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恰巧那一年,我投资办厂有了起色,这件事便不了了之,我们继续将就着过日子。
这一次,我倒是很好奇,薛凤娇的泼辣和纪文宜的薄情,究竟谁会更胜一筹。
纪文宜看着薛凤娇眼睛里的火焰,不耐烦地安抚道:“知道了,我回去之后会跟奶奶讲清楚,不会让她再为难你的。”
他余光里瞥我一眼:“我能看上薛凤至?
她如今就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妇。”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我或许还会争辩两句。
但是经过两世,我对纪文宜的人品已经失望透顶,一点都不想跟他起口角之争。
然而,有一个人比我更先地开口了。
“即便是农妇又如何?
难道还有人瞧不起农民吗?”
“没有农民的辛勤耕耘,怎么能养活你们这些读书人口里的仁义道德?”
看着义正言辞的李纪林,我心中有些感动。
他虽然平日里古板又严厉,但他身上却有一股为往圣继绝学的执着。
“何况,薛凤至守护的是华夏史上的一座伟大艺术殿堂。”
“这黄土风沙下掩埋的每一尊雕像、每一幅壁画,都是华夏民族精神和智慧的瑰宝。”
李纪林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纪文宜撇了撇嘴:“不过是每日刨土清沙,有必要把自己说得那么崇高吗?”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李纪林似乎也知道我为何不与这两人纠缠了,他甩下一句“不可与夏虫语冰”,便又一头钻进办公室里。
纪文宜和薛凤娇在马厩旁简陋的宿舍里勉强挤了一宿。
赵安川恰好因事外出,晚间顺道过来探望我。
当他得知纪文宜竟然被说服来接薛凤娇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好奇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让纪文宜低头,愿意来接薛凤娇的?”
我轻轻一笑,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干裂的黄土地上缓缓写下“举报”二字。
赵安川一看,立刻明白了一切:“哦,原来你是让薛凤娇写举报信,威胁纪文宜就范的。”
在这个时代,虽然风气已经逐渐开放,但一个即将步入大学殿堂的青年,如果被曝出抛弃未婚先孕的女友,那绝对是足以让他名誉扫地的丑闻。
次日清晨,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纪文宜就准备带着薛凤娇赶往县城搭乘火车。
薛凤娇满脸喜悦,忙着收拾行李,仿佛即将踏上一段美好的旅程。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出发时,薛凤娇突然感觉腹部一阵剧痛,紧接着下身见血。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纪文宜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看着薛凤娇痛苦地蜷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