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七月简直都要为眼前的二夫人拍手叫好了,好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毒妇,今天要是不让她大伤元气,她就不配为人。
她冷凝的眼眸落在容轩的身上:“咱们刚刚是怎么说的,只要在容西岚的院子里面找到秋蝉的卖身契,就将她送官,现在这老嬷嬷出来顶罪了,她是家奴,府里的主子有权将她给打死的吧?”
容西岚瞬间就大哭起来:“父亲不要,老嬷嬷从小将我养大,她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老,她惹怒了姐姐,让我替她赔不是啊,千万不要打死她!”
看到宝贝女儿哭的梨花带雨,容轩忍不住心疼安抚:“你别哭,谁说要打死老嬷嬷了?”
容七月旋即反驳:“怎么?在父亲的眼里,女儿失去的清白,竟然都不如这个贱婢的命重要?如果祖父回来,得悉此事,你说他会怎么做?”
容轩面色变了变,他最是明白容老将军异常宠爱这个嫡女,不然也不会用自己的军功去换回竞选太子妃的资格。
二夫人哽咽哀求:“老爷,你听妾身一句劝,待老将军回来,我就去负荆请罪,身为母亲,我没有照顾好七月着实有错,可事已至此,总不能再为此事,搭进去一条人命啊!”
容轩眼底闪过一抹剧烈的挣扎,片刻之后终于有了定论:“老嬷嬷威胁秋蝉算计七月失了清白,两人各大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容七月冷笑出声:“原来在父亲的眼中,女儿的清白只等同于三十大板啊,如果我泉下的母亲有知,定然会去皇帝面前帮我讨个公道!”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那语气里面的失望和黯然,让人心碎。
偏偏容轩心头就跟针扎似的疼了起来,他跟发妻的感情着实深厚,只是,那老嬷嬷是二夫人陪嫁进门的,已经在府里待了多年,他着实下不去杀她的手啊。
就在他为难的时候,容七月却已经悄然将一包断肠粉藏在袖子里面,只要从老嬷嬷伤口间渗进去,她会在片刻之后毒发。
既然别人不仁,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不就是阴谋诡计吗?就好像谁不会似得。
她缓缓抬起脚道:“既然父亲仁慈,那我也不会再揪着此事不放,只是我需要将秋蝉带走,其他的便不再说了!”
老嬷嬷艰难站起来,迅速冲到了容西岚的身边,伸手捂着已经肿胀起来的脸颊哭泣:“二小姐,奴婢真的是疼死啦!”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要加重二小姐和二夫人的负罪感,好得到更多的好处。
容西岚果然扶住她的胳膊关切开口:“待会我去给你拿药膏,那是祥和斋最好的外伤药了,是我好不容易买来的!”
老嬷嬷感激的握住了她的手:“那就多谢二小姐了!”
她的话刚刚说完,嘴里就猛然喷出毒血,由于容西岚离得她最近,瞬间就喷了她满头满脸,那种场景,简直是可怕的骇人。
“啊!”容西岚发出一声激烈的惨叫。
正要离开的容七月凝眉回头,就听到二夫人一边拿了锦怕给容西岚擦拭脸颊,一边厉喝老嬷嬷:“你为什么要往她身上吐血?”
老嬷嬷竟是伸手指向了容西岚:“毒,你给我下毒!”
此话说完,她便仰头倒在地上,再无气息。
二夫人可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的死状,顿时吓得抱着容西岚连连后退,可是当触及到容轩投过来的审视眼神的时候,她才恍然记起老嬷嬷临死前说的话。
她厉声争辩:“老爷,你别听这老东西瞎说,咱们西岚如此善良,她自小的柔顺乖巧你都看在眼里,她怎么会下毒,现下谁最想让她死,老爷你心里应该最清楚啊!”
容轩顺着她的暗示,自然就想到了正在旁边看戏的容七月,她两手一摊,无辜道:“我自外面回来,这满身狼藉的衣裳还没换呢,父亲觉得哪里能藏东西?”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眼前女儿穿的那身破布,他恼怒斥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去换衣裳,别在外头丢人现眼!”
容七月幸灾乐祸的询问:“父亲,既然二小姐的院子出了命案,且老嬷嬷死因不明,咱们倒不如赶紧报官啊?最好让仵作来验尸,看看她到底是如何死的?”
二夫人吓得脸色一白,原本还想要替老嬷嬷讨回公道的心思顿时歇了下去,这要是官府前来容西岚的院子,那事就大了,不管这老嬷嬷是如何死的,总归会影响她的名声。
她只得恨恨压下心头的愤怒,期期艾艾的说道:“老爷,这老嬷嬷总归已经是死了,倒不如将她埋了算完,若是闹腾到官府前来,咱们西岚的名声可就有损!”
容轩自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冷声说道:“她罪有应得,你把这件事情先处置干净再说,养了个如此老恶奴出来,你也回去面壁思过!”
容七月讥诮的扬了扬唇角,她出了那么大的事,后半辈子给毁了,二夫人得到的惩罚竟然只是面壁思过。
孰轻孰重,一试就知分晓,她还抱什么奢望呢?
此时她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就算骨子里有强大魂魄支撑,但是原主的身体也着实弱鸡,那某处的凛冽疼痛已经让她浑身冒出冷汗。
她猛然攥住了秋蝉的胳膊,吓得她浑身一颤,她着急询问:“大小姐?你怎么了?”
容七月眸光如电:“别问,赶紧扶着我回去自己的院子,快些!”
秋蝉连忙将她扶住,匆匆往忘忧院走去。
当容七月看到门口匾额的三个大字的时候,眼底登时就盈满了复杂,之所以叫忘忧,是娘亲疼爱她,希望她一辈子能无忧无虑。
她原本也就是这样,可自打二夫人进门,娘亲变得郁郁寡欢,而她也渐渐被父亲不喜。
往事不堪回首,她强行将脑海里面翻腾的思绪狠狠压下,咬牙道:“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会把你所有失去的东西全都抢回来!”
秋蝉听到她自言自语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询问:“大小姐你是在跟谁说话?”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屋内,她将容七月扶到软榻上坐着。
跟西岚阁的奢华比较,她的屋内着实寒酸的紧,就连摆放的玉瓶也全都是旧的,甚至还带着缺口,可她明明才是整个将军府最该富有的那个人啊。
只因为管家权在二夫人的手里,她只能做个名不副实的嫡女大小姐。
秋蝉心头忐忑不安,毕竟她之前算计过容七月,哪怕她是被逼无奈,但是却依旧担心自己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