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具尸体都头破额裂,肢残体破,脑浆四溅,血水横流,滴滴血水渗入泥土之中,泛出一片黑红之色,空气中的血腥气更加浓烈了,引得一群食肉的飞鸟在空中盘旋,发出阵阵嘶哑的鸣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看着呻吟着的子民,甚至撕食着自己的手臂,仍不觉得果腹。脱骨的身躯、发育不良的儿童和病态的老人,以及被战火所摧残的一切。
一行人看到路途中这样的惨状,表情也从嬉戏打闹变得严肃起来。
往前继续走去,街道上血流成河,染红了青石板路。尸体横陈,老幼妇孺皆未能幸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绝望的哀鸣,仿佛连天敌都在为这惨绝人寰的景象哭泣。
妊知阮知道打仗的严峻,但是亲眼看到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愤怒。
士兵发现了他们一行人,看到他们身后的粮车,士兵兴奋的往这边跑来,旁边的将军也发觉,往这边看去,他感觉自己产生了幻觉,以为朝廷没人再管他们这些将死之人!
眼泪从眼眶中流出,将军上前拜见妊沣。
妊沣慌忙道:“在下不过是清河县小小县令,怎敢受将军的礼,双手扶住了将军的手臂。
将军抬头看妊沣,他意识到这不是朝廷为他送来的粮草,而是眼前自称县令的人。
心中感谢的话,无以言表,眼泪不争气的再次流出。
妊知阮上前一礼:“将军为国为民,在战场上拼命厮杀,百姓们对将军感恩不已,这是县中百姓为将士们捐的物资,望将军收下。
将军回礼:“多谢姑娘来此押送物资,我代将士们谢谢县中百姓。
妊沣说道:“如今物资已送,将军也不必担忧,几日前我已写书信向朝中禀报,不日朝中会派兵前来。
妊知阮回去的路上,看着天空。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映照在这片废墟之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仿佛是战争留下的最后一道伤疤。
妊知阮想到前世,前世敌军大胜,把将军的头颅砍下挂到清河县城门上,进入县中大规模的烧杀抢掠,曾经温馨的家庭,支离破碎。父母离散,子女失散,亲人之间生死相隔。废墟之中,不时传来孤魂野鬼的哭泣与呼唤,他们无处可去,只能在黑暗中徘徊,寻找着失去的亲人。
这一世,她改变了这一切,援兵马上要到,将军也不会被砍下头颅,将士们有了粮食不必挨饿。那父亲母亲是不是也不会含冤而死,那自己这一世命运又会是如何?
妊知阮回头看向爹爹:“爹爹我要留下来。
妊沣一脸不解:“知了你现在留下,爹爹娘亲会担心你的。你在这里帮不了什么忙,只会添乱,爹爹是不会同意的。
妊知阮下马,跪了下去:“爹爹,女儿必须去,爹爹回去一路小心。
妊知阮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
妊沣朝远去的女儿喊道:“知了你要小心,也要照顾好自己。说完派两个随从保护妊知阮,摇摇头跟着一行人回了清河县。
将军看妊知阮又回来了,疑惑的问:“妊姑娘怎么回来了?
妊知阮对将军说:“这一路小女看到百姓受苦,将士死的死,残的残。小女虽是女儿身,但也想出一份力!
将军被妊知阮打动:“好!男儿又怎样,女儿又怎样?都是我们国家的好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