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生活多年的老街坊,静谧的巷子里,有一位年届七十的伯公,仿若被岁月定格在此处,成为老街一道满是沧桑韵味的固定风景。每日,从晨曦微露时第一缕光洒下,直至夕阳西沉,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都静静地坐在门口那张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无比的石凳上。他身形消瘦,脊背微微佝偻,似是承载了一生的疲惫,一头稀疏的白发在风中肆意凌乱,脸上那纵横交错的皱纹,仿若一部部翻开的史书,写满了往昔的故事,而那双浑浊却又透着执着光亮的眼睛,总是直直地凝望着路口,盼着儿孙归来的身影能在下一秒惊喜现身。
伯公年轻的时候,可是厂里响当当的技术能手,在那热火朝天搞生产的年代,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全身心投入到技术研发的世界里。为了攻克一道又一道技术难题,常常整宿整宿地待在车间,与机器零件为伴,与图纸数据共眠。在儿子成长的关键岁月里,他缺席了一场又一场至关重要的人生“演出”。儿子第一次学骑自行车,小小的身影在院子里歪歪扭扭,摔倒后大哭不止,那哭声穿透了邻里,伯公彼时却在车间里对着复杂的图纸眉头紧锁,满心都是如何改良生产线才能提高产量;儿子满心期待地拿着学校亲子运动会的通知跑回家,眼中闪烁着渴望父亲为自己加油助威的光芒,伯公却因临时接到的紧急出差任务,在儿子睡眼惺忪的清晨,拖着装满工具资料的生活区外地。
时光悠悠流转,儿子长大,踏入职场。那时就业形势严峻,儿子好不容易得到一个面试机会,既紧张又期待,满心希望能从父亲那里得到一些职场经验或是鼓励。面试前一晚,儿子在客厅徘徊,试图和伯公聊聊,伯公却正为厂里新设备的调试问题焦头烂额,头也不抬地随口应道:“你自己看着办,我这儿忙着呢。”儿子心里一凉,只能默默回房,对着镜子独自练习自我介绍,眼神里满是无助。最终,儿子因经验不足、自信欠缺,在面试中表现不佳,与心仪的工作失之交臂。伯公得知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下次再努力。”那