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地乐。
男人关上车门后,几经询问,才确认她的住所,跟我说:“去天盛小区。不好意思师傅,她酒量不好。”
我他妈知道。
车随之启动,男人又犹豫问道:“去小区门口方便吗?会不会……”
“不用。他啥也不是。”
章晓莉语气慵懒,说:“可没用啦。”
我叫郑天龙,四年前和章晓莉结婚后,定居在东北老家县城,对未来抱有任何希望。
当时我们手里有一笔钱,商量后租下一间店铺,做精品服饰。店名叫“天丽”,希望以后的生活都天晴日丽。
开店那天,在鞭炮的轰鸣声中,章晓莉挽着我胳膊说:“等开到第二家店,咱们就去三亚吧。”
我答应她。这是我们大学时的梦想,在一个冬天,去三亚度假,挑一个带私人泳池的酒店,在海景阳台上喝酒看日落。
他们说,三亚的日落跟东北不一样。
太阳照在海上,烧红天,余晖将海水分为两半,海鸟从这一半飞到另一半,像是教科书上的画。
我们没能看上那场日落。
一年半过去,店铺倒闭,还背了六万多的债。
章晓莉从一个老板变成金店的售货员,我则借钱买了辆二手车,开始跑起出租车。
这座城市很小,从城头开到城尾只要六块钱。
我跑了两年,越来越感觉这座城市没有终点。
唯一能看见终点的,是我与章晓莉的爱情。
创业失败后,我一边开黑车,一边备考公务员,顺带承包起家里的家务。
我学会在火车站宰外地人,学会没用的理论知识,学会精打细算做每一顿饭,却没学会怎么和章晓莉继续相处。
菜市场的烤鸡架,十块钱三个。
有天中午,在家吃到第三个鸡架的时候,章晓莉忽然把碗摔到地上,我看她眼眶红了,嘴角却挂着冷笑。
她说:“郑天龙,你看看你,现在混成了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