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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家里的透明人。
餐桌上不会有我爱吃的菜。
只要张妙妙放下筷子,我妈便把剩下的菜全倒进垃圾桶。
即使我才刚刚坐下。
出门钟声响起,我放下手中的错题本。
正准备穿鞋,却对上张妙妙的脸。
她高高地仰着头,露出胜利的微笑。
脚下的爱牛仕狠狠地踩上了我的鞋,留下半个灰色脚印。
手里还提着一袋鞋,轻声道:
“叶叶姐姐,这些鞋我就替姑姑给你扔了,反正你也不穿。”
鞋柜上,永远没有我的鞋。
张妙妙比我小了十天。
在我的童年时期,一直固执地认为,世界上最恶毒的称呼,就是姐姐。
舅舅经常酗酒赌博,手头上有点钱就去旅游。
我妈表面上怒骂几句,但私底下没少接济他。
可以说,张妙妙是在我家长大的。
初中的时候,全班一起参加表演。
我有舞蹈底子,老师一下选定我当领舞。
张妙妙提出穿统一的匡威,班里所有人都支持。
但我脚下是双捡来的白色球鞋,兜里也只有五块钱,还要当做一周的生活费。
根本不可能买得起一双牌子货。
可她却总能穿上新鞋。
直到穿烂了穿腻了,才轮到我。
而一些价格很贵的牌子货,她宁愿扔到垃圾桶,也不舍得留给我。
在学校,我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每次在路上遇见,她都眯着眼往下看。
“谁知道她为什么捡我的鞋来穿,恶心死了。还好意思跟我攀亲戚,自己也不嫌脏,不嫌丢人!”
彩排时,同桌陈佳莹也离我远远的:
“不可以站一起,你的鞋是杂牌。”
“没有鞋子就去当后勤把,省得给班级丢脸。”
“好土好穷啊,领舞穿个破球鞋,隔壁班怎么看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