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那天，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可李照照就是感觉到自己不爱季应旬了
进会议室的时候，律师张和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李照照，
“我们正在开会，内容私密，麻烦李照照小姐离开。”
李照照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季应旬，他甚至没有抬头。
会议室里面的十几个人，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窘迫的李照照，不是股东会，不是高层会议，甚至参与会议的还有刚来不到一个月的实习生。
李照照突然感觉到很心累，曾经满腔的爱意好似在那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的，我这就出去，不好意思。我去外面等你们会议结束。”
主位的季应旬看着企划书的眼神一顿，抬头看向李照照的时候，只看到了她走出会议室的背影。
众人也是一惊，换做平时，李照照肯定据理力争，努力证明这会议并不是多需要保密的会议，就算她旁听也不会影响。
但平时咄咄逼人的她今天格外好讲话，甚至对待态度充满嘲讽和恶意的张律师，都没有一丝不满。
走出会议室的李照照没有像平时一样直接去季应旬的办公室等他，而是发了一条微信给季应旬让他结束会议后联系她。
之后就安静地坐在会客厅里，翻着供客人看的企业宣传册。
这册子做的还挺好的，像季应旬的风格，成熟，稳重。
李照照心里想着，不像她，跳脱，叛逆。
等了一个多小时，李照照哈欠连天，却没等到季应旬的电话和信息，李照照看向前台的两位小姑娘，交头接耳的嘀咕着什么，时不时看向她。
李照照突然觉得好困，想回家躺在大床上好好睡一觉，当然她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起身抬脚往门口走去。
看见李照照走出来，交头接耳的两人瞬间安静，李照照笑着走到前台，从包里掏出一个工作证，工作证上面只有一个李照照的名字，没有照片，没有部门，没有职位和级别，和会客的出入卡唯一的区别就是上面有她的名字。
李照照将工作证递给前台
“麻烦帮我转交还给人事部，谢谢。”
“这……”前台明显觉得有点为难。
“没事的，你们季总不会怪你们的。”
“好吧。”前台想了一会回答道。
确实，在季总眼里，他所谓的这位女朋友，好像一直是无足轻重的存在，整个公司都知道，也没人拿她当做未来老板娘，表面上都是公事公办，背地里却都在吐槽她像舔狗一样。
特别是张律师，作为季总的发小，对她的嗤之以鼻更是明目张胆。只是转交一下出入证应该不是大问题。
没错，这张所谓的工作证其实就是出入证改的，只能到他们季总办公室那一层。
今天到他们会议室这层还是一楼前台帮忙刷的，新来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知道她是季总女朋友，就屁颠屁颠帮她刷电梯。
走出季应旬公司大楼的时候，李照照松了一口气，身上好似卸下了千斤重的枷锁，突然一身轻松。
走到自己的车旁边，看着后面显示车位归属的牌子上贴着“老板娘专属车位”几个字，李照照突然笑了，笑自己傻，也笑自己这追着季应旬跑的十几年岁月。
李照照没有回老宅，而是去了成年的时候父母送的公寓里，前几天已经叫阿姨帮忙收拾了。
躺在床上的李照照却没有了刚刚的困意，于是拿起手机开始刷机票信息。
一直到天黑，季应旬才看到李照照的信息，原本并没有那么忙，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看到他的办公室没有人，想到会议室的一幕，他觉得自己回老宅肯定会被生气的李照照烦的不行。
所以原本一个小时就能完成的事情，硬是拖到了七点，他知道这时候李爷爷肯定会把李照照拉回去吃饭，他回家肯定就不会遇上李照照了。
果然，季应旬一路畅通地回到别墅，阿姨看到他回来就立马准备饭菜，季应旬看到餐桌上有点蔫了的花，询问道
“这花不新鲜了怎么不换？”
阿姨忙说道
“是之前照照小姐准备的，她说等她处理，不过这几天她都没来，所以也就没换新的。”
“几天没来了？”
“是的，四五天了吧。”
季应旬吃了几口就回房间了，不知道为什么，从会议室开始，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但是就是抓不住。
李照照看了一圈，最后订了第二天下午的机票，飞往德国。
第二天季应旬起的很早，出门的时候特地经过李照照的家门口，这次却没有看到李照照在院子里跟着李爷爷练八段锦，只有李爷爷一个人。
季应旬对着李爷爷打招呼“爷爷早。”
李爷爷看到季应旬，脸上却没有以前那种热情的感觉，礼貌而又疏离地回了一句
“小季你也早，上班去啊？去吧去吧……”
季应旬听得出李爷爷语气中拒绝攀谈的意思，就让司机开车了。作为一个商人，他最会察言观色。
坐在车后座的季应旬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很奇怪，李照照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联系他了，这换做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想着要不要发个信息给李照照的时候，张和电话打了进来
“啊旬，又微昨天回来了，中午组局给她接风你来不来？”
“好，一会把地址发给我，我和照照一起过去。”
“带她干嘛，又玩不到一起。”张和嘀咕着
“她是我女朋友。”
“行吧，行吧，随你。”
季应旬拨打了李照照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一听就是刚睡醒，季应旬很奇怪，李照照不是爱睡懒觉的人，都九点了还没起来，很奇怪。
“张和说中午给又微接风组了个饭局，我接你一起过去。”
听到隋又微的名字，李照照突然清醒了，一个横穿在她和季应旬中间一年多的名字，一个让她22年来第一次被打上不懂事标签的人。
隋又微是张和的学妹，当初就是他内推到季应旬的公司任职的。
原本是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最后却闹得沸沸扬扬，最终以隋又微调离总部结束，但是看似结束的事情，又如百足之虫 死而不僵。
在隋又微到季应旬公司任职前，李照照很少去季应旬的公司，甚至一年都不去一次。
那次是因为季夫人需要送一份合同给季应旬，恰好出门的时候看到李照照在花园里，于是拜托李照照帮忙送一下。
李照照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人的头快要碰到了一起，正在讨论着文件里的事情，季应旬当时随和而又耐心，和李照照眼里的冰山直男，恍若两人。
作为季应旬的女朋友，看到这个场景，李照照怒了，对着季应旬一顿输出。
可无论李照照如何暴怒，季应旬和隋又微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并排在一起，平静地看着李照照，好似在看一个在杂耍的猴。
李照照不笨，看得出隋又微眼中的不屑和算计，怒气冲冲就走了。
和季应旬认识十二年，恋爱两年，季应旬都是冷冰冰的一个人，李照照以为自己是不同的，就像那天季应旬牵起自己的小手脸上依旧平静一样，李照照总以为季应旬只是性格使然。
恋爱两年，季应旬总要求她成熟稳重，喜怒不形于色，她也慢慢学着改变，原本风风火火的性格越来越沉积。
总以为这就是成年人成长的必经之路，可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
隋又微入职不过三个月，李照照就因为她和季应旬吵了无数次，有时候是因为季应旬帮隋又微拿包，有时候是因为季应旬为她耐心讲解企划书，有时候是因为出差回来带了两份一模一样的礼物，她和隋又微一人一份。
看起来好像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李照照就是无法忍受，他可以对所有人冷漠平淡，一视同仁，但是如果特殊的人出现了，那她李照照以前受的冷漠算什么呢？
李照照第一次和季应旬说了分手，季应旬问为什么，李照照就哭着控诉着他和隋又微的一切。
最终以季应旬将隋又微调去分公司结束，而李照照也没再提分手的事情，毕竟年少欢喜，难以割舍。
可原以为闹剧的结束，其实不过是换种方式继续罢了。
隋又微随时随地的电话，打破了李照照一次次的幻想，他们看似平常的工作对话，总是暗戳戳地出现一些不合时宜的话题。
那些隐匿在工作内容中看似不起眼的对话，显得李照照像个笑话……
他们会在结束项目讨论以后聊一下天气如何，饮食如何，心情如何。
甚至有一次听见季应旬说“感冒了就请假一天好好休息。”
可季应旬不是对她说，感冒发烧不过就是小事，不能因为感冒就请假不去上学吗？
思绪思绪回笼，李照照轻笑了一声
“季应旬，我们见一面吧，就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我到了给你发信息。”
听到李照照的轻笑，季应旬莫名感觉到心慌，甚至在例会上频频走神。
接近十点钟，季应旬收到李照照的信息
“我到了，你下来吧，我赶时间，别让我等太久。”
正在听张和汇报工作的季应旬猛的站起来，大腿撞到办公桌上，很疼。
张和一脸紧张地问出了什么事，季应旬回了一句
“我有事出去一趟，回来再说。”
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季应旬到一楼的时候没有在老板娘专属车位那里看到李照照的车，季应旬愣了一下便大步朝咖啡厅走去。
季应旬远远就看到李照照的身影，走过去面对着李照照坐下。
“怎么不直接上去？”
季应旬问李照照。
“就不麻烦你的员工了，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情，说完我就走了。”
“什么事？”
“我想了很久，原本想发信息跟你说，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季应旬心突然揪紧。
“季应旬，我们分手吧，以后山高路远，我们江湖再见。”
“为什么？”
李照照自嘲地一笑
“因为我跑累了，季应旬，你就像海市蜃楼一样，明明看到就在眼前，可是就是抓不住。吵了那么久，我累了，你也烦透了吧，所以，算了吧。”
季应旬皱眉“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季应旬，再见了。希望你一切都好。”
“好，如果这是你想的，我尊重你。”
听到季应旬的回答，李照照毫不意外，季应旬就是这样，永远理智的完美商人，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李照照就改变呢，即使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不例外。
李照照听到季应旬的回答就拿起包包离开了，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眼泪，怕自己在这段感情里面一败涂地。
多年的暗恋，三年的恋爱，结束也要体面，李家从来没有教会她卑微，更不会将自己的骄傲和自尊交到别人的手里任人揉搓。
戴上墨镜，李照照上了家里的保姆车，季应旬看到了李照照上了黑色的保姆车，心里想，怪不得没停在那个车位，原来没开车来。
但是转念又想，最近两人闹得确实有点尴尬，分开一段时间捋清楚也好，不然难以走一辈子。
季应旬想着等过几天李照照平静下来了再找她好好谈谈，只是吵架，没有到分手的程度。
可是，季应旬没想到，再见李照照是在五年后。
是什么时候发现李照照不见了呢？
季应旬想，应该是自己每天都在楼上看李照照出来打八段锦，却再也见不到那抹身影的时候。
或者是喝醉了回家开门想起来她用枕头装作是她躺被子里自己却没来得及躲起来被抓包的时候的那个情景，心里难受的时候。
亦或者是每一天睁开眼，想起来他们已经分手的时候……
他曾经鼓起勇气去问李爷爷李照照的去向，李爷爷只是笑着说照照去留学了，至于去哪里留学，什么时候回来，李爷爷没说，他也没有勇气问。
那天隋又微的接风宴他没去，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躺着最后一条信息
“@全体成员 我和季应旬就走到这里啦，谢谢各位长辈们在这些年里对照照的关爱和包容，虽然我和季应旬不再是情侣，但是我们仍旧是一起长大的邻居，以后不影响我们大家的关系，这个群今日就地解散啦，我们江湖再见，爱心。”
五年后……
五年里季应旬问了很多人，甚至是张和，他们都一致认为，他不爱李照照，他仍旧记得五年前张和那番话。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爱她呢？你对她甚至比不上对隋又微好。你要求她成熟稳重，内敛不形于色，你不喜欢她来公司找你，甚至人事给她一张访客的出入卡你也不说什么。
你指导又微的时候，耐心柔和，你对李照照却铁面无私，你现在跟我说你爱她，你爱她什么？
算了老季，我们都看出来你跟她没感情，最多就是一起长大的邻居妹妹，当初你没谈过，所以她对你表白你就同意了，其实你不爱她。”
季应旬想反驳张和，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可话到喉咙就像被扼住了，是啊，认识十几年，恋爱三年，不就是张和说的那样，凭什么说自己爱她呢！
他觉得隋又微稳重好学又不失俏皮，可是照照也是重点大学的学生，本校保研名额早就有她一席，甚至还是硕博连读。
照照不也很优秀吗？为什么他总觉得照照在无理取闹？
季应旬甚至有一段时间告诉自己，可能自己也没有多爱李照照，不过是突然分手，不习惯罢了，可时间越久，他越空虚，一起长大的日子太长，李照照就像深入骨髓的烙印一样，平时看不出来，可是抽走了，却时常疼痛。
五年来，他一直在反思，为什么自己和李照照会走到分手的地步。
原本在他的心里，他季应旬的妻子就没有过第二个选项，他理所当然地觉得李照照就是他的妻子。
所以他用一个妻子的标准去要求她，希望她以后作为季应旬妻子出现在公众的面前的时候是优雅端庄，成熟稳重的，毕竟以前他也是这样被家里要求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最后李照照却离开了，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毫无踪迹。
这五年来，季应旬用工作麻痹自己，不断地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应酬是一场接着一场，出差是飞了一趟又一趟，公司的人都说季应旬成了空中飞人，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当年知道李照照那天在公司会客厅等了他一个多小时然后把“工作证”还回人事部的时候，季应旬有一种把相关人员全都开除的冲动。
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些都是他默许的，罪魁祸首是他，不是别人，别人只是看他的脸色行事罢了。
后来季应旬有一次难得休假，不知不觉就把车开到了李照照在国内读研究生的大学，在运动场走了一遍又一遍，没有目的。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运动场显得尤为突兀，无数的目光向他看来，尤其是一对正在跑步的情侣，研究生的项目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许之之和男友只能靠跑步来释放自己。
两人看到季应旬的时候都有一刹那的吃惊。
“这是不是照照那个冰山前男友？”许之之问男友。
“好像是，不确定，再看看。”
“卧槽，还真是。”
许之之心一横，直接上前拦住了季应旬。
“你是照照的前男友季总？”
“是，你是？”
“我是照照的同学兼好姐妹。”
季应旬听到眼睛一亮
“那你知道照照现在在哪吗？”
许之之无语地看像季应旬
“废话，我当然知道了，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别妄想了。”
季应旬心里的失落挂在了脸上，许之之看到了，不顾男友的阻拦，开始激情开麦。
“你现在来这装什么深情啊喂，当初冷的跟冰块一样，照照这么一个小太阳，被你折磨的像个精神分裂一样。
结果你倒好啊，一边要求照照事事独立，要求她稳重大方，然后呢？
然后你把温柔都给了刚来几天的新助理，又是拿包又是礼物的，你如果能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冷漠，照照起码还占个女朋友的名头安慰自己呢。
你们暗戳戳地在工作电话里聊着那些暧昧的话，把我们照照当傻子呢？又是天气又是吃饭又是生病的，你两咋不上天。”
“照照发烧39.5度，你让她带病也要去上课，要不是我们几个强行把她摁在宿舍吃药睡觉，估计被烧傻了都不知道，你倒好转头就区别对待。”
“就因为照照对你的小白莲花有意见，你就让她在公司难堪，当众说她不懂事，甩脸。
你知道你们公司那帮狗腿子都怎么说照照的，说我们照照是舔狗。”
“我们照照在学校那也是女神般的存在，才不是舔狗，你看，不要你了吧？活该。”
“呸，死渣男。”
许之之说完拉着男朋友头也不回就走了，原本许之之的男朋友一脸无语地看着季应旬，临走之前回头说了一句
“我女朋友说的对，死渣男。”
季应旬呆愣在原地，原来是这样吗？原来所有的原因都在自己身上，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伤害了照照那么多。
季应旬脑海中突然出现很多画面：
“老季，我给你内推一个优秀员工。”
“老季，你帮我带带又微。”
“老季你耐心点，别凶她，当给我面子。”
“老季，李照照真的太不懂事了，你不能给她好脸色不然她不会改的。”
“老季，又微是因为你才被发配分公司的，你对她好点，买个礼物也行。”
“老季，多问问又微在分公司的情况。”
“老季，听说又微生病了，挺严重的，不然就让她请假休息休息，刚过去估计不适应环境。”
一桩桩，一件件，好像都有张和的身影。可是为什么，张和是自己从高中就一起玩的兄弟……
因为许之之的一番话，原本休假的季应旬驱车回公司，他需要工作让自己冷静一下，却在路上看到了原本应该在分公司的隋又微站在路边打电话，好像在和什么人争辩。
鬼使神差的，季应旬把车停在了隋又微身后，将窗户降下。
“学长，你再帮我最后一次，我是真的喜欢季应旬。”
“为什么，你都帮了我那么多次了，为什么不能再帮一次？”
“她都走了五年了，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学长，算我求你，不是你说的，他不喜欢李照照。”
“他爱她？不，他不爱，爱又怎么会眼看她受委屈……”
后面的话季应旬已经听不到了，脑子里只有那句，看着她受委屈。
是的，他一直知道她受委屈，但是他总是觉得想要作为一个合格的季太太就必须经历这些，就像他的母亲一样。
季应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记得那天在地下室的影音室里面自己一个人喝的烂醉如泥。
后来某一天早上，季应旬睡醒了习惯性地走到阳台看隔壁院子，原本以为会一如既往地落空，可当他看到那抹身影的时候，心彻底乱了。
她回来了……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换衣服，下楼，淡定地从李家门口经过，如果忽略他西装外套上扣错的扣子的话。
季应旬设想过无数遍重逢的情形，李照照可能会恨他，可能会漠视他，却没想到，李照照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却是欢快的打招呼。
“哈喽，季应旬，好久不见。”脸上的笑容不似作假。
季应旬呼吸一滞，好似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五年了，他想了她五年，但是她好像已经把他放下了。没等到季应旬的回应，李照照继续跟着爷爷练八段锦。
而季应旬却是落荒而逃了！
一整天，季应旬工作都不在状态，张和在汇报工作的时候看到季应旬频频发呆。
“老季，你怎么了？”
说完伸手在季应旬眼前晃了晃。
季应旬这才反应过来。
“她回来了。”
“谁？”
问完张和突然反应过来，原来是李照照回来了。
五年里，张和看着季应旬不对劲的状态，其实早就后悔了，后悔把隋又微推荐进来，后悔帮着隋又微拆散季应旬和李照照。
他记得季应旬很小就跟他说过，父母是联姻的，没有爱只有利益，所以看着相敬如宾，其实这个家冷的跟冰窖一样。
在他知道季应旬和李照照谈恋爱的时候，他问过季应旬，李照照算联姻对象吗？季应旬说李照照是最合适的对象。
是他误会了季应旬的话，原来他说的合适，是真的从心里认同，他却误会了李照照是最合适的联姻对象。
于是在隋又微表示喜欢季应旬的时候，他做了那个推波助澜的人，让李照照失望离开。
五年来他没有一刻是不后悔的，但是无论他摆脱了多少人，都没有打听到李照照的消息，直到今天听到季应旬说她回来了。
张和觉得自己应该亲自上门给李照照道歉，为当年的那些刁难和刻意的离间。
季应旬和张和都没有想到会那么快见到李照照，应酬完的两人在酒店的大堂看到了站在那等人的李照照。
李照照虽然还是那个李照照，但是又好像不一样了。
两人上去跟李照照打招呼。
“照照，好久不见。”
“照照，好久不见。”
李照照看到来人，微笑点头“好久不见。”
张和鼓起勇气对着李照照道歉。
“李照照，对不起，为我当年做的那些混账事。当年隋又微的事情是我故意的，我以为老季不爱你，所以就帮着隋又微拆散你两。
真的很抱歉。”
李照照淡然一笑，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原谅你，毕竟能够那么轻易就拆散的感情说明两个人不合适。”
“不是这样的，这几年老季为了你……”
季应旬没有让张和说完，示意张和闭嘴。
“照照，你是来吃饭的吗？我请你。”
“不用啦季应旬，我在等我男朋友和闺蜜。你又是先忙吧。”
说完似乎是看到了要等的人，李照照步履飞快的走向门口。
季应旬愣在原地，耳中只剩下李照照嘴里那三个字“男朋友”
不过两分钟，李照照就挽着一个明媚的男人走进来，身边还有当初在学校遇见的许之之和她的男友。
四人有说有笑的走进来，显得季应旬和张和两个人是那么地狼狈和突兀。
“季应旬，这是我男朋友，这两位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还要上去吃饭就不打扰你啦，再见哈。”
李照照说完就挽着男友离开了。
此刻，季应旬才真正体会到，心死了的感觉。
原来在对的人身边，照照真的可以笑得很开心。
后来……
后来季应旬打听到，李照照的男友是她在德国留学的时候认识的，是某个商业巨鳄的幼子，回国就是将婚事定下了。
后来，季应旬在生意场上遇见结了婚的李照照，那样的成熟稳重，他曾有那么一丝得意，这些都是他培养出来的。
结果在看到李照照飞奔到爱人身边撒娇撒泼的样子，季应旬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可笑。
原来那些他以为的，聪明的照照都会，可是他想要的真心，想要的青梅竹马，却离他而去。
最终季应旬也没有逃脱联姻的命运，年近三十的他被父母架着去了一场又一次的相亲，和某位强请联合的家族的女儿见了三次就将婚事敲定了， 因为公司需要道南方拓展业务，那位女生的父亲在南方话语权很重。
季应旬如愿的得到了以为成熟稳重，事事圆滑的妻子，但是回到家，看到公事公办的妻子和走着他老路的孩子，季应旬更像是在进行一项合作，一项长达几十年的合作。
季应旬没有再去打听李照照的生活，这是对合作伙伴的妻子最起码得尊重。
六十岁的时候，妻子因病去世，他也无心再管理公司事务，将公司全权交给孩子以后，闲下来的季应旬会时常想起李照照，想起年轻的岁月。
七十岁的时候，季应旬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要落下帷幕了，闭上眼睛前，他好像看到了年轻的李照照，看到那个明媚阳光的少女牵着他的手，跟他撒娇，只为了让他陪着她去上课。
后来他答应了吗？老了的季应旬记不起来了，只是心里在想，照照，对不起啊，破坏了你最美好的初恋。
番外：
“老季，我给你内推一位优秀的员工怎么样？”
刚睡醒的季应旬听着张和电话里面的声音，愣住了。
电话那边还在不断地说着什么，季应旬却感觉脑袋混沌，还没从 老年人迟缓的思维中适应过来。
等季应旬反应过来的时候，巨大的喜悦冲破心脏，穿着睡衣就直接冲下楼，跑到李家的院子里。
李照照还在跟李爷爷练八段锦，季应旬却顾不得那么多，冲过去抱住李照照，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紧紧搂在怀里。
李爷爷呆愣在一边，这季家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热情奔放了。
“照照，我爱你，我爱你，爱到骨子里地爱你。”
李照照明显一惊，然后才反应过来，轻轻回抱住季应旬，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季应旬心里想：去他的贤妻良母，去他的沉稳内敛，上天让我重来一次，照照，这换我好好爱你。
滴~~~
病人死亡时间：2054年11月20日凌晨1点29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