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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发表时间: 2024-11-25

一间医生办公室,郑院长接过萧远之递来的体检报告,一页一页看得非常仔细,似乎怕错过任何一项数据。

虞硚没有走过去,只在门边站着,背靠墙壁,小心地观察郑院长的表情。

萧远之拉过把椅子,直接坐到了郑院长对面。

没一会,萧远之便有些不耐烦,张口问了出来:“那家伙出尔反尔,骨髓库不管?”

正凝神看报告的郑院长被打扰到,抬了抬头,笑道:“骨髓捐献的反悔率差不多是两成,这种捐献属于社会公益行为,从法律上讲,捐献者有任意撤销权。骨髓库那边只能尽劝说的义务,却不能左右人家的想法。”

“郑叔叔,让我跟捐献人谈一谈?”萧远之探过头道。

“你呀,给我出难题,”郑院长拿手点了点萧远之,“捐献人的资料一律保密,医生和患者都不可能接触到。”

萧远之还不肯死心,可没等再开口,已经被郑院长拦住:“远之,等我看完虞硚的报告?”

轻咳了一声,萧远之终于安静下来。

“郑院长在忙?”门从外头被人敲了敲。

虞硚转头看过去,是医院血液中心的潘主任,负责对接骨髓库的那位。

昨天手术暂停,郑院长把虞硚叫进办公室,当时这位潘主任也在场,和她解释了捐献者反悔的来龙去脉。据说是家长追到了医院,大闹一场之后,硬是把儿子带走了。

“潘主任过来,有什么事?”郑院长放下手里报告,微微欠了欠身。

“我来向郑院长汇报,”潘主任面相憨厚,脸上总是带着笑意,进来时还朝虞硚点了点头,随后走到郑院长跟前,“骨髓库已经重新进行骨髓匹配,不过时间没法保证。”

萧远之侧过头,上下打量起那位潘主任。

“好,请潘主任务必跟进!”郑院长嘱咐。

潘主任看来已经说完,抬脚往外走去。萧远之一直瞧着人消失在门后,忽地站起,也不打招呼,便出了办公室。

又翻了翻体检报告,郑院长冲着虞硚招了招手:“过来坐,我们谈谈!”

虞硚压住心中忐忑,坐到了萧远之刚才那把椅子上。

郑院长又翻了翻面前的报告,问:“你们家有没有什么遗传病?”

“没有。”虞硚声音有些干涩。

“之前身体状况如何?我是说你的。”

“我……”虞硚有些语塞。

昨天郑院长提出一个解决方案,鉴于虞硚和她母亲配型半相合,考虑让她来捐献骨髓。

这个方案,无疑是给虞硚扔过来一根救命稻草。

医院方面也非常配合,为虞硚做了加急体检。

是体检的结果有问题吗?

虞硚紧张地看向郑院长。

“我的意思,有没有什么传染性疾病?”郑院长又问,随即解释,“这对于手术能否顺利进行非常重要,在对病人生命负责的前提下,你需要如实告诉我,明白吗?”

犹豫了一会,虞硚说了实话:“没有,不过前段时间,我曾经胃出血,住了几天医院。”

郑院长将体检报告放到面前的桌上:“恢复得怎么样?”

“已经没问题了,我一直在按时吃药。”虞硚小心回答。

听到这一句,郑院长眉头蹙了一下。

虞硚的心里一咯噔。此刻的她,有一种犹如等待法官宣判的惶恐,只怕听到最不想要的结果。

原本有萧远之在旁边,她还好一点,这会儿那家伙不说一声就跑了,虞硚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撑住了。

“你和你母亲有4个点相合,理论上,这个手术可以做。”

理论上……

虞硚的脸绷得非常紧,两只放在腿上的手,用力地绞了起来。

“直系亲属半相合的骨髓移植手术,难度远远高于非亲缘的全相合。最大的问题,就是术后可能的排异风险。再就是,你母亲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这次手术的危险,可能比别的病人更高,”郑院长说到这里,看向虞硚,“希望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重新燃起的希望,依旧伴随着不可知。

“我……知道。”虞硚低头回应,深深叹了口气。

“对了,你的母系亲属中,有没有人做过配型?”郑院长问。

虞硚摇了摇头,自从虞伯杨出事,亲戚们能躲则躲,不见踪影。也有不躲的,却只会在背后捅刀。

“那就这样,现在有两个问题必须解决,首先是你的体重过轻,短时间内增重5公斤,这是最低要求;还有就是,虽然胃出血不影响捐献,但你还在服药期间,血液中的药物沉积对病人有害,需要立刻停药。”

虞硚略松了口气,这两点上,她都能做到。

萧远之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回来,此时将手搭在虞硚肩上,轻轻地按了按。

“何时手术,现在就看你的状态,”郑院长说着,又叮嘱起萧远之,“照顾好你未婚妻,这几天除了做身体调理,在心理上,你也要多开导她。记住,放松心态,病人是能感受到的。”

萧远之笑了笑,低头看着虞硚。

“郑院长,我妈妈还能在里面坚持多久?”这句话是虞硚最想问出来,却一直不敢问的。

虞太太的免疫系统已经被破坏,随时都有感染的可能,虞硚不知道,她能不能安安稳稳地等到手术那一天。

“我们和你妈妈一起努力?”郑院长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只是借此鼓励了一句。

没一会,郑院长被人叫了出去。

虞硚脑子有点乱,坐在椅子上一直没动。

萧远之也不催他,靠着办公桌,一眼不眨地瞧着虞硚。

猛地一下,虞硚反应过来,看了看四周,发现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她和萧远之。

“走吧!”虞硚站了起来。

“要不要我陪你去见你爸爸?”萧远之忽地问。

愣了几秒后,虞硚摇头。

麻烦她自己扛,就算爸爸知道情况又如何?不仅帮不上忙,还要白担心。

“我和郑院长聊过,血缘亲属的配型成功机率比非血缘的高,而且治疗效果也好。去问问你爸爸,你妈妈那边有没有亲人,愿意帮你们的忙?”萧远之伸手,替虞硚捋了捋搭到额前的碎发。

“算了,”虞硚苦笑,“我自己来吧!”

“跟亲戚闹僵了?”

虞硚没有回答,到底走了出去。

她再没有力气折腾了。

“现在一点机会都要抓住。”萧远之还不肯放弃。

“我说了不要!”虞硚突然嚷了起来,“除了我,谁都指望不上!”

萧远之一怔,显然没想到,虞硚会来这一下。

“对不起!”虞硚也明白自己冲动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就像在坐过山车,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虞硚心情时起时伏,早已达到了临界点。

萧远之挺倒霉,正撞到她枪口上。

“我……服了你!”萧远之出人意料地没有翻脸,甚至还笑着拧了拧虞硚脸颊。

数日之后的傍晚,离酒吧街不远一条马路上,萧远之靠在自己车边,隔着柏油马路,望向对面一间灯火通明的甜品店。

吸引他目光的,是橱窗后面,一个正使劲将蛋糕塞进口中的女孩。看似吃得津津有味,可女孩脸上的神情,根本说不上享受,更像一种……忍耐。

吃得太急,女孩终于被噎住,伸手拿过旁边的饮料,大大喝了几口。

萧远之皱着眉头,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全没注意到,一辆车停在他后面,有人从里头钻了出来。

“车怎么停这儿了?”邵阳跑过来问。

萧远之随意瞟了邵阳一眼,又转回头,继续朝着甜品店那边望去。

“这眼神不对啊!都被套牢了,还在外头偷看别的女人?”邵阳随口打趣,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等瞧清楚甜品店里的女孩,邵阳越发乐了起来,“她是多少年没吃过东西了,这叫饿虎扑食啊!”

“虞硚体重没达标,正在增肥。”萧远之说道。

这丫头脑回路跟人家不一样,照她这种往死里的吃法,能不能增肥不知道,用不了多久,她那胃要彻底坏了。

“你都不管管?”邵阳啧啧两声,“这不瞎搞嘛!对了,临阵脱逃的家伙还没找到?”

“骨髓库那边拒绝提供一切信息。”

“什么人啊,连我们小萧先生的面子都不给!”邵阳故作不服。

萧远之没理邵阳,他得过去阻止傻丫头了。

似乎是来了电话,虞硚拿出手机,终于暂时停止自虐。

萧远之转头对邵阳道:“晚上我不过去喝酒了,帮我跟他们说一声。”

邵阳嘿嘿一乐,随即问道:“锦城监狱那边什么情况?”

本来要走的萧远之,这时停住脚步:“我和虞硚父亲谈过了。听他的说法,虞太太这边的亲戚都不愿意伸头,当初虞硚看了不少冷眼。倒是有两个侄子,从小跟虞太太感情不错,不过都在国外。我已经让子辉尽快联系到他们,毕竟也是个机会,如果能匹配上,当然最好。”

“虞先生只怕急死了吧,自己在里头,太太的骨髓移植一波三折。”

“虞硚暂时不想她爸知道,我只说医生建议推迟几天,等虞太太的指标达到最好状态。”

“二十四孝女婿啊,这还没进门,就知道哄老丈人了。”

萧远之一笑,这不是怕惹到虞硚吗!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也学会看女人脸色了。

邵阳又打听道:“头一回见岳父,什么心情?”

萧远之答非所问:“虞硚不想让她爸爸知道现在的情况,别给我捅出去。”

今天是萧远之第一次见虞伯杨,这位倒是和虞硚描述得差不多,书生气十足,典型的老派知识分子,儒雅谦和,心思简单,即便身陷囹圄,也没什么怨天尤人。

听萧远之自我介绍是虞硚未婚夫,虞伯杨也不算太惊讶,看来虞硚知会过。随后便是做爸爸的,对打算拐走他女儿的臭小子例行盘问。

虽然场合不太对,萧远之位置摆得很正,有问必答之外,无师自通地知道拣人家爱听的说。

听到萧远之正在做路桥建设,虞伯杨兴致立马上来了,津津有味地跟他聊起国内几个大的工程。内行人总能讲到一块。到后面,虞伯杨不要太自豪地提到自己那个转角强化不等厚型波形钢板的专利,请萧远之给虞硚代话,让她记着去交专利费。

说来今天相谈甚欢,萧远之和虞伯杨确认过眼神,大家彼此算是认可了。

“笑得这么风骚,看来过关了?”邵阳笑道。

萧远之说了一句:“我同虞硚爸爸聊过他的案子,他现在大致同意我的上诉提议,你和他之前的律师约一下,找个时间却见见他。”

“多谢,萧先生给我拉生意的时候,最教人顺眼!”邵阳再次眉开眼笑,忽地指向对面,“她出来了,还不赶紧去侍候着!”

马路对面,虞硚果然已经站到甜品店外,不知道这个电话为什么那么长,到现在还没结束。

“走了!”萧远之随口说道,抬脚走了过去。

虞硚太过专注,萧远之走到跟前,她都没有发现。

这会儿靠得有些近,萧远之甚至能听到电话里一个尖利的女人声音:“想跟我们虞家人斗,老娘奉陪到底。识相的话,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要不然,不仅是你妈那事,老娘迟早扒你一层皮!”

一下便明白对面是谁,萧远之心底涌起不快,快步上前,一把夺过虞硚的手机,直接按了挂机键。

虞硚明显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萧远之:“你……怎么在这儿?”

“虞伯年那边的人,不管是谁找你,直接告诉他们,有什么话,到我跟前讲!”萧远之将电话塞回了虞硚手中。

虞硚嗯了一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不高兴?”

“那种人……”虞硚摇头。

不怕鬼,就怕阴魂不散。

一下想到郑院长的嘱咐,萧远之忙转开话题,抬眼看了看甜品店的招牌,嘀咕:“玫瑰与王子,什么古怪名字!”

“是……挺古怪。”虞硚意兴阑珊地回了句。

“喜欢这家的甜品?”

“还好。”虞硚应道。她实在吃不了肉,只有这个算是经常和沈萱过来的店,里面的东西勉强可以入口。

“晚上过来见朋友,正好看到你,”萧远之这才想起,还没回答虞硚的问题。

虞硚回过神,说一句:“你忙吧,我先走了!”

“没什么好忙的,正好一块回家,瞧你这黑眼圈,能去展览了。”萧远之拉住了想要转身的虞硚,接着又道:“你这样胡吃海塞不是办法,回头我给你找个营养师,做任何事情都要循序渐进。”

虞硚看看萧远之,突然问道:“那个捐献者能不能找到?”

“找不到,我已经在想别的办法。”萧远之回答。

“李英红……”虞硚咬了咬唇,道:“她刚才跟我说,是虞家拿的钱,收买那个人拒捐,就想给我一个教训。”

萧远之眼睛眯了眯,真有人无耻到没有下限?

虞硚轻笑了一声:“不过我没信,你都找不到的人,他们哪有这本事,李英红向来喜欢吹牛。”

“她刚才怎么说的?”萧远之却追问。

“她说……我千不该万不该,偏要跟她们家作对,别以为我背靠着姓萧的这棵大树,就能踩到他们头上。就连你萧远之也拿他们没办法。何况我这只不起眼的小蚂蚁,随时都能被踩得死死的。”虞硚眼中浮出李英红大放厥词时的嘴脸。

萧远之的脸冷了下来,他的退让成了某些人眼中的虚弱。

真是岂有此理!

“我不是拿他们没办法,大丈夫能屈能伸。”萧远之不想在虞硚面前丢脸。

虞硚这几天反应迟钝,不太明白萧远之的意思,只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萧远之继续刚才问题:“我是说,李英红有没有透露,她怎么把那个捐献者打发掉?”

虞硚叹了口气:“那种话,你信啊?”

到底没再问下去,萧远之握紧了虞硚的手,道:“别这样吃了,你这不像是要给你妈妈献骨髓,根本就是在自残。”

“什么自残啊?”虞硚像是被萧远之的话逗笑。

然而也就一刹那,虞硚的表情突然垮了。

“又怎么了?”萧远之走上前,双手捧住了虞硚的脸。

“我刚从医院出来,妈妈今天几项指标都不好,其实她这几天状态一直不稳定。谁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感染病毒……”虞硚将脸埋到萧远之肩膀上,声音开始哽咽。

“我知道你着急,可有些事情不是着急就能解决,”萧远之声音温柔地道:“交给我了,在这世上,我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你信不信?”

虞硚没有说话,搂住了萧远之的腰,无声地哭了出来。

路灯之下,不少人经过的人扭过头,好奇地望向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一向低调的萧远之,已经不在乎周围眼光,只管小心地抱着怀里的人,由着她发泄心中的苦闷。

萧远之想,自己算是栽在这丫头手里了,栽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