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吓一跳,汗颜道:“老哥,你当我爷爷都老了,开什么玩笑,我可没您这么大儿子。再说,我也没那福气。”
老人突然止住哭腔,狠狠地盯着李忘,说:“臭小子!敢占大爷的便宜!刚才你推门差点儿害死我了。”
李忘尴尬道:“你不是自己要上吊吗?”
“谁说的!我还在犹豫中。”
“都大把年纪了,干嘛想不开呢?”
“老夫我六十有余,年年进京赶考,年年落榜,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算您老中举了又如何?”
“可以光宗耀祖,可以衣食无忧……”
“还可以鱼肉百姓,对吧?”
“小子!你故意糗我对吧!老夫认得你,青州李忘!画乌龟辱骂皇上的是你!骂皇上狗皇帝的也是你!这样的家伙还阴差阳错的当了渠水县县老爷,真是怪了!”老人一脸的不服气,打量着李忘全身上下。
“原来你也参加了这次科举。”
“没错,老夫就坐你身后。遗憾的是老夫再次落榜……”说罢,老人蹲下暗自伤心。
“当官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比老夫的命还重要。”
“那我这个渠水县知县就让给你来当,如何?”李忘说的很干脆利落,不像撒谎。其实,他真的不想当这个县令,只想与那位姑娘双宿双栖,更何况三个月之内不能治理好渠水县就得人头落地,君无戏言呐!
老人家摇头晃脑道:“老夫可不敢当这个县令,你是皇上钦点的,滥竽充数者会满门抄斩。”
李忘失望极了,忍不住感叹道:“这个县令我可不想当,得想个法子逃跑,回青州城?”
“放眼天下,莫非王土,你是逃不出皇上的五指山的。”
“呵,呵呵!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哪里人士?”
“吴老三,乡邻人都喊我老吴,县里人管我叫老三,绰号落榜状元,昌州安宁县人。老夫的家乡与渠水县毗邻,就一山之遥。”
李忘想了想,呵呵笑道:“吴三爷,做渠水县衙的师爷你可愿意?”
“这……这事儿听起来怎么如此简单?”吴老三难以置信。
“事实就是这么简单,因为我是县老爷。”
吴老三立马喜笑颜开,皱巴巴的脸上荡起一丝光彩,“求之不得,多谢李大人抬爱。”
李忘哈哈笑道:“当官儿原来这么威武。”
“当大官儿更雄壮,呵呵!”吴老三也笑道。
这吴老三刚刚还寻思着上吊,立马就喜笑颜开了。还是李忘给他的这个师爷好使。
李忘突然想起自己的包袱没了,里面的任命诰书及官服等等物品都不见了,如果就这样去渠水县上任恐怕有困难,于是他问吴老三,“吴三爷,您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揣着灰色包袱经过这里?”
吴老三扫视着李忘全身上下,知道他的东西弄丢了,“老夫没见到可疑的人。诰命书还有官服丢了吧?”
“嗯,银两、密旨,还有……”李忘没把胭脂水粉说出来。
“李大人放心,吏部会派官员去昌州府递交您的任命文书。我们只管去渠水县上任。”
“这样会不会有些唐突,人家又不认识我这个知县,弄不好会吃大亏的。”李忘担忧道。
“这年头谁敢冒充朝廷命官,你就放心吧!”
“既然如此,那就来个微服私访,先调查致使渠水县贫穷落后、治安混乱的根本原因,而后才能对症下药!”
“对!微服私访。”
“哈哈……”
吴老三指着那一左一右两条路道: “那条路去青州,这条路是昌州,李大人不准备回趟青州老家?”
李忘立马欣喜若狂道:“不回青州非李忘!至少她可以兑现承诺,也可以看看我那几位老爹。你也随我一起吧!”说罢,邀吴老三。
就在他二人撇开昌州决心要回青州之际,突遇一少男少女挡住去路。
少男手持长剑,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眉宇间还透露一股侠义之气。少女一身白衣飘飘,怀抱古琴,美目流盼,面如桃花,美若天仙,看上去冷若冰霜,也楚楚动人。这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位神仙姑娘吗?那晚洛神庙一别,就时刻为她牵肠挂肚,甚至变得魂不守舍。眼前,没有那面纱遮挡,她比想象中更美。
李忘如见娇妻,忘了所有,直扑到那美少女面前,一把拉住她白皙柔软的小手,狂喜道:“娘子,我活着回来了,您交代的任务也已完成,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放开你的脏手!”少女愤怒道。
“呵!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李忘的女人。”李忘死不松手,反而抓得更紧。
少男大吃一惊,不得不用剑挑开李忘的手,问少女:“小师妹,这人是谁呀!怎么毛手毛脚不分青红皂白就喊你娘子?若是无赖流氓,师兄我好好教训他一顿!”
少女赶紧阻止道:“师兄,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私事,您别插手。”
李忘立马有几分春风得意,呵呵笑道:“小白脸儿听到没有,这是我们两口子的私事儿,与你无关。”话下,狠狠推了一把少男。
少女突然严肃道:“谁跟你两口子!李忘,你现在知道我是谁吗?”
“不难想到你是陆家遗孤。”
“对,我是陆家庄陶瓷世家陆天成的女儿陆棂儿,身负血海深仇。所以,暂时不能兑现之前的承诺。”陆棂儿充满仇恨地说。
“你!……言而无信,我为了你差点儿脑袋搬家了,知道吗?再说了,报仇岂是你一弱女子能做到的?皇上已经答应重新彻查此案,并且派神捕铁不凡与邢部侍郎赵信出发青州了。”
陆棂儿坚决道:“我陆家庄一百三十多口人命在没有沉冤昭雪前,我是不会谈儿女私情的。”
“管你三七二十一,反正你今晚就得跟我拜堂成亲,洞房花烛,否则我诅咒你天打雷劈!这就是违背誓言的下场。你跟我走!”李忘又强行拉住陆棂儿的手,耍起了无赖。
陆棂儿想挣脱,不料李忘抓得太紧,生怕她跑了似的。她想出手教训李忘,又怕伤了他,毕竟是她自己违背了承诺,错在先。一时间,她陷入尴尬为难的局面,不知所措。这是一个女人柔弱的一面,是真实的本性。
就在那少男动怒准备出手教训李忘之时,吴老三抢先一步。
他好言好语道:“李大人,您是朝廷命官,这种行为可是强抢民女呐!后果非常严重。”
“放狗屁!你还不去找绳子来绑了她!”李忘喷了吴老三一脸的口水。
“下官不敢。”
“怕什么!她是我娘子。现在不听话,就该绑!”话音刚落,就被那少男一拳击中背心。
“这种无耻之徒,怎可为官!将来必定祸害人间!”少男愤怒道,并且拔剑而出,搁在李忘的脖子上。
李忘趴在地上吓了个半死,并对陆棂儿说:“棂儿,他这一剑下去,你会内疚一辈子的,因为我是为你而死。我……我做鬼都会缠着你!”
吴老三也在一旁恐吓道:“杀朝廷命官是大罪,会祸及族人。李大人是奉当今圣上之命前去渠水县上任的。渠水县乃大明朝第一贫困县,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乞丐满街跑。挨饿的孩子,比富人家的狗还可怜。我们李大人肩上的担子可重了,如果三个月内不能治理好渠水县,皇上就会砍了他的脑袋。”
“只要能让渠水县老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死又有何惧?”李忘大声高呼,显得很有气魄,很有风度,简直是位无私奉献的大清官在宣誓。
“师兄,我们走吧!”陆棂儿没有正眼看李忘,只邀少男离去。
少男点点头,收剑入鞘,准备与陆棂儿并排离去。
“小白脸!你算什么东西?她是我的女人,你最好别有所企图!”李忘怄气道。
“有本事你与我秦天羽一决雌雄!我不想把师妹交给一个无能之辈!”少男鄙视着李忘。
“我无能会当官儿?看你才是不要脸!”
“废话少说!谁能帮助小师妹复仇,谁就是他值得托付的人!”秦天羽道。
“我呸!早就知道你心怀鬼胎,这下原形毕露了吧!”李忘拼命追上去,掺和在中间,硬是将秦天羽与陆棂儿分开。
“你想怎么样?”陆棂儿有些不耐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