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轻言周二丫的其他类型小说《汴京小厨娘周轻言周二丫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木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千味楼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周轻言在这里做了三天大厨,金掌柜算出来的入账都多了二两。他每日都来酒楼,倒是让卓子几人惊讶之余又意料之中。生意好了,周轻言得到金掌柜的保证,月底能拿到五两银子甚至更多。每每想到这儿,那点身子上的劳累也就算不得什么了。酉时人多,李哥被金掌柜喊到大堂去帮卓子招呼人了,帮厨只剩下郑哥,本来经过这几日配合逐渐默契的三人被分开,手忙脚乱了一会儿,金掌柜走进来:“我来帮忙。需要做什么?”郑哥用炉火熬着羹汤,周轻言掌勺炒菜,于是备好的菜就由金掌柜从案板上递来。周轻言飞快的涮了锅,烧热后倒油,同时吩咐:“掌柜的把茄子拿来!还有碗里的素肉一起端来!”金掌柜飞快的从周轻言身上扫了眼,端着两份备菜过去,素肉搁在旁边,装在盘里的茄...
《汴京小厨娘周轻言周二丫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千味楼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周轻言在这里做了三天大厨,金掌柜算出来的入账都多了二两。
他每日都来酒楼,倒是让卓子几人惊讶之余又意料之中。
生意好了,周轻言得到金掌柜的保证,月底能拿到五两银子甚至更多。每每想到这儿,那点身子上的劳累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酉时人多,李哥被金掌柜喊到大堂去帮卓子招呼人了,帮厨只剩下郑哥,本来经过这几日配合逐渐默契的三人被分开,手忙脚乱了一会儿,金掌柜走进来:“我来帮忙。需要做什么?”
郑哥用炉火熬着羹汤,周轻言掌勺炒菜,于是备好的菜就由金掌柜从案板上递来。
周轻言飞快的涮了锅,烧热后倒油,同时吩咐:“掌柜的把茄子拿来!还有碗里的素肉一起端来!”
金掌柜飞快的从周轻言身上扫了眼,端着两份备菜过去,素肉搁在旁边,装在盘里的茄子直接递给她。
周轻言右手费劲拿着大勺,左手去接,没看准按在了金掌柜手上。她飞快侧目看了眼,把盘子接了过来,下一刻感觉手心被人轻轻刮了一下,粗糙的指腹带着黏腻感,她顿了下,只觉意外,没多想便把茄子倒了下去,顺手舀了瓢水加进去煮。
金掌柜看她一眼,要把素肉递给她,周轻言急忙阻止:“这个等会儿再倒。掌柜的,你还是去前面帮忙吧,我们这儿不会乱。”
说完又去郑哥那儿帮忙煮羹汤。
等到羹汤熬好,分盛在碗里,周轻言正准备摆在旁边的传菜台上,这传菜台还是她特意收拾出来放做好的菜,方便卓子上菜。
然而她的手腕却被人隔着一层薄衫抓住了。
周轻言愣了一下,眉头紧皱地看过去:“掌柜这是何意?”
金掌柜说:“羹汤烫手,我来端。”
他细纹遍布的脸上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窄小的眼睛微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周轻言一个哆嗦,诡异的直觉带来危机感,她当即甩开了那双黏腻的手,脸色微凝,“掌柜的怕不是忘了,我是厨子,手心都是茧子,不怕烫。”
金掌柜也没恼她的举动,和善的笑了:“不过周姑娘仍是位女子,女子手心娇嫩,还是由男子来做吧。你只管炒菜就好。”
这话说的......
周轻言眉心不展,怪异感更加浓重了几分,却又找不出他哪里不对。
“多谢金掌柜。”她看了眼人,“掌柜还是去前面招呼人吧,这灶房不是掌柜熟悉的,我和郑哥二人就够了。”
金掌柜深深的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的周轻言,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周轻言不知怎的打了个冷颤。
等人走后,周轻言掀开盖子翻炒锅里的菜,疑惑不解的问道:“郑哥,掌柜的应该不会炒菜吧?”
郑哥也觉得刚才那一幕有些莫名,只是他脑子迟钝也想不明白金掌柜是何意,闻言回道:“似是不会。不过有次闲谈,掌柜的说他会炒一些简单菜式,勉强入口。”
周轻言撇撇嘴,刚才虽然被人抓住了腕子,好在隔着一层薄衫,否则她绝对一拳头就挥出去了。
卓子飞快的跑来,端着菜就走,“你们快些,前头还有好多人!”
敛去心底的异样,周轻言急忙应了一声,手中翻炒动作加快,再无暇顾及那点子疑惑。
直到戌时三刻,大堂的所有人才离开。
周轻言累瘫在院子的木椅上,浑身热汗很快吹凉,油腻的烟味笼罩在身上让她格外难受。
肚子唱着空城计,她拿着两个肉包三两口嚼了吞下,喝了一大壶水总算舒坦了。
酒楼不包饭,卓子和李哥早在结束后回了家,郑哥还在灶房里洗着盘子,刚才周轻言看到他在啃干饼子,分了一个肉包出去。
她起身准备离开,听见厢房吱嘎一声,金掌柜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还怕周姑娘走了。”金掌柜身上的长襟已然换过,手中拿着油纸递给周轻言:“饿坏了吧?这些是我买的海棠糕,吃点填肚子?”
他语气虽是在问周轻言,实则直接把油纸包塞到了周轻言手里。
“多谢掌柜,不过我已经吃过了。”
周轻言哪里敢接。
金掌柜这两日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奇怪。
她急忙把东西硬塞回去,“今日人太多累得很,我就先走了。掌柜的您也早些歇息。”
说完不等人反应,急急忙忙转身就跑了。
好在她没什么东西需要倒回去再拿,一溜儿烟的跑出千味楼,沿着街头又小跑了一会儿,瞧着身后没人追出来,周轻言顿时松了口气。
太诡异了。
金掌柜到底要做什么?
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虽然累了点但是月银足够多,也是她喜欢的,可千万不要黄了......
周轻言跑得飞快,根本没注意到街角的酒馆外勾肩搭背的两人正站在那儿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勾勾的看着。
“那是周姑娘吧?时辰这么晚她咋从千味楼跑出来?”
猴子撞了撞旁边的薛二道:“薛哥,你知道吗?”
薛二知道个屁。
他这几日再去市集寻她,却没看到人了。
宛如突然之间消失,连点子痕迹都没留下。
支摊卖串时和她熟悉的婶子大爷也只知她姓周,家住何处,名讳是啥,从何处来皆是空白。
连让人打听都打听不了。
县城说大也不大,薛二和猴子在这里活了二十多年,没想到找个人这么难。
薛二时不时去集市晃悠,始终没再见到人,今晚陡然遇见,他忍着心里的感受大步往千味楼去。
既然是从千味楼跑出来的,这里肯定知道她的消息。
“诶,薛哥你去哪儿?”
猴子跟着薛二进了千味楼,恰逢郑哥关门,被两人拦住诧异万分,得知他们打听的消息后也没多想,直接告知了自己知道的。
“多谢。”薛二打听完后扯着猴子离开,直把猴子看得脑筋直跳。
“薛哥,你这是要干嘛?看上人了?”
薛二瞥了他一眼,这几日提着的心终于从半空落了下来,“走,回去歇息了。”
今日摆摊早了半个时辰,周轻言没找到好位置,只能在街角找了块空地支摊。
不过好在昨日的名声似乎传了出去,小摊前依旧围满了人。
她生意热闹得旁边卖瓜的大爷也乐呵呵的卖出去好几个瓜。
等到人终于散去,偶有人路过会买几串,周轻言坐在椅子上抹了把汗,累得腰酸胳膊痛,盆里的串也只剩下一小半。
旁边的大爷比往常更早卖完瓜,临走之前还找周轻言买了几串带回家给孙子尝尝。很快这摊位就被一个卖菜的大姐占了,还朝着周轻言笑了笑。
周轻言愣了一下,也对着人礼貌的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把铜板分散塞到各处藏着。
她的午饭是两个白馒头,还有一大壶水。
今日支摊她没叫两个崽崽来,太累了也太热了,她怕自己没看好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正午过后行人变少,好一会儿都没人来买。
周轻言把摊位挪到了树荫下,燥热的风吹在脸上激起一身热汗。
她水壶的水早就喝完了,在旁边的茶水摊花了两个铜板灌了满满一壶,刚转过头就看到自己摊位前站着两个男子。
周轻言急忙走回去,“两位公子要吃点什么?”
为首的男子身量极高,人高马大,周轻言仰着头才看清他的样子。
浓眉黑眼,一道刀疤横亘在眼下,面相很凶悍,一双眼睛锐利的盯着她,嗓音粗嘎,“你的摊子?”
周轻言心头一个咯噔,和人对视了几眼,点了点头。
来找茬的?
还没等周轻言忐忑,那人径直拿了几串肉捏在手里,跟在他身后的瘦弱男子也凑过来挑挑拣拣,拿一串吃一串,才刚吃了几口,就被那刀疤脸拍了一下。
“饿死鬼投胎?付了钱再吃。”
瘦弱男子惊讶:“薛哥......”
薛二皱紧眉,瞪了他一眼,脸色更凶了,“听到没?”
“好好好,我这就给银子......”瘦弱男子看了眼刀疤脸,又看了眼周轻言,心里明白了几分什么,笑眯眯的问道:“姑娘,我们这些多少钱?”
他随手递来一个银锭子,周轻言接的时候看了眼刀疤脸,面不改色的说道:“肉串五文,其余三文一串,两位一共二十文。”
“这么便宜?那我多买点。薛哥,你还要不?”
被唤作薛哥的刀疤脸闷不吭声,却又拿了好几串。
瘦弱男子笑得意味深长,一边挑串串一边和周轻言搭话:“姑娘是个生面孔啊,才来县城?”
周轻言嗯了一声,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心头警惕,不欲多言,直接把找的铜板递过去。
“我就说妹子看起来眼生。你是哪家的?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瘦弱男子说完又急忙改口:“瞧我多嘴,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周轻言没开口,旁边的大姐毫不客气的插话:“猴子你又在胡乱攀谈啥?人家小姑娘初来乍到你可别欺负她啊!”
瘦弱男子撇撇嘴:“我哪有欺负她?这不是看这姑娘长得像我家小妹才多言几句,婶子你可别乱说。”
刀疤脸余光瞥过周轻言嘴角的弧度,又是一巴掌拍在猴子后脑,“闭嘴。走了。”
被人拍了后脑,这猴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屁颠颠的朝着人追去,“薛哥,你等等我,你急什么......”
周轻言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来找茬的。
虽然她有拳脚功夫在身并不怕有人找茬,可在这儿她除了武力之外并无背景靠山,凭着一身武力也不可能和权势做对。
等到那两人走远之后,周轻言听到旁边的大姐说:“那薛二就住在城东头,他叔是官府里头的师爷,平日里就喜欢溜街串巷,打架斗殴,招人嫌得很。你遇上他可得避着走。”
周轻言默默记下来,给大姐道了谢。
她没注意到旁边婶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一抹深意。
薛二可不是和颜悦色之辈,何曾见过他如此温和的站在姑娘面前?
又守了半个时辰卖完所有串串,周轻言回去的时候买了菜和肉,搁在盆里抱回去。
今日除去成本一共赚了一贯钱又三百文。
期间掉在地上或是没看住的时候被人拿走,损耗了不少都在周轻言意料之中。
实在是人手不够,她也看不住。
接连卖了五日的串串,除了最开始的两日卖的好,最后数量控制在了三百串左右。
她每日能赚的银钱也只有七八百文。
渐渐的集市上多了好几家卖串串的小摊。
如周轻言所料,她赚的钱越来越少。
不是没想过换个吃食支摊,可其他的不是难做就是麻烦,哪有串串方便省事。
然而有件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那个刀疤脸薛二自从来她这儿买过串串之后,几乎每日都会来光顾周轻言的摊子。
见得多了脸熟之后,他们之间的谈话依旧少得可怜。
他问多少钱,她算账找零,然后他道谢离开。
周轻言总觉得莫名诡异。反倒是和旁边的大姐熟悉了。
谁让这位大姐每日都摆在周轻言旁边,她在哪儿,大姐就挪到哪儿。
又一次薛二付了银子离开,大姐笑着说:“小周啊,我瞧薛二怕不是看上你了。”
周轻言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什、什么?”
大姐挤眉弄眼地看她:“我可没见过薛二日日光顾谁的摊子,你这东西虽然好吃可要是每日都吃总会腻味。你瞧他,连续来了五六日了吧?这大热天的,还专挑正午过后没啥人买你东西的时候来,就是想和你多说两句话多看你几眼啊!”
大姐一拍腿,吓得周轻言心头狂跳。
她这身子才多少岁?未成年呢,看上什么?
“婶子别开玩笑了,哈哈哈......”
“我可不是开玩笑。小周,你模样身段都这样好,可不就是男人最喜欢的那种?薛二看中你倒也挺正常。你家中几口人?整日支摊这般辛苦,若是有个男人帮忙,可不轻松得多?我瞧着你们倒是有些般配。”
周轻言嘴角狂抽,整个下午耳边净是大姐的“般配”二字和翻来覆去打探她家中情况的试探。
卖完串后周轻言几乎是撒腿就跑,不想再听下去。
虽然知道这时候男女成亲岁数小,可这也太小了。别人她管不着,自己却是万万不能的。
越临近正午,灶房的闷热越难以忍受。
周轻言汗如雨下站在烧红的铁锅前费劲掌勺,这锅勺太大,适合男子却不适合她,需得两只手才能握全。
备菜的帮厨一个姓李一个姓郑。
郑哥四十有五,跟着王大厨做了八年,为人细致,脾气温和,妻女皆在附近宅院;李哥和金掌柜差不多三十来岁,脑子灵活擅变,很是机灵,才来千味楼三年就从王大厨那里学了好几道大菜,只是没有王大厨的本事,做出来的菜没那么好吃。据说他是想赚银子给儿子读书用才来当帮厨的。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周轻言从卓子那里听来的。
“至于掌柜嘛......”
午时已过,酒楼的宾客都已离开,卓子狼吞虎咽的吃了饭,和累得够呛的周轻言坐在院子里歇凉,时不时还能听到灶房里郑哥和李哥洗盘子的声音。
“掌柜怎么了?”周轻言随口问了声,她得回去一趟看看两个小家伙怎么样了。
卓子眼底的复杂一闪而过,摇了摇头:“没怎么。你要回去?等会儿记得早些来,晚上来吃菜的人最多了,须得提前准备。”
周轻言谢过他的提醒,根本没察觉到卓子的欲言又止。
匆匆脱下挡油的布衫离开酒楼直奔家宅。
她走后没一会儿,卓子啃了个梨打算去柜台歇息一下,就被金掌柜叫住了。
“你过来,我问你点事儿。”
卓子小跑过去:“怎么了掌柜的?”
“那周姑娘怎知我酒楼招厨子的?你告知与她的?”
金掌柜一脸怀疑的看着卓子:“你和她什么关系?”
卓子吓得脸色惨白,“我和周姑娘什么关系都没有啊!掌柜的误会了,我也不晓得她怎么知道我们酒楼招厨子的!这可不是我说的!”
金掌柜觑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和她之前就认识。瞧着你们聊得挺好。”
“冤枉啊,我真不认识她。”卓子生怕自己被赶走,急忙苦着脸说:“周姑娘前日来我们酒楼吃过一顿,走的时候或许是听说了我们要招厨子吧。那个时候我也没想到她竟然能真的当厨子啊......”
“哦?她还来酒楼吃过饭?”金掌柜好奇:“你细说一遍,那晚她来酒楼吃饭的经过。”
卓子:“......”
他不知道掌柜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把那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对方。
“那晚宾客多,周姑娘带着两个小孩来。我本以为是和他们爹娘一起,结果她只说自己和一双弟妹,点了好几样菜,我想想都有些啥......”
金掌柜越听心思越多,脸上的情绪有些幽暗不明。卓子无意瞅了他一眼吓得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就这些了。第二日她午后来找人,掌柜的您也在。”
金掌柜笑了:“也就是说她那晚带着弟弟妹妹先来吃了一顿,无意间听到了我们招厨子,所以第二日登门自荐的?”
卓子点头,应该是吧。
“这倒是有趣,一个小姑娘身边没有长辈,独自带着两个弟妹谋生,可怜得很呐。”
掌柜这语气再次让卓子头皮发麻,然而仔细一听,好像也没说错。
一个小姑娘带着两个幼儿求生,总归是让人多几分怜惜的。
金掌柜挥挥手:“好了,我知晓缘由了。”
转而又说道:“继续帮我找个厨子,大菜至少要会做,其他的可以交给老郑他们。”
卓子心才放回肚子里就愣了一下:“掌柜的,周姑娘不是负责大菜吗?怎么还要找?”
金掌柜赶他:“按我说的去做,暂时不要让小周知道了。我瞧她细胳膊细腕子拿个勺子都困难,虽说她确是能炒菜,可这世道哪有让女子掌勺的?女子生来就是......”
说到一半他住了嘴,挥挥手径直回了自己屋子。
留下卓子呆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女子生来就是什么的?
他总觉得掌柜的没说完的那半句话很重要。
不过——
他上哪儿去找厨子啊?!
对此毫不知情的周轻言已经回了住处,来宝和五丫在榻上玩着周轻言买来的拨浪鼓,一晃发出咚咚声,还有两条流苏摆动出漂亮的弧线。
本该是三岁稚儿所见所喜,来宝和五丫偏偏六岁才知晓这是什么玩意儿。
给他们买的时候两个小家伙还连忙推脱,说不喜欢。
周轻言心里长叹一口气。
还是太穷了。
能维持他们三姐弟的生存就很不容易了。
她还打算多存点银子送两个崽崽去私塾读书。
除此之外她不想给人当厨子一辈子,她想赚银子自己开店铺,开酒楼,把酒楼开到各个县城,甚至到京城去。
没有背景权势,至少得有钱吧。
总要有个倚仗,这人才能活得有底气啊。
和弟弟妹妹相处了一会儿,周轻言回到自己房间擦了擦汗,换了身衣裳倒头就睡。
酉时三个时辰周轻言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一桌又一桌的菜炒出来,端进去,再继续炒出来,像个陀螺似的忙得团团转。
那些简单的菜都交给了郑哥或者李哥,周轻言依旧忙不过来。
郑哥感叹:“今晚人来得真多,我总觉得比王大厨最后做菜的那天还要多。”
李哥附和:“可不就是嘛,周姑娘来了之后来吃菜的人都多了,全是周姑娘做的菜好吃。”
周轻言谦虚几句,脸上露出笑意。
谁不喜欢被人夸呢。虽然这话存在几分恭维拍马屁的嫌疑,可也让周轻言油然而生一股满足。
她举着勺子边翻炒边说:“这道菜主要在火候上,我炒菜的时候喜欢加一点水,大火快炒,盐一定要少,盛出来也不能立刻端上桌,稍微凉些撒点芝麻,然后把盘子边缘擦干净,这样会显得漂亮一些,大家吃着才会觉得赏心悦目......”
知道周轻言是在教他们做菜,郑哥和李哥记得很认真,心里忍不住佩服。
周姑娘年纪轻轻炒得一手好菜不说,还毫不徇私,把这么重要的经验都教给他们了!
如何让人不感动!
后院里倒了一片,周轻言看到薛二和猴子出现后还不忘泄愤的踹了地上的金掌柜一脚,然后悠然问道:“你们二人怎么会在这里?酒楼已经关门了,若是想吃菜明日再来。”
猴子惊叹连连,一脸佩服:“周姑娘这一手绝活简直让人惊叹不已,不知从何处学来?能否让我见见恩师?我也挺想学上个几拳的。”
周轻言:“......”
她的拳脚功夫的确是特意学的,可是谁能想到当时没能用上反倒在这儿用上了。
这是个尊卑权势为大的年代。
金掌柜刚才所说的某些言论让周轻言再次认识到这个世道对女子有多不公。
就连凭借自己的能力赚银子也会有各种腌臢随之而来。
周轻言看了眼地上昏死过去的金掌柜,脑子里疯狂想着办法。
有了今晚这一出她肯定是不能待下去了,金掌柜不一定会放过她。
可要是让她咽下这口气,周轻言实在是憋闷得慌。
她刚才差一点就被这人占了便宜。
若是没有拳脚在身,现在受罪的人也只会是她。
“周姑娘,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这些人中了药昏睡一晚就能醒来,至于这位......”
薛二看出她脸上的迟疑,思索片刻说道:“这位掌柜若是醒来,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周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直言不讳道:“你们刚才应该看到这是个什么情况了吧?与你们无关,是我的私人恩怨,你们赶紧走吧。”
猴子当然想要溜之大吉,偏偏薛二不走,他也不好自己一个人跑了。
“周姑娘,你没把人打死吧?”猴子战战兢兢蹲下去碰了碰金掌柜鼻息,感觉到还有气后稍微放了点心,“我们是看到刚才的画面了,只是你这下手会不会太狠了?我都怕你把人打死了。”
周轻言无声笑了笑,略带几分自嘲:“我一介平民小女子如何敢杀人?若是杀了人免不得被关进大牢或是以命抵命,我舍不得自己这条命。”
“二位还是尽早离开不要掺和到我的私事里吧。”
猴子还想说什么被薛二拦住,只听他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帮你。”
这话不只是猴子惊讶,周轻言也有些意料之外。
“......真的不用。”
她想拒绝,但是薛二没给她机会拒绝:“若是你不想脏了手,我可以代劳。”
代劳什么?
周轻言浑身僵了僵,是她想的那个嘛?
“二哥!”猴子失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薛二这话是打算替周轻言处理了这个掌柜?!
猴子使劲拉着人去了旁边嘀咕,“你疯了?不是说这娘们儿瞧不上你?你还帮她杀人善后?这要是被发现了少不了去大牢里走一遭,哥你可千万别魔怔,到处都是貌美的女子,大不了再找个更好的,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薛二冷脸柔和了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忘了我家中有人在官衙?更何况此事我心中有数。”
有个屁的数!
猴子哀嚎,眼见劝不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周轻言身上,可千万别说什么杀人埋尸的话来,否则他真怕薛二哥一个冲动真答应了,那可算是真完了。
好在周轻言并没有说出什么让人石破天惊的话,谢绝了薛二的好意后对他们两人仍旧存着很大的怀疑和警惕。
她并不蠢笨,能隐隐感受到薛二对她的好意,可他不明说她也根本不能直言拒绝,只能任由薛二出现。
“两位还是快些回去吧,否则这事儿要说不清了。”
周轻言催促他们离开,薛二打定主意要留下来帮忙,猴子劝不了唉声叹气的跟着留下来。
“周姑娘时辰不早了,你把人打晕了,身上还有这么多伤到底打算怎么解决?趁着我和二哥都在,还能帮帮你,你快想个办法吧。”
猴子哀怨的瞅了她好几眼,周轻言不是没有感受到,激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眼神好似在看什么渣男。
实则她和他们根本就不怎么熟好吗?!
“先把人绑起来......”
周轻言扯了扯粗麻绳,是她从灶房里找到的。
“把人捆起来,明早送官。”
薛二皱了下眉头:“你打算报官?”
“是。他今日差点就......我咽不下这口气。从这儿离开之前至少要让他受到惩治。”
薛二却不赞同:“不可。”
周轻言挑了挑眉,“为何不可?”
“这件事情说出去,你的名声也会受损,更何况流言向来传得极广,恐怕你日后在这县城里寸步难行。”
周轻言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是啊,这世道下出门自己找工赚银子的女子恐怕百之一二,若是把今晚的事情不小心传出去,她的“名声”就尽毁了。
可真的要放过金掌柜吗?
周轻言抿着唇,“那依你之见......”
薛二沉声:“我可以帮你处理干净这人,不会留下痕迹。”
周轻言忍不住把目光落到他脸上,那眼下的刀疤长年累月的横亘着,微凸的疤痕在灯下显得有几分狠戾阴鸷。
她被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睛注视,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直窜头皮。
周轻言打了个哆嗦,急忙阻止:“不能杀人!”
这个薛二恐怕是见过血的,哪怕说这种话也显得格外轻描淡写。
“我明日会把人送去官府,就以他投毒害人的说辞。这里还晕着三个人呢,他们都是证人。”
和薛二交谈之后,周轻言更是打定主意要远离他了,“二位和此事无关,还是速速离去吧。”
她不再去看薛二和猴子,手脚利索地把金掌柜绑在了院子的树上,最后打了个死扣,看起来动作流利得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猴子跟着薛二离开酒楼的时候都还有些恍惚,直到走出去一段距离,才小声问:“薛哥,我总觉得这娘们儿太邪了。谁家女子会像她这样,差点被人强了,还能镇定自若地打晕人绑起来?而且她那几拳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周轻言带着弟弟妹妹离开没多久,周家人回来了,接着石家人也就是村长一家也来了。
等他们发现周老太太和周大丫,了解事情经过,周轻言也带着弟弟妹妹到了里正家。
“你们是?”
“石沟村周家三郎之女。”周轻言表明身份和来意,“还请郑里正为我们姐弟三人主持公道,我们要分家。”
“分家?”
郑里正惊,“我若没记错,你父兄和娘都死了。”
周三郎家的事儿,郑里正晓得,先是周三郎和周来银死在徭役中,接着周三郎娘子徐氏气急攻心,也死了。
“你们姐弟三个要分家?”郑里正重复了遍,三个小孩儿要从周家分出去单独过?“你今年多大?”郑里正问周轻言。
“十五岁。”
“你可知分家意味着什么?”
周轻言点头,“郑里正,若不分家我们姐弟三个被折磨死都是好的。”她把周来宝和周五丫从她身后拽出,“郑里正好好看看我们姐弟三人。”
她也只手脸比周来宝和周五丫干净些。
衣服上沾染着猪臭味儿。
郑里正皱眉,他家里也养猪狗,闻得出周轻言身上的味儿是什么味儿,认得出周来宝和周五丫身上的毛是什么毛。
“周家老太让你们喂猪养狗?”
这并不算过,村里谁家孩子不喂猪?不养鸡养狗?不下地种田。
周家三姐弟未免被周三郎宠得过头了,自家奶奶让他们做些活,就找上他要分家?
再看向三个孩子,郑里正面上多了些厌烦,转念又是叹了口气,说到底不过是三个可怜孩子,他教育教育就是,和他们一般见识做什么?
“二丫,你爹娘走了,兄长也走了,你有没有想过,分家了,你们姐弟三个怎么过?你们现在只是帮着干些活,分家了,不说别的,只说吃饭,你觉得你能养得起你弟弟妹妹吗?”
郑里正耐着性子劝说周轻言姐弟三个。
等他说完了,周轻言才道:“郑里正但凡他们给我们姐弟一条生路,我都不会提分家的事儿。”
“婶婶,可以帮我照顾下弟弟妹妹吗?”后面的话,周轻言不想让周来宝和周五丫听到,她拜托郑里正站在外的妻子。
见郑里正点头,她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你说吧。”
“我......爹爹和大哥是上个月走的。我娘,外人只知道她是悲痛过度,却不知道她久病在榻,无人医治。”周三郎和周来银身亡的消息传来当天,徐氏昏厥。
周家姐弟要救徐氏。
周老太太攥着钱不肯,原主偷拿周老太太钱找大夫,为时已晚,徐氏药石无医。
“还有这回事?”郑里正坐着的身子直起,“二丫你能保证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双眸盯着周轻言,“不是为了分家特意同我说的吧?”
“郑里正觉得分家对我们姐弟三人有利吗?”
郑里正沉默。
“我今儿是带着来宝和五丫从家里逃出来的,奶奶要把我嫁给村长家的大儿子,我如果不依她就要卖掉我弟弟妹妹。”周轻言把周家让他们住猪棚、狗窝的事儿,也讲给郑里正。
“周家敢这样对你们?!”
周轻言点头。
“走,爷爷给你们做主,我倒要看看他们夫妻俩,敢不敢当着我的面,把你嫁给村长儿子,把两个孩子卖给别人。”
郑里正是真的气。
周三郎夫妻还没走多久,就这么对待他们孩子?
一家子豺狼虎豹。
要吃绝户也不是这么个吃法,银钱占了,还不放过人家女儿儿子。
住猪棚、住狗窝,真亏这家人想得出来。
彼时,周家。
“找到二丫了吗?”
周老爷子问两个儿子。
周大郎和周二郎摇头,周二郎烦闷,“这丫头不会找里正去了吧?”
“爹你有没有让人去拦着?”
“村长家派人去了。”
周老爷子心里不安,他看向老妻和大孙女,“你们两个看个人都看不住?”
“还能怪我?”周老太太和周老爷子瞪眼,“谁知那丫头哪儿来的劲儿,一脚踹飞一个,我这把老骨头险些都要散架。”
说不过老妻,周老爷子蹲地上抽烟。
“行了,着什么急,左右不过是一桩婚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丫爹娘死了,你们是她爷爷奶奶,做主把她嫁给我家大郎,里正也说不得什么。”
石村长这话说得周家人心虚,见没人附和,石村长也察觉出了些旁的,他目光在周老太太和周老爷子身上徘徊,“还是说,除了这些,你们还对几个孩子做了什么?”
“我们能对几个孩子做什么,村长说得什么话。”周老太太撇了撇嘴,依她看,谁家养闺女孙女不是那样养的?也就她仁慈,爹娘都死了,她还给他们一口饭吃。
“叩叩叩。”
有人敲响周家的门。
周老爷子让周大郎去开门。
“里......里正?您怎么来我们家了,二丫?”
听了外面的话,屋里的人俱是坐不住,一窝蜂的出门,村长走在周家人前,“郑老。”他同郑里正问好。
“石村长也在这里?”
郑老打量石村长和周家人,路上他让周轻言把全过程讲给他,听了周三郎、周来银和徐氏死后,他们的遭遇,郑老答应周轻言,帮她分家,并尽可能争取家产。
正如周轻言说的。
他们姐弟三个留在周家没有一丁点活路!
“我家大郎和周家定亲。”瞧了眼郑里正身后的周轻言,石村长一思忖,把自个大儿子和周轻言定亲的消息告诉郑里正。
石村长的想法很简单,这事是他们和周家的私事,周家长辈都同意,郑老即便是里正,也说不得什么吧?
没想到,他这话才说完。
郑里正便道:“这门亲事做不得数。”
“郑老这话......?”
“你好好问问周家人,他们是怎么劝周二丫同意这门婚事的。”郑里正给石村长留面子,没直白说出周轻言姐弟的遭遇,“周二丫爹娘兄长死了,按理是要听她爷爷奶奶的,但今儿这门婚事,我替她做主,他们不合适。”
“里正,这二丫是我们的孙女,不是里正您的。”
石村长没和郑里正争执,周老太太忍不住,十两银子呢!她怎么能让十两银子打水漂?少了这钱,怎么给大孙子置办聘礼?
“这婚事我和她爷爷都同意了,二丫过来!”
郑里正瞥了周老太太一眼。
“今天我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帮你们分家。”
“分家?分什么家?”
“里正您是不是说错话了?我家哪里需要分家?村里比我家人还多的,都还没分家呢,我们这十来个人分什么家。”
“是不是二丫和里正说了什么?这丫头自小嘴里没实话。”
周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瞧着没一个愿意分的,周轻言却是清楚,她大伯二伯早巴不得分家了,周老太太疼他们是疼他们,银钱攥得紧,成亲一二十年,他们手里连个私房钱都没。
媳妇想喝个红糖水都要找周老太太要钱。
“不是里正要我们分家,是我求里正帮我分出周家,我爹娘死了,大哥也死了,三房我年龄最长,我要分出周家。”周轻言一言一语有力,音不大,刚好被众人听到。
“你个小丫头,分出周家,你能活得下去?”说话的是周轻言二伯。
“不分出去,才是死路一条。”周轻言冷声,“你们如果不想做的丑事闹得全村皆知,就同意分家,不然甭说大哥,三哥、大姐、三姐都别想娶妻嫁人。
谁家会愿意把女儿嫁进豺狼窝?谁家又会愿意娶从豺狼窝出来的女儿?”
不是只有周家会威胁人。
“你——”周老太太作势就要上前打周轻言,周轻言抬脚的功夫,又悻悻站回原位,“二丫,你二伯说得对,分家了,你们三个孩子怎么过得下去?”
“不劳烦您老担心。”周轻言道:“你如果不想你孙子孙女娶不了妻,嫁不出去,就答应我分家,我周......二丫说到做到。”
“奶。”
周信拽了拽周老太太,他是周家长孙,原名周来金,念书后取了字,嫌周来金太俗,便一直让家里人喊他字,“玉娆爹是教书先生,最看重名声,若听说了这事儿,绝不会把玉娆嫁给我。”
周大郎夫妻也极为看重这门亲事。
他们是村里的普通农户,教书先生的女儿,先前想都不敢想,也就他们儿子读书争气,得了对方赏识,这才把女儿许给他们。
无论如何,这门亲事都不能泡汤!
“娘。”周大郎被媳妇推着上前,“信儿说得对,他和玉娆的婚事最重要,少这三个孩子,还少三张嘴呢,他们要分家,让他们分。”
“你们懂什么!”周老太太瞪了大儿子大儿媳一眼。
奈何周老爷子站起身,趁着他教训大儿子大儿媳的功夫,和郑里正谈妥,“分!”
“你个糟老头子。”周老太太骂,她恨恨瞪着周轻言,周轻言毫不怵老太太,周老太太瞪她几眼,她回瞪几眼,“我不多要,只要我们家原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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