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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眼看着季阮,一见到他,就想到我那被踹下马车的孩儿。凭什么这样一个忘恩负义,薄情怕死之人,可以被天下人拥护为新主。
我不服。
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我折转回营。
尽管十分小心,在踏足属地的那一刻,四方的营帐在瞬间点起了篝火,而刘婶跪在主帐的正前方。
她的女儿下身赤裸,双腿间都是血迹,目光无神。
刘婶哭了,看我的眼神中带了三分怨怼。
她怨我深夜出营惹了将军生气,否则小桃也不会如此。
昭陵身着雪色银甲,他冷冽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军医这是去了哪里?
「是去找了季家军?想出卖我军的军情?」
后句话带着杀意,立马有两个士兵押住我。
其中一个,我还给他接过骨,他一巴掌把我甩在地上。
「看什么看,晦气。把你那副眼神收起来,好好回将军的话。」
我手掌撑着地面,半边脸火辣辣地疼,心底涌上三分酸涩。
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草图。
「将军,我为了大军,孤身涉险敌军腹地,画下季家军附近的兵力部署,一腔忠义,就换来这个下场?」
下一秒转动火折子,把草纸置于火焰之上。
只要我的动作再偏一分,那草纸就会化为灰烬。
昭陵冷笑:「你要是拿一张假图戏耍本将,今日你这些亲属,一个都别想活。」
「戏耍?将军觉得,小女子有什么资本诓骗将军?小女子一家都在将军的帐下,稍微行差踏错,将军捏死我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静宛不敢戏耍将军,更没有资格戏耍将军。」
草图是我唯一的生路。我输不起,也不会输。
对峙片刻后,昭陵信了。
「把草图交出来,本将就信你再无二心,以后可以护你们周全。」
「可现在条件变了,我要的不单单是活着。」
授人以柄,再把自身的筹码全身心交付,前方便只有死路。
看着小桃毫无生气的面容,我点燃了手中的草图。
烧掉,是因为跟着季阮的那些年,我早就把他的行军路线记得烂熟于心,我要以此,换到彻底的生路。
昭陵气得从凳子上起身,他掐住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