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棠赵渊的其他类型小说《通房财大气粗,却被迫宅斗?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舟雪洒寒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武安侯府的大少夫人赏赐人,竟然拿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换做以往,这簪子丢在娘子脚下,娘子都懒得瞧一眼!沈青棠察觉到身侧杏儿的呼吸起伏,不动声色地瞪了她一眼,杏儿才敛了眸子规规矩矩地站好。“多谢姐姐,这簪子我很喜欢。”沈青棠适时露出欢喜的神色,抬手碰了碰簪头雕做桃花的装饰。“妹妹喜欢便好。”崔媛见她目露欣喜,忍不住在心中嗤了一声,果然是没爹养的,得了便宜货都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心中的警觉消散了几分,这般小家子气的女人,她家爷是不可能放在心上的。“在这府中不必太过拘束,只一样,侯夫人是我的姑母,但是她到底是二郎君的母亲。”“嫡庶有别,二郎君袭了世子之位,她多少有些看咱们不起。”“你在府中轻易莫要招惹她。”沈青棠颔首,婆媳自古都是敌人,彼...
《通房财大气粗,却被迫宅斗?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武安侯府的大少夫人赏赐人,竟然拿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换做以往,这簪子丢在娘子脚下,娘子都懒得瞧一眼!
沈青棠察觉到身侧杏儿的呼吸起伏,不动声色地瞪了她一眼,杏儿才敛了眸子规规矩矩地站好。
“多谢姐姐,这簪子我很喜欢。”沈青棠适时露出欢喜的神色,抬手碰了碰簪头雕做桃花的装饰。
“妹妹喜欢便好。”崔媛见她目露欣喜,忍不住在心中嗤了一声,果然是没爹养的,得了便宜货都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心中的警觉消散了几分,这般小家子气的女人,她家爷是不可能放在心上的。
“在这府中不必太过拘束,只一样,侯夫人是我的姑母,但是她到底是二郎君的母亲。”
“嫡庶有别,二郎君袭了世子之位,她多少有些看咱们不起。”
“你在府中轻易莫要招惹她。”
沈青棠颔首,婆媳自古都是敌人,彼此看不惯也实属正常。
不过同出一脉的,斗成这般样子,却也不多见。
“还有那赵家三郎,是个日日花天酒地的混账,偏生他的生母有钱,侯爷又最疼幺子......”
“若被他瞧见你的颜色......”崔媛意味深长地住了口,后面的话她不说,沈青棠也猜得出。
若是因为争风吃醋坏了兄弟感情,吃挂落的自然就是她这个身份低微的女子。
这一通了解下来,世子爷有着嫡出的身份,赵三郎有个得势的母家,只有大郎君爹不疼娘不爱的。
沈青棠眸中掠过深思,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从众郎君中脱颖而出,得了太子爷青眼,想来本事不俗。
二人姐妹情深地聊了小半个时辰,崔媛将府中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才扬手唤人。
“带沈娘子去观云居后头的香雪阁,仔细伺候着。”
梅香亲自应了,恭敬地立在门边,等着给沈青棠引路。
“香雪阁离爷住的地方近,穿过月洞门便是了,你只管使出浑身解数来。”崔媛伸手将沈青棠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声音中带着几分蛊惑道。
沈青棠羞得眉眼都抬不起来,讷讷道:“玉奴什么都不懂,还得仰赖姐姐......”
“你放心,如今是姐姐我指望着你呢。”崔媛瞧了瞧沈青棠平坦的小腹,温柔地笑着。
沈青棠含羞福身,腰肢款摆,由杏儿扶着离开。
“大少夫人,这位沈娘子姿色实在不俗,您就不担心......”婢女梅兰从偏殿走出来,有些担忧道。
崔媛方才还笑意溶溶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担心?她当然担心!
一番交谈下来,沈青棠这般小意温柔的做派,别说是男人,连她都觉得心动。
生得美,又娇气乖巧,只要赵渊是个正常男人,沈青棠得宠只是迟早的事。
“幸好她娘捏在我们崔家手里,不怕她不听话。”
“只等她诞下男丁,本夫人有的是手段去母留子。”
原本她还想着给她个侍妾的名分,现如今瞧着,干脆只给个通房丫头的名分好了。
主母开恩的话,侍妾是可以自己养孩子的,但通房丫头可是万万不行的。
梅兰对上崔媛狠厉的神色,心中一震,连忙道:“大少夫人英明。”
沈青棠由着梅香引路,出了门便瞧见对面造型简朴的观云居,暗暗猜测着这大郎君是何等人物。
绕过观云居,穿过花树间的蜿蜒小径,便瞧见一处池塘,池塘里养着几尾锦鲤,池水碧绿清澈,倒是相映成趣。
香雪阁便在小池塘边上,二层是暖阁,檐角垂着一个青色的风铎。
“奴婢便送到这里,”梅香笑着福身道,“院子里刚添了两个丫鬟,专门伺候您的,沈娘子若有什么需要,尽管遣人来寻奴婢。”
沈青棠颔了颔首,道了声“有劳”,身侧的杏儿便递出去一个荷包:“请梅香姐姐吃茶的。”
梅香悄悄一颠荷包的重量,眉开眼笑道:“多谢娘子赏,天气热,奴婢唤人给娘子做些绿豆汤来。”
崔媛母家并不富裕,是以跟在她身边的大丫鬟表面看着光鲜,实际也只有年节时候才得些赏钱。
“那便有劳梅香姐姐了。”沈青棠温柔应下,并不摆主子的谱,让梅香不由得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香雪阁瞧着的确有叫人用心打扫过,地板和桌子皆纤尘不染,只是屋中的摆设并不多,除了两盆花木,便只有一两个撑场面用的古朴瓷器。
“这武安侯府也忒穷酸了些。”杏儿皱眉扒拉了那两个瓷器一下,不是值钱货。
蓉娘皱着眉头道:“娘子,这丫头该好好管教一番了,仔细祸从口出。”
杏儿不服气地鼓起嘴,将目光投向自家娘子。
沈青棠柳眉微蹙:“初来乍到的,我也不好多罚你......”
杏儿的眉眼亮了亮。
“便写十篇大字吧。”她勾起笑意道。
杏儿哀嚎一声,她最讨厌的就是写大字了,还不如让她抗沙袋去呢!
蓉娘絮絮地对沈青棠道:“武安侯府到底是高门大户,里头的规矩讲究可不少,若是叫人揪住了小辫子,借着机会惩治您,奴婢们可拦不住......”
一听自己出言不逊会害娘子受罚,杏儿这才心服口服地去了耳房写大字去。
蓉娘伺候着沈青棠在里间睡下,伸手摸一摸被褥,皆是上好的花软缎。
“您且将就歇着,奴婢去瞧瞧膳房那边,亲手给您做几个菜。”
蓉娘将鱼戏莲叶的帐子放下,便躬身退了出去。
沈青棠赶了几日路,到底也是乏累,一沾枕便阖了眼。
“后头进了人?”赵渊风尘仆仆地回到武安侯府,已是掌灯时分,打眼一瞧便见月洞门那边的阁子亮了灯。
金影连忙禀报道:“是大少夫人娘家的妹妹,说是......”
他觑了一眼主子的脸色,支吾道:“说是要给您做通房的......”
赵渊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伸手将玄色鹤氅往屏风上一掼:“这帮人最近闲得慌?倒是做起我的主来了。”
崔媛给他纳通房这事,肯定是提前和赵老夫人和赵夫人露过底的,否则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将人接进府里。
“喔?”赵渊微微勾唇,“修那珠钗花了多少银子?”
沈青棠心下奇怪,他好奇这个做什么?
“约摸是二两银子......”沈青棠觑着他的脸色,报了一个数。
金影一扶额,他本想着卖沈娘子一个面子,不收她的钱,便也没报外头工匠的花费。
不成想,事儿就坏在这儿。
修那么个簪子,不过花了二百文钱,随便寻了个工匠便弄得差不离了。
“喔?如今的匠人这般黑心?”赵渊负着手,神色莫测。
沈青棠微微提起一颗心,若问她布匹和成衣的价格,她还能说上一二。
这修补物什的手工费么,她倒鲜少有涉猎。
毕竟她的东西若磕了碰了,从来都是直接换新的。
“到底是值十金的钗子呢......”沈青棠讪讪道,左右金影并未跟她要钱,花了多少还不是任凭她一张嘴说?
“钱可够用?”赵渊似笑非笑道。
通房丫鬟月例才一两银子,自然是不够的。
沈青棠露出勉强的笑意:“尚可,玉奴来上京时,娘亲给的盘缠还余下些许......”
“玉奴还未谢过姐夫前些日子赏的银子。”
“改日等姐夫得了空,必定好好谢谢姐夫。”
说罢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抬起的美眸里满是感激。
金影暗暗咋舌,若不是主子告诉他,眼前之人可是吃得起胭脂米的小娘子,只怕他也要被这副情真意切的模样欺骗了去。
就是不知道主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悄悄觑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色,果然,虽然带着笑,其实十分冷冽。
沈青棠自然也察觉到了眼前之人微妙的情绪变化,只恍若未觉,笑吟吟道:“姐夫可是要休息了?”
“玉奴便先告退了。”
走之前那对弯弯的羽睫抬起,含羞带怯地瞧了赵渊一眼,两颊漫起嫩嫩的粉色。
赵渊不置可否,仍旧负着手,定定地看她离开。
“你说,她这般卖力表演,所图为甚?”
金影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丰神俊逸的脸:“兴许......图的便是您呢?”
“......”
月洞门前,大郎君恋恋不舍目送沈娘子回屋的场景,很快便被人大肆渲染,报到了静兰院。
“这不可能。”崔媛听到时,第一反应便是下人们在胡诌。
赵渊是什么性子她还能不清楚?这位要是个长情的,她早就一胎三宝了,至于拉拔一个通房进来借腹生子?
一旁的梅香有心相劝,老夫人急着抱曾孙,大郎君又最是孝顺不过,便是二人真的情深意笃,她们还能拦着不成?
再说了,昨儿沈娘子从她们院里一瘸一拐地出去,今儿大少夫人便被老夫人拘在佛堂大半日,难道她看不出来老夫人是在敲打她们静兰院么?
只是不待她说话,一旁的梅兰便已开口:“必定是谣传,大郎君那样的人物,如何会看得上流民之女?”
她脸上露出几分怨毒的神色,不屑道:“还什么含情脉脉相送?”
“依奴婢看,就该揪出这些乱嚼舌根的,不教训一顿,他们不晓得咱们的厉害。”
梅香连忙劝道:“不可,大少夫人昨儿才罚了沈娘子跪,今儿可不能再动手了。”
“否则老夫人和侯夫人那儿会有意见的......”
话还未说完,梅兰便蹙着眉头,盯着梅香:“怎么,你也同那起子不长眼的,打算去那贱婢跟前拜山头?”
梅香对上崔媛不悦的目光,心里狠狠一惊,连忙下跪道:“奴婢绝无此意......”
她说着,不免觉得寒心,她的主子竟然因为这样拙劣的挑拨而疑心她。
她是从府里便跟着崔媛的,虽然不如梅兰机灵,但绝对是忠心耿耿的。
“行了,起来吧,去库房取些上好的宣纸来,我要抄经。”
崔媛见梅香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心下有些嫌弃,打发了她出去。
梅香躬身退出去,梅兰才道:“老夫人好好的,叫您抄经做什么?”
“您如今掌着中馈,日理万机的,哪有这个闲工夫?”
梅兰所说的正是崔媛不解的地方,老夫人素来宽和,怎么如今竟像是在为难她一般?
“左右那经书交上去,老夫人也不会看的,不若叫香雪阁的那个小蹄子替您抄?”
“那小蹄子如今伤了腿,哪里也去不了,不正好替您抄经分忧?”
梅兰看出了崔媛的意动,趁机给她递了惩治沈青棠的梯子。
“既如此,便照你说的办。”崔媛的气顺了不少,慢悠悠地挑着花样子,预备着再裁两件夏裙穿。
毕竟再过月余,便是秋日了呢,届时秋衫会逐渐变得厚重,她不喜欢。
梅香取来纸笔,梅兰恰从正屋中走出来:“大少夫人说这些给香雪阁送去,叫沈娘子抄心经三百遍。”
梅香端着托盘,脸色有些犹疑:“那沈娘子才伤了腿......”
“行了,”梅兰不耐烦地打断她,“此事我已请示过大少夫人了,你我皆是奴婢,按主子的意思行事便是。”
梅香虽不认同她的说法,却不得不遵照主子的指示办事,忧心忡忡地往香雪阁去了。
梅兰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呸,还想同我在大少夫人跟前争高低。”
她自认善于揣摩主子的心思,梅香这个老古董完全比不上她,不过是仗着跟着主子的时日久,才同她平起平坐罢了。
沈青棠正在屋子里,馋着蓉娘给她做糖水吃。
“好嬷嬷,您就可怜可怜玉奴吧......”
嫩白的小手捏着蓉娘的衣衫摇啊摇,杏眸水汪汪的,瞧着好不可怜。
蓉娘被她痴缠得没法,皱起的眉头无奈松开:“小祖宗,只一碗,不能再多了,啊?”
“嬷嬷最好啦!”
捧着话本子从二房过来的杏儿,皱皱鼻子扮了个鬼脸:“娘子就会欺负嬷嬷,怎不见您同大郎君歪缠去?”
“嬷嬷您瞧她!”沈青棠面色绯红,指着杏儿忿忿不平。
“可杏儿说得有理,嬷嬷吃这套,男人呐,更吃这套。”蓉娘学着杏儿拱火的作派,不顾沈青棠羞怯,也一起揶揄道。
恰此时,外头传来一声笑:“沈娘子这儿好生热闹!”
织云打起帘子,春柳院的素仪便挎着一个小食篮走了进来。
赵渊迈开大长腿,大踏步往主仆几人站立的地方走去。
“坏了,咱们不知道怎么去白鹭堂......”杏儿一拍脑袋道,“大少夫人也不等等咱们。”
不等也就算了,还不派人给他们带路,不就是故意要沈青棠在武安侯府的诸位长辈面前失礼么?
沈青棠微微敛了眉目,柔声道:“莫急,先寻人问问吧。”
即便晚了也无事,不过丢个丑罢了,她只是个不起眼的通房,难道还会有人自降身份同她计较么?
话音刚落,她便听得身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回头一瞧,却是个眉目如清风朗月般的男子。
来人一身绯色衣袍,头戴幞头,面色冷白,五官如刀削般棱角分明,剑眉下一双长眸如寒潭深邃,一见便知绝非池中物。
待他走近了,沈青棠才认出他身上那件是五品官服,腰间配十銙金带,垂挂金鱼袋。
目光正待下移,便听得轻轻一声冷哼,微不可闻。
沈青棠不悦地拧了拧眉,将眸光移回到那人脸上。
从观云居出来的,便是她的那位夫婿赵渊吧?
只是一大早的,这人的脸色怎的这样臭?
赵渊在沈青棠跟前停了一瞬,眼前的小娘子通身皆被那件用料昂贵款式却低调的披风罩着,露在披风外的脑袋不过将将到他胸口。
啧,是个矮子,他在心里戏谑道。
不过小模样生得却实在不错,比他办差时抄检的那些青楼里的花魁还美上两分......
他对上那双杏眸,两弯羽睫又卷又翘,似两对小扇子一般。
于是默默把两分改成了五分。
怪不得能叫人选做他的通房,果然有几分美貌自恃,可作邀宠的资本。
身上那件银海绫披风,便是她在江南的裙下之臣送的吧?
江南富庶,有钱的公子哥儿不少,送她一件披风也不算什么。
于是他提步便走,打算揭过此事,不想把精力浪费在一个小女子身上。
赵渊冷淡的态度叫沈青棠暗暗侧目,她活了十六年,头一回开始怀疑,自己长得是不是很不招男人待见?
看他这脸色,只怕都不愿意和自己圆房呢,得想个法子才行......
沈青棠蹙着两弯蛾眉,拧眉思索着,冷不防瞧见前头的赵渊健步如飞,连忙收敛心神跟了上去。
如今这个时辰,赵渊必定也是要去白鹭堂给老夫人请安的。
“大少夫人,咱们要不要去接一接那沈娘子?”梅香伺候着崔媛在白鹭堂中坐下,略显担忧地问道。
“不必了,能不能寻来,看她的本事。”崔媛不甚在意地抿了一口茶水。
“不然显得我多看重她似的,没得涨了她的气焰。”
主子不同意,梅香也只好作罢。
世子爷赵澈一身红衣走了进来,原本拧着的眉头在踏入白鹭堂时立刻舒展开,温和地问伺候茶水的婢子:“祖母可起了?”
婢子红了脸,恭敬回道:“已经起了,如意姑姑和朱槿姑姑在里头伺候着。”
正说着话,赵渊便到了。
崔媛瞧见那道绯色的身影,面上带起一抹娇羞,忙不迭迎了上去:“郎君竟回来了?”
赵渊目不斜视,冷淡地避开她,在赵澈对面落座。
沈青棠追了赵渊一路,小脸红扑扑地落后一段距离,站定在白鹭堂外,抬眼便瞧见堂中端坐着的两位郎君。
左侧的赵渊一身绯色官服,右侧的赵澈一身朱红圆领广袖长袍,皆是神仪明秀的模样。
许是为官者自带几分凌厉气势,左侧的赵渊往那一坐,众人皆敛祍屏息。
沈青棠暗暗点头,靠自己的本事做官的,气势就是不一样。
崔媛这才瞧见后头的沈青棠,微微愣怔,旋即看到她面上的羞红,暗暗骂了一声狐媚子。
没想到竟被她碰到赵渊回府,又腆着脸一路跟过来请安。
算她运气好。
“哎呀妹妹,你怎么自己来了?我给你安排的领路的婢子呢?”崔媛一脸歉疚地走下来,亲自牵着沈青棠走进白鹭堂。
“都怪我管得太松泛了,那小贱蹄子定是躲懒去了,回头我就叫人打她板子。”
这一番义正辞严不过是做戏罢了,沈青棠一路走来并未见着有什么婢子来寻她。
“姐姐息怒,不过两步路罢了,也不远。”沈青棠娇柔地宽慰着。
又觑了一眼赵渊,含羞带怯地对崔媛说道:“姐夫生得俊朗,姐姐好福气。”
崔媛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千算万算,都算不到赵渊偏生昨夜回府了。
要知道,赵渊在她面前一贯是不假辞色的,何时怜香惜玉过?今儿竟破天荒地带着这丫头来请安了。
梅兰轻咳一声,提醒崔媛注意控制表情。
毕竟沈青棠入了赵渊的眼,崔媛才更有希望养儿子。
“以后也是妹妹的福气。”崔媛稳下心神,拍了拍沈青棠的手。
说罢便将她引入堂中,命人搬了个绣墩给她,由她乖巧地坐在自己身边。
对面的赵澈目光落在沈青棠面上,不由得被她吸引了目光,凝望了两息才堪堪挪开。
看来这就是赵渊新得的通房了,真是艳福不浅。
赵家三郎前些日子跑去邻城游玩了,至今未归,是以小辈里今日便只有两个郎君和崔媛。
“这么热的天儿,难为你们跑来跑去。”
一道慈和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穿着沉香色万字纹大袖衫的老夫人,被两个婢子扶了出来。
她额上戴着祖母绿抹额一瞧便知不俗,连沈青棠都忍不住侧目。
“老祖宗这话说得不对,”崔媛连忙上前,代替其中一个婢子扶住了老夫人,“如今早晚皆凉快,妾身来这儿可是纳凉来了,哪有什么辛苦可言?”
赵老夫人被她哄得眉开眼笑,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就你这丫头嘴甜。”
说罢将目光往堂下略略一扫,便瞧见了侍立在崔媛座位后面的沈青棠,眸光微微一亮。
这丫头,生得真是不俗。
又将目光往自己的大孙儿面上一瞧,冷冰冰的一张脸,但胜在玉质金相。
二人若是能生个小曾孙,必定粉雕玉琢,甚为可人。
沈青棠对上座上老祖宗的笑意,面上微微一热,老人家盼曾孙的眼神也太露骨了些......
赵渊狭长的眸子一眯:“你什么时候成了她的传话筒了?”
金影连忙噤声,这不是瞧着您在白鹭堂里头,玩儿金鱼袋逗小娘子么,还以为您会喜欢听听八卦呢。
不过那小娘子也真是娇气,听说大厨房送去的饭菜她是一个也吃不下,还是那两个婢子分食了。
他还想着,既然老夫人有心撮合,主子是不是该怜香惜玉一下?也好叫美人倾心。
没想到好心好意禀报,还遭了个冷眼。
赵渊将官服脱下,伸手丢在屏风上,思及那女子懵懂的容颜,随口问道:“府里给妾室的膳食是如何安排的?”
金影一听便来劲了:“一般是两菜一汤,不过像侯爷的姨娘们,一般都会拿自己的嫁妆银子寻大厨房加餐......”
“世子爷的生母郑姨娘得宠,院子里还有个小厨房,等闲也不会吃大厨房的饭。”
沈青棠是寄住崔家的孤女,想来也没有多少银子可以加餐。
“爷的见面礼是不是还没给?”
“给她送五十两银子去。”
赵渊并不觉得自己对沈青棠有什么别的想法,不过看着是个孩子罢了,总不能叫她饭都吃不饱。
金影愣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合着您是打算给人家见面礼的?今儿一早怎么没拿出来?
“爷,这还不光是银子的问题......”
“是咱们大厨房做的吃食,沈娘子根本咽不下去......”
“说是米糙菜硬,硌着沈娘子了......”
赵渊解衣裳的手一顿,他们武安侯府的饭菜这么难吃?
“香雪阁里头的那位嬷嬷,拿煮茶的炉子,将那粥煨得烂烂的,沈娘子才勉为其难用了小半碗。”
“那沈娘子瞧着就弱不禁风的样子,许是真用不得那些糙食?”
那还真是娇弱,赵渊腹诽了一句。
“先将银子给她送去便是。”
至于能不能吃饱饭,怎么吃饱饭,他可管不得那许多。
金影连声应下,当下便去库房里支了银子,还特意拿的碎银子,放在一个匣子里,穿过月洞门给沈青棠主仆送去。
“这是......大郎君赏的?”沈青棠打开匣子,瞧见匣子里一堆的碎银子,有些无语。
给她送银子也就是了,偏生挑这些碎的,打发叫花子呢?
金影连忙道:“正是,爷专门送给您打点下人用的。”
沈青棠这才颔首命杏儿收下,这人还算有几分良心,知道体谅她这个出身微寒的弱女子。
她从匣子里头挑了块最大的,塞给金影,羞怯道:“若是大郎君那儿缺人端茶递水,劳烦金影大哥随时传唤奴婢便是。”
金影忙不迭应下,这位沈娘子虽然没钱但还真是大方,五十两银子里头就给了他差不多十两。
不过主子从来不叫人在屋里头伺候,连茶水都爱自己倒。
不过他倒是可以走一趟,叫大厨房那边莫怠慢了这位。
金影走后,沈青棠便叫杏儿将银子收起来:“你们拿着,打点府里的下人吧。”
杏儿将碎银子倒进几个荷包里,笑嘻嘻道:“奴婢还想着翻墙出去破开银票呢,这下不必瞎跑了。”
蓉娘也笑着:“总归大郎君能注意到咱们娘子是好事,娘子可得循着这儿的规矩,去谢个恩才是。”
谢恩事小,主要是为了有个借口给赵渊献殷勤。
沈青棠自是颔首:“这事倒是不忙,赶明儿拿一个香囊送他便是。”
说罢赤着玉足从榻上下来,叫蓉娘替自己梳发。
“香囊可不能拿现成的,您得自己绣一个,才算有诚意。”蓉娘从匣子里拿出象牙梳道。
“您是知道我的手艺的,鸳鸯都能绣成鸭子,没得丢人现眼。”
沈青棠把玩着一缕青丝道,她素来不耐烦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香囊这种东西,缝制起来十分费心思,但是真正用不了几天,便会束之高阁。
“多做几次便好了,您已不是闺阁女子了,这些讨好郎君的手艺总要会的。”蓉娘罕见的态度强硬道,“郎君身上时时带着您做的东西,才会时时记着您。”
沈青棠暗暗叫苦,挣扎道:“不如我送他两张地契?这样他每每收铺租都能想起我来。”
蓉娘:......
“这主意好,奴婢喜欢。”杏儿看热闹不嫌事大道。
“你闭嘴,不止娘子要学,你也要学的。”蓉娘拧了一把杏儿的耳朵,恨铁不成钢道。
“嬷嬷偏心,怎不去拧娘子的耳朵?”
主仆几人正笑闹着,便听得织月禀报:“娘子,侯夫人身边的素仪姑娘来了。”
沈青棠这才抿起嘴巴,矜持地从绣凳站起来,嘴角含笑迎了出去:“原是素仪姐姐,倒是奴婢有失远迎了。”
素仪并不曾见过沈青棠,如今打眼一瞧,便被她的容色惊了一惊。
“怪道能叫夫人时时念叨着,原来是个仙女儿一样的人物。”素仪很快便收起讶异,笑着命身后的丫鬟婆子将东西搬进来。
“夫人听说沈娘子吃不惯大厨房的吃食,特意命人送了小泥炉和砂锅来,好叫您能时时熬些江南那边的粥食。”
杏儿意外地瞧了沈青棠一眼,娘子真是料事如神。
蓉娘早已笑容愉悦地叫人将东西搬到了耳房中:“叫夫人见笑了,娘子初到上京,难免有些不适应的。”
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侯夫人,这肚量,比静兰院那位不知道要宽多少。
素仪又命人送上几匹布道:“这些是给沈娘子裁衣裳用的。”
“大少夫人新掌家,少不得有些疏漏的地方,夫人这个做婆母的,自然要时时帮扶着。”
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崔媛掌家能力不足的意思。
沈青棠笑而不语,只谢过素仪辛苦来送东西,叫人拿了一对耳坠子赏了。
素仪见那耳坠子成色不错,便含笑收下了:“夫人说都是一家人,沈娘子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来我们春柳院,夫人自会做主。”
沈青棠柔柔一福身:“奴婢谢过夫人挂怀。”
好生将素仪送走后,杏儿才道:“看来大少夫人和侯夫人,处的实在不怎么样呢。”
不然崔清雪也不会巴巴地派人来这给沈青棠上眼药。
“这便是你那娘家的妹妹吧?”
赵老夫人心中百转千回,似是已瞧见曾孙绕膝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由着崔媛扶着坐下。
崔媛应了一声,连忙招手让沈青棠上前来:“玉奴,快来,给老祖宗请安。”
沈青棠低眉顺眼地走上前来,被崔媛拉了一双玉手:“这丫头自小养在深闺中,性子有些怯,望老祖宗莫怪。”
赵老夫人心中更是喜爱,笑道:“性子文静些好,渊儿也是个不爱说话的。”
这祸水一般的容颜,若有一颗活泛的心,不得搅得家宅不宁?
沈青棠被二人打趣得俏脸上两团粉红,含羞带怯的瞧了赵渊一眼。
后者还是一贯的冷脸,抬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仿佛堂上被人拉郎配的人不是他一样。
赵老夫人却由不得他这般懒怠,瞧了赵渊一眼,慈和地问道:“渊儿,这玉奴妹妹你瞧着如何?”
玉奴二字在赵渊的耳边转悠了一圈,他暗暗叹了一声这名字倒是适合她,冰肌玉骨的美人。
他不好拂了老夫人的兴致,便道:“尚可。”
沈青棠适时露出几分失落的神色,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别觉得委屈,他一贯是这样的,府里能得他夸一句的人可还没生出来呢。”
沈青棠一想也是,据说这位可是凭借一身本事,在当今太子爷跟前得了脸的,连府里的侯爷都要看他三分脸色。
座下的赵澈见不得他这样自视甚高的模样,笑道:“玉奴妹妹好颜色,大哥若是不喜,不如让给弟弟我吧。”
若是赵渊应了,那他白得一个美人,也不亏。
若是赵渊不应,便是赵渊口是心非,分明瞧上了美人,却又充清高不肯在老祖宗面前说实话。
沈青棠只觉得自己像个物件儿一样,被两兄弟推来让去,偏生通房丫头地位低下,多的是身不由己的时候。
只得垂眸掩下神色间的不喜。
怪道蓉娘当初劝着阿娘,莫要叫她做妾呢。
崔媛也是一脸紧张,没料到赵澈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她谋划着叫沈青棠给她生子固宠良久,自不愿意平白叫人截了胡去。
可赵澈是府里的郎君,又是嫡出的世子爷,他想要什么,难道她这个大嫂能拦?
赵老夫人瞪了赵澈一眼:“昨儿不是还求着你娘,叫她点头让那白二娘子过门给你当续弦么?今儿又瞧上老大房里的人了?”
话里已将沈青棠归在了赵渊名下,崔媛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赵澈一愣,尚未回话,门外便袅袅婷婷走进一个美妇。
“老祖宗恕罪,妾身伺候侯爷更衣上朝,来得晚了。”
来者正是武安侯府的侯夫人,赵澈的生母崔清雪,她梳着乌黑的高髻,髻上插着两支红宝石金凤钗,面如银盘,柳眉又细又弯,见了老夫人便笑了起来。
赵老夫人颔了颔首:“伺候好侯爷要紧,我这没什么打紧的。”
崔清雪也率先将目光落在了沈青棠身上:“这便是媛丫头家里的妹妹?真是玉软花柔的美人,妾身瞧着也不胜欢喜。”
赵老夫人哪里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你们母子两个今儿都是来老婆子我这儿抢人的?”
崔清雪抿唇一笑:“能得郎君和郎君的母亲都喜欢的小媳妇儿可不多见。”
“再说了,澈儿是咱们赵家嫡出的郎君,正妻又去了,身后没留下一儿半女不说,如今澈儿身边可是连一个知冷热的人都没有呢。”
昨儿沈青棠刚到赵府的时候她就得了消息,听门房的丫鬟说,生得花容月貌不说,细腰肥臀的,一副十分好生养的身段。
忠义伯府的那个嫡次女,勾着她儿子整整六年都不肯过门,她心里本就不喜,是时候先纳个妾室给儿子,杀一杀那女子的威风了。
赵老夫人面露为难,崔清雪搬出嫡庶之分来说,她倒是不好一口回绝。
况且在香火延续这事儿上,的确是应该优先嫡出的郎君。
崔媛知道崔清雪是记恨她六年前弃赵澈而选赵渊的事情,故意在这给她添堵呢。
当下便道:“婆母若是喜欢,我们江南崔家多的是乖顺的小娘子,只不过这一个么,早早便恋慕着我家爷了,倒不好再给世子爷了。”
赵老夫人听说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沈青棠又一副羞答答的模样,自是大喜:“既如此,玉奴还不快躲大郎君身后去?”
沈青棠扭捏了半晌,便莲步轻移,挪到了赵渊身后。
那赵澈和白家二娘子之间的爱恨纠葛,可是闹得满上京都知道了的,她可不想一过门儿就被主母针对。
况且,那位娘子可是要家世有家世,姑母便是当今最受宠的白婕妤,又深得赵澈爱重,她可不想碰这种硬茬儿。
赵渊只觉鼻尖一阵香风,不似脂粉味儿那般刺鼻,闻之还带着两分清甜。
“何时开始恋慕爷的?”他鬼使神差地开口,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去过江南崔二爷家,更别谈见过这个仙姿昳貌的妻妹。
沈青棠:......真是奇了,这人竟听不出来那是崔媛的场面话么?
心思转了转,她在叫“爷”、“郎君”和“姐夫”之间挑挑拣拣,使了几分坏心。
“姐夫容禀......”身后那道轻柔的嗓音开口道,“妾幼时曾到过上京......”
赵渊听得她一声甜软的“姐夫”,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问题有几分龌龊。
还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呢,恐怕都还不知道什么叫“恋慕”呢。
“闭嘴。”他微蹙着眉头,叫她住了嘴,一副懒得听她解释的模样。
沈青棠委委屈屈地住了口,座上的赵老夫人瞧出端倪,敲打赵渊道:“莫总是凶着一张脸,家里没人得罪你。”
“孙儿知道了。”赵渊不情不愿地应下,修长的指尖把玩着腰间的金鱼袋。
沈青棠的目光落在那金鱼袋上,却瞧不清上面的官职,只见那两只如玉的指尖晃啊晃。
她爱美,也爱欣赏旁人的美,便津津有味地盯着瞧。
那修长的大掌似乎知道她在看,忽而把金鱼袋翻过来,又翻过去,依次在指尖轮转,如鲤鱼在浪头间跃动一般。
沈青棠瞧得啧啧称奇,真是甚为灵巧的一双手啊。
赵渊听得身后的轻轻的惊叹,不动声色地停下手中的动作。
瞧,还是个孩子呢,瞧他玩金鱼袋都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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