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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团宠小乞丐逆袭人生甄欣梁敏结局+番外小说

女子豹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二钟翻出院墙,像一抹幽灵般闪身躲到巷弄暗影里。凝神听了下,夜静,风凉,秋虫低鸣声中除了他的心跳和呼吸,没有第二个人的。二钟天生五感灵敏,只要留心听,无论对方如何放缓呼吸,他也能捕捉到。但捕捉到是一方面,确定是否是路过还是跟踪就又是另一方面了。像那晚陪甄欣去西坞口,他察觉到了有人跟踪。可旁边有甄欣,加之那人隐藏得像个路人,才会一时大意,险些让那人登门入室伤及熟睡中的陈之鹏和小鱼。自那之后,他便格外留心,却发现那人像是人间蒸发般,再未露面,一直到今晚熄灯以后。两次露面,均为一人。他记得第一次那人露面时,行动没有这一次的灵敏,似是身上有伤。这或许就是他那晚选择走门而没有翻墙的原因。今晚在甄欣告诉他,那人有可能是码头抢劫的歹徒时,他首先想到...

主角:甄欣梁敏   更新:2024-11-25 22: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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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甄欣梁敏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团宠小乞丐逆袭人生甄欣梁敏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女子豹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二钟翻出院墙,像一抹幽灵般闪身躲到巷弄暗影里。凝神听了下,夜静,风凉,秋虫低鸣声中除了他的心跳和呼吸,没有第二个人的。二钟天生五感灵敏,只要留心听,无论对方如何放缓呼吸,他也能捕捉到。但捕捉到是一方面,确定是否是路过还是跟踪就又是另一方面了。像那晚陪甄欣去西坞口,他察觉到了有人跟踪。可旁边有甄欣,加之那人隐藏得像个路人,才会一时大意,险些让那人登门入室伤及熟睡中的陈之鹏和小鱼。自那之后,他便格外留心,却发现那人像是人间蒸发般,再未露面,一直到今晚熄灯以后。两次露面,均为一人。他记得第一次那人露面时,行动没有这一次的灵敏,似是身上有伤。这或许就是他那晚选择走门而没有翻墙的原因。今晚在甄欣告诉他,那人有可能是码头抢劫的歹徒时,他首先想到...

《重生八零,团宠小乞丐逆袭人生甄欣梁敏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二钟翻出院墙,像一抹幽灵般闪身躲到巷弄暗影里。

凝神听了下,夜静,风凉,秋虫低鸣声中除了他的心跳和呼吸,没有第二个人的。

二钟天生五感灵敏,只要留心听,无论对方如何放缓呼吸,他也能捕捉到。

但捕捉到是一方面,确定是否是路过还是跟踪就又是另一方面了。

像那晚陪甄欣去西坞口,他察觉到了有人跟踪。

可旁边有甄欣,加之那人隐藏得像个路人,才会一时大意,险些让那人登门入室伤及熟睡中的陈之鹏和小鱼。

自那之后,他便格外留心,却发现那人像是人间蒸发般,再未露面,一直到今晚熄灯以后。

两次露面,均为一人。

他记得第一次那人露面时,行动没有这一次的灵敏,似是身上有伤。

这或许就是他那晚选择走门而没有翻墙的原因。

今晚在甄欣告诉他,那人有可能是码头抢劫的歹徒时,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陈之鹏。

陈之鹏像个女人,甚至连女人都不如,不然也不会被他老婆打压。

他不敢确定那人的出现到底是针对甄欣还是陈之鹏。

甄欣有他保护,那人无从下手,难保不会将矛头对准陈之鹏。

一路疾奔,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更希望陈之鹏没事。

因为他知道陈之鹏成天跟一群工人吃住在一起,还有个叫肥羊的瘦狗保护。

可有时候,你越是担心害怕什么,越会应验什么。

因为是夜行,没有任何照明的二钟一眼就看到坡顶工地上有一束手电光亮起,紧接着传来狗的吠叫和惨叫声。

那是肥羊的声音。

不好,那个歹徒果然来这里了!

二钟脚底发力,狂奔过去。

三个巡逻的工人听见声响也已经赶了过来,屋子里被惊醒的人不多,但相互推搡着叫醒身边的人,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间,院门口聚集了一堆人。

二钟近前,发现陈之鹏一脑袋血,人事不省。

探了下他的颈动脉,还好,活着,只是被重物击晕了过去。

工地正副头闻声出来,忙组织人手将陈之鹏送往大队卫生所救治。

连着电线杆那边被石头砸伤的肥羊一起。

就在大伙手忙脚乱之际,有工人大喊:不好了,木料那边着火了!

工地有水,但不是很多,井还没打,所以,每天都是现用现取。

众人这又忙着去救火。

木料归二钟管,由于家里没那么多空地儿,又得做备用棺材,木料放在院子里的话,怕下雨淋湿了可惜,便暂时搁在了工地。

这些木料存放在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棚子里,棚子是由石棉瓦搭建的,防火性能比较好。

但木料却是易燃物。

二钟慌忙跟着工人一起过去救火。

火势很大,浓烟中带着明显的柴油气味,这是被人给提前淋油助燃了。

最近的井距离这里也在百米开外,靠工人们往返运水来扑火已经来不及了。

眼见着这批木材保不住了,二钟心疼不已。

木材不是他花钱购买的,可长年跟木材打交道,他不仅懂木料,也懂行情,知道这些木材价格昂贵。

可接着,他猛拍了下脑门,掉头就往家跑。

能同时做出偷袭人和狗,并引燃木料库,这绝非是一个人能办到的。

他们的最终目的不是要针对陈之鹏,也不是要毁了这些木料,而是在调虎离山,袭击甄欣!

想通这一点,他发足狂奔。

几乎每天都要往返一两趟的路,今晚却感觉那么漫长!

……惊险的分割线……

人的第六感通常很灵敏,尤其在危险降临前,一如之前的陈之鹏。

二钟走后,甄欣感觉心里莫名有些发慌。

一来是担心陈之鹏;二来是担心工地被人做手脚;再来,就是担心那个歹徒首领会再次上演今晚的去而复返。

“小鱼,在钟叔回来以前,如果有人来偷袭咱俩,一定记得躲好,保护好自己!”

以往这个点,小鱼早就睡了,可今晚他毫无睡意,两只眼睛跟抹了油似的锃亮。

“可是姐,我躲哪儿啊?”

厢房里的家具只有一张长条木凳,再有就是炕边的五斗橱。

如果能变成上面的木头玩具那么大小就好了,可以藏进五斗橱的抽屉里。

“走!”甄欣打开厢房门,带小鱼来到院内。

曾经的被绑架经验告诉她,只有不被歹徒拿住软肋,才能一举击杀他们。

所以,得先把“软肋”给安顿好,不然就算她有十艘摩托艇放出来砸,也不顶事。

澡间里有口缸,里面的水仅剩了一点缸底。

二钟一般会在傍晚去井边打水,可今晚他们去大钟家吃饭,这缸里的水就被用光了。

带着小鱼来到澡间,缸里的水虽然快没了,但缸的重量还在。

她和小鱼俩根本就推不倒这个厚重的泥瓦缸。

里面的水顶多能漫过小鱼的脚踝。

甄欣从牧场里拿出四个塑料袋,将小鱼的两只脚给快速包裹起来。

“进里面去,”她费力地抱起小鱼,帮着他进入水缸。

“记住,不管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千万不要出声,钟叔回来前,你就待在这里。”

二钟说他很快就会回来,小鱼倒不怕一个人在水缸里待着,就是有点怕黑。

重重地点头嗯了声,给自己打气,心里默默祈祷着二钟快点回来。

安顿好小鱼,甄欣重新回到院子,看着那个依然竖立在院中央的棺材板,她走过去,将手放在板子上。

凝神移动,板子消失了。

她心疼自己的摩托艇,反正这板子抗摔,再摔个十次八次的也摔不烂。

放轻脚步走到院门旁,不敢拉门闩,侧耳倾听,外面巷弄里静悄悄的,不像有人在。

刚准备返回厢房躲起来,余光发现墙头有黑影一闪而过。

身形跟二钟有些相像,二钟走的时候就是翻墙离开的,她以为是二钟回来了。

可接着她发觉不对,月光洒下来,她清楚地见到,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裤,而二钟是蓝上衣,绿裤子。

那人已经发现了甄欣,他极速靠前,不由分说,将手里泛着幽光的匕首扎向甄欣的左胸。

甄欣大吃一惊,这人的速度如同鬼魅,她根本来不及躲避。

她只觉得胸口一痛,匕首已经刺破她胸前的衣服。


这盯梢他们的人胆儿够大,耐心也够足。

二钟说那人身手好,而甄欣得罪的人里,麻子脸一帮子都是菜鸟。

只有在码头逃跑的杀人船的头领身手敏捷,胆略过人。

甄欣以为二钟丢棺材板是因为听见了她和小鱼的悄悄话。

却不想,是二钟察觉到那人再次现身,用丢棺材板来震慑对方。

难怪当时二钟疾奔出门,原来是去追踪那人。

赶巧今晚往返去码头挑渔获的村民太多,这种情况,不适宜追踪,却适宜躲藏。

甄欣和小鱼出门找二钟的时候,察觉到暗处有人盯视,应该是那人甩掉二钟折返回来了。

甄欣不免有些后怕。

依当时的情形,如果那人突然现身偷袭她和小鱼,怕是已经得手了。

估计那人不敢贸然现身,依然在忌惮甄欣的摩托艇。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有这么个祸患天天跟着,这以后的日子怕是没法过安生。

得想个什么办法把他给引出来,最好让他能够自动现身,然后将其彻底从这人世间抹杀掉。

可有什么办法呢?装死?装病?装失忆?装掉单?

这人吃过一次血亏,看那谨慎劲应不会轻易上当。

甄欣不禁有些犯愁。

二钟也在为这事苦恼,多少年了,除了梅十三,他再未遇见第二个能跟他一较高下的对手。

本来还觉得这日子过得落寂无聊,没想到却来了个善于隐藏行迹的高手。

距离上一次察觉到有人跟踪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他很肯定两次出现的,是同一个人。

“钟叔,那天我在码头遭遇了三个人的抢劫,死了两个,我怀疑出现在我们家附近的应该就是那个逃走的人。”

甄欣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二钟。

二钟的好,她只能铭感于内,却无法言表于外,所以,再多的信息她无法透露。

二钟点头,甄欣不说,他也多少猜到一些。

话少,不代表脑细胞少,陈之鹏再能装,二十多天的套问,也让二钟捋清了那天他们俩在码头的那番惊险遭遇。

“收拾收拾去睡觉吧,在那人没逮着以前,你千万不要单独行动。”二钟叮嘱。

甄欣应了声好,去澡房简单洗漱了番,回到厢房并从里面插上插销。

小鱼没睡,就着煤油灯的光,在用抹布认真地擦拭二钟给他做的木头玩具。

“行了,明天再擦,赶紧睡觉。”甄欣催促他。

走过去检查了下窗户上的插销,突然感觉有些可笑。

窗、门这些防护是防君子的,杀人船头领的身手厉害到连二钟都奈何不了,岂是门窗能防得了的?

那人若想杀她,直接可以翻墙入室,厢房的门一脚就能踹开。

二钟应该也已经想到了,之所以让她做好防护措施,只是防止那人突然现身。

老虎再厉害也有打盹的时候,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防护,在关键时刻能给他们提供一个缓冲时间。

甄欣现在倒不担心她自己,担心的是工地那边的陈之鹏。

即便那人的记性再不好,经过这段时间的盯梢也该知道陈之鹏和她的关系了。

动不了她,却可以动陈之鹏。

甄欣越想越觉得不安。

这时,二钟摆弄好鱼虾,关了灶屋门出来。

经过甄欣的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小甄,睡了没?”

“没,”甄欣看了眼小鱼,发现他在装睡。

下了炕,趿着鞋打开厢房门问:“咋啦钟叔?”

二钟凝神听了下外面,确定没人,这才低声对甄欣说:“你先别急着睡,听着院子里的动静,我去一趟工地,很快就回来。”

说着,二钟递给甄欣一把锋利的菜刀和一个尖锐的挫头。

小鱼从被窝里探出头,冲外面的二钟说:“钟叔,我和你一起去吧?”

刚才甄欣和二钟在灶屋里的对话,有过了啃墙角经验的小鱼都听见了。

他一直没睡,也是听到那番对话,察觉到有危险。

“你和姐姐在家,钟叔一会儿就回,千万不要乱跑。”二钟对小鱼叮嘱。

“把门拴好,如果我估计得没错,那人今晚不会再回来,但你们也不要大意。”

“好,钟叔你也要小心些,那人特别阴险狡诈……还狠。”

二钟身手再怎么厉害,终归是个善良的人。

善良人狠不下心,自然就下不去手,关键时刻怕是会吃善良的亏。

“放心!”二钟手里拿着两根擀面杖,一根是擀饺子皮的,一根是长的,擀面条的。

这都是他自己做的。

擀面杖看着不起眼,但砸在人身上不是一般的疼,砸对了,能把人直接砸死。

拴上门,甄欣想起来院门,担心二钟从院外锁门离开,那等于是在告诉歹徒他不在家。

刚准备开门,却听小鱼惊讶地低喊了声:“姐,快来看!”

等甄欣快步走过去,透过窗玻璃仅看到二钟翻过院墙的一抹衣角。

“钟叔好厉害!会飞!”小鱼感慨,眼中有着对武术的渴盼。

……惊险的分割线……

身份的缘故,晚上,陈之鹏和正副工头挤睡在小鱼曾经的炕上。

陈之鹏睡眠浅。

工人累了一整天,躺下后没一会儿就相继睡去,如雷的鼾声充斥在三间屋子的各个角落。

工地每晚都安排三班倒轮值巡逻,每组三人,防止有人来工地偷料。

许是知道这里受各级领导的关注,村里平时那些手脚不老实的,都不敢打这里的主意。

开工半个多月了,连块砖头都没有丢过。

可今晚也不知是怎么了,陈之鹏总感觉有些心绪不宁,像是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趴在院里狗窝的肥羊也没睡,跟牙疼似的不时哼哼两嗓。

翻来覆去睡不着,陈之鹏索性披衣下炕。

拿了把手电,小心地避绕过地上沉睡中的工人,来到院内。

肥羊早在陈之鹏从炕上下来时就从狗窝里爬出来,围着陈之鹏撒欢,等着带它出去遛弯。

临近中秋还有四天,按说月光该很亮才对。

可今晚天上有云,忽而遮住月亮,天地一片昏暗,忽而飘过,天地一片银白。

肥羊来工地不到一个星期,对这里的人和环境还不是特别熟悉。

从院子里出来,远远地就看到那三名值班的工人打着手电在围着工地巡逻。

为防真的有小偷摸进来,值班的人会分开巡逻,给意图不轨的人造成一种声东击西的心理压力。

这是陈之鹏给的建议。

工地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加之堆放着各种建筑材料,视野盲区有好几处。

突然,肥羊冲着电线杆附近狂吠并疾冲过去。

陈之鹏喊了声肥羊,慌忙将手电光照过去。

可接着,他直觉眼前一花,后脑一疼,失去意识前,他听到了肥羊的惨叫。


回了家,二钟默默地走到棚子底下继续做棺材。

虽然没说什么,但能看出他心里也是有气的。

小鱼本想继续搬个小板凳去陪着二钟,却被甄欣拉进厢房。

“跟姐再说说那个女人还说了啥?”甄欣小声问。

“那个女人还说……”小鱼透过窗玻璃瞥了眼院子。

压低声音说:“她还说,没本事保护自己的闺女,也没本事再娶媳妇,捡别人家不要的儿子回去养,你们钟家的人就没一个出息的!”

小鱼的记忆力好,直接将偷听来的话还原给甄欣听。

“你爸想搬回去住,就让他搬,看村里人到最后是笑话咱们还是笑话他们爷俩!”

说到这儿,小鱼停了下来,不安地抬眼看甄欣。

“没了?”甄欣不相信宁文轩会只字不提她。

“她还说……”小鱼迟迟疑疑地不敢继续说,怕打击到姐姐。

甄欣催促:“没事,姐的内心强大着呢,尽管说就行。”

两个人都没有留意到,外面锯木头的声音早在他们俩进屋私聊时就停止了。

“街上的传言不会是真的吧?你看那小女孩长得压根就不像是个渔村的人,该不会真的作风有问题吧?不然怎么会小小年纪就傍上了香港来的老板,还当上了厂长?可别再让她登咱家的门,影响不好!”

甄欣被气乐了,这幸亏是在公家任职,背地里传瞎话的本事可一点都不输钟爱玲!

“大叔怎么说的?”她想知道钟爱民的态度,因为她上学的事需要他帮忙。

今天在他们家,她把这茬事给气忘了。

“大叔啥都没说,要么嗯嗯嗯,要么好好好。”

咚——

院子里传来一声巨大的重物落地的声响,甄欣和小鱼吓了一跳,赶忙从屋子里跑出去。

看到院子里的一幕,俩人直接傻眼了。

二钟将做好的棺材盖竖着丢在院中央,把地面的青石都砸裂了。

那可是一整根大木头锯出来的,重量少说也有二百斤!

甄欣知道二钟力气大,可她之前只以为他是借助什么工具将棺材拼装起来的。

依眼下这情形看,他哪里需要什么工具?这简直就是一个会呼吸的千斤顶!

看着站在厢房门口被吓呆的两个孩子,二钟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解释,脱下手套疾步走出院门。

“姐,钟叔咋啦?”小鱼看着二钟离开的背影,不解地问。

“还能咋啦,偷听咱俩说话了呗。”甄欣回。

“他都是个大人了,怎么也跟小孩一样偷听?”小鱼以为偷听是小孩的专长。

甄欣没回他,看着敞开的院门外黑咕隆咚的巷弄,她不禁有些替二钟担心。

回身进屋,从炕边的五斗橱里把手电拿出来。

“走,跟出去瞅瞅。”快步带着小鱼走出院门。

走出去没多远,她猛然想起家里院门没锁,赶忙又返身回去锁院门。

锁门的过程中,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巷弄的暗影里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打着手电四下照了圈,除了一两只流浪猫,没发现异常。

二钟个高腿也长,仅这么会儿工夫,巷弄里早就没了他的身影。

调齐一切感官,甄欣领着小鱼往大钟家的方向走。

出了巷弄,发现往来行人很多,大多都是挑着担子回家的渔民。

快过节了,外出捕鱼的渔船都在陆续返航。

不管什么时候返航,家属都会提前接到大队的通知候在码头。

大队也会安排人在码头守着将渔获过秤。

带走需上交大队的,剩下的渔获按职务高低分给各家带回去过节。

有的渔船收获多,有的收获少;有的人家需要往返跑两三趟码头,而有的家只需要跑一趟。

收获多寡取决于运气,更取决于各船的船长和大副的捕鱼经验。

吃不完的鱼虾,各家会收拾出来晒干,等待秋收后,农村的人来换购。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鱼腥味,地面湿漉漉的好似刚下过雨。

一阵尖锐的谩骂声在前方通往大钟家的必经之路响起,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走过去一看,竟然是范巧巧和她的婆婆。

路面太滑,范巧巧摔倒了,正蹲在地上捡拾洒落的鱼。

她的婆婆也挑着一担鱼,那担子跟小孩过家家的玩意儿似的,两头筐子里的鱼加一起顶多能装下二十斤。

而范巧巧是个大担子,两头的筐子出奇的大,这种大担子一般多是男人挑。

范巧巧在减肥,平时空手走路都轻飘飘的,能把这一大担子鱼从码头挑过来,也算是个能吃苦的。

她那婆婆一边骂,一边拿脚踹,范巧巧几次扑倒在地,手都被鱼刺给划出血了。

甄欣想上前帮忙,可想想还是算了,帮得了这一次,还能回回都让她遇见?

她只是站在不远处给范巧巧打着手电,让她别把地面的鱼落下,再挨她婆婆打。

察觉有道手电光在追随,范巧巧歪头看了眼,隐约发现站在暗影里的是俩孩子。

猜到是甄欣,却不敢上前打招呼。

上次甄欣给她十块钱镶牙,回家就被她婆婆搜了去,还挨了顿打,说她吃里扒外。

终于将所有的鱼都装进筐子里,她将担钩挂到框绳上,结果刚起身,脚底再次一滑。

眼看着就要再次摔倒,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旁边。

藉夜色掩映,他状似无意地一顶,将范巧巧身体顶稳。

紧接着,那人脚步不停地绕过她,走向甄欣和小鱼。

“钟叔,你去哪儿了?”甄欣问二钟的同时,余光见到范巧巧佝偻着腰身,小心翼翼地往回走。

二钟四下看了眼,低声说:“走,回家说。”

趁夜黑,甄欣手腕一抖,从牧场里拿出两袋子先前清理好的鱼,有黑鱼,也有黄花鱼,还有虾肉。

鲍鱼肉没拿,没法解释来路,渔船拉网可拉不上来鲍鱼。

螃蟹也没法拿,因为活的东西得她亲自进牧场。

拐进巷弄,二钟才发现甄欣手里的袋子。

“诶,你这哪儿来的?”他赶忙接过来。

掂了掂,还挺沉。

“刚才在路上捡的。”甄欣笑着说。

又是捡的?二钟疑惑。

运气真好!他往返走了一圈连只螃蟹都没捡到。

进了家,二钟在灶屋收拾“捡来”的鱼虾。

甄欣进去帮忙,二钟小声对甄欣叮嘱:“以后晚上睡觉前闩好厢房门,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出门,一定要警醒些。”

甄欣一愣,恍然想起刚才出门时察觉到的那道盯视的目光。

“那人的身手不一般,我刚才把棺材板丢院子里就是想吓唬他,后来我跟出去,却跟丢了。”


饭馆关着门,看门前的浮尘应是有些日子没营业了。

门头牌上黏着一坨黄白色的鸟屎,看着挺恶心,毕竟这里是饭馆。

四下看了眼,由于饭馆是开在断崖下,相距最近的一家杂货铺在十米开外。

甄欣带着小鱼走过去,里面有两个客人在买火柴,柜台里卖货的是一个看着能有十五六岁大的少年。

往里还有一间屋子,堆了很多的货,应是储物间,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拿着个本子在点货。

等那两个买火柴的男人离开,少年看向甄欣问:“买什么?”

少年很腼腆,看甄欣的眼神闪躲着,脸颊有些羞红。

“洋火怎么卖?”甄欣还记得火柴在这边的俗称。

货柜上的火柴有单盒卖的,也有一大包卖的。

刚才那两个人买了一包,那一包看着至少包了十盒,甄欣见少年管他们只收了三分钱。

“三分钱一盒。”少年回答完,面色一僵,快速从柜台后绕出,直奔出铺子外。

小鱼见状小声说了句:“他刚才卖了一包洋火,却收了一盒的钱。”

甄欣微微笑着揉了揉小鱼的头发,夸了句聪明,领着他走到铺子门口等。

“喂!你们少付钱了!”少年追喊。

里面正在点货的女人急慌慌地跑出铺子,与甄欣一起站在门口看向少年。

“蠢货!”女人一脸怒容,嘟哝着骂了句。

好在那两个买火柴的人没有耍赖,将少付的钱给了少年。

少年脸色潮红,额头隐现细密的汗珠,应是连急带吓的。

到了门前,女人一把夺过少年手里的钱,数了数,问:“他们买的一包?”

少年偷瞄了眼甄欣,窘迫地嗯了声。

“一包和一盒你也能搞错?还能干点什么?!”

女人语气严厉地警告,“再有下次,不用来店里帮忙了,出去找份工挣钱!”

少年没接腔,默默地走回柜台里,问甄欣:“你买一盒还是一包?”

甄欣拿出三毛钱放到柜台上,“给我一包吧。”

“一包两毛九。”少年收了钱,将一包火柴和一分钱递给甄欣。

女人面若冰霜,斜着眼检视少年收钱和找钱,这才从他身后绕行向里面的储物间。

甄欣喊住她问:“大姐,能跟你打听点事吗?”

女人的相貌年龄看着像是少年的妈,甄欣这一句大姐让她的怒气消了一半。

“啥事?”她停下脚步问。

“隔壁大嘴面条铺怎么好几天不营业了,我弟弟想吃他家的面条。”甄欣说。

女人从鼻孔里喷出一个嘲讽的冷哼,说:“估计快要黄买卖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想到梁敏那天的经历,甄欣隐约感到一丝不安。

“大嘴的媳妇跟外面来的客人搞破鞋,被她男人好一顿收拾,铺子也不开了。”

女人说完,补充了句:“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整条街没人不知道,听说还是跟三个男人搞呢。”

一旁的少年局促地看看甄欣,又看看女人,想提醒女人措辞收敛点,却又不敢。

“谢谢大姐,”甄欣又拿出三毛钱递给少年,“再给我来一包洋火,不用找零了。”

“再来啊大妹子!”女人乐哈哈地对甄欣说,仿佛这一声大妹子让她年轻了十岁。

拿了火柴,甄欣带着小鱼快速离开,眼下已经快十一点了,工地中午十一点半开饭。

刚才那女人的话,小鱼虽是一知半解,但也明白是窝头老板娘出事了。

他尽自己最快的速度迈动两条小短腿和甄欣俩往回赶。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赶到工地,梁敏的男人刚做好饭,工人们在排队领饭。

老钟和陈之鹏都在,老钟正在看钱家兄弟帮他从县城采买回来的木料,商量是放在工地还是拉回棺材铺。

陈之鹏在一旁和几个领到饭的工人们聊天。

这些工人都是从陆地请来的,快秋收了,都急着赶工好回家割麦子。

工地临时搭建了个大棚子和土灶做饭。

虽说有棚子遮阳,但毕竟比不得饭馆,梁敏的男人这些日子被晒黑了不少。

“小甄,你咋也来了?是不是饿了?家里已经做好饭了,一会儿我们回去吃。”老钟先见到甄欣。

工地所有人都知道甄欣是这里的厂长,没人因为她年龄小又是个女孩子而轻忽她,反而都很佩服她小小年纪就当了厂长。

“甄厂长,你这里要不要打扫卫生的?”

一个工人将饭钵放到地上,起身恭敬地问甄欣。

“要啊,至少得要两个呢。”甄欣调均呼吸回。

“我家有个亲戚,离婚了,不想在家里待着被街坊邻居笑话,想出来找个活干,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男人嫁了。”

他的话引来其他工人的哄笑和调侃,“我还没娶媳妇,大哥给介绍下呗。”

又有工人问:“甄厂长,你这里招不招厨师?”问话的人忍不住看了眼正在发饭的梁敏的男人。

“要!”将来给工人们包吃包住,自然需要厨师。

“我外甥中专刚毕业,学的就是厨师,不想去饭店里打工,就想找个厂子做厨师,可人家都嫌他年龄小,不要,能不能让他来你这儿当个学徒练两年手?”

“行,厂房盖好了以后,你们家里有合适的人,就介绍他们来面试,合格了就在我这儿干,工资待遇不比那些大厂子差。”甄欣笑着说。

在甄欣和工人们聊天的时候,梁敏的男人也在留意听。

一些国企大厂子里的厨师都是托关系才能进去,他没钱也没关系,厨艺再高也没用。

所以,听甄欣说这里的待遇不比大厂子差,他就有些动容。

发完饭,他匆匆扒拉一口饭,把棚子里的卫生和厨具都收拾归拢好,跟甄欣等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钟叔,你带小鱼先回家吃饭,我有点事,一会儿再回去。”

甄欣看着梁敏男人离开的背影,小声跟老钟交代了声,尾随上去。

黄博请客吃饭那天,梁敏曾告诉过甄欣她家住在窦凃村,具体位置没说。

现在是中午头,路上没几个行人。

梁敏的男人像是有什么心事,走得很快,根本就没留意到身后有人在跟踪。

“是想知道他家住哪儿?还是想知道他要去哪儿?”

老钟不放心,跟了上来,拉住甄欣小声问。

一个女孩子家大白天地跟踪一个男人,一旦被人撞见,又成了那些八卦老娘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关键是,老钟发现甄欣跟踪得很不专业,或许不会被梁敏的男人发觉,但一定会被路人发现。

“我想知道他家的具体位置。”甄欣说。

“行,我来跟,你回去!”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当时那三个畜生要杀了我,是码头的治安主任带人来吃饭,间接地救了我一命吗?”

“居然是他!”

甄欣曾猜测过有可能是那个人,或者是他带去吃饭的人将此事传扬出去的。

那天在她刚见到梁敏时,她的衣领明显有被抓扯的痕迹。

那还是在事发过去很久,梁敏整理好仪容后的样子。

更何况是事发当时撞见,可以想见梁敏当时的狼狈相了。

那几个撞见的人也够损的!

救了梁敏一命,接着又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跟那三个歹徒有什么差别?

“今天我带小鱼去你们面馆,见好些日子没开门了。”

甄欣说:“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你,正好钟叔跟王爷爷是渔友,顺便来看看王爷爷。”

梁敏愣了下,反问:“好些日子没开了?”

“是啊,我问过旁边的杂货铺,说好几天没见你们营业了。怎么?林海涛没跟你说?”

梁敏摇摇头,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甄欣的手。

“不管发生什么,俺家九口人可全靠林海涛一人挣钱,你千万不要因为我而辞退他,那样的话……”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但甄欣明白:那样的话,他们家就失去了经济来源,日子就没法过了。

女人在家庭里没地位,很大的原因就是经济不独立。

林海涛绿茵压顶,打了梁敏。

估计是大男子主义作祟,觉得不用靠她的关系去工地做饭。

如果今天甄欣不来,梁敏会以为她男人这段时间一直在饭店里正常营业。

“他今天回家没跟你说什么?”

今天在工地吃饭时,林海涛听说甄欣厂房建盖好以后要招厨师,就匆忙回家。

“没有啊,就是……”没再打她,亲自把饭给她端到了卧室。

她还以为他消火了……看来并不是。

“他在工地上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梁敏担心地问。

不管怎么样,那毕竟是他们家的顶梁柱,他好,他们全家才能好过。

甄欣摇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本想劝梁敏离婚的,见她这样,她没法开口。

“他最迟今晚就会求你来找我的,你好自为之吧。”

甄欣两世都是未婚,夫妻之间的事她闹不明白,不知该怎么劝梁敏,更没法给她好的建议。

“厂房盖好以后,我需要招一批工人,如果不想开饭馆了,你就过来我这里。”甄欣说。

虽然这段时间被打躲在家里没出门,但梁敏也听闻了此事,他们村很多人都在议论。

“可我什么都不会啊。”梁敏自然想去,可她又担心去了什么都不会干给甄欣添麻烦。

“打扫卫生总会吧?剖鱼剥虾总会吧?卖鱼干跟人讨价还价不就是你最擅长的吗?”甄欣笑着问。

想到那天黄博请客,她接着道:“还有喝酒,没几个女人能把男人给喝桌子底下的!你就行,而我这儿还就缺你这么一号人。”

将来厂子开始运作以后,少不了应酬,甄欣讨厌喝酒,得有能喝的人帮她撑场。

“啊……”梁敏吃惊地看着甄欣,问:“喝酒也算是一门手艺?”她天生能喝酒,也爱喝。

喝酒这东西可不是靠练能练出来的,却不想这也成了一个谋生的本领。

“当然算!人人都会的就不叫本领了。”甄欣说完,想到林海涛,便将话题又绕了回去。

“既然你不肯让我带你去医院,今晚林海涛回家求你的时候,记得让他先带你去治病疗伤。外伤顶多损了样貌,内伤可是会要了你的命!我可不想要一个病秧子来我的厂子上班。”

甄欣吓唬她:“如果你来找我时,还是现在这副德行,不管你让我帮你什么,我都不会答应!”

说完,她轻轻地握了握梁敏的手,以期给她鼓励和支持,让她坚强起来。

要离开了,老王万般不舍,一个劲挽留老钟他们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

老钟托辞还要去码头找甄欣的朋友,老王只得作罢。

一直将他们送到门口,老王再三叮嘱老钟没事过来串门,陪他聊天。

“好,下次来,咱俩一起去钓鱼!”老钟憨憨地笑,心里却是酸溜溜地难受。

老王在听到这句话时,像个孩子似的灿然笑开,眼里却有泪水在滚动。

孩子之间的友情很容易建立,小鱼和小宝虽是第一次见,却仿似有了深厚的年代友谊般难舍难分。

小鱼把带来的木头狮子送给了小宝,小宝回赠了他一个会蹦的机械青蛙。

离开窦凃村,经过码头时,甄欣故伎重演,又从茅房里拎回三块金枪鱼肉。

同时带出来的还有鲍鱼、海参和大虾。

海水逐渐变凉,潜水捞鲍的营生身强力壮的渔民都干不了,她自然不能继续拿这个当借口。

所以,能找到机会进牧场,自然要多带些海产品出来,不然牧场里要泛滥了。

见甄欣拎回来这么多东西,老钟隔老远就跑向她。

“我的天,你那朋友……可真慷慨!”

老钟往甄欣身后看了眼,真想找到她朋友当面道谢。

“对,慷慨是她最大的优点!”甄欣笑哈哈地说。

金枪鱼肉必须趁新鲜赶紧吃,她让老钟直接送去他老爹家。

“一起去吧,离得也不远,我爸和我哥老早让我带你和小鱼回去认认门。”

甄欣也想见见老钟的家人,主要是想见他的哥哥,打听下怎么入学,她讨厌文盲。

三个人一起往老钟的哥哥家走,路上遇见了几个村民,竟然主动上前跟老钟打招呼。

老钟不傻,知道他们是在向甄欣示好。

只可惜,甄欣装傻充愣,完全不当一回事。

这会儿是做晚饭时间,袅袅炊烟从各家烟囱升起,给板滞的帆锲增加了一份灵动的柔和。

老钟的哥哥跟他们仨前后脚回家,骑着一辆二八大杠,哗啦哗啦响地就进了院子。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甄欣根本不会相信这个文质彬彬、瘦瘦矮矮的白面书生会跟老钟有血缘关系。

“甄欣、小鱼,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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