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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从于珩的潮水恶梦中醒来,床头的闹钟直指九点,我该出发了。之所以说噩梦并不是因为于珩,而是因为潮水。江涛在梦的结尾陡然怒火滔天,铺天盖地向我直直劈下来,浇了我一身咸咸的水,烧得我脸上身上剧痛无比,也把我和于珩远远隔开。而即使于珩的脸浸在水波中,远在千里之外,我仍然把他看得清清楚楚。我想叫他但发不出声音,挣扎许久最终也只能任由江水也把我的口鼻都涌满,冷漠地掠夺我肺中的空气,毫不留情把我溺死在冰冷的淤泥中。
是因为无声的梦谈中我仍旧控制不住去抱了他吗?还是因为最后我试图在他的唇瓣吻下最后一片痕迹,引得江水公公大发雷霆?我也不知怎么美化着说起好。
正好路过花店,我特地进去寻找了一圈,然而提着尿不湿等一众婴儿用品进花店显然不十分合适。最后居然是女店员问我一个意义模糊的问题把恍惚转悠的我打醒,您要买些什么?
我觉得她以为我是神经病走错门了,所以支支吾吾想买合欢花,其实想先说我不是神经病你别误会,但她没听清。于是在这人上下打量的诡异目光中我挠头笑了一下,然后夺门而出。
其实现在想想,当时不光是因为店员不理解的目光,也因为在那个花香过分浓郁的环境中,我的大脑浑涨不堪。因为物极必反,香到极处的味道就会变成食物香料被沤烂发酵过一样的臭味,屋子里暖风开得又很大,我简直想干呕。通过这气味,我又一下子就回忆起了昨晚同样昏沉浓郁、挥之不去的梦境。只好选择逃避,夺门而出。
走在冬天因为温带落叶阔叶林和落叶被扫净后格外素雅的路上,我心里很乱,居然还固执地不肯丢弃浪漫情怀,又不甘地四处看了好多家花店,甚至特地绕了远。在其中一家打眼就看到了那一束小小的合欢花,像是我挑挑拣拣了二十分钟送给于珩的那束,也像是我折掉爬进于珩病房的那枝,也像是我去于珩葬礼带的那只。于珩,于珩,于珩。
几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