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不算，赤岩城有千年不遇之才出现，我被拂动了心神。”儒士争辩起来。
“千年不遇之才，跟下棋有屁相干？要不然你认输，找你的千年之才？”
胖大无须老者棋力不继，这种机会显然不会错过。
“此去至少五千里，如何还有我的机会？我只悔棋可否？”
“不行！”胖大无须老者不从。
两人争执不下，自然引来观棋者嘲笑不止。
若是两人小辈有知，一万里地，有数高人，正在这里为了悔棋纠结，却不知道会否笑掉大牙。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旁观者外，更有观者。
却有一明眸艳丽的中年女子，注意到了那棋枰之上北往寒气。
寒气落下棋盘，顿时进入盘测冰雾之中，好似被一点黑色吞噬。
这一异像，让她深深锁眉。
她再无心观棋，下天香楼去了。
赤岩城。
朱府，朱家之主朱正庭，手上端着的酒杯差点掉落地上。
“即取金币五万，去往程家，沟通生意往来交好等事，并万年雪参一株相赠。”
看到那通传消息之人离去，朱正庭将酒杯、棋子放下，微微叹气，“赤岩城要变天了吗？”
“家主，如今程家连续有人突破，咱们是不是……”
秦府。
有府中长者，向家主秦雄告言不止，话只尽半。
秦雄面有晦色。
赤岩城七大世家，相互穿插人手，并无一日秘密可言。
何人何时突破，何人何时受伤，何人与人交通，不过盏茶功夫都可知晓。
而当下程家出现惊天突破征兆，却只能应在有数几个，年青子弟身上。
“大哥，程家如今声势大涨，如果……”
再度发声而欲言又止不是别人，却是二房秦庭。
个中厉害不用沟通。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玄武大陆，天才弟子出世，必定意味，可屹立于整个大陆位面家族崛起。
很有可能，今日之后，程家秀立于林，碾压六家。
而首当其冲者，正是秦家。
天才子弟，绝品宗门人人窥视，秦家地方豪强不值一提。
秦雄冷哼一声，站了起来，并不理众人。
退入内堂之中。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若想与群雄相争，要么攻其薄弱之处，要么他强我更强。
秦府，赤岩城中，当然有秦姓超级血脉存在。
只是这个秦雄不会提及名字的主人，仍在幽暗之中。
而且秦雄希望，他永远就在幽暗之中，不要出来最好。
赤岩城中，议论仍然不止。
世家大族，成为众人瞩目中心。
而除秦、朱、杨、欧阳诸府外，薛、柴两家闭门不出，并无太多响动。
程府，异像经久不歇。
人人看向那光圈中心，程家子侄，现年十八岁的程之华走了出来，神态轻松。
“大伯，瑶儿妹妹突破极境大圆满了！”
“好好好！”程嘉脸上激动神色不能掩饰，气息甚至有些紊乱。
“十四岁突破极境大圆满！”
“恭喜家主，得遇真凤！”
“恭喜家主，数日之内，必定有绝品宗门登门，如何应酬，请家主示下。”
“不用了，恭喜程世伯，得遇如此凤胎，我会安然带瑶师妹返回摩云宗的。”最后仍是冼云飞发话。
他面现苦笑，面如土色，尴尬到了极点，却不得不强颜欢笑。
武者为尊，十四岁的极境大圆满，最多一年，他面见程瑶，必定是师弟自称。
至于程瑶被绝品宗门挖角，这种可能性，如若发生，他就是摩云宗千古罪人。
“这个容后再议！”此时的程嘉，对冼云飞毫无理会。
“瑶儿，既已突破，肯定有些疲倦，为父携长辈在外恭迎，还请现身！”抛却冼云飞这种无关紧要琐事。
程嘉却仍掩映不住狂喜，一日之间，对内庭已是下礼待之。
这是宗族天才的应有待遇。
“父亲大人，不用如此客气，瑶儿既已突破，第一要务当斩杀秦夜，六族长辈，但请父亲大人召集，合力配合剿杀秦夜，女儿有话要说。”内里程瑶微有倦意，气息却是十足。
当下的她，已有生杀于夺资本，虽隔阻重庭，气势却已判若两人，自不待言。
“为父自然办妥，瑶儿暂且好好休息就成。”
父女二人，一应一和。
纵然程家族人，旁观之后，也是艳羡无比。
无论哪房，就算有程之华这种亲生血脉，也是逆天大幸，别说程瑶。
深庭之中，程瑶再无声息。
程嘉转身，喜意与凝重神色同具。
“瑶儿既已发话，各房自去通传，柴、薛两家我自去就成，劳烦诸位防备秦夜偷袭就成。”
“家主，就怕你若不在，瑶儿独木难支。”族人面有忧色。
程瑶突破极境大圆满，自然可喜。
不过，秦夜斩杀薛家二长老，就在昨夜。
程瑶纵然天才，年龄却仍然太过小了。
冼云飞深深吸气，“有我在，他来自然只有取死一道。”这宗人不得不站出来。
“那就谢谢冼世侄了。”
程嘉冷冷的道。
再不多话，随即动身，后面随从跟上。
冼云飞面色阴郁，进退不能。
程家族人，也无人对他有好脸色。
冼云飞却只能咬牙承受。
当下程瑶，就算放到摩云宗，也是宗人希望。
稍有一丝损伤，他承担不起。
至于先前奢望与其亲近，现在更成空中楼阁，痴心妄想。
纵然有气难平，也只能强压，无处可放了。
众人皆散。
只留摩云宗数十宗人。
冼云飞抱拳闷守，“即刻去人通报宗主，程师妹突破极境大圆滑满了。”
他发话之后，顿时有宗人闪身而出。
这种讯息，延后一刻也无人可以承受结果，快去快好。
……
“突破大元满了吗？声势果然惊人！”秦夜处在莫名地界。
脸上露出苦笑。
从寻常武者到精英，从精英而入道，是为武者蜕化。
声势不显，好比锦衣夜行。
不过，这种事情，在他身上几乎将会空前绝后。
原因或许就是，因为他身上的吞噬雕纹罢了。
当下的他，未着锦衣，却处在夜行之中。
人要杀他，他必杀人，不得不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