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拽过顾念,看着我一字一句。
「你有什么火冲我来,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我对你太失望了,我从来没想过你是这种人。」
他抓着顾念,转身离开。
我站在满地的狼藉里,心一点点沉下去。
我和秦蛰安结婚四十年。
原来也就不过如此。
在他心里,
顾念给他留一点菜,比我为他做了四十年饭,更加的真心实意。
秦越坐在椅子上,衣服上也沾了菜汤。
儿媳忙着哄静静,他忙着指责我。
「妈,不是我说你,那顾姨是病人,你就不能让一让吗?」
儿媳拉了他一下。
「那顾姨去推静静了,妈不伸手静静就该摔了!」
秦越不以为然。
「你们大惊小怪,顾姨不是那种人。」
我看着他。
他似乎感觉不到我的情绪,也看不到我的处境。
他更能理解他父亲。
「我爸这是仁义,妈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吃这种陈年老醋,不嫌害臊啊?」
「家里原来好好的,就你非作,你看看,好好的家现在成什么了?」
我重复他的话。
「原来好好的?」
「你知道原来好好的生活建立在什么上吗?」
我想起那些日日夜夜,想起累的半夜睡不着,起来一个人捶腰。
「你要的平静,是建立在你妈的血肉上的。」
儿媳拽了儿子一下,但他不以为意,嗤笑了一下。
「妈,你可别夸张了。」
「不就洗个衣服做个饭吗?还血肉上了,太夸张了。」
「顾姨我又不是没见过,就是小孩儿脾气,哪有你说的那么闹人啊?你就是不喜欢人家,非要赶人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