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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发表时间: 2024-11-27

江谐婉小脸瞬间红了个透,垂眼埋头,乖巧羞涩的不行:“我与王郁哥哥是指腹为婚,早有婚约的。”

江熙恍然大悟,江王两家交好,指腹为婚也不奇怪。

她又打量了眼江谐婉,小姑娘比她矮半个头,长发端端正正的梳成了双环髻,一丝杂乱都没有,两侧各别了朵珊瑚粉色的绢花,坠着两串小珍珠,搭了一身同色系的半臂袄裙,可爱的紧。

难怪非要拉着江熙来这间铺子,眼下正是月初,清算银子正好。打扮的这么精心,原是早有预谋。

江熙很是理解的拍拍江谐婉的肩膀,画本子里许多才子佳人的故事,她这堂妹也出落得极水灵。只是瞧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正想着,就见王郁边往衣兜里塞银票,边往下走。

刚刚江熙坐的偏,是以王郁没注意到她,现在换了个视角,江熙就显眼得很。

王郁看了眼的江谐婉,又皱眉想了想,便上前问道:“这位可是宪华郡主?”

能和江谐婉一同出现的陌生女子,自然是她堂姐江熙。

王郁官位尚低,没能去参加宫宴,所以不认识江熙,花宴的时候,他又恰巧有事在身没去赴宴。

江熙点头。

王郁的表情变了变,方才还臭着脸,在得知江熙身份后,面上就闪过喜色。

“小生王郁,久仰郡主大名,早听闻您骁勇,今日得见,甚为欢喜!”

他躬身对着江熙行揖礼,没有半分不恭敬,甚至嘴角都高兴的翘了起来,眼底都是喜悦。

这和方才冷若冰霜的他判若两人,似乎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江熙一脸莫名,这人奇怪,变脸比翻书还快。听闻他也是要走文臣路子的,文臣一向看不起武将粗鄙,怎么王郁还久仰上她了?

而一旁站着的江谐婉,脸色是白了又青。辛辛苦苦挑好日子穿戴齐整,她先打招呼,王郁只是冷淡的嗯一声,而江熙一声没出,王郁却显得这么热情。

不断的被下了脸子,肯定是极为难堪的。

江熙很心疼她这小堂妹,便敷衍的应付了王郁几句,借口找东西往后面去了,留二人独处。

既然有婚约,那自然是要培养培养感情的呀。

可能王郁也看出点什么,识趣的没跟来,在原地和江谐婉大眼瞪小眼。

江谐婉紧张的缩了缩手,她打小就知道王郁对她很看不上眼,爱答不理的,所以她也早习惯了,把那点子羞愤抛开,轻声问:“王郁哥哥近来可好?”

能这么问句话已经是她的极限,结结巴巴憋出话来,就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王郁冷漠的的嗯了一声,看她手缩了又缩,头也埋得极低,几乎要钻进洞里去,便随口问道:“你似乎很冷?”

虽然今日确实挺冷,但屋里烧了炭火,江谐婉穿的也不薄,着实称不上冷。江谐婉也不能说她紧张,只好模糊应了声。

王郁大概是当真了,“冷就早些回府去吧,莫要在外太久。”他扭头看看天色,显出些不耐烦的神色,又道:“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安,先行一步。”

说罢又向江熙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才急匆匆的出去了。

独留江谐婉有些失落的站在原地出神。

江熙便也慢悠悠的踱过来。她本就想看热闹,借口躲到后堂偷看,见王郁没一会儿就走了,怕江谐婉伤神,就假装找完东西刚好回来。

奈何她自己也没这情情爱爱方面的经验,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拍拍肩,语重心长的道:“堂妹啊,慢慢来,咱先回府,绣娘该到了。”

江谐婉很牵强的笑了笑,回了声好。

两人坐着马车往回走,路上熙熙攘攘热闹得很,江谐婉还在为王郁的事情伤神,便只有江熙好奇,不住地掀起帘子向外张望。

今日就连路边茶水摊也是人满为患,马车怕冲撞了人,是以走得很慢,江熙连路边人说什么都能听清楚。

“要我说啊,圣上十几年来都不理朝政,连带着对治国都疏忽了许多,才会一直有南陈西秦虎视眈眈。”

“大哥,低些声吧,当心叫官差听到抓了你去。”

“怕什么。你们可知道平南将军,宪华郡主江熙?”

“谁人不知,那可是退南陈的功臣。”

“没错,我姑母家的表婶她外甥的对门的大儿子的同窗,可就在江府当小厮呢,日日能瞧见那位郡主,当真是仙人之姿!”

“你瞧见过?”

“那是自然,诸位,不是我乱说,像这种大功臣,就应该在城南立块功德碑,日日叫人供奉才是,可圣上非但不重用郡主,还没准她回溪州,真是荒唐。”

“你这话倒是有些道理,比起高坐殿堂的圣上,还是郡主更讨喜欢。”

“若是我家中无老小,定要随郡主四处征战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江熙的脸瞬间白了个透彻,她急命跟随的江家府卫去驱逐那片人群。

“哎。你做什么赶我!仗着你是贵人家的侍卫就了不起吗!”

“你放开我!我告诉你,宪华郡主最是喜欢打抱不平,若让她瞧见,定然会替我们讨回公道!”

这下连神游天外的江谐婉也意识到不对了。

府卫速度很快,那些百姓也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敢反抗佩刀的府卫,很快就作鸟兽散了。

马车转到了条僻静的小路上,加快速度往江府驾驶去。

江谐婉年幼无知,只觉得他们的话不太中听。她拉着江熙的衣袖问道:“堂姐,他们为何那样说话?”

为何那样说话?

江熙脸色沉沉,江谐婉是闺中女儿不知道,但江熙幼时曾跟着祖父研读北齐史书。

北齐现在其实文武不并重,因为前朝有过武将拥兵自重,勾结朝廷内臣,举兵造反,在南边自立为帝,与北齐赵氏皇族分庭抗礼的先例。

那次动乱掏空了北齐国库,先帝御驾亲征,花费了将近七年才彻底清除了乱党,稳定了朝纲。

也是自那时起,先帝一改北齐尚武的习惯,开始大肆抬举文臣地位,只是为了防止再度出现武将谋反的现象。

可是如今,街边百姓却都在崇尚江熙,不满皇室。

倘若这些言论传入皇宫,传进陛下的耳朵里,等待江熙的下场会是什么,不言而喻。

江谐婉还在看着江熙等她回答。

江熙早已经是浑身冰冷如芒刺背,但她不能告诉江谐婉,小姑娘不懂得这些,说了也是徒劳,说不准还会连累叔父一家。

她僵硬的抬手拍拍江谐婉的手背,勉强挤出个笑来安慰道:“没什么,只是说着玩笑罢了。”

但江熙清楚,这绝不是玩笑。

百姓不可能是是非不分的人,江熙也只是打了一场胜仗而已,北齐比她劳苦功高的武将比比皆是,没必要这般抬举江熙。

既然不是百姓的意思,那方才那些人,也就不是百姓。

不是百姓会是谁?

江熙打了个冷颤,手里捧着的汤婆子明明在源源不断的散发热量,可江熙却半点也感觉不到。

不是百姓,那就是官宦人家。

故意营造百姓拥戴江熙的假象,让皇室觉得江熙功高盖主,留不得。

借刀杀人,让皇帝下旨意除掉江熙,江家军的铜鱼符就会无主,南部兵权就会无主。

她顿时又想起入京以来的种种怪事,刻意针对江熙的吴文,庆功宴那夜身份不明吞毒自杀的贼人,精神恍惚的秦风,突然出现在江府的玉佩,恶意挑拨的兵部小吏,和迟迟批不下来的回溪州的诏书。

这些可能都是一个大大的圈套,虽然江熙还不清楚这些事情之间究竟有何联系,但她可以肯定一点。

背后之人是冲着江熙和她手中的兵权而来!

就在这时,马车猛的停下,江熙的心嘣嘣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但她面上还是一派镇定,瞧不出半分异常。

江谐婉拉着她下车,道:“江府到了,绣娘应该已经在母亲那里了,咱们快过去吧。”

江熙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跟着江谐婉往里走了几步,又抽出衣袖,对着江谐婉道:“你先过去吧,我回屋里换身衣服。”

江谐婉疑惑的看了看江熙干净整洁的衣服,但什么也没说,只是笑道:“好。”

两人分开,江熙急匆匆的向屋子里跑。

可惜她刚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做不了太多的反抗,只能尽力,能少一个物证就少一个,蓝田玉佩不能再留在江府了,必须赶紧放到外面去。

她的院子还是空无一人,今日出门前让秦风留下来给马换个蹄铁,眼下却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只有拴在门子门口树下,烦躁不安的马。

她顾不得这些,直奔向梳妆台最底层,放置玉佩的木匣子。

木匣子尚在,江熙略安心了些,揭开盖子,玉佩完好无损的躺在绒布上,如往常般散发着幽蓝的光。

窗外忽然响起一阵猛烈的风声,江熙抬头向外看去,

天气变得很不对劲。

天冷的很,方才还有些阳光照着,这时却连一点日头都看不见了。

北风呼啸,裹挟着乌黑的云层逼近,明明还是下午,却阴黑的像是傍晚。

江熙好不容易放下一些的心又紧紧提了起来。

她刚要合上木匣往外走,紧闭的房门却被猛的一把撞开。

两扇门被狠狠地撞向两边,拍到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大人不可啊,女儿家的闺房,外男不能进去的!”

这是江陈氏的声音。

然而她这话并没有什么用,下一刻,就有十几个官吏挤进屋来,连同数十名官差。

江陈氏勉强从门口一堆人里钻着缝隙进来,却没靠近江熙,只是在江熙对面,官差们身后站着。

她紧紧盯着江熙,手里攥着月白帕子,用力的连骨节都泛了白。她神色还算从容,但那一丝掺杂其中的紧张却掩盖不住。

今日江佥不在府里,只有江陈氏一个能主事的人,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不懂政事的弱女子,根本拦不住这么多来势汹汹的人。

江陈氏前面,屋里中间,是一位着官服的,面色冷淡,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他身后还跟着几位同穿官服的人。

江熙认得他们,为首的是刑部孙尚书,后面分别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

江陈氏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出声,江熙此时已经大概知道了他们的来意,但也只是把匣子合上。

她不是会主动询问出了什么事的人,孙尚书更是冷着张脸不屑出言。

直到不明所以的江谐婉也挤进来,这古怪的氛围才被打破。

江陈氏被女儿的响动惊回了神,看一屋人都等着有人先张口,才挤出些笑容道:“浸月,这位是刑部孙尚书。”

孙尚书对着江熙拱拱手,接着江陈氏的话道:“方才下官已同江夫人说明,朝中出了些事,刑部奉命请郡主前往政事堂。”

江熙冷笑,她身为驻关武将,就算朝中出事也无需传唤她,更何况,来使并非宦官,而是堂堂刑部尚书。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些坏兆头。

听说臣子被传唤入宫不知福祸时,只要看来使脸色就可知个大概。虽然江熙没和孙尚书打过交道,但看对方似乎下一刻就能不耐烦的骂人,就知道此趟绝非好事。

江熙揣着明白装糊涂,试探的问道:“不知是何事,竟要劳烦孙大人亲自来?”

孙尚书面皮上浮起个虚假的笑来,道“下官不知,郡主去了就知晓。还请郡主不要迟疑,免得陛下动怒。”

都搬出陛下来压江熙了,看来事情闹得不小,连一直抱病不出的皇帝都亲自过问。

江熙深吸一口气,原先只想着,她并不会在盛京久留,盛京那些勾心斗角的阴谋阳谋也不会牵扯到她。

现在看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确是真理。

本来站在江熙跟前的江谐婉被悄悄地拉出了前厅。江陈氏笑着道:“郡主还是快些去吧,让陛下不悦了可不好。”

上一句还在亲热的叫着小字,下一句就已经生分的搬出郡主了。孙尚书轻轻嗤笑一声。

但江熙并没有注意到不对劲,她的全副心思都在这突发之事上。

只恨她太愚钝,这么多端倪,竟然拖到今天才意识到不对劲,也没料到幕后人的动作会这么快,让她猝不及防,没有半分准备。

江熙向窗外瞧了瞧,院子里乌压压站了一片佩刀的侍卫。

带这么多人来,倒是够看得起她江熙。

单看今日这架势,是逃不过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把木匣搁下,理好裙衫,微微笑着道:“既然如此,烦请孙大人带路。”

她跟着孙尚书出了院子,直奔府门。

江谐婉只露了一面就不知所踪,江陈氏还在屋门处站着,没有跟上来。

最奇怪的是,秦风到现在都没有影子。

若是以往,江熙这里但凡有什么磕碰的小声响,秦风都会及时出现,看江熙的安危。

可今日这般大动静,他却下落不明。

江熙不会怀疑秦风的忠诚,只是有些担心秦风的安全,若是牵连到了无辜的人,她很难心安。

此一去凶多吉少,单就一个玉佩的事情,都会让她百口莫辩。毕竟孙尚书进来时,她的木匣还未合上,他必然是看见了,只是没有说出来。

一行人出了府,江熙被请上了马车。

在马车启程之前,江熙悄悄掀开帘角,孙尚书正面对江府大门站着,一挥手,就有刑部的人马鱼贯而入。

竟是要封府搜查。即使江熙问心无愧坦坦荡荡,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慌了。

单只一个玉佩的话,陛下会顾及她立的功,从宽处理。

但对方毕竟是有备而来,她又不在,难保会不会凭空捏造出什么对江熙不利的东西。

再联想江熙刚才在马车上的猜想,对方必定会一举除掉她夺走兵权,所以一定会下狠手。

若她真应付不过来出了事,恐怕会牵连江府,人家让她叨扰了许多日,她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总不能拖人家下水。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见招拆招。

待到了青山宫,就有宫城守卫军侯着,黑压压一队将士围着江熙往政事堂走,生怕江熙逃走了的模样。

江熙也没多问,步履从容的跟进了政事堂。

她前脚刚迈进门内,后脚就被人踹中了膝盖窝,江熙没有防备,直挺挺的跪倒在地,摔得膝盖生疼。

还没等她抬起头,就听见身后大门沉重的关闭声,方才进来的守卫军靠过来,抓住她的手脚,塞进了冰凉的铐镣中。

江熙本能的想反抗,但思及她身处何地,就强行压下自己的念头。

身边的人拽住江熙的胳膊向前拖,却被江熙甩开。

在满殿人诧异的目光中,江熙以手撑地,缓缓站起身来。

她这才看清殿内情形。

今日天气阴沉,又已是傍晚,殿里点了灯烛,一众文武大臣分列两侧,一人垂头跪在中央。

而正前方,黄金为椅玉石作栏的高台之上,很少露面的老皇帝面色苍白,满脸疲态的端坐着。

明明是金碧辉煌的丹陛之上,却因为天色阴黑,烛火晃动之故,显出几分森冷幽寂之感,连带着身穿明黄朝服的皇帝也被阴暗笼罩,颓然更甚。

老皇帝身侧,是微低着头,正翻看着手中纸张的国丈李彰。

一众人都回头直勾勾的盯着江熙看。

寒风从窗缝中吹进来,卷的烛火摇曳不定,跳动的亮光映照在众人神色各异的脸上,忽明忽灭,映衬的他们面目恐怖,好似地狱府里的阎王修罗。

江熙身上出了一层冷汗,被风一吹,寒意便如针尖般刺进肌肤。

她拖着铁链往前走了几步,还未细思处境,就听见前面有宦官尖细的嗓音在高喝:“罪臣江熙,还不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