还没有感觉。

天亮了,孩子依然在手术室里接受手术,已经三小时了,仍然没有好消息传出。

公公婆婆犹豫了会儿,最后公公起身离去,想必是去派去所保嫖娼被拘留的丈夫了,唐宓想起婚前丈夫的誓言,这才多少天,难道几个月都忍不了吗?

公公走后没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了,大夫低头走了出来,婆婆急冲上前,唐宓只听到大夫说‘对不起……’

只是三个字唐宓就倒在长廊上。

再醒来时,四周是一片雪白的世界,虽然神情有些恍惚,但是唐宓知道孩子没了,她的世界一夕间就坍塌了,她幸福的家庭没了。

“宓……”一脸惭愧的何涛出现在病房外,他还不知道孩子意外的消息,一路上他想了一百个解释的理由,但是见到唐宓,他却一个也说不出。

“滚……”唐宓转过脸,朝丈夫冷冷的吼道。

“宓,我是被冤枉的,我什么都没做……”何涛急解释道。

“警察冤枉你了,要不要我帮你击鼓鸣冤。”唐宓赤脚下床,走至丈夫面前冷笑道。

“唐宓,快穿上鞋,你还在月子里。”婆婆急着跑去拿鞋。

“宓,我真的没有,我……”

“是啊,你没有,你只是陪朋友去洗个脚而已,你只是到警察局坐着喝杯茶而已,你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下半身……”唐宓愤怒的甩向何涛。

何涛站着未动,任由唐宓满是愤怒的小手扫在脸上。

“宓,如果打我你心里好受些,你就打吧。”何涛跪在妻子脚前,接过母亲递过的鞋,要为唐宓穿上。

唐宓抬脚狠踢花心老公,愤怒的吼道:“你去死,去死,用你的命,换回我儿子命,姓何的,你还我儿子……”

唐宓疯了似的猛踢老公,二十多年来,唐宓一直是温柔可人的小女人,但是今天她疯了,孩子的夭折,让那个温柔可人的小女人疯狂了。

虽然公婆站在一旁边,虽然婆婆看着儿子被打很心疼,但是这次错的确实是儿子,她只是别开脸,不看这一幕。

“何涛,我恨你,恨你……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唐宓见何涛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双手揪起丈夫,不停的捶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儿子没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也没了,她的希望也没了。

“泓泓怎么了?”何涛像被雷辟中一样,抬首不安的看着哭泣,疯狂的唐宓。

先前父亲只是说家里出事了,并没说清出什么事,这会听唐宓说还她儿子,何涛心不停的颤抖。

“何涛,我恨你,都怪我瞎了眼,竟然相信你的鬼话,你根本就不配做人丈夫,不配做人父亲,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同我一起去陪儿子。”唐宓拉着何涛要寻死。

“不要,唐宓,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千万不要做傻事。”婆婆一见媳妇要拉儿子寻死,再也忍不下去了,冲上前死命的拔唐宓的手。

“再生,与谁?他吗?”唐宓松开何涛,指着他大笑道:“他有资格做父亲吗?”

“妈,泓泓怎么了?”何涛心急的问母亲。

“泓泓,我的儿子……”唐宓推开身边的公公,悲恸的走至窗前。

“儿子,等等妈,妈就来陪你……”唐宓推开窗户,欲跳窗而去。

窗外的雨声哗啦啦,雷声与闪电更像是比赛似一个跟着一个。

“不要,阿宓不要做傻事。”最先反应过来的公公奔上前心惊的拉住唐宓。

“走开,你们姓何的没一个好东西,你儿子被拘留,你竟然瞒着我,是不是因为我姓唐,你们根本没当我是一家人,我恨你们。”唐宓推开公公,拉门跑出了病房。

唐宓的心被抽空了,丈夫竟然连个争辩都没有,当初的海誓山盟原来只是手段,甜言蜜语只是策略,只是她却傻的信以为真,现在好了,心碎了,骨肉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唐宓……”何涛惊唤着,推开母亲追了出去。

医院的大楼外正下着大雨,这雨下了一个多小时了,不但未停反而越下越大,唐宓像失了魂似的往外奔,越跑越快,竟然顺着楼梯跑到了医院的顶楼。

“泓泓,妈来陪你了……”唐宓爬上顶楼,站在雨中笑着大喊。

“宓……”何涛一路追来,见唐宓竟然跑到楼边,心惊的大叫。

“何涛,原本我以为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可是你却毁了我们这个家,你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今天我要代老天爷惩罚你。”唐宓转身朝何涛冷邪的笑。

风越刮越大,雨点更是拼命的往下挤,闪电好像就在屋顶,一道接一道,雷声更是炸得让人胆战心惊。

“唐宓,你冷静一点,我没有违背当初的誓言,那天真的是意外,我什么都没做,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阿伟他们,那天我们一起的去的。”何涛拿出电话一边看着唐宓,一边按键。

“何涛,我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愿再相信男人那张破嘴,如果你不是心中有鬼,为何要骗我说出差?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们母子,为何在我月子里去洗浴中心?何涛,就算要编谎话,也请你说点高级的。”唐宓摇首哭笑。

雨水早已打温了唐宓单薄的外衣,还在滴水的长发,更是贴在脸上,让唐宓的视线有些模糊。

“宓,你要相信我,正是因为我喜得贵子,他们才怂恿着我请客,正因为……”

“你不用解释了,我们的一切到今天划上句号,从今以后,你可以过你的逍遥生活,而我,则要陪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一个人会孤单的。”唐宓说着转首,纵身跳了下去。

“老婆……”何涛嘶喊着冲了过去,

冲至楼边的何涛看到半空的妻子被突如其来的闪电击中,他摇晃着晕倒在楼道。而唐宓就这样借着雷电穿越了。

路廷昊见唐宓神情忧伤,又尴尬的笑道:“对不起,是我多言了。”

“没什么,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被一道闪电带来的。”唐宓见路廷昊有些尴尬,体贴的笑了笑道。

虽然唐宓说出来自己都很难相信,但是她还是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

“哦,那你就在宫里住下,照顾朕的皇儿吧,希望你能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路廷昊怔了下,郑重道。

虽然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被闪电击中多半都成焦炭了,但是路廷昊却没质疑。

不知道为什么,他愿意选择相信唐宓,或许是因为儿子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她是从天而降,但是他却相信了唐宓的说法。

“你相信?“唐宓愣了下,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皇帝也有这么温和的,是不是历史记载错误?

“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路廷昊学着唐宓先前的样子笑问。

“呵呵,谢谢你,皇上。”唐宓轻松的笑道。

还以为真的会被砍头,没想到皇上这么单纯,竟然这么就相信了她,虽然唐宓觉得叫皇上很别扭,但是她知道在古代叫皇上名讳是死罪,而且她也不知道眼前这个温和的皇上叫什么。

“真要谢谢朕,就帮朕照顾好泓儿。”

“啊!他的名字也有泓字?”唐宓闻言惊喜道。

竟然连名字都同儿子一样,难道,难道真的是儿子穿越来了?

唐宓不敢置信的看着怀中的婴儿,却发现孩子挥舞着双手,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

“泓泓……”唐宓眼泪夺眶而去。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穿到这里,原来真的是她儿子,真的是她的泓泓。

“朕不介意你将皇儿当你的儿子,但是请你一定要尽力照顾好他,皇后因为月子病,昨天已经去了,留给朕的就这一个儿子,所以请你一定要帮我们照顾好泓儿。”路廷昊想起温柔婉约的皇后,鼻头一酸。

“谢谢你,我会将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请皇上放心。”唐宓含泪惊喜道。

“小顺子,再去安排几个奶娘帮助唐宓一起照顾皇子。”路廷昊离去前又扔下话道。

“皇上,全城的哺乳期的妇女都试过了,小皇子谁也不要。”小梨子很委屈的向路廷昊回道。

天底下怪事多,但是像小皇子这样拒吃母亲之外的乳汁真是头一次见。

“我一个人可以照顾的,如果你不放心,就派几个小姑娘帮手吧。”唐宓迟疑了会道。

“你确定可以?”路廷昊转过身,质疑的问唐宓。

“可以,这天底下除了你们皇家,谁有那么多闲人照顾孩子,所以,你大可放心。”唐宓有些吃味的道,如果她的儿子照顾的人多些,像皇家这样大夫随叫随到,或许就不会去了。

“朕怎么听着你好像很不服气似的。”路廷昊走近唐宓眯着眼不悦道。

“只是有一点,我一直以为人生而平等,看到你儿子才知道,原来人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是不平等的。”

别说在古代了,就算在现代,有哪家的孩子能让全城哺乳期的娘奶别的孩子,可是现在她手中的这个小家伙就能,他是皇上的儿子,甚至有可能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只要他肯吃,就算饿死百姓的孩子也是应当,这叫唐宓心里怎能舒服。

“那是自然,朕的儿子,生下来就当享受最好的。”路廷昊理所当然道。

“是啊,因为你是皇上。”唐宓很失落,很难受。

“你好像很不服气,你儿子不在,是你儿子命薄,朕希望你不要将不舒服发泄在朕的皇儿身上,否则,这后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路廷昊凝视着唐宓警告道。

唐宓怔了下,很想生气,她也是做母亲的人,怎么可能做那种事,这个皇帝真是小人,以他的小人之心来质疑她伟大的母爱,真是讨厌。

路廷昊因为想起皇后,心里悲伤,又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而唐宓就这么稀里糊涂了成了皇家奶娘,她甚至连这是什么朝代都还没弄清楚。

虽然宫里因为皇后的丧事笼罩着一层悲伤的的低气压,但是在未央宫的唐宓去丝毫没有受影响,她现在每天很开心,至少比在现代的最后一天要好。

不觉间,皇后已经进了皇陵,宫里的低气压开始慢慢散去。

“泓儿,乖,笑一个。”唐宓拿着小玩具逗弄着刚睡醒的小皇子。

“宓姐,你看皇子长得多可爱,肥嘟嘟的,看了就忍不住想去摸。”梨儿笑着将温水端过来让唐宓喂小皇子。

“小孩子,奶膘,都是这般可爱的,来泓儿乖,喝点白开水。”唐宓将温开水一勺勺的喂进皇子口中。

小家伙喝了一口就别开了头。

“泓儿乖,再喝一点。”唐宓温言诱哄。

“宓姐,皇子好像不爱喝水。”梨儿见小皇子头扭来扭去就是不肯喝水笑道。

“不喜欢也要喝,虽然还是乳娃娃,但是水是每天必不可少的。”唐宓强制性的又喂了几口,但是都让家伙吐了出来。

“咯咯……”小家伙见唐宓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咯咯咯的笑。

“臭小子,这么小脾气就这么倔,长大了还得了。”唐宓故意冷着脸瞪小家伙。

“哦,这么小就不听话了,是不是要打PP。”路廷昊愉悦的笑声自门边传来。


虽然路廷昊答应太后会留在未央宫多陪几日,但朝中的事说来就来,还真不是路廷昊能决定的。

下午,北方传来急函,雪灾严重,百姓饥寒交迫,路廷昊不得不离开未央宫,回昭华殿处理政务。

未央宫,皇后醒来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脸上一阵落寞。

“小梨子,皇上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虽然心痛,但是她还是问了。

“娘娘,北方传来急函,皇上回昭华殿处理政务,临走时,说晚上会过来的。”小梨子知道主子的心,走上前将主子的手塞入被中安慰道。

“小梨子,皇上还是不相信我,做为女人,我真的很失败。”黎秋泠悲泣。

“娘娘,您是最伟大的女人,皇上没有怀疑您,你睡着的时候,皇上一直温柔的看着你,皇上是喜欢娘娘的。”小梨子轻柔的拭去主子眼角的泪,轻柔道。

“是吗?看来皇儿果然是转机。”憔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阳光般的微笑。

“是的,小皇子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子嗣,皇上当然高兴了,娘娘先前皇上不是说待过些日子就带娘娘去别苑休养吗?足见皇上心里还是爱着娘娘的。”小梨子见主子微笑,心也跟着雀跃。

“真得好期待,小梨子,小皇子呢,我想看看他。”

“来了,来了,泠儿,这孩子真怪,竟然不吃奶娘的乳,看来得你这个做娘的亲自哺乳了。”太后笑眯眯的将孩子抱了过来。

“姑母,你一夜未睡,快些回去歇息吧。”皇后见太后那大大的黑眼圈,感激道。

“傻孩子,哀家不困,这是哀家的孙儿,哀家高兴,睡不着。”太后笑着帮孩子调整好姿势,看着她哺乳。

“姑母,皇上有没有为皇儿取名?”皇后一边哺乳,一边看着儿子红色的小脸,脸上是初为人母的喜悦。

“这是皇上的长子,取名当然得慎重,让皇上慢慢想吧。”太后宽慰道。

路廷昊离开未央宫的时候,虽然说了晚点就过来,但是这事情一来就没完没了。

第五天,路廷昊终于能喘口气了,正准备舒缓一下筋骨,却听殿外又是哭哭啼啼的声音。

“小顺子,又是谁在外面吵?”路廷量不悦的走至前庭。

“皇上,皇后娘娘吐血了。”未央宫的宫女清儿跪地哭道。

“吐血?”路廷昊心一紧,这才几天,好好的怎么会吐血?

一听到吐血,路廷昊也无心问太多,一路急奔至未央宫。

“臣等磕见皇上。”此时未央宫已挤满了太医,太医们见皇上来了,齐齐行礼。

“皇后怎么了?”路廷昊挥挥手焦急的问。

“回皇上,娘娘原本身子就虚,生完皇子后,气血两亏……”

“那就补,你们这些太医是做什么的,既然早知道皇后身子虚,那在孕期为何不进补?”路廷昊怒道。

“皇上,您别责怪太医,是臣妾的不是,臣妾胃口不好,吃什么吐什么。”里面传出皇后虚弱的声音。

路廷昊急奔至床前,扶起挣扎着欲坐起的皇后。

“小梨子,你们是怎么照顾皇后的,当初……”路廷昊欲责备宫女,但是想起自己半年未来,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皇上,臣妾没事的,只是苦了皇儿,这孩子别人喂不了。”皇后虚弱的笑看着身侧熟睡的小皇子。

“怎么喂不了?奶娘呢?”

“奶娘都试过了,他谁的乳也不吃,这些天臣妾已经多吃了很多,但是奶水还是不够他吃。”皇后怜爱的看着儿子,心疼道。

“再找,小顺子,全旨下去,将城中所有哺乳期的妇人都传进宫来。”路廷昊沉着脸道。

“皇上,臣妾的身子臣妾自己知道,臣妾只有一个请求,若臣妾不幸先走了,请皇上一定要为皇儿找个好奶娘。”皇后双手紧抓着路廷昊略带乞求道。

“泠儿,你胡说什么,你还没为朕生公主,不准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路廷昊气恼道。

“皇上,您先答应臣妾。”皇后轻摇首,眼里很是不舍。

路廷昊艰难的点了点头,皇后这才露出欣慰的笑。


“你将皇子带回来了?为何我们没接到圣旨?”正准备出门的黎沐群疑惑的看着小梨子。

“大少爷,你别这样看着小梨子,小梨子怕,我们是奉皇上的旨意来的,不信你可以问小顺子,他就在门外。”要说这怡亲王府,小梨子最怕谁,那就眼前的这位美男大少爷了,大少爷虽然人生得是玉树临风,但是这性子有点冷,而且认真起来六亲不认。

“小顺子见过两位小王爷。”小顺子扶着唐宓向黎沐群,黎沐剑两兄弟道。

唐宓见两位美男王爷朝这边看来,话未说,脸刷得就红了。

虽然唐宓知道男人没几个好东西,可是看到黎家二位小王爷时,脸还是红了,是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唐宓也不例外。

“顺公公,这位是?”黎沐剑上下打量着唐宓,笑眯眯的问。

“回小王爷,这是皇子的奶娘,唐姑娘。”

“大哥,姑娘能做奶娘吗?”沐剑眨着大眼,坏笑问沐群。

“我不是姑娘,我生过孩子。”唐宓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大小孩子似的黎沐剑。

“这就是了,那应该叫唐大嫂的,不过吗,你看起来很年轻,叫唐姐姐也不错。”沐剑看着唐宓笑嘻嘻道。

“可以,只要你别叫我唐大妈就好。”唐宓很自然的就与沐剑熟络了。

“哈哈哈,你这样的奶娘我喜欢,欢迎唐姐姐来黎家。”沐剑笑道。

“谢谢,请问两位小王爷,我们可以进去了吗?”抱着孩子的唐宓看着黎沐群问。

黎沐群未回话,只是走回屋内,不一会,屋里走出了一大群人,不过全是老的。

“我的外孙,我的外孙来了。”听她说话应该是泓儿的外婆,她红着眼奔至唐宓身前。

“娘,他是皇子,不是一般的外孙,你小心点抱。”王妃刚将小皇子抱在手上,黎沐群就提醒。

“没关系的,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都是王妃的晚辈。”唐宓体贴道。

“对,对,快进屋。”虽然孩子的到来让王妃脸上有了笑意,但是她脸上仍有着淡淡的哀伤,想必是看到外孙想起了苦命的女儿。

“顺公公,为何就你们三人?”沉稳内敛的怡安王爷问小顺子。

“王爷,实不相瞒,宫里的娘娘们都抢着要抚养小皇子,皇上一时难以决定,怕扰了皇子,这才让奴才们带着皇子来王府小住。”小顺子很从容道。

“原来如此,群儿,吩咐收出西厢房。”老王爷微点首。

就这样,唐宓带着小皇子与小梨子在怡安王府住下了,而小顺子在将他们送到后不久就回宫了。

虽然这里只是王府,但是比起在皇宫里反而更受拘束,毕竟未央宫里没主子,很自在,但是这里是王府,又尽是陌生人,唐宓一时很难适应,尤其是面对王妃的嘘寒问暖,很是不习惯。

唐宓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王妃好像当她是他们的女儿似的,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以往在宫里还有小梨子可以说话,可是到了王府后,小梨子就好像回到了家,整天人影都见不着,就连泓儿,除了饿的时候,她也没份。

来王府已经有五天了,唐宓每天除了发呆就是等着小皇子被送来吃奶,心里觉得空荡荡的,很是难受。

“唐姐姐,是不是觉得闷,想不想出去玩玩?”黎沐剑将头从门边探入笑问道。

唐宓有点心动,可是想到过会泓儿就要吃奶了,又摇了摇首。

“你是在担心小皇子吗?我娘也去,是她让我来唤你的。”沐剑推门走入室内,笑看着唐宓。

“真的吗?黎沐剑,你真是个坏孩子,好讨厌,说话不一次说完。”唐宓没好气的瞪着黎沐剑,真是坏孩子,故意吊人胃口。

“唐姐姐,我已经十七了,别再叫我孩子,很没面子的。”黎沐剑挠着头极是苦恼道。

“想让我不叫你孩子也行,你以后成熟点,别像小朋友一样,看你大哥,多沉稳,那样才不算小孩子。”唐宓很自然的就拿黎沐群来做比较。

“啊,奶娘姐姐,你不会是喜欢我大哥了吧?跟你说,我大哥虽然长得很好看,但是脾气很坏,而且一天到晚都冷着脸,姑娘家都会被他吓跑的,你还不如喜欢我,我可以陪你出去玩,还会说笑话给你听。”黎沐剑贴近唐宓嬉皮笑脸道。

“得了吗?你才不安全,像黎沐群那样才让人放心。”唐宓笑了笑道。

“哦-----原来唐姐姐真的看中大哥,偷偷告诉你,大哥其实……”

“三弟,娘在催了。”黎沐剑刚附耳至唐宓耳边,黎沐群那特别的冷音就传了进来。

“来了,来了,唐姐姐,以后你就会知道的,走了。”黎沐剑向唐宓吐了吐舌,暧昧的笑道。

唐宓笑摇首,这个黎沐剑,真是个大孩子,不过也是,才十七岁,真的像小弟弟,很可爱,很活泼,还很帅气,要是在现代,一定是风靡校园的国宝级校草,可惜了,在古代,只能窝在王府里。

到了大厅才知道,王妃是要带泓儿去庙里,说是让高僧给祈祷。

不但王妃去,就连其他两位侧妃也跟着一起,唐宓觉得自己像是个外人,在上车前,王妃先让她喂饱了泓儿,之后由王妃抱着,与两位侧妃共乘一辆马车。

唐宓原本以为自己就算是仆人也能挤上去,不曾想竟然没她的位子,她看了看随行的人,心里直嘀咕,好歹她也算是皇子的半个娘吧,难道还要她跟着车子走不成?

随着王妃一行人的离去,马车已经驶出去了,只有唐宓还站在原地发呆。

“唐宓,过来。”就在唐宓看着自己的脚欲哭无泪时,黎沐群勒着缰绳向唐宓唤道。

“小王爷。”唐宓抬起脸无奈的唤道。

“马车太多不方便,你就将就下,骑马吧。”

“可是我不会骑马。”唐宓看着比她还高的马,脸上呈现一个大大的囧字。

“手给我。”黎沐群催马至唐宓身边,伸出右手道。

“我……”唐宓心跳漏了一拍,看黎沐群的意思不会是让她与他共乘一骑吧。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可以跟着大伙一起走。”黎沐群冷漠的转过脸,拽紧缰绳欲去,没有人注意到他那微扬的唇角。

“我骑马。”唐宓急道。

一般的什么寺庙啊,好像都在山脚边,要是用走的,没准会走死人,还是委屈点骑马吧。

“啊……”黎沐剑手一拉,将唐宓带到马上,唐宓胆战心惊的坐在他身后,心突突的跳,想必古代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是绅士风度,竟然如此粗鲁,虽然知道不会摔死,但是那么突然,魂都差点荡出来。

“害怕吗?”黎沐群声音带着淡淡的笑。

“怕到不至于,不过真被惊到了,你应该先提醒一下我,这样突然的,我有些不习惯。”唐宓找回声音怪责道。

“唐宓,蜜糖,有没有人叫过你蜜糖?”黎沐群勒着缰绳侧首问唐宓。

唐宓愣了下,这个男人怎么一会风一会雨,刚才还说骑马,这会又说起她名字,不过说真的,以前上中学的时候,确实有同学这么叫过。

“才没人那么无聊。”唐宓故意道。

“你这是在骂我吗?看来我这个无聊人很让你反感。”黎沐剑声音里的笑意更明显了。

“那倒没有,不过我一直以为你像外表一样会很冷,原来是错觉。”唐宓带点讥笑的语气道。

“哦,那你现在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肯定不会是好人,但是也不像坏人,就是那种有点痞痞的,富家公子的感觉吧。”唐宓当真认真的思考。

“痞痞的?”黎沐群思索道,这个字他不知道如何理解。

“呵呵,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叫痞痞的,而且我觉得你还有点腹黑。”对于黎沐群不明白痞的意思,唐宓竟然有种胜利的感觉。

怪不得别的现代人穿到古代都是无往不利,吃香喝辣,泡美男,钓凯子,简直就像是免费旅行,看来她得向同仁们学习一下才是。

“腹黑?”黎沐群一下子就让唐宓给弄晕了,如果就字面上的意思,是说他肚子黑的吗?但是这好像不对,难道是?

“唐宓,你是不是说我一肚子坏水?”黎沐群恍然大悟似的叫道。

“哈哈哈,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原来小王爷竟然是一肚子坏水呀?”唐宓愉悦的大笑,这个冷面王爷挺好玩的吗?而且IQ似乎还很高。

“哈哈哈……我看腹黑的是你这个皇家小奶妈。”黎沐群竟然也跟着哈哈大笑。

“哇,大哥,你笑得好肉麻。”牵着马走过来的黎沐剑抖了抖身子做了个恐怖的表情。

“坐好。”黎沐群没理会弟弟,一声坐好后,夹着马腿追马车而去。

“啊……”唐宓这次故意大叫,谁叫他连个准备的时间都不给,说跑就跑,一点都不体贴。

“蜜糖,你再叫,马儿发狂将你甩出去可别怪我。”黎沐剑虽然听出唐宓是故意的,但是耳朵轰轰响,实在难受,这才出言恐吓唐宓。

“啊。”唐宓闻言立即捂嘴,但是手都放到嘴上了,这马儿跑起来,一颠还真是将她颠上天了。

“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笨男人敢娶你这样的女人。”黎沐群摇首,由马背上飞起,在半空将唐宓接住。

“呜呜,我还不想死,我还要看着泓儿长大。”这次唐宓是真的吓到了,缩着身子嘤嘤的哭。

当初从医院顶楼跳下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感觉,可是刚才被马儿抛出的时候,她却在想着,我不能死,泓儿还小,我要保护泓儿。

黎沐群狐疑的看着唐宓,受惊他可以理解,但是唐宓对泓儿的那种慈爱让他很疑惑,泓儿是皇上的儿子,是他妹妹生的应该不会有错,为什么这个女人表现出来的,却像她是泓儿的娘?

“都当妈的人,这么哭你不觉得羞吗?”黎沐群自袖中掏出一条丝绢,递至唐宓眼前,故意冷着脸道。

“还不都是你,就算用走的,我也不骑马了。”唐宓汲着鼻子委屈的瞪着黎沐群。

“唐大姑娘,你看前面的马车都没影了,你用走的要几时才能到,要是泓儿饿了哭起来你舍得吗?”黎沐群见后面的沐剑快追上来了,二话不说,抱起唐宓就上了马背。

“黎沐群,你是猪呀。”唐宓气恼的骂道。

若不是这次坐在他前面,唐宓没准又要从马背上摔下去。

“只要你解气,随便怎么骂都行,现在你坐稳,我们可要出发了。”黎沐群笑摇首,若不是声音里的笑意,从脸上是看不出的,他的脸依然是酷酷的,只是唇角有上扬的弧度。

虽然这个寺庙有点远,但是并没有唐宓想象的远,骑马大约一个时辰就到了,虽然第一次这样骑马,PP有些不舒服,不过这种吟风而歌的感觉很是不错。

只是唐宓有些害羞,并没有真的歌唱,但是这温和的春风却吹走了唐宓所有的不快,心胸一下子宽阔了,心情也无端的亢奋起来。

“蜜糖姑娘,前面那传来佛音妙法的就是天宁寺了,我娘他们应该已经到了。”黎沐群勒住缰绳指着前方一群古朴的建筑道。

“黎沐群,请叫我唐宓,或是唐大姐,否则我会不高兴的。”唐宓侧过首让黎沐群直对她眼中的不高兴。

“大姐,虽然你是奶娘,但是未必有我大,而且,叫蜜糖比较亲密。”黎沐群很严肃道。

“小王爷,我同你不熟,所以不需要亲密,只此一次,下次再喊我就不客气,现在请你放我下马。”唐宓很不悦道。

什么亲密,还是勾引女人的手段,别以为她不是小姑娘就好骗,哼,男人那张嘴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的,她要再上当就叫唐老鸭了。

黎沐群僵住了,不明白为何唐宓突然就气冲冲的,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叫蜜糖,难道这两个字是忌讳?

唐宓见黎沐群不理会,自己扶着他的腿滑了下去。

黎沐群仍在马背上发呆,而唐宓已经跑向寺院了。

“唐宓,你可来了,泓儿想是饿了,哭了好久了。”唐宓一进寺门,怡安王的侧妃就急迎上来。

“泓儿,乖,不哭,妈咪来了。”唐宓从王妃手中接过皇子,心疼道,都怪黎沐群,要是快一点也就不会让泓儿饿着了。

(唐宓一直将皇子当作自己儿子穿越的,虽然不能直接叫娘,但是古代人都不知道妈咪的意思,唐宓私底下就自称妈咪。)

“施主,请随小僧到禅房来。”小僧见唐宓要解意,忙上前道。

唐宓抱着小皇子进了禅房哺乳,而王妃等人则被拦在禅房外。

“几位施主,请别处用茶。”王妃本欲跟着去,却被小僧拦住请到另一间禅院了。

“傻孩子,饿了吧,谁叫你见到外婆就不要妈咪了呢?揪揪小鼻子以示惩罚。”小皇子吃饱后,唐宓揪着他的鼻子逗乐。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唐宓一跳,她这才发现禅房里间竟然还有和尚在打座。

“大师,你能不能不要突然这样吓人,孩子还小,万一吓着你可担待不起。”唐宓笑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通常武侠剧中这样的老者都是武功高强的得道高人,如果是言情剧中,那肯定是看破戏尘的——也还是得道高僧,只是唐宓有些不解,为何高僧要偷看她奶孩子。

看高僧那一脸仁慈的面容,唐宓不禁想,难道这高僧也算出了泓儿是皇子,想来巴结一下?

“老纳失礼了,女施主非一般人,应该不会计较这些世俗之礼。”老者微笑着在唐宓身边坐下。

“大师看错了,我是再普通不过的女人。”

“施主母子能来到天宁寺,也是缘份,老纳这有两份特别的香囊,送予两位施主。”老和尚说着张开手,手心果然躺着两个很丑的布袋。

“谢谢大师,如此重礼,我们母子实在承受不起。”唐宓很谦让道。

其实她在嫌弃这个香囊好丑,一点都没有香囊的样子,更别说香囊的功用了,她嫌放在身上丢人。

“施主,别看这个香囊不好看,她可是经过佛音妙法熏陶的,可以破凶气,解噩运。”老者似是知道唐宓在想什么,摇首微微笑道。

“大师,你看错人了,我没有银子的。”唐宓回以大师尴尬的笑。

大师笑摇首。

“施主可曾想过,你们母子为何能在这里相聚?”

“母子?大师你的意思是?”唐宓很是惊喜,难道泓儿真的是她儿子穿越来的?

“是的,正因为你们的联系,你才会来到这里,任何事情皆有因果的。”大师莫测深高的看着唐宓。

唐宓有点发毛的感觉,大师的意思不会是说她们母子前世欠了谁的,所以要来还债吧?

“施主,你想太多了,老衲有一句话送施主,人生不要太执著,这个香囊你们还是留着,将来你们会用到的。”大师硬是将香囊放在泓儿胸前。

“大师,你难道未卜先知,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母子能不能离开皇宫?”唐宓看着香囊站起身期待的看着大师。

“天机不可泄露,外面的施主等的也久了。”大师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

“大师,你真讨厌,要么你就别说,要么就说清楚,干吗这样吊人胃口,我以前听到的都是人生要执著,你现在对我说不要执著,不要执著什么?”唐宓很是生气道。

“施主可以问问自己现在执著于什么?”

“我现在执著于什么?当然是我的孩子,啊……”唐宓好像醒神,“大师,你不会是说男人吧?”

大师依旧是微笑,没有点首,也没有摇首。

“得了吧,自古以来,男人就没一个好的,别人我就不说,就说我那现代的老公,竟然在我做月子的时候去找女人,要不是他,我儿子也不会……”唐宓想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好在穿越了,好在泓儿真是她儿子穿过来的。

“唐宓,唐宓……”就在唐宓掉眼泪的时候,黎沐群的声音由院中传来。

“哼,又是一个专会哄女人的富少,大师,男人的话都靠不住的,而且大师你也是男人,所以今天的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唐宓见大师笑看着她,觉得有些丢人,一转话题嘲讽道:“虽然我讨厌男人,但是美男看看还是可以的,坏男人呢,则要狠狠的教训,就像门外那位。”

唐宓一拉开门,即见到黎沐群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

“小王爷,这里是寺院,你这么大声作什么?”唐宓抱着泓儿站在门前,一脸平静的看着黎沐群。

“师叔祖,皇上,太后来了天宁寺,方丈要求全寺所有僧众至大殿相迎。”唐宓话音未落,一沙弥,急匆匆由院外冲入,朝屋内的老和尚急道。

“路廷昊来了!”唐宓惊住了,怎么这么巧?

“正是,而且不止是皇上,太后,还有后宫的妃嫔。”黎沐群看着唐宓手中的泓儿轻道。

“有人向他们通风报信?”唐宓直觉道。

“应该不会,或许只是巧合。”

“可能吗?像皇上这么大的阵势,起码要先到寺院来打通知一下吧。”唐宓疑惑道。

“别问那么多了,现在人都来了,你先找个地方回避一下。”黎沐群有些急躁的催促。

“施主与皇子就在老衲禅房内吧。”老和尚看着唐宓,让开道。

“多谢大师,黎沐群,你走吧,别让路廷昊知道我们来了。”唐宓入房前提醒黎沐群道。

“唐宓,你也太大胆了,朕连自己的皇儿都不能看吗?”路廷昊低沉的声音自院门飘入。

“臣磕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圣驾光临天宁寺,老衲未及恭迎,请皇上恕罪。”

黎沐群与老和尚各自向路廷昊行礼。

“智贤大师,朕又来叨扰了。”路廷昊向老和尚微点首笑道。

“圣上,请。”老和尚亦温和相回,向路廷昊摆了一个请入的姿势。

“沐群,你先去院门把守,除太后外,任何人不得进来。”路廷昊向黎沐群命令道。

官大一级尚且压死人,更别说路廷昊这个皇帝了,黎沐群除了一个是字外,什么也不敢说了。

唐宓抱着泓儿跟在老和尚与路廷昊身后,很是狐疑,现代的影视剧中,史料中都是说皇上出门排场很大的,怎么今天路廷昊却来的这么悄无声息?

“大师,朕又有些烦心事来叨扰大师了。”路廷昊盘膝与方丈坐在榻上,中间摆着棋盘。

“陛下,可否先陪老衲走盘棋。”大师慈祥的看着路廷昊,好似未听进他的话。

唐宓抱着泓儿在一旁坐下,心道,这个大师好大牌,皇上的话都能听而不见,看来是个厉害角色,那她之前的态度岂不是很不尊重,而且很张狂,会不会让大师‘另眼相看’?

唐宓抱着泓儿在路廷昊身侧坐下,今天的路廷昊很反常,同以前在宫中的又不一般,感觉很浮躁,而且心不在棋,已经连着走错几步棋了。

“既然陛下今日心不在棋还是收了棋盘吧。”大师终于开口了。

“让大师见笑了,前几日,南亲王回朝了,朕心中有些疙瘩始终解不开。”路廷昊很坦率的向大师道。

“陛下,凡事要用心看,不要让表相蒙蔽了双眼。”大师点道。

“师叔祖,太后欲向师叔祖请教佛偈。”大师的禅房外,又有和尚传话

“你先请太后至南厢房奉茶,老衲这就去。”大师很平静道。

“大师,你先去吧,朕在这静思即可。”路廷昊向智贤大师道。

原本今天要来天宁寺的便是太后,只是太后见路廷昊最近反常,这才硬是劝他前来,这也就是今天队伍庞大的原因。

“皇上,这个智贤大师是不是很厉害?”待大师走后,唐宓小心的问路廷昊。

“大师与先皇是莫逆之交,先皇一直说大师是世外高人,有高深智慧,先皇传位时曾嘱咐朕,今后若有烦恼可到天宁寺来与大师倾诉。”路廷昊点首轻道。

“哦,原来是这样,抱抱泓儿吧,他现在长得好快,抱太久了胳膊还真有点酸。”唐宓见泓儿睁着大眼朝路廷昊笑,体贴的将他送至路廷昊手中。

路廷昊只是托着儿子,注视着那双黑亮的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在不停的变幻,好一会他才轻问唐宓:“唐宓,你觉得泓儿像朕吗?”

唐宓看着路廷昊,又看了看大眼闪亮的泓儿,有些迟疑,说实话,孩子才几个月真的看不出来,主要是路廷昊是细长的眼睛,而泓儿是大又亮的圆眼。

“有一点像吧,不过眼睛应该是像皇后吧,又大又亮,可以想象得出,皇后一定是大眼美人。”唐宓很诚实道。

“泠儿的眼睛不大,是丹凤眼。”路廷昊盯着手中小手直舞的泓儿咬着牙似的道。

“哦,那或许像舅舅,我们那里的人都说外甥多像舅,不管泓儿像谁,将来长大了,肯定都会是美男子。”唐宓上前抓着泓儿的小手笑道。

路廷昊则紧盯着泓儿的小脸,像是自言自语似呢喃:“他的鼻子比我的挺,嘴唇比较薄,耳朵……”

唐宓越听越觉得不对,按路廷昊的比较,泓儿没一处像他,那有人这样说自己儿子的,莫非……

唐宓愣了下,不安的猜测脱口而出,“你怀疑你老婆红杏出墙。”

见路廷昊身颤了下,唐宓惊捂嘴。

偶滴个神啊,难道皇后也敢偷人?可是那后宫除了太监就只有路廷昊一个男人啊,那些侍卫根本近不了未央宫,最重要的是后宫有多少眼睛盯着皇后这个宝座,怎么说皇后也不应该……

“南亲王回来了,他在知道皇后离世后,突然跑到昭华殿质疑朕。”路廷昊的声音里有愤怒,还有嫉妒,另外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悲愤的感觉。

“南亲王是你弟弟?”唐宓几乎肯定的道。

“他是太后所生。”

“万岁爷,你是对自个没信心还是对皇后没信心,难道你们没说过彼此喜欢的话?”唐宓说完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说喜欢顶P用,就算发誓言,估计也不顶事,若誓言真的会成真,那世上不知有多少负心人会死于非命。

“他们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路廷昊悠悠的轻叹。

“那一样吗,他们青梅竹马,你们不也是吗,你这人真奇怪,估计是做皇帝做晕头了。”唐宓很自然的探向路廷昊的额前,就像在开导弟弟一样。

“不一样,我并非太后所生。”路廷昊情绪有些激动道。

“啊!”唐宓怔了下,轻点首道:“我有些明白了,你与那个南亲王是同父异母对吧,而太后并不是你亲娘。”

路廷昊没说话,也没点首,但是他的沉默就是答案。

唐宓这下头痛了,这样兄弟间的三角恋是最复杂的,照现在看来,路廷昊是在怀疑泓儿是不是他的儿子。

如果在现代这很简单,只要一个DNA就知道了,但是这是医学不发达的古代,还真是挺难的。不过唐宓同时也为皇后抱不平。

如果皇后是清白,而且她要是还活着,听到路廷昊这么说,八成要心碎。

“唐宓,如果你是皇后,你会爱上朕吗?”就在唐宓思考着要如何开解路廷昊时,抱着孩子的路廷昊突然抬首问唐宓。

唐宓吓得后退了数步,这个皇上也太会如果了,她与皇后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怎么要能会有那样的如果。

“你也不会。”

路廷昊一直凝视着唐宓,见她脸上只是呈现一个囧字,动作与语言都没有,这才收回视线极其失落的叹道。

“呵呵,你别钻牛角尖吗,这个不是我会不会的问题,你是皇上,如果稍微有点头脑的女人都不会笨得去爱上你。”唐宓有些尴尬的笑道。

“为什么?”路廷昊猛侧首盯着唐宓大声质问。

“拜托你以后说话的时候尽量,稍稍小声点,虽然我不会吓到,但是泓儿还小,有可能会吓到的。”唐宓不安的指了指路廷昊手中的泓儿。

“为什么?”路廷昊果真放低音量,继续纠结为什么。

“爱情是自私的,我想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愿与人分享另一半,而做你的妻子,可是要同N多的女人共享,说实话,要是我,我宁可选择不爱的人,也不会选择去爱你。”唐宓说的虽然是心理话,但是也是伤人的话。

“你的相公呢?他只有你一个妻子吗?”路廷昊将泓儿放在榻上,转向唐宓,极认真的问。

唐宓心一痛,何涛是只有她一个妻子,但是在她之前,有过女友,在她之后上过桑拿中心,男人都只用下半身思考问题,脖子以上都在想着如何将女人骗上手,唐宓仰起头回望着路廷昊,以自嘲的语气道:“至少在法律上他只有我一个妻子。”

“你恨他?”路廷昊从唐宓的眼中看到了伤痛,看到了她心中的眼泪。

“恨,但是那是之前,现在,说不上恨与不恨,我与他永远不会再相交,我再也不是他的妻,而他,想必已经有了新妻子。”唐宓说着眼泪竟出来了。

路廷昊有些傻眼了,刚才唐宓明明说法律上就她一个,怎么现在又说有了新妻子,他有些糊涂了,原本还想着安慰一下唐宓,但是现在,他连说话都忘记了。


唐宓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从来没想过,她来本想静下心来想一想,可是孩子的哭声让她就快崩溃了,若不是看着泓儿哭红的小脸,她或许会对着孩子大骂,甚至有可能会拍几下小PP,可是现在,她好像除了哭真的没办法了。

很烦,很躁,甚至有了打孩子的冲动,唐宓见无论怎么软的硬的对泓儿都没用,只得大声道:“你再哭,妈咪就不要你了、、”

说完,她真的将泓儿放在地上,自己背过身。

虽然狠心的背过身,但是听到泓儿伤心的哭声,唐宓还是忍不住转首。

泓儿此时已踢开了被子,小手,小脚不停的挥舞,唐宓心一痛,急转身,欲抱孩子,不曾想动作太快,竟然接摔倒在地。

“泓儿、”唐宓只拉住了被子一脚,只听‘轰’的一下,身体好像悬空了、、、、

她来不急思考,手有自主意识的抓住了泓儿的脚、、、

身体在往下掉,唐宓没时间去想下面是什么,只想将孩子护住,双手紧紧的将孩子护在胸前,看不见亮光,看不到孩子,耳中只有孩子的哭声……

“砰、砰、、”唐宓只觉得左腿‘咔’的一声,传来钻心痛的。

泓儿未哭了,但是唐宓却想哭,此时反而不记得害怕了,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左腿,她知道腿毕竟是断了,她现在根本站不起来,她不想死,更不想带着孩子死在这。

唐密不知道这里又是什么见鬼的地方,只是凭着感觉,知道这是地底深处,以她从上面摔下来的时间来算,至少离先前的石屋隔了十几二十米,难道这就是上天为他们母子选的坟墓?

“泓儿,妈咪对不起你,在现代的时候妈咪保护不了你,现在妈咪还是没有能力保护你,对不起、、、、”疼痛与伤心让唐宓绝望,她想试着站起来,但是刚用力,腿部传来刺穿的疼痛,脑袋轰轰,她倒下去了。

“泓儿、、”

仍旧是一片黑暗,唐宓是在泓儿的哭声与火烧的疼痛中醒来的,时间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更不知道泓儿是否还能等。

他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唐宓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他知道孩子除了饿,肯定还有恐惧,如果泓儿撑不下去,那她活着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以手撑着艰难的坐起,忍着痛一手缓慢的将左腿放平,再将孩子抱起,让他靠在右腿上。

唐宓看不到泓儿的脸色,但是从声音判断孩子有些脱水了,她毫不犹豫的咬存了食指,放入孩子口中、、、

哭声止住了,唐宓感受到孩子舌尖吮吸着食指,温柔的轻道:“吸吧,多吸点,妈咪相信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至少、、、至少你爹应该会找到吧。”

唐宓怀着期待,抱着泓儿在黑暗中等待,时间在黑暗中似乎走得格外的慢,但唐宓身体能量流失的却很快,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下意识的将泓儿紧紧的抱在胸前。

残破的‘地洞’里,程昭阳依旧没放弃搜索,而在源州城,路廷昊已经抓狂的要拿人开刀。

“皇上,臣已经派人在城内四处搜寻,一有皇子的消息……”

“已经三天,你们什么时候才有消息?”路廷昊怒吼,三天了,自从那个臭烘烘的地洞出来有三天了,但是一点都没有唐宓与泓儿的消息,难道真的要等那老家伙押着唐宓与泓儿来与他谈条件吗?

真是一群废物,拿着俸禄,却一点事也做不了,还有那个南亲王,竟然也消失了三天,全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恭喜皇上,邪教终于破了,皇上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而一脸怒意。”凌风独有的笑声自衙门前院传来。

“南亲王,你临阵脱逃,朕要砍了你。”路廷昊闻声,怒气更甚,拍着桌子吼道。

“皇上,臣弟可是立了大功,你真要杀我这有功之臣?”路凌风微笑着提了一个垂头丧气的倒霉蛋进来了。

“吴尚书,你怎么也来了?”路廷昊看着面如金纸的兵部尚书,疑惑道。

“皇兄,你说错了,他应该姓西,魔头的野种。”路凌风一脚将兵部尚书踢至路廷昊面前。

“西冷风的?”路廷昊眯起了眼,似乎看到了希望。

“没错,真正的吴大人早在多年前就被他们算计了,不仅如此,朝中还有不少他们的爪牙,看来皇上回朝后要大整顿了。”路凌风摇首叹息,邪教真是坏事做尽,无怪乎在民间如此猖獗,原来他们的爪牙已经渗透到进行内部了,想来就后怕。

能将邪教份子进行清除,南亲王凌风功不可没,可是即便如此,路廷昊也高兴不起来,西冷风放了,虽然一直在监视,但是那老家伙太狡猾,这些天除了在调息养伤并没有任何动静。

路廷昊的担心已经升级到害怕,一天又一天,唐宓与泓儿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甚至有些不相信他们在西冷风手中。

“沐群,立即带人去云阳山庄勿必要查出奶娘与皇儿的下落。”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路廷昊果断的下了命令。

“皇兄,你说什么?唐密与泓儿失踪了?”初闻此消息的路凌风有些不敢置信,迈出一步,僵硬着脸问。

“若不然,你以为朕会放了西冷风。”路廷昊忍着愤怒,咬牙道。

“皇上,这是放虎归山,若是让西冷风逃脱,那我们这次的努力只怕要付诸东流。”路凌风摇首不敢置信的瞪着路廷昊。

皇上聪明一世,怎可在这个时候犯迷糊,这西冷风不除,只怕江湖永无宁日,还有那些婴儿,只怕……

“你以为朕不知道,但是皇儿在他手中,他可是朕现在唯一的子嗣,你要朕冒这个险?”路廷昊面对凌风的质问更气,当初是他以脑袋担保儿子与唐宓不会有事的,可是现在人都没影了,他在想是不是现在就摘了南亲王的脑袋。

“皇上,可有人亲眼看到唐宓与泓儿是被西冷风的人带走?”路凌风告诉自己冷静,再冷静,事情已然发生,如果再冲动,只会更乱,此时惟有冷静思考,才有可能。

“没有,侍候唐宓的婢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打晕,醒来时唐宓与皇子就不知所踪。”黎沐群代路廷昊答道。

“程昭阳那呢?他会让容儿受伤害?”路凌风期待的问。

“你别在我面前提起他,若是找不到唐宓与泓儿,朕一定会让他与整个云阳山庄陪葬。”路廷昊怒踢道。

“庄主,我们还是先回庄里再从长计议吧?或许夫人是自己离开的呢?”程昭阳的人找的有些急了,在这到处散发着臭味的地洞里,实在受不了了。

“不,她不会功夫,不可能自己离开的。”程昭阳面无更让道。

他一直在逃避,其实,唐宓就是唐宓,她不是容儿,一丁点功夫都不会,如果要逃,在凤阳城的时候,她就不会回来,一定是西冷风,她一定还在。

“可是、、、”

“没有可是,继续找,每一寸,每一寸的找。”程昭阳站起身异常坚定道。

没人再敢说什么,都低着头,分开往各个叉口,各个房间的找,依程昭阳的个性,如果他认定了唐宓在这,找不到人,他是绝计不会离开的。

“唐宓、唐宓、、”程昭阳自己也开始加入寻找的行列,一年多前他失去了容儿,现在他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容儿’他一定要找到她,一定会找到的。

“谁?出来?”程昭阳原本打算在西冷风的寝‘洞’里找机关,不曾想,竟然还有人躲在这。

缩在药柜后面的黑影动了下,却没有出来。

“出来,再不出来,别怪本庄主的利剑无眼。”程昭阳以无比阴冷的语气道。

黑影依然未动,程昭阳长剑举起,照着药厢刺了进去、、

“少教主饶命、饶命啊、、、”嚎叫声与衣服撕破的声音同时响起。

程昭阳由声音里已经听出来了,原来是一直侍候西冷风起居的老家伙,狗东西,竟然还藏在这。

“狗东西,你竟然还活着。”程昭阳冷笑,这狗东西在教里一直仗势欺人,不少由庄里过来的兄弟都被他敲诈过,真是死有余辜。

“不要,我知道少夫人在哪、、”眼看着程昭阳的剑就要没入身体,老家伙吓的尖叫。

程昭阳心一凌,剑停在狗东西胸前,剑尖虽划破了衣服,幸好未见红。

“快说,人在哪?”程昭阳剑往里刺了点。

“啊、”未等血出来,老东西竟然尖叫着晕了过去。

“快说,人藏在什么地方?”程昭阳以剑划过老东西的脖子,冷声问。

“我可以告诉庄主夫人与小少爷在哪,但是庄主得承诺饶小的一命。”

“你觉得你有我资格与本庄主谈条件吗?”程昭阳一脸冷漠的凝视着胆敢同他谈条件的老东西,真是不知死活。

“没有,反正老奴也是一死,如果有夫人与小少爷相陪,老奴也值了。”老东西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还真是让人唾弃。

程昭阳真想一剑拉过,但是想到唐宓现在生死未卜,忍下杀气,冷道:“本庄主会让你活着走出去。”

“好,老奴相信庄主,庄主请随我来。”虽然同是坏人,但是程昭阳在言语上向来是一言九鼎,老东西很是放心。

程昭阳冷着脸跟在老东西身后,他当然知道老东西在想什么,但是他只保证让他活着走出去,并没有说离开这里之后不会杀他。

随着石门‘轰轰’的声响,密室终于开了,这里本是西冷风收藏珍贵药材之地,一些稀有的,罕见的药材都在这里。

“夫人与少爷就在里面,老奴就不进去了。”老东西似乎想溜,手往里一指就打算往后缩。

程昭阳手一提,剑尖又架上了他脖子。

“在没见到人之前,谁也别想离开。”程昭阳冷厉道。

别以为一个密室就能哄住他,在没见到唐宓之前,他是不会相信的。

“庄主,这间密室平时是教主藏药之地,共有十二间房,或许夫人是进了别的房间。”老东西探首未见到人,愣了下,解释道。

“一个一个的找。”程昭阳将老东西往前一推,意思很明确,找不到人,甭想离开。

这里的十二间房虽然是对称的,但是每间都是有机关的,门都是巨石,不按机关根本不知道的,而唐宓最初看的那个‘尸体’,正像门神一样,立在中间。

石室一间间打开了,除了满屋名贵药材与一些药尸,根本没有任何活人,程昭阳的忍耐已到了极限,老东西竟然骗他。

“看来你是不想活了。”程昭阳咬着牙,一脸的杀气,剑尖更是不客气的往老东西肉里钻。

“别,还、、、还有几间没看、、”老东西有些怕了,他不知道人是不是被西冷风带走了,他在抖,豆大的冷汗哗啦啦的落、、、

程昭阳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他发誓,如果这里找不到人,他一定会杀了这老东西。

“庄主,有情况、、”

突来的声音救了老东西一命,程昭阳的手停下了,头缓慢的转向门的方向。

“庄主,在长廊尽头有一个塌下去的洞,在洞边我们发现了这个、、、钗、、”随从惊喜的将钗递至程昭阳面前。

程昭阳的唇在抖,虽然很久未接触过这类女性饰物,但是他却看到了希望,这支钗确实同唐宓头上的很相似,真的很像、、、

“看着他。”程昭阳收起剑用跑的步伐冲了出去。

长廊的尽头,深幽的洞口让人心颤,但是对程昭阳来说却是希望,是喜悦,是惊喜,更是幸福的开启、、、

“容儿、、、”程昭阳俯身趴在洞口喊。

没有人回应,程昭阳心跳得更厉害,也更加紧张。

“唐宓,唐宓、、”

程昭阳用正确的称呼朝地洞呼唤,依旧没有人回应。

“庄主,会不会、、、、”

“将墙上的夜明珠拿来。”程昭阳打断护卫的话。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说什么,护卫将夜明珠放在程昭阳伸出的手上,他很想劝庄主冷静点,可是看程昭阳那激动的面容,一个字都未出口。

“庄主小心。”接过夜明珠的程昭阳直接跳了下去,护卫紧张的大叫。

“林护卫,庄主跳下去会不会有危险?”一直站在后面的其它护卫胆怯的问。

“废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绳索下去救人。”程昭阳的贴身护卫林青朝身后怒道。

程昭阳跳了,仗着自己的一身轻功跳下去了,但是他却未考虑自己重伤未愈。

就在他身体直线下坠时,耳中听到底下呜呜的嘤声,他来不急看仔细,只是凭着感觉,将身体猛里往左边拉、、

“砰、”

落地了,很显然他的功力并没有恢复,只是应该没有摔得像唐宓那般严重,至少没听到他痛苦的闷哼,或是尖叫。

程昭阳是侧着落地的,虽然左胳膊被压在身体下面,但是手上的夜明珠却紧紧的攥着。

“唐宓、”程昭阳将胸口上涌的气血压下,站起身,朝后看,借着夜明珠的光亮,他看到了趴在唐宓怀中的泓儿。

小家伙精神似乎很好,黑亮的眼睛依然很亮,显然唐宓将他保护的很好,薄被将他大部分身体都包住了,只有一只小手在外拉着唐密的衣服。

而唐宓则倒在地上,没有半点反应,程昭阳有些慌了,心咯噔一下也掉进了这洞窟,他甚至不敢走过去。

“唐宓、宓儿、、、”程昭阳颤抖的唤着,身体不停的颤,手伸向前,似是要抓住唐宓,但是唐宓依然没有回应。

终于近了,程昭阳却没有勇气弯下腰,甚至不敢碰触唐宓,他的心一直的猛烈的跳,他害怕跳起后‘咚’的一下落到地狱。

“呀、、啊、、”泓儿松开了抓着唐密衣服的小手,转而抓向程昭阳。

再怎么害怕,还是得面对的,程昭阳弯下身,欲抱起泓儿,不曾想唐宓环抱着泓儿的那只手握得很紧,根本抱不起来。

程昭阳未敢看唐宓的脸,只是颤抖用空出的手去拉那只因他刚才动作而垂下的手,手很冰,就像握着冰块,他的心在一点点的沉,难道那个坚强的小女人就这样去了?难道她就真的狠得下心?

“庄主,您还好吗?”程昭阳终于确定唐宓还有微弱的气息,刚抱起唐宓与泓儿,头顶上方即传来林青的呼唤。

“放根绳子下来。”程昭阳抬首望着头顶,夜明珠的光亮在洞口散开,程昭阳知道朝上面喊道。

“绳子,绳子,快、、”林青听见程昭阳的声音兴奋的朝后面喊。

当林青看到程昭阳抱着一大一小两人上来的时候愣住了,不仅令是林青,就连侍候西冷风的老奴才都有点晕,这里他是再熟悉不过的,怎么会有这么个地洞,下面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教主用来藏什么的?亦或是另一个出口?

“庄主,孩子我来抱吧。”林青见程昭阳脸色有些苍白,心知庄主内伤未愈,上前体贴道。

“不必了,你速去找大夫,她伤得很重。”程昭阳看到唐宓裙上的血迹心痛道。

那么高摔下去,程昭阳虽然未检查,但是却能猜到唐宓必定受了很重的伤,否则不可能晕迷不醒。

“是,庄主,我们是不是立即回山庄?”林青请示道。

“不,唐宓需要医治,越快越好,我们直接由南面的出口去‘灵芝堂’。”程昭阳果断道。

他们出了地洞才知道外面此时已是深夜,时间已经是第五天,虽然大家身上都很臭,但是却没有时间清洗,程昭阳将泓儿交给医馆里的老妈子照顾,自己则守在唐宓身侧。

灵芝堂的大夫李扶远被林青自床上拖起,边穿衣边走至榻前。

“程庄主,老朽不知庄主大驾,有……”

“别废话,快救她。”程昭阳手一伸,将大夫扯了过来。

大夫不敢怠慢,也不敢再看程昭阳,先是检视唐宓的脸色,再来是查看唐宓的双手。

她的左手似乎格外的冰,格外的苍白,大夫有些犹豫,拿起唐密的左手仔细检查。

“灯可以再拿近些吗?”大夫有些紧张,程昭阳那杀人的眼神太让他分心了。

“奇怪,这么小的伤口,按说不会这么严重。”大夫疑惑的看着唐宓,虽然腿骨折失血,但是不至于晕迷不醒。

“别那么多废话,快救人。”程昭阳有点受不了大夫的啰嗦。

人到现在还没醒,要是不严重至于这样吗?他不需要知道什么原因,只要大夫救醒她,治好她,就这么简单。

“庄主勿急,夫人虽然晕迷不醒,但是不会有生命危险。”大夫抬首解释,却被程昭阳的冷脸吓着了。

大夫不敢再废话了,专心为唐宓诊治。

首先是腿,命徒弟拿来两根木板,固定用。

“庄主,麻烦您帮个忙,扶好夫人的腿。”大夫不敢说太多,实在是程昭阳的脸色太吓人。

“啊、”大夫用力一拉,而腿部的剧烈疼痛也让唐宓由晕迷中痛醒。

听得唐宓的痛叫,程昭阳心一紧。

“别动,按住,按住、、”大夫急了,他正在固定折了腿,这一动,又要重头开始,那病人也得多痛一次。

“好,你们就不能打点麻药。”唐宓咬着牙颤道,从来没这么痛过,难道都不会打麻醉药,现在医院、、、

唐宓似是想起了,猛睁眼,盯着大夫与程昭阳。

“程昭阳、、为什么是你?”唐宓有些接受不了,她原本以为会是路廷昊,或者是路凌风,怎么可能是这个不相干的男人呢?

“你以为他会来救你?”程昭阳冷讽道。

原本对于唐宓的苏醒他会激动,但是唐宓的那么句为什么是你,让他的心瞬间跌至谷底。

怎么就不能是他,他救了她,没句谢谢也就算了,竟然出口就是伤心的话,这女人真是欠揍,

“泓儿?啊、泓儿呢?你将他怎么了?”唐宓惊慌的急问,欲坐起,却牵动着腿伤。

“他是谁的孩子?”程昭阳这次眼里不再有心疼,反而沉下脸质问。

“我的,泓儿是我的孩子。”唐宓愣了下,有些害怕,眼前这个邪少似乎同以往有些不同。

“他爹是谁?”程昭阳没忽略唐宓那躲闪的眼睛。

“我、、、我不记的、、”唐宓不太会说谎话,可是泓儿的身份不能说出去,那样泓儿会更危险,可是面对程昭阳幽深的双眸,唐宓又不得不说,只好继续着往日那个空白的谎言。

“唐宓,你知道你每次说谎话的时候眼睛总是不停的闪吗?”程昭阳邪气的笑看着唐宓。

“泓儿呢?我要见泓儿。”既然不会说谎,那干脆就不说了,直接要孩子。

“他爹是谁?你不说,永远见不到他。”程昭阳收起笑容,冷厉道。

“卑鄙,无耻,你竟然拿孩子来要挟,你、、你太讨厌了。”

“快说。”

程昭阳不理会唐宓的怒骂,一味的追问泓儿的身份。与其说是追问泓儿的身份,不如说是在探唐宓的身份,如果泓儿是皇子,那也就间接的说明唐宓是皇妃,这是他最不希望的结果。

“我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唐宓气了,朝程昭阳吼道:“不管他是谁的,反正绝不可能是你的,你快将泓儿还我。”

吼完就一阵晕眩,她不得不将头靠在枕上,闭上眼等待晕眩感离去。

“是他的?”程昭阳双眼自始至终未离开唐宓的脸,他将她的惊慌,担忧看在眼里。

“我不知道你这个他是谁,为什么你非要问他爹是谁,孩子是我的就行了,你将孩子还给我,我会感觉你一辈子,程昭阳,我不是你的容儿,泓儿也不可能是你的孩子,所以请让我们走。”唐宓见程昭阳一直盯着自己,只得放低姿态。

“好,我不问他爹是谁。”程昭阳见大夫站起身,走的更近,直接坐在了唐宓身侧。

“谢谢。”唐宓心喜。

“但是我要知道你的身份?你是谁?与他什么关系?”程昭阳这句话将唐宓的笑意硬生生的逼回。

“程昭阳,你问这些有什么意义,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根本不是你的女人,既然不是,我是什么身份,对你有什么区别,如果你真的想念那个容儿,你就应该赶紧去找她,而不是坐在这纠结我的问题,你将泓儿还给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我想泓儿的爹也会感激你,你何必再追问。”唐宓快爆炸了。

肚子饿不说,头还晕,这个男人如果是体贴的好男人,那么他现在关心的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的健康,可是他却一再的纠结在这些对他没有意见的问题上。

从程昭阳唤她唐宓的那句开始,唐宓就知道这个男人已经知道她非她,可是为何还要不停的问?

“当然有,不过你不答也没关系,那你就永远做我的容儿,泓儿将永远是我的儿子。”程昭阳站起身,邪气的笑道。

“什么?你、、、”唐宓头抬起,一阵晕眩又倒了回去,这男人太过分了,听他的意思某不是要抢人?

“林青,去将少爷抱来,我们回去。”程昭阳这次看都不看唐宓,转而向林青命令道。

“庄主,夫人现在不亦移动,而且夫人太虚弱了,需要先进食,休息。”大夫听程昭阳要带病人走,急道。

没有人拿大夫的话当回事,至少程昭阳与林青都没有,否则林青不会出去,程昭阳也不会坐至一旁,心宽的品起茶。

“庄主,少爷那还没洗好,而且他不停的哭。”不一会儿,林青一脸绿跑了回来。

婴儿原本吃喝拉撒都要人帮忙,而唐宓受伤后在黑暗中根本帮不了,更别说她晕迷后,那小被子里可想而知,怪不得林青脸色那么难看。

“大夫,您能帮我准备一点粥或是汤吗?”唐宓听到泓儿在哭,心疼不已,知道程昭阳是不会理会她的,转而向大夫求道。

大夫点首。

幸好医馆有老妈子,对照顾小孩子很在行,他们将泓儿洗好,喂饱后就抱了过来。

唐宓见泓儿被抱来,快速的喝完碗里的粥,伸手就将孩子要了过来。

程昭阳心理很不平衡,说到底他才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可是唐宓现在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更别说感激的话了,他有些恼了,猛的站起身,走至床边就要硬抢泓儿。

“程昭阳,你要做什么?”唐宓将泓儿搂入怀中,用被子盖住。

“带你们离开。”程昭阳面无表情道。

生气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心呢,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皇妃,从现在起,她就是他的,他要带她走,至于那个男人,管他呢,皇上也罢,恩公也罢,他不在乎。

唐宓心里有点激动,心想,程昭阳的意思是不是要送他们到路廷昊哪里?

虽然唐宓并没表现出来,但是程昭阳还是从她那闪闪发光的眼睛里猜出了一二,他向林青使了个眼神,某人立即就抱着被子出门了。

“谢谢。”虽然不习惯被男人抱,但唐宓很识时条,她不会逞能的要自己瘸着走,而是很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程昭阳再次意识到怀里的这个女人不是容儿,容儿是不会同他说谢谢的,她会将头靠在他胸前甜甜的笑,可是臂弯里的这个女人却像他有毒似的,僵着身子。

唐宓真的很想诅咒这个落后的时代,马车空间狭小不说,这会还挤了三个人,当然泓儿可以忽略,但是程昭阳那魁梧的体形往里一塞,她的腿可就遭罪了,因为颠簸,她的腿一再的传来撕扯的疼痛。

“程昭阳,我们这是要去哪?”唐宓不禁有点怀疑。

路廷昊早离开了云阳山庄,难道他们要回去吗?

“你想去哪?”程昭阳心情大好的笑问。

“我、、你、、你能不能送我们去恩公哪?”唐宓有些不安,不好意思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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