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牛头马面押送上殿的犯人，是个衣衫褴褛的男子。
正是当年杀害我的“流民”头子！
他当年被谢素素雇佣，一路尾随着我来到边疆，伺机将我杀害！
被青面獠牙的鬼使一路拖到殿前，已经吓得浑身筛糠：
“崔判官，我什么都招了！
当年的事，都是谢素素那个毒妇指使我做的！”
崔宁玉的判官笔咔擦一声被他折断了。
断笔插进他的掌心，但他恍若没有知觉：
“你是说，当年怜怜的死，是谢素素做的？”
男人抬起头，看见端坐在殿上的顾孟昭，如获救星！
他膝行两步：“是啊，您不是顾将军吗？
谢素素说您倾慕于她，绝不能让她那个卑贱的庶妹捷足先登！
即使是侍妾也不行，这才让我一路跟随，借机杀了她！”
顾孟昭的脸色变了。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咬紧的牙缝中迸发出来：
“当初怜怜死去的惨状，是你做的？”
男人摸不着头脑，陪笑道：
“是啊，您不是看不上那贱人，把她打发走了吗？
我看着她出了城，就动手把她清除掉了！”
顾孟昭的剑倏忽出鞘，男人一声惨叫还噎在喉咙里，脑袋便被劈落一半，挂在脖颈上！
可惜他已经为鬼了，不会死去。
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
顾孟昭一向被称作“笑面阎罗”，轻易不会动怒。
可现在，他脸上没有笑意，只有冰冷的怒火：
“把他拖下去，扔进地狱，将十八层的酷刑都受一遍！
然后，再扔去饿鬼道，让饿鬼分食殆尽！”
男人拼命挣扎起来，但还是被拖了下去……
谢素素跪在顾府一整夜，爬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
趁着顾孟昭去上衙门，她回了自己的房中，指使着丫鬟打水揉腿：
“去，快把我娘家给我送的胭脂水粉拿来，好好给我洗脸然后重新上妆！”
这些胭脂水粉，也是谢府的祭品烧化的。
她还想着重匀粉面，在顾孟昭回来的时候惹人怜爱。
却不知顾孟昭已经得知了真相！
顾孟昭回来的时候，谢素素正瞪着眼睛骂人。
她翘起小手指，正在狠狠揪着一个丫鬟的耳朵：
“都说了让你小心些，你给我画眉的时候怎么还是这么不当心！
你那手是猪蹄子啊，眉毛画得这么粗！”
一见顾孟昭回来，谢素素僵住了：
“相公……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
顾孟昭“嗯”了一声，在谢素素对面坐下。
谢素素以为他回心转意了，重新扮起了柔弱。
一会拉着顾孟昭要给她揉膝盖：
“顾郎，你也太狠心了，人家膝盖都跪青了！”
一会对着顾孟昭梨花带雨：
“我为了你守节而死，你却这样没良心！”
顾孟昭只是握着茶盅，指节发白：
“我只问你一次，当年怜怜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谢素素被惊到了！
随即，她换上惯常的笑容：
“怎么可能，那贱婢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她自己淫贱无耻，一路私自到边关，肯定早就是千人骑万人踏了！
她死不足惜，现在既然自己跳了奈何桥，就别提她了，以免影响我们夫妻恩爱！”
话音未落，顾孟昭手中的茶水猛然泼了她一头一脸！
茶杯被顾孟昭生生捏碎，他铁青着脸：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撒谎？怜怜分明是被你害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